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濟軒在城外整整遊蕩了一夜,天亮時,他戴著一頂寬簷鬥笠再次回到了都城。

他愛陳珈,即便醜的像鬼一樣,也要默默地守護在她身旁。

謝濟軒最先去的地方是榮王府,玄武街口的相遇絕非偶然,謝歡若要下手一定會選在榮王府。

他被攔住了,才走到榮王府所在的巷子口就被攔住了。勢力的守門人讓他離王府遠一點,千萬不要把庶民卑微的氣息帶到王府門口。

這就是謝歡所謂的一無所有?

謝濟軒並不氣餒,他轉身去到了榮王府的後門。

在那裏,他被打了。一個從後門出入的仆役被他醜陋的樣貌驚得大叫,府中其他仆役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他一頓。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

謝濟軒武功底子還在,不願傷人的他隻得抱頭鼠竄。將鬥笠換成紗帽後,他用銀子打探出榮王府近期很平靜,前來宣旨的三皇子並未發生意外。

難不成謝歡什麽都沒做?

謝濟軒不信,他離開榮王府守在了謝府門前。為了不被謝歡察覺,他化妝成了乞丐,學其他探子一樣,蹲在一個離謝府不遠不近的地方。

一連兩天,謝府門口車水馬龍,所有人都為了無歡公子的婚事而來,整個府邸都沉浸在“謝歡”娶妻的熱鬧之中。謝濟軒喝著冷水,吃著硬饃,看著煊赫的謝府百感交集。

蟬大鬧謝府時。謝濟軒並不關心八門網魚陣是如何被破的,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蟬的留言上,“若不放人。我定會攪得謝府雞犬不寧……”

放人!

謝歡抓了什麽人?

珈珈被謝歡抓走了?

大鬧謝府的人是誰?

南宮裕的手下?

歡喜和蟬都已死在了北國,南宮裕那裏還有藏有高手?

沒人可以給謝濟軒答案,紫金山趕來的高手將謝府嚴密的保護起來。謝府周圍的所有閑雜人等都成了紫金山的假想敵,為保謝家安全無虞,紫金山的高手將所有離謝府不遠不近的閑人全都驅逐到了城外。

謝歡娶親已經過去六天了,謝濟軒沒有得到任何一絲有關陳珈的消息,他像一隻找不到目標又失去了族群的孤狼。

第七日天亮時。他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湖邊,同南朝所有子民一樣,他信仰龍淵。相信龍神可以給他指示。

湖水拍打著岸邊的碎石,還未散去的晨霧讓整個湖麵充滿了迷蒙和飄渺。

早起的人群正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討論著什麽,龍女,水妖、魚精。一係列奇怪的詞匯引起了謝濟軒的注意。

當他順著路人的指引朝湖邊出現的異物走去時。躺在水邊,渾身纏著水藻的陳珈像是老天賜予他的禮物。

謝濟軒的眼眶濕了,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陳珈,盡管她的一張臉像被蜂蟄過那樣紅腫不堪。他知道是她,是那個讓他心心念念,誓不相忘的她。

看著湖邊漸漸增多的路人,他知道這裏不能待了,謝歡定是一時不備才會讓陳珈逃走。他愛的姑娘啊。隻要她不願意,又有誰可以關得住她。

匆匆抱起陳珈後。他雇車離開了都城。

陳珈覺得自己睡了很久,腦袋像被捶過一般迷糊。她揉了揉頭,心道:昨晚喝了多少,怎麽又斷片了!

謝濟軒聽到響動後,抬著藥來到了陳珈床前,她已經躺了兩天了,估摸著也該醒了。

突然出現的謝濟軒讓陳珈“哇”了一聲,她像兔子一樣從**蹦了起來,隨即一臉茫然的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

她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抬眼看著前方這個用紗帽遮住臉麵的男子。這什麽衣服?這什麽地方?

中山影視城?喝高了被人抬來的?不要這樣玩吧!

“姑娘,你醒了?”

謝濟軒不想讓陳珈知道他是誰,醜陋的容貌也許將會伴隨他一生。

“姑娘?姑你(媽)個頭啊!搞得跟真的一樣,”陳珈說著就推開謝濟軒自顧自地朝門口走去。

“哇,”一開門她就被驚到了,居然還有院子,最令她吃驚的是院子在一座山上。山的旁邊還是山,她被人搞到了原始森林。

“砰,”她果斷地關上了房門,看著謝濟軒問:“機場在哪?”

“雞場?還沒來得及養雞。”

“大哥,你是哪條道上混的,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小妹我哪裏做錯得罪你了,你說話,我一定改。”

謝濟軒總算察覺到了陳珈的異樣,他小心的說:“你是誰。”

陳珈覺得沒辦法談了,她依稀記得自己在場子裏喝酒,剩下的就是一片模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有人在酒裏下藥陰她,最近沒得罪什麽人啊!

想到這人可以神通廣大的將她拉入一片森林,她放低姿態,腆著臉說:“我叫陳珈,才接手管理xx公司,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

名字對上了,性格也像,除此之外,她口中提到的事物謝濟軒一點兒都不了解。

謝濟軒晃神時,陳珈又將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心道:這家夥一定是熟人,不熟幹嘛

要遮臉。

她趁謝濟軒不備,猛地扯落了他的紗帽。

“鬼啊!”

她尖叫著抬腿就朝謝濟軒踢去。見他閃開後,那碗放在桌上還沒喝的湯藥成了她的武器,她伸手抬碗朝謝濟軒潑去。

藥碗掉了,她甩著手不斷大呼,“燙、燙、燙……”

謝濟軒急忙抓住的手,心疼的問:“沒燙傷吧。這是才熬好的藥。”

兩人湊得很近,謝濟軒恐怖的麵容離陳珈不足兩指,隻聽她倒吸一口冷氣。又暈了。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謝濟軒頭戴紗帽孤獨的坐在床邊。同白日相比,陳珈鎮靜了不少,躺在**的她根本懶得動彈,直接問:“這是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離都城有兩日的距離,你暈倒在湖邊。我救了你。”

陳珈冷笑一聲,心道:編,繼續編。反正也出不去。姐就好好陪你們演戲,有種關我一輩子。

瞧她不再發問,謝濟軒反問:“你還記得為何會暈倒在湖邊嗎?”

“哼,”陳珈繼續冷笑。“喂。你這臉是怎麽回事?幹嘛不去整整?”

“對不起,嚇到姑娘了。在下的臉天生如此,無法醫治。”

“你是劇組裏的演員吧?演鬼片都不用化妝的,哈哈……哈哈……”沒心沒肺說得就是陳珈這種人。

“姑娘早些休息吧!”

“喂……”

“何事?”

“這裏既然離都城不遠,明日帶我逛逛唄!”

“好。”

“喲!”陳珈驚訝的揚起了眉毛,這些人不打算和她玩了。這樣也好,投資建個影視城老貴了,犯不著花在她這種小角色身上。

天亮後。陳珈掀開被子就對謝濟軒說:“走吧,逛都城去。”

想了一夜。謝濟軒知道這人不是陳珈。或者說,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陳珈。聯係起謝府有關藍伽羅的資料,他隱約摸索出一些信息。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他拿出一頂紗帽遞給陳珈,“姑娘,戴上吧。”

陳珈像扇扇子般搖著紗帽問:“為什麽。”

“山裏的村民較為樸實,我擔心姑娘的容貌會嚇到他們。”

謝濟軒不提還好,聽他這麽一說,陳珈也意識到身體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姑娘,鏡子。”

不等陳珈開口,謝濟軒識趣的將一麵銅鏡遞給了陳珈。

“啊……”又一聲尖叫後,陳珈暈了。

謝濟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身體,果然沒有料錯,這姑娘是陳珈,卻不是藍伽羅。古書上提到過這種離魂的異事,隻是不知這個陳珈是失憶了?還是再一次回到藍伽羅體內。

陳珈不到一刻鍾就醒來了,驚嚇太多,她的神經似乎麻木了。她佯裝鎮靜的對謝濟軒,道:“走吧,我們去都城逛逛。”

“好。”

沿著崎嶇的山路,陳珈隻覺腦子快炸了,她不願相信眼前所見都是真的。異世界,想想都不可能,一定有人趁她昏迷時往她臉上塗抹了高科技產品。

一張臉都腫成那樣了,看著不像自己也很正常。這樣想時,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罩杯已經從c變成了b,這樣的大動作可不是塗塗抹抹就能搞定的。

潛意識裏陳珈並不害怕眼前的一切,總覺得這一切遲早會過去,就和做夢一樣荒唐。

朝山下走了不久,她遇見了樵夫,看見了農婦和田間玩耍的小孩。驚愕之餘,她還隨謝濟軒在一戶樵夫家中蹭了頓飯食。

當樵夫提到飯老頭,說起謝濟軒會些武藝時,陳珈迫不及待地把謝濟軒拖到人少之處。

“你會武藝。”

“會。”

“怎麽證明?”

謝濟軒突然躍起,頃刻間就跳到了一顆樹上,隻見他伸手在藏於枝葉間的一個鳥窩中掏了片刻。待落下時,他把幾枚鳥蛋放在了陳珈手中。

陳珈目瞪口呆的看著謝濟軒,好一會兒才恍過神來。她指著另一棵大樹,道:“我要上去。”

“好。”

謝濟軒托起陳珈的手臂,幾個縱躍就將她帶到了樹梢。陳珈站在搖搖晃晃的樹枝上,看著遠方起伏的山嵐突然失聲大哭。

“姑娘,怎麽了?”

陳珈吸了吸鼻子,“害怕。”

謝濟軒知趣的將她帶下了樹梢,雙腳踩到結實的地麵後,陳珈朝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看著謝濟軒說了句,“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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