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裕既然出言讓陳珈好好準備,她自然不能讓其失望。為了討好他,她讓花落她們僅用兩天時間就要裁製出一身新衣。

衣裳的款式按清朝的旗裝設計,裏麵是立領的白色中衣,外麵是圓領斜襟的粉紅色短衫,下著同色及腳麵的長裙。為了禦寒,短衫外罩了一個嫩綠色搭配白色皮毛滾邊的坎肩。

這套衣裳無論是上裝還是下裝,在領口,袖頭,衣襟都繡有不同顏色的花邊,裙擺處甚至有十幾道鑲嵌的花邊。整套衣裳穿在陳珈身上讓她看起來勻稱苗條,婀娜多姿。

水西王妃不斷地打量著陳珈的衣裳,有些擔心的問:“不冷嗎?”

陳珈伸手摸了摸王妃侍女身上那條毛皮裙,反問:“不熱嗎?”雖然她摸的是侍女的裙,可問題卻像是在責問水西王妃。

侍女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水西王妃瞪了陳珈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看她的新衣。

陳珈朝花落使了個眼色,讓她記住水西王妃的身材。這身衣裳可不能白穿,她還指著靠這衣裳發財呢。

北國與南朝隔江對峙多年,陳珈多少能聽懂一點兒北國官話,可是宴會中很多部族都有屬於自己的方言。她坐了一會就感覺身處花鳥市場,周圍嘰嘰喳喳說的眉飛色舞,她卻完全不知所雲。

第盞羊乳下肚後,她揉著發脹的胃痛苦的思考著廁所在哪裏。原本是餓著肚來大快朵頤的,怎知北國食物過難吃,腥膻的羊乳居然成了唯一能下口的東西。

這裏的主食是一種非常油膩,且黏糊糊揉成團的東西,不像麵粉,估計是青稞或者什麽東西。其次就是肉,白水煮肉,一塊快煮好的肉被放在桌上,用小刀切了蘸青鹽或者辣椒吃。

還有甜點,竟然有甜點——南朝的大米煮好後壓成方塊或圓形,撒上一層砂糖,這就是甜點。

要不是擔心自己會被餓暈,她根本不想碰這些東西,就連喝羊乳,也是本著吃哪兒補哪兒的心思。

宴會正酣時,北國國主終於想起來要她才藝展示了,她認命的抱著琴跪在了大廳正中,旁若無人的彈起了準備多時的“鴻雁。”

琴聲響起後,周圍沒有了喧鬧聲,直到一曲完畢整個大廳都很安靜。陳珈鬆了口氣,她並未給南宮裕丟臉。

“好,果然是天籟之音……”北國國主的誇獎還未說完,就聽一個女聲道:“不好,南朝的曲不應該曲調婉轉連綿,如鳴佩環嗎?這曲怎麽聽著像是我們北國的曲?”

陳珈又想罵人了,心道:老好容易找到適合你們的,居然還嫌棄不像南朝音樂。

盡管不開心,她還是抬起頭朝著說話那女看去。隻見北國國主身邊多了一個身著黃衣卻搭配了一條紅皮裙的女,這姑娘長得還不錯,隻是那身番茄炒雞蛋的搭配讓陳珈有些難受。

她壓抑住走上前幫這姑娘換衣的衝動,微笑著等待國主說話。

“邀月,不得無禮,這曲挺好的呀!”

邀月,這就是北國國主最寵愛的女兒?好吧,人家是公主,自己是落魄質妃,這種時候裝孫才是王道。

邀月公主看陳珈不言不語的跪在大廳中央,她道:“你再彈一南朝曲吧,不要剛才那種,要溫婉動聽的。”

溫婉動聽,要求好似也不高,陳珈略一琢磨就彈了鄧麗君的老歌“相見歡”。又一傳誦千古的好詞被她不經意的唱了出來,“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這下她真是給南宮裕長臉了。會彈琴的人不少,但能自彈自唱,詞曲俱佳的卻是不多,她的才華當得起眾人的稱讚。

邀月公主托腮聽完了陳珈的演奏,眾人都沉浸在嫋嫋餘音中時,她大喝一聲,“來人,打賞。”

聽到這話,陳珈暗喜,終於可以有錢了。

怎料水西王說道:“陛下,這不合規矩。南宮賢弟與其夫人乃我國與南朝交好之佐證……”

話說到這裏,北國國主自然懂了。

南宮裕是北國質,也是南朝的皇,陳珈是由南朝皇帝賜給南宮裕的妃。他們夫妻因政治原因屈居於北國,是南朝對北國示弱的證據。

心底裏,北國朝臣可以看不起南宮裕,但絕不能像邀月公主這般公開折辱。

國主道:“我這個女兒自幼喪母,性格難免驕縱一些,竟然把朕要說的話都搶著說了,真是……”

北國國主給南宮裕找了個台階。

邀月公主沒資格打賞陳珈,國主有。

當北國侍衛抬著一盤金錠出來時,南宮裕跪到了國主腳邊受禮,陳珈抱著琴緊跟南宮裕也朝國主跪拜行禮以示感謝。

坐在國主身邊的邀月公主,用兩人聽得見的聲音,淡淡地說了句,“掃興。”

陳珈的雙膝早已被地上的青石板硌得生疼,彈琴時給她墊著的毛氈根本隔絕不了從地底滲透出的寒氣。

她低頭暗自想到:不過是個公主,老皇帝還能把皇位讓給你坐?這般糟糕的性,誰娶你,誰倒黴!

宮宴結束之後,南宮裕派人傳話給陳珈,讓她自己先回去,他還有事,稍後才會回府……

沒有了水西王府的特權,陳珈隻得和仆人們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積雪慢慢地朝自己府邸馬車行去。有些遠的距離讓她的裙邊和鞋全濕透了,冰冷的感覺惹得她回憶起香江遇險前的那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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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全身發冷,更不明白昏迷了一段時間後,身體又突然好了。她的身體就好似永遠藏在雲霧之後的瑪峰,充滿了神秘。

回府之後,謝濟軒早已等在了屋裏,桌上放著半盞殘茶和一卷書籍。陳珈嫉妒的說:“你的日真好過,可以縮在屋裏烤火看書。我就慘了,看人臉色不說,還得彈琴娛樂大眾,要不我來當奴才,你來做主?”

許是她說話的樣特慘,謝濟軒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道:“炭盆剛燒起來,先前一直開著窗透氣。書籍是給你備的,是本啟蒙讀物,看懂了這書,以後才好教你一些更深奧的。”

花落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問:“主,這些賞賜可要收起來?”

陳珈看了看,道:“不用,就放這裏。”

她很想知道南宮裕會怎麽麵對這堆賞賜。

宮宴上謝恩時,南宮裕的聲音很平靜,但跪在他身後的她,清晰的看見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了拳頭。

謝濟軒看了看那堆賞賜,指著水西王妃送的白色皮毛說:“這東西難得,國主賞的?”

陳珈看著那張白皮,口齒伶俐的交待了水西王妃送她這張白色皮毛的前因後果。說完後,她問:“這東西比狐狸皮好,我可羨慕她身上的白色狐裘了。”

謝濟軒抿著嘴忍住了微笑,問花落,“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花落摸了摸皮毛,道:“所料沒錯的話,這應該是雪羚羊的皮,價值萬金。”

謝濟軒這時才問陳珈,“知道水西王妃為什麽欣賞你了吧?”

連丫鬟都知道價值萬金的皮,也隻有陳珈以為是張普通皮毛。

她道:“水西王妃欣賞我,是因為她把我的不識貨當成了我對財帛不動心,她以為我是一個格高尚的女人。”

謝濟軒為她的自知之明點了點頭,隻見他伸手朝她耳邊一晃,手指親昵的擦耳而過,她的耳環被他輕輕地取了下來。接著他拿起那張白色皮毛像變魔法一般把整張白色皮毛穿過了陳珈那隻拇指般粗細的耳環。

“雪羚羊隻有雪峰之巔才有,這種羊其耐寒。每年春夏交接時,它們最外層的長毛會自然脫落,隻剩下最軟最保暖的羊絨。獵人要得到這樣一張羊絨,必須趕在春末夏初之際,冒著雪崩的風險登上雪峰。”

“若是過了日,等雪羚羊長出長毛之後,這羊皮就失去了現在的柔軟。雪羚羊擅跳躍,隻有最出色的獵手才能在捕獵雪羚羊時射中它的頭部,若是射偏了位置,這張皮毛便失去了完整……”

不等謝濟軒把話說完,陳珈就搶過他手中的皮毛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謝濟軒被她孩氣的行為逗得莞爾一笑,那麽一瞬,他忘記了自己正在假扮女。那麽一瞬,他是用一個男的目光看著她。他對她的特殊,不僅陳珈感受到了,就連花落也隱隱猜到了一點。

室內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花落正打算尋個借口離開這裏時,暖春跑了進來,“主,我瞧見殿下朝這裏來了,你要不要準備一下?”

新婚第日,南宮裕終於打算踏入他們的婚房了。

陳珈淡定無比的對暖春說:“有什麽好準備的,這裏本來就是殿下的房間,一會乖乖地看戲就行。”

說完這話時,她頗有深意的看了暖春一眼。

花落和謝濟軒都從她眼神中看到了警告,可惜暖春笨,絲毫沒有發現陳珈的眼神和往日有何不同。

花落暗自為暖春歎了口氣。

暖春的工作是候在門口等待著陳珈吩咐任務,她倒好,居然知道了院之外,主並沒吩咐她打探的事情。她的居心,主又豈會不知!ps周末更新,我也是醉了!大家幫忙推薦下,給點點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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