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善人隨著陳珈走到了南宮裕堆放私財的庫房,他不解的看著陳珈,不明白陳珈為何要把他帶到這裏。

“帶上這些錢財離開北國,我需要你幫忙做幾件事。”

羅大善人唯一能提供給質子府的就是銀錢,聽到陳珈不找他要錢,反而要給他錢時,這位自覺能參合政治的商人有些暈了。

“附耳過來。”

庫房中,陳珈悄聲囑咐了羅大善人幾件事。見他都記下了後,她問:“有什麽想問的?”

羅大善人躊躇了一會,問:“為什麽留下的人是羅五,而不是羅大。”

“羅大是府中長子,知道羅家財產來之不易,行事時較為謹小慎微。羅五不一樣,出生那年正趕上羅府成為皇商,見慣了財富,行事比較大氣。他們二人若到了草原腹地,能活著出來的一定是羅五而非羅大。”

陳珈的解釋讓羅大善人聽後沉吟不語。

北國民風彪悍,羅大那種斤斤計較的做派到了北國非常容易惹人不快。羅五不同,夠爽快,花錢買命時,他一定比羅大舍得,因為他不知道掙錢的艱辛。

想明白後,羅大善人作揖道:“受教了。”

“一家人,外公不用那麽客氣。”

羅大善人是餓著肚子離開質子府的,他沒料到短短一下午,就作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這決定既能讓羅府百來號人有機會升天,也能將他們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投資了一輩子。他隻有這一次願意押上全部身家。他的選擇,無關南宮裕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打動他的,是陳珈對羅府兩個兒子的行為分析。

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一盞茶的功夫就能看出那麽多事情,並舍得將大筆財富交由他隻配,這樣的人,他沒有理由不相信。

謝歡在質子府門口布有眼線,得知羅家人去過質子府後,她將手中的密信遞給了謝濟軒。

滿是譏諷的說:“南宮裕這頭小狼隻怕是窮瘋了。你走之後,他那個懦弱的夫人肯定想不出生財的主意。萬般無奈,隻得從娘家搬來救兵,真是可笑。”

謝歡說話時。謝濟軒正看著這條信息出神。陳珈很早就想過要把花坊開到南朝,為了實現這個願望,她問了很多羅府的消息。他把謝家收集到的所有關於羅府的消息都告訴了她,並幫她分析出羅家幾個兒子的性格特點。

沒有意外的話。羅家老五會被留在北國。他告訴過陳珈,羅大善人的幾個兒子就老五適合留在北國。

為什麽羅家人要去北國?這姑娘到底想要幹什麽?又和南宮裕交易了嗎?

謝濟軒出神時,謝歡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

每次事關北國,隻要提到質子府,他都會出神。提到覃府反而顯得比較正常,他的心真的遺落在了送入覃府的那個丫鬟那兒,還是他學會了欺瞞?

“濟軒,賬冊我看了。銀錢方麵沒什麽問題。我好奇質子妃為什麽會將買賣得意樓的銀錢還給你?”

“這筆錢本就是羅家人提供的,她隻是將錢還給羅家人而已。不需要說服。”

“你找人假扮羅家人?”

“恩,”謝濟軒點點頭,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他還是不習慣在謝歡麵前說謊。

“你說,羅家人遠赴北國會不會是南宮裕對這筆錢起了疑?”

“不知。”

“如果南宮裕起了疑,質子妃豈不是很慘,她該怎樣自圓其說呢?對了,上一次行動中,你不但偷換了覃月的新娘,還吩咐人找了兩具屍體扔入質子府,一具屍體易容成你,另一具屍體易容成誰呢?”

謝濟軒不解的看著謝歡,“你記錯了吧,上次行動我隻找人偷換了新娘。”

謝歡拍拍頭,天真的吐了一下舌頭,“瞧我著記性,把謝家在北國的兩次行動給搞混了。都怪手頭事情太多,整日忙的要死。辛虧你回來了,有你幫忙真好。”

謝濟軒不動神色的看著謝歡,知道謝歡在套話,她的記性不會記錯任何一件事。還好,他對謝家人至始至終都隱瞞了陳珈的存在。

眼見謝濟軒又開始走神,謝歡陰測測的笑了,隻要她想查,就一定能查出令他頻繁走神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天色不早了,你去九江小築陪郡主用膳吧。我不去了,讓鎖萱陪你同去。”

謝濟軒看了看桌上成堆的資料,“不需要幫忙了嗎?”

“不用了,你才回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謝濟軒微笑著離開了謝歡的書房。

都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這叫才回來?

父親避而不見,讓他有事找謝歡,他在謝歡那裏驚訝的發現了本該屬於父親處理的奏折。不過三年,謝歡已經架空了謝正遠,成為謝府實際具有話語權的人。她要做到這一切,沒有宮裏那位點頭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到謝歡對他的特殊情感,短時間內想要擺脫她已經不可能了,要怎麽做才能保全陳珈並同她雙宿雙飛呢?

北國,剛把羅家父子送走的陳珈像散了架般癱倒在榻上。

“快點兒,幫忙捏捏脖子,端著說話真累,脖子和背都僵了……”

“夫人,如果是在宮裏,天不亮您就得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下午要接見命婦或是

妃嬪。每日都得按品著裝,難不成您要整日喊累?”

唉……歎息一聲後,陳珈認命的站起來繼續練習禮儀。

“蟬,要不你教我武功吧!”

“好啊,先從練氣開始。打坐,靜心。冥思。”

一炷香後,睡著的陳珈被蟬敲醒,“夫人。讓您打坐,不是讓您睡覺。”

“好難,我還是繼續練習禮儀算了。”

“夫人,您是為誰而學習規矩和禮儀?”

陳珈警覺的問:“什麽意思?”

“如果沒有目的,依您的性子很難堅持那麽長時間。”

心事被戳破的陳珈佯裝什麽都沒有聽見。目的,她有什麽目的?不過是想回到南朝時,見到他時。不至於出醜而已。

陳珈收到水西王妃鹿宴的帖子時,她瞅了瞅一旁澆花的蟬,“你什麽時候去見水西王?”

“今晚。”

“那麽快?”

“快嗎?”

蟬記得從他放出要見水西王的信息到水西王同意見他。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吧!

陳珈點了點頭,“快。如果他要非禮你,他就會變成死人,我們就得逃跑。我還沒有做好逃跑的準備。”

“我不會殺他的。”

“你打算犧牲色相?你不具備犧牲的條件啊!”

蟬停止了澆花。認同的說:“是啊!晚上我不要生氣,要好好說話。”

陳珈見目的達到,微微鬆了口氣。要蟬這樣的智商去冒充南宮裕實在為難他了,還好他的性子和南宮裕一樣的不正常,隻要少說話,謝濟軒的人皮麵具應該能幫他蒙混過關。

半夜,陳珈被蟬弄醒。

“什麽時候回來的。”

“兩個時辰前。”

“你……”陳珈無力的指著蟬,“為什麽現在把我弄醒。”

“你不是一直想要學習武術嗎?”

“恩。”

“先學習睡不踏實。隨時能醒,立即可以戰鬥。”

陳珈抱著被子跌回了床鋪。好容易送走一個整日不讓她睡飽的瘟神,怎麽又來了一個。學習武功難道不是為了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

難得蟬聰明一次,隻聽他道:“武功高的人都睡不好,不是琢磨著怎麽殺人,就是被人惦記著要如何殺死。”

陳珈從被子裏露出腦袋,弱弱的問:“高手不該是與世無爭嗎?”

“無爭?你怎知他是高手?”

陳珈想了想,竟然無言以對,隻得問:“天下第一的高手在想什麽?”

“如何不被天下第二殺死。”

“操。說吧,水西王同你說了什麽?”

“不多,就問我何時把龍淵之匙給他?”

陳珈真想躲在被子裏哭會兒,南宮裕到底和水西王說過什麽,他哪裏有龍淵之匙給水西王?

沉思了半晌,她說:“謝謝。”

“夫人,為何言謝?”

“謝謝你讓我在痛苦之前,擁有了兩個時辰的美好睡眠。把今夜你同水西王的對話如實複述一遍。”

沒有保護南宮裕之前,蟬的工作是暗殺和監視,複述這種事情非常的拿手。一盞茶後,陳珈通過他的複述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南宮裕和水西王一直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南宮裕想要獲得水西王的信賴,除了利用皮相,出賣木家,最重要的是他拿準了水西王試圖一統天下的野心。

早些年,北國式微,沒有能力同南朝抗衡。一代又一代的國主奉行休養生息的策略之後,此時的北國早已有了一統天下的能力。

水西王不怕同南朝開戰,這個腐朽的王朝在他眼中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隻需輕輕地一推,就會跌入死亡的深淵。

真正震懾水西王的是龍淵,那個被南朝供奉了百年的聖地。

北國皇宮巍峨高聳的城牆可以阻攔住南朝厲害的大劍師,可出宮之後呢?水西王沒有把握能躲過大劍師的暗殺,又不願終日龜縮在宮牆內指揮千軍萬馬。這樣的戰爭即使贏了,得不到龍淵的他始終無法征服南朝百姓。(未完待續。。)

ps:我外公昨日離世了,電話安慰了失去父親的老媽!老媽傷感的說:外公那輩人兄弟姐妹很多,有很多人幫忙,到她是怎麽辦?

我不知如何接口,隻能說:我是獨生子女,到我時又該怎麽辦?

看書是好事,起碼內心是充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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