對著銅鏡,陳珈驚訝的打量著自己的新麵容。

這張人皮麵具她見過,謝濟軒做好這張麵具後,昨日才讓小白送給了圓通。沒想到圓通將麵具交給南宮裕後,他竟然把麵具貼在了她的臉上?

為什麽南宮裕要花大力氣請無相公為她製造一張人皮麵具?

陳珈對鏡自照時,兩個侍女將一個小巧的梳妝台放在了蟬的手邊,“夫人,讓老奴幫你化妝。”

“不,”陳珈推開了蟬,“我自己來。”

這麵具同她上輩有七分相像,她懂得如何把這張臉變得更美。大紅色的口脂,黑色的粉黛,淺粉色的胭脂,陳珈將這些膏啊,霜啊,認真的在臉上塗抹了一陣,那張麵具頓時同她上輩有了八分相似。

她放下脂粉滿意的朝著鏡中那個妖媚的女微微一笑,一張毫無生氣的麵具頓時活了起來,好似紅蓮浴火,重瓣而豔。這種故人相見之感讓她放肆而得意的揮著衣袖轉了一圈,原來上輩那模樣穿上了古裝也是美的。

南宮裕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豔,問:“喜歡這麵具嗎?我覺得這麵具很適應你。”

陳珈問:“不知殿下為何會這般想,麵具主人是你的故識?”

南宮裕笑了,“你的性格並不精致,卻長了一張過精致的臉蛋。我一直在想什麽樣的臉蛋才能展現出你的美麗,那種倔強的、野性的、殘忍的美麗。”

陳珈歪著頭琢磨了一會,驚訝的問:“難不成這張麵具是殿下憑空想象出來的?”

南宮裕得意的將陳珈拖入了懷裏,“也不算憑空,我隻需想象著你的言行,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了一張符合你性情你的麵容。”

陳珈暗道:怎麽說的好像有特異功能一般,該不會是他的娛樂貧乏,空想已經成了樂趣?這麵容若真出自他的想象,他對她的了解遠多於她的預期。

南宮裕問:“想知道我喚你過來有何事嗎?”

陳珈點頭。

南宮裕把放在腳邊的一個錦盒打開,盒裏整整齊齊的放著二十粒火龍珠。“這些火龍珠夠你吃很長一段時間,想要嗎?”

陳珈驚呆了,她知道上次昏迷時,謝濟軒和南宮裕都給過她火龍珠。她不確定自己的清醒是否和火龍珠有關,但她確信火龍珠能讓她扛住那刻骨的寒冷。

盯著錦盒看了很長時間後,她問:“不知殿下想讓妾身去做什麽。”

“水西王會在得意樓大宴群臣,我要你扮作得意樓的花魁去(勾)引覃月。”

“覃大將軍,”陳珈不解的看著南宮裕,如果是覃月的話,她原來的模樣不是更好?從那曲綠腰舞開始,南宮裕就一直費心的將她送到覃月麵前,她的臉並不惹覃月生厭,有必要讓她換一張麵容嗎?

南宮裕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非常溫柔的說:“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舍不得將你送出去。戴著麵具行事,對你我都有好處,事過之後,你還是我的正妃。”

這話信息量大,南宮裕對她動心了?不對啊,既然舍不得她去做這些事,把麵具給別人就行了啊,為什麽還要是她?難道他所謂的喜歡她,就是讓她(勾)引人時可以戴上麵具?

這是自欺欺人,還是他的喜歡兩個字和她理解的意思並不相同?

不用陳珈開口,南宮裕主動給了她答案。“你的八字好,這是父皇選中你嫁來質府的原因,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媒介。”

“八字?媒介?什麽意思?”

“我要找覃月借陽隻能通過你。”

南宮裕的話,每一句的信息量都很大。他還沒有解釋八字和媒介,又扔出了借陽。什麽是借陽,他為何要找覃月借陽?為什麽還要通過她才能借陽?

“殿下,妾身的八字有何特殊之處?”

“你的八字陰,雪蓮花的寒性竟能在你體內形成寒毒,這等體質非常容易調和覃月至陽的武功。你簡直就是上天賜予我最完美的媒介。”

藍伽羅的八字為什麽會和覃月的武功有關?她來北國就因為生辰八字的緣故?

陰的體質,陽的武功。謝濟軒好像跟她說過,這世界由陰和陽組成,兩者相互對立,彼此互藏,相感替換。借陽,難不成是南宮裕要用她去替換覃月的武功?不會那麽誇張吧!

“殿下,你說的妾身聽不懂。”

南宮裕耐性地解釋說:“覃月與歡喜練得是同一種武功,練習這種武功不能親近女(色)。歡喜當年就因練功走火入魔,這輩隻能靠不斷地找女采補來維持青春。”

“哼,”冷笑一聲後,他道:“上次在水西王妃那裏,忘了采補的老家夥竟然犯了那麽大的錯誤。惹得我罰他不準采補,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幾天內老了幾十年。”

聽到采補兩個字,陳珈想起了水西王妃那幾個變成人皮的侍女。她心驚膽寒的問:“殿下,借陽和采補不是一回事吧?”

“夫人以為呢?”

想到歡喜隻用幾天就老了幾十年的模樣,陳珈手中的茶碗掉了。她是媒介,負責幫南宮裕借陽,最終的結果會不會同歡喜一個下場。

站在她身旁的蟬輕輕接住了茶碗,道:“夫人,二者並不一樣。”

陳珈難看的笑了,小聲問:“妾身不會有事,對不對。”

“你臉上這張人皮麵具

是我花大力氣才拿到手的。我既然對你產生了興趣,自然舍不得你死,更舍不得讓覃月知道你的真麵目。”

陳珈鬆了口氣,小心地瞥了蟬一眼,問:“歡喜是大劍師,有卓絕的武功和超脫的地位,殿下……”

南宮裕替她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好奇歡喜為何受製於我嗎?”

“是,”任何一個人都不願在十幾天內老去幾十年吧!

南宮裕用來烹茶的山泉再次沸騰了,他用木勺挖出泉水,開始新一輪的茶水衝泡。

他的姿勢很美,心態很閑適,聽到陳珈的回答後,道:“借陽成功後,很多事情我都會告訴你。”

句話不離借陽,陳珈對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非常排斥,“殿下,既然覃大將軍修習的武藝不能接近(女)色,所謂的(勾)引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南宮裕的麵色突然陰沉了下來,“你認為是怎麽一會兒事呢?”

“妾身不知。”

“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碰你嗎?”

陳珈懂了,嫁來北國是因為她的生辰八字適合借陽,這也是南宮裕一直沒有同她圓房的原因。搞了半天,她是為覃月準備的。

“殿下,我找覃月借陽,他會和歡喜一樣走火入魔嗎?”

南宮裕好奇的盯著陳珈,“你很關心他是否會走火入魔?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我需要要借陽嗎?”

陳珈心道:想啊,前提是我得知道,借陽之後我會不會死在覃月手上。

“殿下,我害怕覃月會傷害我。至於殿下為何要借陽,殿下若是需要妾身知曉,自然會告訴妾身。”

南宮裕笑了笑,“以後不要那麽委屈自己,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是你的夫君。”

“殿下如何能肯定覃月會碰我?”

“我會給你一件信物,他看了那東西自然會碰你。即刻起,你就是得意樓的花魁,名字叫綿綿。”

陳珈苦澀的笑了,得意樓中,花落叫落落,暖春叫暖暖,南宮裕讓她叫綿綿,這名字取得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抿嘴思考片刻後,陳珈問:“那一日,妾身暈倒之前看見的那些是什麽?”

“屍體,被螟蛉吸幹後的屍體。”

盡管已經知道了答案,陳珈還是想再問一遍,“螟蛉是什麽?”

南宮裕扭頭看著陳珈,忍不住問:“你身邊那個聰明的丫鬟沒有跟你說過?”

“她懂什麽啊,任何未解之事都被她推給了龍淵。”

忍了很長時間後,陳珈終於忍不住提起了龍淵,她相信南宮裕口中的龍淵才是最真實的龍淵。

南宮裕微微一笑,“你的丫鬟很聰明,螟蛉是寄生在龍淵周圍的一種飛蟲,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螟蛉。”

“什麽人可以將螟蛉帶入質府呢?”

南宮裕朝陳珈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陳珈靠近南宮裕時,他說:“知道皇甫家嗎?”

皇甫家?陳珈真想問,皇甫家很出名,我應該知道?

思忖片刻後,她問:“這事兒和皇甫家有關?”

“告訴你一個秘密,上都的大祭司全部出自皇甫家。當年皇甫家被抄家滅族時,漏掉了一個叫皇甫端白的嫡。”

陳珈一頭霧水的看著南宮裕,他口中的秘密對她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上都是什麽?大祭司是什麽?這個天大的秘密隻讓她知道了小白的全名,他說他叫端白,原來是皇甫端白。

南宮裕問:“懂了嗎?”

陳珈期期艾艾的問:“殿下的意思是……皇甫端白把螟蛉弄到質府?”

“夫人聰明,隻有大祭司才能接近龍淵,不是皇甫端白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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