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營帳外的皇甫端白很快就知道帳內發生了什麽,他頗有深意的看了看一直在和水西王府侍從談笑的又吉,始終猜不透這個年輕的童到底是不是大劍師歡喜。

說他是吧,那麽年輕的大劍師根本不可能。說他不是,南宮裕會讓一個不會武藝的童來監視一個劍師?發生在營帳內的試探又是怎麽一回事?

趁著眾人用膳,陳珈對謝濟軒說:“王妃今日應該不會去狩獵,我們也不去,密林中變數多,我不想小白出意外。”

謝濟軒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在沒查清楚那件東西到底在質府何處時,他還得在府中潛伏很長一段時間,發生在香江上的意外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當又吉得知陳珈不去狩獵時,他的眼中閃現過一抹懊惱的情緒。

謝濟軒自幼習易容,他擅於觀察人的麵部表情,細的觀察能力讓他做出一張又一張的精致麵具。又吉眼中閃現的懊惱被他捕捉到後,他悄悄地對皇甫端白說:“盯緊他,今日不平。”

狩獵開始後,水西王妃果然待在帳中並未出去。謝濟軒有些驚訝的看著陳珈,這姑娘是料事如神嗎?

陳珈朝他笑了笑,道:“我聞見她身上有股血腥味,估計那個來了,這種狀況不方便騎馬。”

謝濟軒想了一會才明白“那個”是什麽,他以為女人對“那個”的氣味都比較敏感,完全沒有意識到陳珈的嗅覺超出常人多。

水西王妃見陳珈並未同眾人一起出去,她道:“南宮夫人,真想不到你的酒量會那麽好。”

陳珈道:“實不相瞞,伽羅生於沒落貴族之家,自小就肩負著複興家族的重任,很多貴女不願去做的事情,伽羅必須得做。能歌善舞,詩詞女紅,包括喝酒……所有能夠取悅男的手段伽羅都得。”

陳珈的直言不諱贏來水西王妃讚許的目光,她道:“你這性我喜歡。”接著便問:“聽說你還未和裕質圓房,我能知道原因嗎?”

謝濟軒早就告訴過陳珈,水西王妃能和水西王分庭抗禮,除了娘家是北國的大部族之外,水西王妃本身也是一個能征善戰之人。其性格豪爽,愛憎分明,擁護她的人和討厭她的人一樣多。

陳珈喜歡她的直爽,哪怕她的問得問題有些突兀,她道:“初潮未至,怕疼。”

水西王妃哈哈大笑,隨即意味深長的看了陳珈一眼。

陳珈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水西王好男色,水西王妃是不是在打探南宮裕的性取向?她不會把南宮裕當情敵來看吧!自己老公喜歡男人,情敵長得還不錯,這問題真糾結!

許是身上不舒服的緣故,水西王妃讓人在營帳內豎起一塊屏風,把身後的座椅換成了軟榻,她直接脫下靴躺在了軟榻上麵。

陳珈立即狗腿的說:“伽羅有個奴才懂一點兒按摩手法,王妃需要他過來解解乏嗎?”

水西王妃點了點頭,陳珈立即讓謝濟軒把又吉喊進了營帳。這奴才幺蛾多,她擔心小白看不住,把他放在水西王妃身邊最好不過。

又吉進來後,麻利的跪在水西王妃腳邊,熟練的幫她捶起腿來。陳珈見水西王妃神情困倦,完全沒有談事的心思,她識趣的走出了營帳。

營帳外,水西王府的奴才們正忙忙碌碌的準備著晚宴要用篝火堆,看著一顆大樹被他們抬到要燃篝火的地方。陳珈心想:這晚宴會有多少人參加啊!

謝濟軒看出的她的心思,道:“北國的晚宴不分貴賤,侍從們可以和貴族圍成一圈,坐在一起。”

陳珈點點頭,問:“為什麽沒人準備食物?”

謝濟軒道:“晚宴能不能吃飽就看今日狩獵的貴族打了多少獵物。”

陳珈吃驚的問:“難道是現吃現烤?”

謝濟軒反問:“不對?”

陳珈終於明白那些肉食為什麽難吃了,都不提前料理一下,怎麽可能入味,不入味自然不好吃。

她道:“走,我帶你弄頓好吃的去,別老想著肉類隻能燉。”

謝濟軒微微一笑,這姑娘居然還惦記著早上那番如何吃雪牛的話題,將來有機會一定找頭雪牛殺給她吃。這樣想時,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他心底陳珈已經走入了他的將來。

晚宴的廚房是露天的,幾十個粗壯的婦人正在清洗中午用過的杯盤碗盞。見到陳珈他們後,這群婦女全部起身朝兩人行禮,為的婦女出來詢問了兩人至此的目的。

得知陳珈的來意之後,那人請來了水西王府的廚,並讓廚殺了一頭原本打算用來取乳汁的母羊。陳珈見廚手法嫻熟,態謙卑,幹脆直接指揮起廚晚宴時該如何烤肉。

先她讓廚把覆蓋在羊肉上的一層肉膜和肉筋去掉,之後開始在羊肉上抹鹽,烤肉要好吃,醃製這道程序必不可少。由於這時空沒有小茴香也沒有大蔥,她隻能在辣椒粉和孜然麵裏加了點淡酒,之後在抹過鹽的鮮肉上又抹了一道佐料。

“烤的時候記得刷油,辣椒要後放,免得烤糊了讓肉多了絲苦味……”

說到吃,大中華的飲食化真是源遠流長。陳珈稍微提示一下,水西王府的廚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知道她的做法確實能讓烤肉更入味,口感更好吃。

兩人正愉快的商討著是否能讓那種黏糊糊的主食也能更好吃時,營帳裏發出了幾聲高亢的尖叫。聽聲音應該是水西王妃的叫聲,能讓她尖叫的事情並不多。

陳珈與謝濟軒對視一

眼後,兩人帶著皇甫端白迅速朝營帳趕去。

水西王妃所在的營帳早已被王府侍衛重重包圍起來,陳珈一行被侍衛攔在了門外。水西王妃得到通報後,她讓侍衛給他們放行,準他們入帳。

營帳內的布置還是先前的樣,地麵上並未有打鬥過的痕跡和血跡。陳珈懸著的心剛想放下,就聽屏風後的水西王妃道:“南宮夫人,進來幫我看看這是怎麽一回事。”

陳珈帶著謝濟軒步入了屏風後方。

“啊……”

眼前駭人的景象讓陳珈急忙用手捂住自己也想尖叫的嘴。接著,她試圖躲到謝濟軒身後。怎料謝濟軒一點也不合作,他半弓著腰轉身做出一副要逃出營帳的模樣……

皇甫端白聽到陳珈的叫聲後,不顧忌諱,直接闖入了屏風之後。陳珈與謝濟軒好似看到救星一樣,一起躲在了他的身後。

皇甫端白掃了一眼內室,隻見水西王妃端坐在軟榻上,可發白的麵色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在她腳邊是被捆成了粽一樣的又吉,見到陳珈等人後,又吉稚嫩的臉上立即掛滿了淚水,努力朝他們扭動著身體。若不是有塊布塞在他的口中,他定會朝他們大喊:救命!

能令水西王妃和陳珈發出叫聲的東西自然不會簡單,皇甫端白很快就發現了那東西。那是四個侍女,水西王妃的侍女,早上還進進出出為水西王妃服務的鮮活女,現在隻剩下了四張皮,四張人皮。

陳珈能不叫嗎?她見過死人,不怕血腥,可四張人皮被整整齊齊的放在一起,這畫麵美她接受無能啊!

若隻是皮也就罷了,權當看見了被遺棄的**,可這些人皮還帶著肉啊,是那種胸腔凹下去,骨頭碎成渣的樣。每一條人皮都是皺皺的,扁扁的,臉上的五官因為缺少支撐而歪斜扭曲擠在了一起。

這樣的死法一個就夠讓人惡心了,一下死四個,還整齊的被放在一起……若是她睜開眼就看見這種畫麵,估計她的尖叫聲比水西王妃還大。

室內一時很安靜,陳珈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由於又吉被捆綁在地,她不敢貿然開口詢問,隻能耐心的等待水西王妃主動開口。

半晌,一個王府侍衛走到水西王妃耳邊低語了幾句。待侍衛離開之後,水西王妃才道:“南宮夫人,若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最喜歡的奴才全部成了死人,室內隻剩下你和一個小童之後,你會怎麽辦?”

“查,”陳珈回答的言簡意賅。

她估計適才進門的那個侍衛已經把她和謝濟軒還有皇甫端白的行蹤全部查了一遍,排除了他們的嫌疑。她為自己一時心血**去商議吃食的行為感到慶幸,起碼有幾十雙眼睛見證著她的行蹤。

水西王妃又問:“怎麽查?”

陳珈道:“先查動機,為什麽有人要傷害王妃的侍女。再查活著的小童,為什麽內室所有人都死了,就他還活著。最後查屋,若不是小童所為,凶手是怎麽進來的,又是如何出去的。”

水西王妃點了點頭,道:“查案的人一會就到了,你陪我一起等等吧!”

陳珈心驚膽寒的點頭應了,心道:千萬別被查出是又吉幹的,她還想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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