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讓陳珈看到了謝家想要天下的野心,一個家族為了得到金龍不惜罔顧人倫造出謝歡那樣的孩子,這種家族讓她恐懼。

蟬自語道:紅蛇原來在謝家,皇甫家冤枉!

陳珈不願多提這事,謝歡和紅蛇都讓她感到惡心。

她問:“聽說你大鬧謝府了,宮裏怎麽辦?我們還能回去嗎?”

蟬將他如何大鬧謝府,又是怎麽欺瞞皇帝的事情說了。

陳珈道:“真聰明,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招呢?早知道躲在龍淵可以那麽萬能,我們就不該回宮。”

“對了,藍府沒事吧?”

“沒事。”

陳珈苦澀一笑,藍府真是可憐,已經沒落到謝歡都看不上去查。

“主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陳珈回頭看了一眼來路,她的家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愛情,她試過了,她和謝濟軒終是不可能的。

她道:“蟬,我不想回宮,想四處走走。荷花都開了吧?哪裏的荷花最漂亮?”

她答應過南宮裕,一定會帶著他去看南朝最美的荷花,去看采荷女如何泛舟湖麵。

南朝最美的荷花開在太祖的家鄉——十閥。

陳珈帶著南宮裕的骨灰前往十閥時,九江**稱國的消息正隨著軍報傳回了都城。

九江與十閥一水相隔,命運再次將試圖跳出權利漩渦的陳珈又卷了進去。

羅大善人自詡為政治商人,陳珈將質子府的財物托付於他時。讓他去辦兩件事。

其一,買下謝家拋出的財物。其二,為南宮裕選擇一位可靠的政治夥伴。

一年多來。羅大善人把他高超的生意手腕用到了政治上麵,經過縝密的思考和篩選後,遠離都城的九江成為了他最中意的合作夥伴。

朝廷給九江的軍費不多,九江百姓全靠出海走私來獲利。九江有錢,但九江百姓的生活卻沒有因錢而得到改善。

為了防止九江造反,朝廷很早就壟斷了九江的物資供應。除了正常供給外,九江若想囤積物資就必須得用高於市場價數倍的銀錢從特殊渠道獲得。

羅大善人聽聞九江郡王與九江王相繼離世時。他知道機會來了。年僅十歲的郡王之子一定鎮不住九江,內亂將起,控製住九江城內的物資供應。就等於間接控製住了九江水軍。

懷著這種想法,羅大善人夥同若幹商戶花巨資打通了一條繞開朝廷監視的物資通道。

北國大軍攻入九江時,郡主趕赴九江,帶領九江水軍英勇抗敵。朝廷物資遲遲未到。羅大善人趁機把本該用於和新任九江王談判的籌碼用到了支援九江水軍上。

郡主接見了羅大善人。得知這批物資從何而來後,羅大善人成了郡主的座上賓。

九江兩麵環水,一麵靠山。唯一聯通內陸的通道一直受朝廷管轄。郡主本以為羅大善人的物資同以往一樣,全部來自朝廷官員默許下的走私。

怎料羅大善人不走尋常路,他居然投資了巨大的財力和物力在九江靠山的那一麵開拓出了一條險峻的山道。此次物資全靠人背馬馱,一點點從山的那一頭運載而至,朝廷官員絲毫不知。

羅大善人不曾開口,郡主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普通商人隻為牟利。羅大善人想要的肯定不止那麽多。

多年以前,九江王想要**。郡主勸阻了自己的父親,她認為時機不太成熟。而今,天時地利全都有了,郡主隻差一個借口,一個讓九江名正言順脫離朝廷的借口。

天遂人願,苦苦堅守兩月後,朝廷送糧的隊伍姍姍來遲。郡主正思考著該拿如何拿此事做章時,一支神秘的隊伍劫持了糧草。領隊之人留下書信,宣稱此事隻是私怨,希望郡主派人前來商談。

郡主忙著打戰,哪有閑心處理這等怪事。她將此事交給了羅大善人全權負責,想要借機見識一下羅大善人的政治手腕及江湖人脈。

她派人勘察過糧草被劫的現場,那支神秘隊伍行事利索,下手狠戾,一看就是受過專門培訓的江湖人士。談到江湖,自然繞不開紫金山,郡主隻當謝歡瘋了。

羅大善人愁,非常愁,郡主讓他去和匪首交涉卻不給他侍衛隨行,也不說匪盜幾人,實力如何,這該如何是好?

他伸出手習慣性的去撚下頜上的胡須,手到半空卻停住了,撚不得,撚不得,自從見過藍妃後,他引以為傲的胡須已經越來越少了。

“雙兒,單兒,此次商議由你們去吧!為父在後麵為你們壓陣。”

羅家老二取名羅雙,老三取名羅單,一向負責和官員打交道,讓他們去和匪首洽談也是無奈之舉。這種事,羅老爺自覺羅五最合適。那孩子活潑,適應能力強,可惜他一直在為藍妃掙錢,也不知現在過得如何。

羅五過得不錯,小馬將他送出城後,他快馬加鞭朝九江趕來。到了九江才知,北國大軍攻占了九江,朝廷當心北國人會打進內陸,居然派兵切斷了九江與內陸的通道。

按小馬的囑托,羅五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與杜鵑醉眾人匯合,並想方法捉住獨赴九江的郡主。

怎料形勢有變,北國人占據了九江,郡主放棄陸路直接走水路。據說已經到了九江,正集合水軍與漁民反撲,誓死搶回被北國人攻占的城市。

朝廷把九江與

外界的通道一堵,讓九江人自求多福,羅五等人也被朝廷堵在了外麵,這讓他怎麽去找郡主的麻煩?

天無絕人之路,正當羅五挖空心思想著該如何混入九江時,朝廷支援九江的糧草到了。

羅五一拍腦袋想了個主意,既然不準他們進去,他們就不進去,讓九江郡主自己出來。

策劃了幾天後,他派人打劫了朝廷支援九江的糧草,並留書給郡主。隻道此事乃私怨,若想討要糧草就得派人過來商議。

前不久,郡主那頭回話了,願意派人前來商議。位置定在水上,雙方各派一艘小船,船頭船尾點燈四盞,以此作為識別方法。

羅五看了對方給出的商議條件後,大讚,“挺聰明,船小,載重不夠,每方至多帶十人。江麵交涉,讓我們無法在四周埋伏人手,看來郡主是想探探我們的虛實啊!”

羅五的話語沒人回答。

小馬學聰明了,為了防止杜鵑醉出現海龍幫當年那種內部篡權的行為,小馬對杜鵑醉進行了垂直管理。幫眾間不需要交流,誰拿著信物誰說了算,幫眾隻管執行。

羅五很享受有群高手聽自己指揮的感覺。相對的,這種組織結構無法產生親信,對待突發事件時,領導者隻能身先士卒。

江麵,載著羅五的小船已經劃出很遠了。江心上,一艘點著四盞燈的小船正引導著羅五那艘船慢慢靠近。

羅雙,羅單並未在那艘船裏,小船後方拖著一個竹筏,兄弟倆躲在竹筏上。他們算好了,如果對方不想商談,包藏禍心,兩人會點燃小船乘著竹筏急速逃走。

羅五是膽怯的,聽聞郡主軍中有高手,能隔著很遠的距離用箭將人射死。幸好他已經把糧草藏好了,即便郡主抓了他也無法拿到糧草,隻要糧草還在,郡主就不會殺他。

“有人嗎?”

羅五獨站船頭,顯出一派大家風範。

羅雙、羅單確認對方沒有埋伏之後,羅雙讓羅單留在竹筏上見機行事,自己潛入小船,打算隔著江水同對方商談。

漆黑的江麵上,羅五半晌不見對方回答,忍不住罵了句家鄉話。羅雙好容易爬進小船,一聽對方說了句家鄉話,心道:難不成來人是同鄉,這個話引子不錯。生意人嘛,腦子活絡,一向講究同鄉好辦事。

懷著這個心思,羅雙學著羅五的模樣大膽的站到了船頭。兩人一照麵,依稀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羅雙變化不大,羅五看了一會就認出來了。他大喊一聲,“哥,你怎麽在這?”

“啊!”羅雙怎麽也沒想到對麵那個裹著頭巾,留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會是羅五,他的五弟怎麽變成劫匪了?

兄弟兩人各自招呼艄公將船靠近,長歎: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

羅五當夜就被帶到了郡主所在的戰船。

郡主不顧疲憊,親自接見了羅五。她對這個膽敢打劫朝廷糧草的“商人”實在太好奇了!

羅五聽到自家人早已在暗中為郡主效力時,隻覺天旋地轉,完全搞不懂所謂的政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想到生死不知的小馬,他昧著良心站到了家人這邊,郡主也算謝家人,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九江郡主原以為會聽到和謝歡有關的事情,怎料羅五說來說去隻提北國,藍妃和三皇子。她知道羅家和藍妃的關係,也知道羅家為了什麽來支援九江。

郡主不會虧待羅家人,但她始終猶豫著要不要與謝家為敵。

沉吟了一會後,她問:“杜鵑醉這個組織不屬於你,你可知是誰打造了這個組織?別提你那個兄弟,他和你一樣隻是管理者,我想知道這個組織真正的擁有者。”

羅五撓了撓頭,道:“駱兄弟將杜鵑醉交給我時,隻說他要去謝府救一個人,說那人對他有救命之恩,那人是什麽公子……對了,無相公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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