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最機靈的個書童都已自薦完,謝濟軒把目光投向最後一人,問:“你會什麽?”

四人中個頭最高的那個漢,左右看看,確認謝濟軒是在問他後,他一手舉起娘娘腔,一手舉起鬥雞眼,道:“能吃,力大,自薦入謝家。由於肯吃苦,謝家用了我幾年並把我放在了書童的候選名額中。”

肯吃苦?謝濟軒重複了這個字,問:“你在謝家作何事物?”

漢道:“處理屍體,我處理的屍體保準幹幹淨淨任誰都查不出那裏死過人。”

謝濟軒微微一笑。從何起時起,謝家宗族對書童的人選已經降低到了這等地步。

授課老師為了私欲可以招一個娘娘腔;賬房排擠同行,設計鬥雞眼成了書童候選;瘸被同期書童所傷,等一個主一等就是十多年;莽漢自薦入謝家,天賦異稟的他竟被當做拋屍者……

暗歎之後,他道:“你們先在此靜待幾日,一段時間後我會給你們安排工作,你們的主也許不是我……”

謝濟軒還未說完,莽漢就道:“我隻跟隨謝家人,我入謝家是為了報恩!”

娘娘腔接口道:“奴家,不,”想到謝濟軒說了要用“我”自稱後,他道:“我隻跟美人兒,不是美人,我不願意。”

餘下兩人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一人道:“我隻會算數,不會伺候人。”另一人道:“我的對工具的要求很高……”

謝濟軒沒有說話,隻是用手一下接一下的敲擊著桌麵。片刻後,四人停止了說話,一股壓力從謝濟軒身上傳到了他們身上。這讓他們

猛然意識到,坐在他們麵前的人是謝家的嫡孫,那個一直站在謝歡背後的影。

見他們認同了自己的提議後,謝濟軒離開了。今日出門倉促,這件事可以日後再議,不管如何,把這幾人弄入質府才是關鍵。

“花開”陪著質府的劍師四處逛了一圈後,她又回到了購買衣料的商鋪,說是料破了一點得換塊新的。

劍師同她一起進了商鋪,“花開”拿出布料和掌櫃交涉時,一個小廝抱著大堆衣料從兩人中間穿過。就那麽一瞬,“花開”因布料遮擋離開了劍師的視線,等小廝離開之後,謝濟軒已經抱著換好的布料站回了劍師身邊,仿佛他未曾離開過一樣。

說回質府,謝濟軒前腳剛走,陳珈就把花落支使去了廚房,她獨自朝暖春養病的房間走去。

質府給下人的房間並不好,暖春住在一個光線陰暗,沒有炭盆的小房間裏。

陳珈進去時,她正倚在床邊發呆,見到陳珈後,她下意識的就想往牆角靠。

陳珈打趣道:“為什麽那麽怕我?我能將你吃了嗎?”

暖春怯懦的站了起來,“奴婢不敢,奴婢擔心屋裏的病氣過給夫人。”

不過幾天時間,一場風寒讓暖春的小臉又瘦了下去,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陳珈覺得這樣的她最美。她的美屬於一種病態美,如同陳珈初見她時那樣,一身白衣淒楚的跪在地上想要賣身葬父。

她這種模樣陳珈看著都心疼,更何況男人。

“過來,坐。”

陳珈朝她招了招手,拍拍床邊,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暖春沒敢坐,幾次教訓讓她乖了。陳珈和大丫鬟花開不一樣,花開賞罰分明,隻要不犯錯就沒事。陳珈不同,前一刻還微笑的她後一刻就能殺人,暖春打心底裏害怕她。

“夫人,請問有事嗎?”

陳珈看著自己的指甲,淡淡地說:“你想有錢嗎?很多很多的錢。”

暖春道:“奴婢不想,奴婢跟著夫人就好。”

“撒謊。一段時間後,我會開一間花坊,你想去嗎?”

“夫人,”暖春撲通就跪在了陳珈腳邊,“您千萬別把奴婢送到那種地方啊,奴婢再也不妄圖**殿下了,奴婢知錯了……”

說著她便不斷地跟陳珈磕頭,腦袋與地麵碰撞出沉悶的聲響。

“小白說,他殺了五個劫匪,那五人都同你睡過吧!”

陳珈的問題讓暖春停止了磕頭,她呆坐於地,半晌後說:“是。”

“他們是輪著來呢,還是五人一起上?起碼有過人行吧?”

陳珈直白的問話讓暖春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這一次她沒有出聲,通過點頭同意了陳珈的說法。

陳珈不依不饒的問:“點頭是什麽意思,五個人,四個人,還是個人?”

暖春突然抬頭盯著陳珈,道:“通常都是人,還有兩人放哨。夫人滿意了吧!”

她的怒氣不但沒有惹惱陳珈,反而讓她很開心,她繼續問:“那麽長的一段時間裏,你享受過這種感覺嗎?他們在欺辱你的過程中也試圖取悅你吧?”

陳珈的話讓暖春再陷入了回憶,那些人取悅過她?兄弟幾人聚在一起時,她過得比豬狗還糟糕,可當領頭那人離開後,餘下幾人總會背著其他人對她好,這算是取悅嗎?

暖春茫然的模樣看在了陳珈眼中,她輕聲說:“我讓你去花坊是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讓所有男人都想取悅你的機會。你手下有著無數姑娘,男人們想要那些姑娘就必須要取悅你。在花坊中,你是規矩,是主,是所有人崇拜懼怕的對象,你真不想要這種感覺?”

“你看看

這房間,多冷啊!你真打算就這樣熬過沒有男人的日?沒有男人就沒人噓寒問暖,沒人供你驅使。乖,閉上眼,仔細想一想,若是這房裏有個男人,你的日會變成什麽樣兒?”

“他會把你攬在懷裏,湊著你耳邊跟你說白日裏的趣事……他的臂彎是那麽的強健有力,他的懷抱是那麽的溫暖。女人若是沒有男人,又怎能稱為女人,誰來稱讚你細滑的肌膚?誰來撫摸你凹凸的曲線?誰來讓你體驗那飄飄欲仙的房中之樂?”

陳珈的話語越來越低,暖春聽著聽著臉就紅了,隻差沒把頭埋在懷中。

眼見火候差不多時,陳珈話鋒一轉,問:“你知道龍淵嗎?”

暖春這廂還沉浸在她與書生過往的濃情蜜意之中,愣是呆了一會才跟上了陳珈的思維。

“龍淵,夫人想要知道什麽?”

陳珈高深莫測的說:“我想知道普通老姓怎麽看龍淵?”

暖春抬起頭,道:“還能怎麽看,龍淵就是龍淵。夫人為什麽想問這個?”

陳珈笑笑,道:“北國人說,如果我們沒有龍淵,他們早已踏平了南朝。”

暖春道:“家國大事,奴婢不懂。”

陳珈順著她的話道:“正是因為你不懂,我才想知道,在你們心中,龍淵真的很重要?”

問出這話後,陳珈小心的打量著暖春,就怕自己的說法引起了暖春的懷疑。

暖春想了一會,道:“龍淵已經存在幾年了,據說祖能夠統一天下就因為得到了龍淵之匙。”

“北國建國後,北國人不敢進攻南朝是因為他們害怕龍淵,擔心南朝君王動用龍淵的力量。在老姓心中,龍淵和上都才是值得我們頂禮膜拜的存在。”

暖春說完了,陳珈認同的點了點頭。心裏卻因她這番話愈發好奇了,什麽是龍淵之匙,龍淵的力量又是什麽?怎麽搞得好像現代的核武器一樣。

很快她又把話題轉回了讓暖春去花坊之事。她道:“離花坊開張還有一段時間,我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有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並不是辦法,想想你需要什麽樣的生活。”

回到房間後,陳珈開始翻閱隨身帶來的書籍。龍淵既然已經存在了幾年,她總能通過書籍找到一點信息吧!

陳珈翻找書籍時,謝濟軒回到了質府。按規矩,奴才回府之後要跟自己的主請安。

“回來啦!”陳珈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兩人為了南宮裕之事冷戰了幾天,所謂冷戰隻是謝公單方麵以為。陳珈隻不過當他小孩發脾氣而已,根本沒往心裏去!見她那麽熱情,他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沒用膳吧,這是專門給你留的,知道你喜歡吃蔬菜……”陳珈好似獻寶一樣端出了幾樣小菜,看碟就知道這些菜是她的份例。

看著她殷切的目光,他心中所有的怨氣全都消散了。他怎麽能怪她呢,她不過是個想要自保的弱女而已。

“用膳吧,”陳珈把碗筷放入了謝濟軒手中。

見她這副討好諂媚的模樣,他以為她認輸了。便有些高興的說:“今日收了四個人,一個擅算,一個擅工、一個力大、還有一個美嬌娘。我打算讓他們去經營花坊和賭場,你幫他們取個名字吧!”

陳珈眨了眨眼,問:“謝家人?”

謝濟軒搖頭,道:“我的人,和謝家無關。”

“噢,”陳珈點了點頭。心道:算他聰明沒有把這些會掙錢的行業交給謝家。

她道:“我不會取名,既然是你招的人,你取?”

謝濟軒搖頭,道:“在他們眼中,我也是你的奴才,這名字隻能你取。”

陳珈痛苦的揉了揉頭,憋了半天後,道:“中通、圓通、申通、韻達,你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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