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裕前腳剛走,陳珈就對府中侍女道:“你們出去候著吧,這裏有我的人就足夠了。”

屋內隻剩自己人後,陳珈形象毫無的伸了個懶腰。初戰告捷,南宮裕今晚應該沒有時間打擾她了,至於明日,到那時再說。

謝濟軒打量了一下已經被侍女收拾整齊的屋,道:“花落,讓人送水進來服侍小姐梳洗。”

支走花落後,他有些急切的問:“藍小姐可曾想好需要我幫你做什麽事了?”

陳珈輕輕皺起眉,問:“不能把這事放明天嗎?”

謝濟軒道:“今日事,今日畢。”這姑娘的鬼腦筋多,他可不願留給她大把時間來思考要怎麽為難他。

陳珈一聲冷笑,問:“那麽著急的想要兌現承諾,是不是因為南宮裕沒有屋?”說起這些時,她沒有提皇甫端白,有些秘密她不願意讓他知曉。

她的問話,謝濟軒沒否認,他沉默的看著她。

“哎……”輕歎一聲後,她試探性的問:“可以帶我離開這裏嗎?”

“好,第二件事是什麽?”

謝濟軒的爽快讓陳珈非常不安,這個不久前隻答應保她一命的人為何會改了主意?她可是南宮裕明媒正娶的妻,要帶她走非常的不容易。除非……

她坐在椅上靜思了片刻,問:“你會帶我離開,但時間由你決定。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哪怕我在這裏活得生不如死,隻要沒死,你遲早會帶我離開。這也算應諾,對不對?”

謝濟軒道:“這個自然。”

陳珈苦笑了一聲,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多年的倒黴經驗早已教育過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自己最可靠。

謝濟軒不明白她為何要逃過洞房,因為她想要投靠謝家?他也猜不透離開質府後她能去哪裏。回藍府?或是借謝家的勢力找條生?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你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麽?”

陳珈不肯洞房的原因謝濟軒隻猜到一半,她確實不願和南宮裕有親密關係。南宮裕的處境過危險,她可不想浪費老天給的重生機會。相比被迫和南宮裕發生關係,她更願意待價而沽。在她心底,死人妖似乎比南宮裕更可靠一點。

夜場有個媽咪跟她說過一個真理:若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若他閱人無數,你就爐邊灶台。

她觀察了死人妖很長時間,不確定他是否情竇初開,但肯定他是一隻童雞。在謝家與南宮家勝負未分時,她對死人妖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更感興趣。

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把貞操輕易押出。既然要更好的活著,能夠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定要足夠強悍。

謝濟軒此時逼著她提出第二個要求,她隻覺頭昏腦漲整個人都累成狗了,短時間內哪裏想得出最有利自己的要求。醒過來至今有個月零五天,她一直都被宿主藍伽羅的命運牽著走。

她知道自己沒錢,沒勢,還被禦賜到一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就像浮遊在長河中的一尾小魚,她的力量不足以改變自己的遊向,隻能隨著長河的流向不斷往前。

換而言之,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明天。讓一個想不出自己未來的人快速說出一個希望,死人妖絕對是在為難她。

她負氣的將頭上的禮冠取下來扔給了謝濟軒,像個孩一樣把頭埋在了雙膝之間,甕聲甕氣的問:“假如,我隻說假如,我不願與質圓房,你會怎麽幫我?”

“有很多草藥能讓你一病不起或者全身長滿黑斑,要避開圓房很簡單。”

“哦,那樣之後,質會怎麽對我?”

“給你一個院自生自滅。”

陳珈倒吸了一口氣,這種生活她可不要。接著又問:“假如,我想要很多錢,可以嗎?”

“現在就可以給你,你要多少?”

陳珈抬起頭,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謝濟軒,亮晶晶的眸中寫滿了興奮和幸福。

謝濟軒有些好笑的問:“你整個人都被困在質府,有了銀錢又能怎樣?更何況你要如何對質解釋銀錢由何而來?”

陳珈再把頭埋在了雙膝之間,坐擁金山的囚徒,那不是比沒錢更慘?

不過還好,她從死人妖的這番話中聽到了一個信息。

南宮裕似乎非常了解南朝的情況,若不如此,她何須對他解釋銀錢的由來,直接說是藍家給的嫁妝不就成了?一個遠在北國,多年不問朝政的質卻要一個沒落的貴族小姐解釋多出來的銀錢,顯見這位質非常了解藍府的情況。

回想起藍夫人對死人妖他們的態,想來謝家定是借了其他由頭把死人妖安排到自己身邊。什麽勢力能逼得謝家人花費一番力氣?答案呼之欲出。

一尾小魚肯定沒有辦法攪動長河流向,可若是謝家這樣的大鱷呢?死人妖既然承諾過保護她的性命,現又承諾了帶她走,姑且先信了他吧!

她問:“無論我提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嗎?”

謝濟軒就猜到這姑娘不會老老實實地有事說事,他道:“不背叛家族,不違背良心和道義。”

“隻有這些條件?”

“是。”

陳珈伸出個手指,認真的說:“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你要再答應我個條件。”說

完之後,她麵帶笑容的看著他,補充道:“沒讓你背叛家族,也不違背良心和道義。”

謝濟軒知道自己的臉色不好,知道他不應該把情緒放在臉上。可他忍不住啊,頭一次碰上如此不講理的人,什麽叫: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要你再答應個條件……

這算哪門條件,這樣一來不是無窮盡的取了嗎?難怪她事先就問:是不是什麽條件都答應。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狡黠刁鑽的姑娘,她還記得自己是貴女嗎?這等無賴的行徑她是怎麽想出來的?

花落和暖春抬著熱水進門時,謝濟軒湊近了陳珈的耳朵,低聲說:“答應你,但你要知道謝家的家規多,違背家規等同於背叛謝家。”

陳珈微微一笑,道:“放心,花落是個好丫鬟,謝家的規矩她應該懂不少。”

謝濟軒一甩衣袖背著手走出了房間。氣急敗壞的他全然忘記了自己假扮的身份,行為舉止間皆是男姿態。

一旁的暖春不滿謝濟軒很久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是小姐的大丫鬟。平日裏根本不見他幹活,可在分配物資時,他的月例最高,甚至擁有單獨的房間……大家都是丫鬟,他憑什麽?

想到自己才為小姐立了一功,她忍不住譏諷道:“花開,你怎麽走起來像個爺們似地,你這樣的大丫鬟真給小姐丟臉……”

謝濟軒在暖春的叨念聲中狼狽的回到了屋。

在他屋裏,先他一步離開的皇甫端白早已端著盞茶舒適的坐在了椅上。

他沒好氣的問:“你去了哪裏?為何會被人追捕?”

皇甫端白無辜的聳了聳肩,道:“我什麽地方都沒有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人追捕。”

謝濟軒看著皇甫端白被人劃傷的衣裳,又看看他那副無所謂的表情,隻覺有股無名火在心底燃燒。

他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語調,輕聲說:“我不管你來質府的目的是什麽,但請你記得,你的要任務是保護我的安全。”

皇甫端白道:“這個自然,今日是我疏忽了,沒想到藍府那姑娘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不提陳珈還好,一提起她,謝濟軒更生氣,這姑娘豈止不讓人省心,他就沒有見過那麽愛惹麻煩的女。乖乖聽話做好一個質妃很難?

他壓住怒氣把話題重新轉回到皇甫端白身上,“你們既然交過手,可曾猜出那人是誰?”

這下輪到皇甫端白生氣了,他好容易才找到機會避開了質府的眼線悄悄溜到了放置賀禮的地方,想要弄清楚南宮裕會把火龍珠藏在什麽地方。

不曾想剛進屋就被人偷襲,此人武功奇高,不出意外的話應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質的大劍師。兩人交手數招後,他因技不如人擔心動靜大會暴露了謝濟軒的身份,隻能匆匆逃出屋。

同為大劍師,一番交手後他連對方的兵刃都沒有看清楚,這種傷自尊的事情讓他如何說出口?

糾結許久後,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未曾看清傷我的是何人。”此話一出,他以為會遭到謝濟軒的嘲諷,怎料後者一言不發似乎早已知道一般。

他問:“你早就知道這裏是龍潭虎穴?”

謝濟軒道:“南宮裕十歲被送至北國,至今已有七年,這七年時間裏謝家竟然沒辦法在質府安插任何釘。”

皇甫端白拍著桌問:“如此重要的之事你為何不早說?”今日是他托大了,謝家的釘豈會是平庸之輩。他們定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創造一個質娶親的機會讓自家孫親自前往北國。

他跑去查探火龍珠的行為過心急了,若是因此遭到了南宮裕的懷疑,皇甫家的冤仇何日才能浮出水麵?ps今日第二更,原本想送上第更的,但剛才收到一個巧克力蛋糕,吃膩了,寫不出來了!這個理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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