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會兒喜娘就過來上妝了,你準備一下。”

陳珈捂著有些發痛的後頸再次鑽進了錦被,甕聲甕氣的說:“有什麽好準備的,打扮成天仙還不是被蓋頭給遮住。晚上洞房那會又得洗幹淨,多折騰啊!”

花落見她像個小孩一樣撒嬌,不禁坐在床邊,輕聲說:“小姐,結婚可是一輩的大事,快點起來!”

“不,後頸痛,禮冠沉,我可不想被禮冠壓斷了脖。花開,過來幫人家捏捏後頸。”

謝濟軒瞥了一眼陳珈,猛地打開了房門。門外整整齊齊的站著一排侍女,他說:“姑娘醒了,你們進去做事吧!”

二十多個女一擁而入,驛館的上房瞬間變得逼仄起來,謝濟軒忙趁此機會離開了房間。皇甫端白說的沒錯,他必須離這個姑娘遠點,他在她麵前隻能是花開。

“一梳梳到發尾……梳兒孫滿地、四梳永結連理……七梳吉逢禍避……十梳無禁忌……”

喜娘咿咿呀呀的唱著十梳歌。

銅鏡中,陳珈嘴角帶笑的看著自己的一頭青絲將要被挽成婦人發髻。婦人髻,意味著她告別了發間隻有發帶和珠花的日。她好喜歡發簪,各式各樣的簪在她眼中都有著全新的用途。

銳利的發簪可以刺破壞人的喉嚨;輕巧的發簪能夠撬開鎖具;鑲嵌珠寶的發簪可以變換銀錢……遲早有一天她會帶著這些發簪遠走高飛,讓所有利用她的人都見鬼去吧!

花落看到陳珈笑容後,有些不解的說:“小姐似乎很高興。”

暖春想當然的回,“自然高興啦,她要嫁給皇啊!從此可以穿金戴銀,享受榮華富貴了。”

花落不再多說,她和暖春永遠不可能有共同語言。

出門時,一塊厚厚的大紅喜帕遮住陳珈的視線,她在花落和暖春的攙扶下坐上了花轎。

轎廂很寬敞,能容下一個丫鬟跪在轎廂中伺候新娘。

陳珈上轎時把立在一旁的謝濟軒拉了進去,她不舒服,也不能讓死人妖舒服。

她靠著轎廂一側坐穩後,拍拍另一側,道:“坐。”

謝濟軒道:“不合規矩。”

“哼”,陳珈冷笑一聲,“你打算站著?轎廂不夠高啊!”說著,她掀開了裙角,抬起腿道:“跪下吧,順帶幫忙捶捶腿,聽喜娘說繞城一周得要兩個時辰。”

謝濟軒坐下了,心道:人不可貌相,若不是香江遇險,他肯定料不到藍小姐的相貌與性格有著天壤之別。

陳珈坐定沒多久就扯下了頭上的喜帕,一張精致的小臉在胭脂水粉的塗抹下少了份清純多了一些明豔,眼波流轉間有一種成熟nv人才有的風韻。

謝濟軒仔細打量著她的容顏,心裏尋思著晚上要把人皮麵具改一改,先前做的那張僅是形似缺少了神韻。

起轎後,陳珈忍不住掀開轎簾朝外看了一眼。

昨夜到驛館時,她瞅見城內有個地方的燈火好似蜿蜒到了天邊一般。北國官員告訴她,那是北國皇宮,因為整座宮殿依山而建,所以宮中的燈火會給人一種不斷往上攀升的感覺。

官員說完後,順帶誇獎了一下陳珈的視力。稱自己隻能看見半山腰的燈光,問陳珈可以看到什麽高?她猶豫了一會,說她也隻能看到山腰的燈光,是她錯把天上的星星當成了燈火。

北國皇城位於幾座雪山之間,其青灰色的建築群落從一座雪山的山腰開始依山而建。從陳珈的角看去,巍峨雄壯的皇城像是一頂古老的王冠,白色的雪峰就是鑲嵌在王冠上的寶石。

“哎……”幽幽地長歎一聲後,她合上轎簾非常不忿的自語:這都什麽地方,誰他媽那麽無聊把宮殿建成這樣。她甚至想到,若把這座依山而建的古堡加幾座尖塔式樣的鍾樓或是瞭望台,再加幾個龍的石雕,妥妥地到了歐洲啊!

謝濟軒側看了看她,再一次質疑她的真實身份。不了解她這番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不喜歡北國皇宮?

“小姐,你在說什麽?”

自從知道謝家並不打算要自己的小命後,陳珈在謝濟軒麵前少了很多偽裝。現在的他們就好似一條繩上的螞蚱,未入質府之前誰都跑不掉。

她問:“質府在皇宮附近,也就是說質府也在山上?”

謝濟軒點了點頭,詳細的給陳珈說了一下北國都城的整體結構。

北國都城像一個“!”號,驛館、商鋪還有平名姓都居住在歎號的那一個點,皇族和權貴的按等級居住在沿山而建的灰色建築群中。一條近五米的筆直山連接著山上的皇城和山下的姓居所。

這條連接皇城和集市的五米山道乃用人力鑿山而成,的兩邊是沒人可以攀爬的米深崖。

陳珈的轎繞城一圈後,被抬上了這條可供兩輛馬城並駕齊驅的米大道。她透過轎簾的縫隙冷冷地說了一句,“如果把這條道給斷了,山上的權貴豈不是要吃冷風?”

謝濟軒微微一笑,道:“據說皇城中儲備了很多糧食,吃個一年半載問題不大,且皇城旁的雪山到春暖花開之際是可以下山的。”

陳珈笑眯眯的看著謝濟軒,問:“北國的皇帝豈不是很得意,是他想出來要把皇城建在這裏的嗎?”

謝濟軒道:“北國未立國時,北國人隻是雪域草原上的蠻。這座皇城是立國之後的建築,曆時代而成,確實值得北國國主驕傲。”

“傻缺。”

又一個新鮮詞匯從陳珈口中蹦出來,謝濟軒知道不是讚美詞,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她要這樣說,不禁問:“何解?”

“立國之初正是沒有錢的時候,有必要花那麽多錢修這樣一座皇城?與其曆時幾代修這麽一個東西,倒不如想辦法讓姓過好……”

謝濟軒搖了搖頭,覺得陳珈真有些婦人之見,曆朝曆代哪一座皇城不是這樣?這可是造福後世、流傳千古的工程,建皇城豈有半途而廢之理?

陳珈看他不解,隻問了一句,“建城是為了防守,若是把建城的時間和精力用來攻城呢?窮盡幾代人搞這麽一個沒人要的建築,好比窮人買了一個好木箱隻為收藏一隻破碗,值得嗎?真要有這個閑心,隻需休養生息一代人就能進攻……”

後麵的話語還不曾說出,謝濟軒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姐,慎言,這番話不許再說。”

“有錯嗎?”

“沒有。”

陳珈指了指外麵的皇城,問:“住上麵的那位是傻缺吧!”

謝濟軒無奈的點了點頭。得到他的認同後,陳珈得意的笑了出來。身旁的謝濟軒見她笑得那麽開懷竟看得有些癡了。

上輩,那男人也吃過這種虧。

有錢之後,他幾乎在每個行業都插過手。聽聞賭場生意掙錢,他就想搞地下賭場,還特意從對岸的那個特區請了幾個高人來幫忙。高人考察了一段時間後,建議他去公海做,告訴他公海安全,出了事不會讓他髒手。

他去了,生意之初搞得風風火火,還不等生意穩定就出了大問題。幾艘快艇載著一群持槍的海盜把整個賭場洗劫一空,順帶還劫走了幾個有頭有臉的小富豪。

那男人思不得其解時,對岸特區的高人又來了,宣稱他們可以擺平這件事情……

風波過去後,那男人好好算了算賬,賭場生意不但沒掙錢反而貼出去不少。他終於承認自己上當了,對岸特區根本就不想他做賭,他若做了這行,誰還願意跑去對岸賭?

那男人的經曆提醒了陳珈,如果她沒料錯,北國建皇城的主意一定不是北國人自己想出來的。正如死人妖所言,北國人早先都是蠻,住帳篷是他們的習俗,幹嘛要修建這樣一座皇城?

建皇城一定是南朝人的主意,表麵上是幫北國人,實際卻讓他們把國力都耗費在了一個不值得花錢的地方。可惜南朝也不爭氣,人家北國都那麽合作了,他們幾代人也沒有把北國給打下來,還被要求送質出去,真是……

喜轎離山腰還餘米時,陳珈看見了北國的守軍。隻見數守軍身穿灰色的大氅筆挺的站在通道兩旁,他們抬著戟而立的高大身軀讓她差點以為是石像。

“小姐,質會在前方接親,讓我幫你把喜帕蓋好。”

陳珈看著謝濟軒,道:“你適才捂我口時,將我的口脂給蹭掉了,你得幫忙給弄好。”

謝濟軒認命的拿出了備好的口脂,輕輕地用食指蘸了一點就朝陳珈嘴唇上抹去。手指剛碰到她的嘴唇就被她咬了一下,他吃痛的縮回了手指,有些生氣的瞪著她。

她眯起眼睛,感歎的問:“你會幫我避過洞房嗎?”

謝濟軒道:“今夜是小姐的大喜日,夫妻敦倫是禮,禮不可廢。”

陳珈瞪大無辜的雙眼,可憐兮兮地追問:“我初潮未至,今夜會疼嗎?會流很多血嗎?”

謝濟軒匆匆幫她蓋上蓋頭,好似怕了她的問題一樣。大紅帕遮住她容顏的那一瞬,他竟然在想:今夜如果是自己,定舍不得讓她受苦。ps;謝謝打賞我的人,作為一個資深小透明,我完全不知道打賞是用來幹嘛的……(shunv竟然是和諧詞語,真是想不到啊!)想起一件事,某天遇見一個愛看網的女孩,說起和諧詞的時候,她頗為驚訝的捂住嘴歎,我一直以為那些拚音是作者懶得打字!聽完後,我真想哭!

起點中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盡在!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