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裕見到陳珈時微微揚起了眉毛,有些驚異她竟然沒有化妝,就這般素麵朝天的裹著一件白色大氅走了出來。

南朝又稱花都,是一個權貴都會敷粉、塗脂的國家,南朝的女在脂粉上的花費趕得上北國姓的吃飯銀錢了,不化妝的陳珈確實讓南宮裕非常的不適應。

“本就是花一樣的年紀,何須讓脂粉汙了顏色。殿下不也未曾塗脂抹粉嗎?”

陳珈這話是在恭維南宮裕,隻因其自負美貌從來不在麵容上耗費心思。

南宮裕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伶牙俐齒,希望你進宮之後也能同現在一樣懂得察言觀色。”

“殿下說的是。”

“叫夫君,殿下這個詞別讓北國人聽見。”

“夫君請先行。”

建在山崖上的北國皇宮特別像歐洲的古堡,一塊塊灰色的巨石與雪山上白色的冰雪怪異而協調的組合在了一起。

一行來,陳珈不曾看見任何一株綠色的植物,滿眼的灰色讓她有些的抑鬱。

坐在她的身旁的南宮裕異常沉默,俊美的麵容上有種被壓抑的瘋狂。他讓陳珈想起了場裏的那些的寶貝,寶貝們有男有女,男的高大帥氣,女的貌美如花。

他們對外自稱的工作是模特,私下卻是寶貝,客戶喜歡的寶貝。陳珈有下屬專門管理這些寶貝,所謂管理便是拉皮條,讓有錢人找到想要的寶貝,管理者從中抽成。

很多寶貝都有理想,明星、真正的模特、富奶……隻不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中,他們的理想變成了仇視富貴又對富貴趨之若鶩的瘋狂。

一旦成為了寶貝,他們就是平民之中的貴族,他們的吃穿用都和普通人不一樣,動輒就是幾萬的大牌傍身。可當他們出現在真正的貴族麵前,他們就是一條狗,一條不能反抗隻能被**驅使的狗。

南宮裕一定很想回到南朝,可他不敢,因為他鬥不過謝家。在沒有自己的勢力之前,他在北國就是一條狗,一條北國權貴隨時可以折辱的狗。

不知為何,南宮裕突然握住了陳珈的手,摩挲著她的指尖問:“聽院裏的丫鬟說,你整整練了兩日的琴,可曾傷了手指?”

“不曾。”

“委屈你了。”

“我們是夫妻,何來委屈一說,夫君喜歡就好。”

南宮裕凝視著陳珈,頗有深意的說:“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所言。”

陳珈回報給他一個美麗的微笑。

北國皇城依山而建,皇宮位於最接近雪峰的地方,是皇城中的最高點。從皇城到皇宮隻有一條供兩匹馬並駕齊驅的山,這條蜿蜒曲折,遠看著就像北國皇城的腰帶。

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按身份和等級沿著山停放馬車,地位越低的貴族,其馬車停放地離皇宮越遠。隻有真正的北國權貴才能將馬車駛入皇宮門前的一個小廣場上停放。

質府的馬車被要求停在了山一側,下車後,陳珈看著前方如同長龍一樣的馬車隊伍苦笑一聲。

南宮裕沒有向前看,他的目光直接放在了遠處巍峨高聳的皇宮。他牽起陳珈的小手,堅定的說:“跟我走。”

沿的白色積雪早已被馬車和賓客踏得一片泥濘,汙水和泥點很快就將陳珈披著的白色大氅給得斑駁不堪。她有些羨慕的看著南宮裕身上那件黑色的大氅,心道:早知要走,穿什麽白色,鞋倒是讓花落她們備了一雙,大氅卻沒有準備,這下得丟臉了。

兩人走了一段後,一輛馬車平穩的駛到了兩人身側。水西王掀開馬車一側的車簾,語氣和藹的說:“南宮賢弟,真巧。上車來,別讓弟妹凍壞了。”

不等南宮裕客套,水西王車中的奴才就已經乖覺的跳下馬車,搬出一個矮凳做出一副請陳珈上車的姿勢。

陳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皇宮,又看了看南宮裕,後者微笑著說:“恭敬不如從命,裕,謝過王爺。”

陳珈剛上車就差點被車內的炭盆和熏香嗆出眼淚,待她適應後才發現車內除了水西王外,還坐著一個年約旬的女。

不用猜,這女定是水西王妃。按北國的標準,誰裹著的皮毛多誰就是貴族。這女已經把自己裹成一個白色的毛團,陳珈全憑滿頭的珠釵猜測出她是女。

“伽羅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水西王點了點頭,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南宮裕身上,滿心關切的問:“雪水可曾浸濕了靴,入宮後先去本王寢宮換了衣裳在去赴宴……”

陳珈真遺憾謝濟軒沒有與她同來,隻要他見到水西王的這副模樣,定會相信她的判斷絕對沒有錯誤。

馬車內,水西王和南宮裕寒暄得非常開心。陳珈與水西王妃就好似兩尊雕塑般一動不動,直至下車時,水西王妃突然對陳珈說:“你的態我很喜歡,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到不卑不亢實在難得。”

陳珈露出了天真而羞澀的笑容,心道:屁股都沒捂熱的時間裏除了發呆還能幹嘛?總不成上車就跪舔吧,那樣很沒有節操的!

死人妖好像說過水西王妃是一個什麽部族的公主,那個部族據說很大,可惜這番話是在她入睡之前說的。醒過來後,他的話已被她忘得差不多了,北國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部族,她哪能記得住。

她不明白水西王妃為何會欣賞她,也許是因為藍伽羅生了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也許是因為她矜持的沒有去拍馬

屁。其實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矜持和她完全沒有關係,她隻是還不習慣把滿腹的恭維換成這個時代的語言說出來。

一行人在皇宮前方的廣場下車後,幾頂軟榻將他們抬著朝廣場一側的階梯緩緩行去。猩紅色的毛氈從階梯底部鋪設到皇宮門前,紛紛灑下的雪花覆蓋在了沒人行走的兩側,中間紅兩邊白,遠遠看去就像一條使用過的衛生巾。

想到衛生巾,陳珈有些沮喪,也不知道初潮來了之後該怎麽辦?改天問一下死人妖,他不是喜歡扮女人嘛,這問題定會讓他眉頭打結。每次看到他皺眉,她總是很歡樂。

北國皇宮除了大之外並不算奢華。

說起奢華,陳珈手下的夜總會起碼有兩家算得上國際級的奢華。

兩層樓高的水晶吊燈,牆麵一樣大的魚缸,還有魚缸裏張著嘴不斷遊弋的鯊魚以及數個身著製服的性感女郎……

看著灰撲撲、空蕩蕩的北國皇宮,她的場不要奢華哦!

南宮裕被水西王拖去換衣服了,陳珈與水西王妃頗為無奈的坐等兩個男人換衣服。水西王妃早已脫了她那身厚實的皮毛,腰圓膀粗的雪域女性給予陳珈一種視覺上的壓迫感。

她矜持的發著呆,幻想著水西王同其王妃滾床單時的盛景,不知算不算熊貓打架。

“這個送你,”水西王妃指著侍女端出的一塊白色動物皮毛對陳珈說。

陳珈看了看那塊皮毛,麵無表情的道了聲,“謝謝。”

水西王妃又笑了,她說:“日後你可以喚我,一個人待在府中無事時,我帶你去騎馬打獵。”

陳珈完全不明白水西王妃為什麽會對她另眼相看,該不會他們夫妻一個好男色,一個好女色?她不介意犧牲色相,隻是她的小身板怕是受不了那麽強壯的女性。

陳珈有些驚惶的眼神讓水西王妃笑了起來,她說:“我女兒同你差不多大,她要有你一半的沉穩得多好。走吧,赴宴去。”

“不等王爺了?”

“哈哈……你以為我在等他?我一直在等所有賓客到齊,你要記住,越晚出場越能體現身份。”

陳珈再次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天真且羞澀的笑了。

因為身份之故,水西王妃帶著她從宴會廳側門而入,在她前方就是北國國主的位置。

水西王和南宮裕早已入座。南宮裕換掉了出門時那身黑紅相間的衣服,穿了一身月牙白底兒寶藍色邊的直裰,外麵還套了件狐狸皮坎肩。清爽的顏色弱化了南宮裕眼底的暴戾,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弱的富貴公。

南宮裕和水西王坐到一塊,陳珈隻能無奈的坐在了水西王妃身旁。上千盞油燈和數個炭盆把宴客廳烘烤得溫暖如春,陳珈讓花落幫她脫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大氅。

“哇,”身旁的水西王妃發出一聲驚歎,“你穿得是什麽?”

陳珈羞怯的笑了笑,“初到北國,也不知道該穿什麽,便自己拿主意讓丫鬟們改來試試。”

北國女的打扮,上裝是斜襟短裳配一個毛皮坎肩,下裝是一條皮毛短裙,短裙底下還有一條褲。

陳珈初見這種打扮時,第一感覺就是少了雙靴,若加上靴,那活脫脫的成了孫悟空。相比寬衣廣袖,係帶隱扣的南朝服飾,北國人真是一點審美觀和想象力都沒有。ps又到周末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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