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端白!陳珈低下頭一聲暗罵:操,搞了半天他對龍淵最熟悉。可是……如果他那麽熟悉又豈會不知龍淵之匙?難不成謝濟軒一直被他蒙在鼓裏?

為了謝濟軒,她大著膽追問:“皇甫家被滅族之後,大祭司的職位由何人接替?”

南宮裕又笑了,他說:“上都已經十多年沒有大祭司了,每年的祭典都謊稱大祭司閉關修行,任由幾個祭司敷衍過去。”

什麽叫秘密,沒人知道的事情才叫秘密。

陳珈問:“殿下,皇甫家族中有人擔任大祭司這事兒,知道的人多嗎?”

“此事為隱秘,南朝開國至今,隻有皇位繼承人才知曉上都大祭司全都出自皇甫家族。朝臣眼中,皇甫家族不過是護衛龍淵的武將。”

照南宮裕這種說法,他是內定的皇位繼承人?

“殿下……”陳珈諂媚的看著南宮裕,正想腸刮肚的說幾句恭維話。南宮裕卻道:“收起你的笑臉,真想笑啊,等過了今夜再笑?”

什麽叫過了今夜?難不成水西王的宴會是今夜,也就是幾個時辰後她就要去得意樓假扮花魁(勾)引覃月?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謝濟軒。這個少年喜歡她年,守護她年,兩人說好要離開這裏的,卻不想南宮裕搞了這麽一出。

謝濟軒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麽模樣,像在迷蹤塔內那般痛苦,還是南宮裕暴打她時那樣憤怒?

陳珈看了看錦盒中的火龍珠,知道這是一個選擇題。她可以不去(勾)引覃月,痛苦的活在身體隨時會變冷,隨時會暈倒之中;也可以忘記謝濟軒,按照南宮裕安排的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不要相信男人,愛自己,掙很多錢。

不要相信男人,愛自己,掙很多錢。

不要相信男人,愛自己,掙很多錢。

……

重複幾遍後,她有了答案,更好的活著才是生命的根本。同南宮裕在一起是可以看見的未來,同謝濟軒在一起卻的摸不到的明天。這樣一比較,她隻能歉疚的放棄了謝濟軒,誰讓他愛上一個自私的女人呢!

南宮裕一直在打量陳珈的表情,深潭一樣的眼眸讓他看不透她的思想。

不知何時起,他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每次傷害她時,他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他的血液似乎在對他叫囂,看,她還活著,奇跡一樣的活著,無論什麽折磨她都挺過來了。你有什麽資格放棄,隻要她活著,你就能熬過一切苦難,好好活著!

南宮裕的話語讓氣氛沉重了起來,陳珈不想問他任何事情了。借陽就在今夜,如他說言,任何事情都等過了今夜再說。

“進屋休息會兒吧,今夜將會很長!”

陳珈默默地點點頭,轉身就朝屋裏走去,曳地的紅裙像花朵開在了竹製的榻榻米上。

打開了一扇又一扇的房門,她發現南宮裕的寢宮沒有床,每一間屋裏都隻放著榻。雕工繁複且華麗的貴妃榻、鑲嵌有雲母彩貝的石藤榻椅、還有圍屏嵌雲石的羅漢床。

說起來羅漢床是唯一像床一樣的榻,可是陳珈不愛睡這種榻,這種榻寬,榻上的雲石又冷。真想休息的話,她隻需要一張很小的床,幹淨,舒適就行。將屋裏的十多個房間看了一遍之後,她找了一個很像丫鬟住的雜物間。

屋不大,采光還行,窗戶邊放著一棵原生態沒有經過修剪的植物。除了那盆植物,屋裏還有一個小葉紫檀彎雕回紋琴幾、兩個黃花梨亮格櫃,還有一個紫檀木的官皮箱。所有家具都是空的,隻有官皮箱上麵放著一個籮筐,筐裏裝著一個彩色的虎頭枕。

屋裏沒有床,也沒有榻,一個白色的棉布墊隨意的放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床白色繡藍紋的錦被。

陳珈喜歡這間屋,喜歡陽光照在棉墊上的那種舒適與愜意的感覺,更喜歡這種將棉墊藏在家具後方這種狹小的空間感。這裏能讓她感到安全。

她將虎頭枕抱在懷裏,疲憊的躺在了棉布墊上。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臉上,她感受著陽光,感受著這樣一個天氣晴好的白日。這一刻,她可以什麽都不想,靜靜地休息上那麽一時半會,接下來的時辰可就沒有那麽好過了!

茶水已經涼透,南宮裕卻一動不動的看著冷茶發呆,很長時間後,他問:“她在幹嘛?”

“在您屋裏睡覺。”

南宮裕有些驚訝的皺起眉頭,隨即自嘲的說:“她可真會選,那屋裏什麽都沒有,唯有自在。”

他問:“今夜找覃月借陽能成功嗎?”

一直身處陰影中的蟬說:“不清楚,這事兒奴才不懂。”

宮闈秘事,有幾個奴才敢言知道,蟬是大劍師,但也是宮人,很多事他確實不能說,也不敢說。

南宮裕無可奈何的笑了,他在北國忍了那麽多年,就為了等到這樣一個機會。那隔差五痛不欲生的折磨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耐性,父皇既然告訴他借陽可行,無論如何都得試試。

陳珈被悅耳的絲竹之聲給吵醒了,她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一切,花梨木打製的架床,四周掛著雪白的冰絲絞紗床幔。一個八扇絹紗折屏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認得這個屏風,隻因屏風上畫著的八個女穿了八種不同款式的服飾,這些服飾都是她設計出來的。這樣的屏風隻有得意樓有,目的是讓賓客們習慣樓裏姑娘們的穿著打扮。

難道我

已經在得意樓了嗎?她心懷疑慮的掀開了垂在床前的紗幔,兩個麵生的侍女的說:“綿綿姑娘,公交待過了,掌燈時才輪到您上場。現在還早,您可要用茶水點心?”

陳珈點了點頭,蟬是什麽時候將她送至得意樓中的,為什麽她一點知覺都沒有?她睡得真有那麽香甜?

十多日前,得意樓已經轉給了水西王。由於公是謝濟軒的人,接手得意樓時,他提議得意樓的經營還是讓陳珈的人手來做,水西王府隻需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在重要位置即可。

兩方協議之後,水西王府的人負責采購和賬房,經營一事還是按照陳珈的原先是思來辦。樓中姑娘,無論新老,也都按花落的培訓,暖春的規矩來管理。

“我想去廚房看看,你們端來這些點心不適合我的口味。”陳珈說著就將丫鬟們抬來的點心推到了一邊。

“姑娘,王爺吩咐我們一定要將您看好,除了舞台和房間,您不能去任何地方。”

陳珈無奈的點了點頭,明知花落,暖春、韻達、小馬等就在得意樓,她卻誰都不能找,隻能被困在這間屋。也不知謝濟軒怎麽樣了,今夜之後,她要如何麵對他?

算了,她與謝濟軒終究是不可能的。像她這種人,老天爺從來都很吝惜,好日永遠和她無關。睡一次能值二十顆火龍珠也算筆好買賣了。

“姑娘,您今夜的節目是彈琴和唱曲,要先練習一下嗎?”

陳珈道:“把琴抬過來吧。”

早在幾天前,謝濟軒就說今日是個大日,他有禮物要送她。本著禮尚往來的心思,她練習了一歌,隻等收到禮物時,她唱歌作為回禮。不想她連禮物都沒有看見就被蟬送到了得意樓,那份禮隻怕這輩都不會收到了。

寂寥琴聲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心事,年的感情豈是她說算就算。別人都是為了愛情可以不要命,她卻是為了命拋卻愛情。當活著成為執念時,哪怕給她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接受。

掌燈時分,得意樓大廳中的喧囂聲一波蓋過一波,草原上的漢們暢快的喝著烈酒,抱著美(妞),大聲訴說著他們對於得意樓的喜愛。

陳珈抱著琴藏身於樓的廊柱之後,這個位置能讓大廳中的場景盡收眼底。

修建得意樓時,她讓申通將廚房的煙囪修在了得意樓大廳中的水池下方,隻要打開煙囪的閥門,廚房的煙火就能讓冬日的池水不會結冰並保持適宜的溫。

看著池中被暖水催開的荷花,還有舞台上那群裹著獸皮的舞姬,這裏還真是北國男人**的好去處。

舞姬們跳得很好,每個人都妖嬈得好似夏日草原上的胡狼,她們用舞蹈激起了賓客的征服欲。那些豪飲玉釀的賓客似乎都在思考同一件事,用最小的代價馴服最烈的美人。

陳珈感慨的看著這一切,沒想到轉了一圈,她得同這群姑娘一樣,承歡於一個根本不喜歡的男身邊。

今夜真要這樣?真的要辜負謝濟軒?長久以來,這男人一直在教她東西,想把她拉出潛藏在心裏的怪圈。可惜命運弄人,謝濟軒知道他在和未來的南朝皇帝作對嗎?

ps過了這周樓主要回老家了,更新不斷,隻是大家過年有時間看嗎?希望大家遇見父老鄉親的時候幫忙介紹一下這篇,記得要收藏啊,收藏對於樓主很重要!

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