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讓韻達進屋時,陳珈已經在謝濟軒的強迫下穿戴得整整齊齊。對於韻達她並沒有那麽多的忌諱,韻達一點都不像男人,這個長相粗燥的漢非常討她喜歡。在她眼中韻達就是一個好姐妹,好閨蜜,是她見過的第二個會繡花裁衣的男。

“韻達見過夫人。”

看著一身紅裙的韻達朝自己優的行了個禮,陳珈由衷的歎服起他的心理承受力——這模樣也敢上街!

猶豫片刻後,她忍不住提示道:“你下次穿裙時能把胡先刮了嗎?”

“哎呦,”韻達急忙用手絹遮住了嘴巴,嗔怨的說:“都怪夫人,人家弄道辣菜,你要吃甜食。人家好容易做了甜食,你又想吃麻的。若不是夫人這般挑剔,人家哪裏會忙得沒時間把小須須給弄掉!”

陳珈真後悔把韻達留在了銀鉤賭坊,這樣的人才一定得送去花坊,她相信姑娘們肯定喜歡和翹著蘭花指說話的糙漢成為朋友。

她問:“今兒過來又為了什麽?”

韻達震驚的看著她,反問:“夫人,你不記得前幾天囑咐人家做的事情啦?”

陳珈搖了搖頭,賭坊走上正軌之後,南宮裕徹底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她在曆經幾個月的惶恐與不安後,暫時過上了豬一樣幸福的生活,每天隻需吃吃睡睡,所有事情都有死人妖操心。

“夫人,這是你安排人家做的豆腐皮,為了做好這個,人家在豆漿鍋前站了好多日,你……你居然把這事給忘了!”說這番話時,為了表示憤慨和傷心,他不忘從懷裏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

陳珈低頭看了看被他放在食盒裏的豆腐皮,滿是戲謔的說:“喲,誰當時說豆腐不能這麽吃的?”

韻達媚態橫生的回了一句,“人家現在也這麽說,你東西除了方便存儲和運輸外,一點兒都不好吃。”

陳珈道:“你可以把這豆腐皮浸濕攤平,層層調料,數層之後你將其卷成圓棍形裹上棉布與麻繩,置鍋火上,加清水,放入豆腐皮卷,煮半個時辰取出。冷卻後,解開包裹的細麻繩,去掉布,把豆腐皮卷切成小指粗細的片,過油加素菜清炒,又或者加醬油紅燒。”

“此卷嚼起來非常有韌性,名曰:素雞。”陳珈的話語聽得韻達眼睛一亮,他不經意的朝她身旁的謝濟軒看了一眼。

陳珈佯裝沒有看見兩人的互動,接著說:“趁冰雪還未融化,你可以做一些凍豆腐置於冰庫之中。”

“新鮮豆腐,衝洗幹淨後用鹽水泡一炷香時間。之後取出,放入冰庫,隔一兩日後,豆腐完全結冰,取出放在水中浸泡至完全解凍。將解凍後的豆腐置於案板上輕柔的瀝幹水分,待豆腐成為豆腐幹後,重新放入水中,把吸足水分的豆腐再次放入冰庫。一兩日後,重複先前的步驟。”

“之後呢?”韻達的好奇心已經被陳珈完全勾了起來。

陳珈道:“下去把豆腐皮浸濕後裹上肉糜煎至金黃色抬來給我嚐嚐,如果能做到外焦內嫩,口感不錯,你再問我凍豆腐做出來後是什麽滋味。”

韻達提起食盒,扭著粗腰,邁著小碎步朝著陳珈院裏的廚房走去。

謝濟軒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一個識得草的調香高手硬生生的被這姑娘當廚使喚。說來也不算虧,陳珈想出來的每一種食物都被他整理成食譜抄送到了南朝。

飲食一事永遠需要創新,她根本不知道她隨口說出的菜式能讓謝家賺多少錢。當然,她也不會知道,為了裝修她想要的花坊謝家投進去了多少銀。

短短幾個月,她高了,豐腴了,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少女的韻味。他卻因為各種雜事瘦了一圈。

之前承諾過她個月內就能拿到覃府的房契,怎知計劃出了意外,覃雲霄是隻老狐狸,想要通過假房契騙他簽約一事並不可行。沒有辦法之下,他犧牲了一個埋在覃府的釘,把覃月借給他們的真房契又偷偷地放回了覃府。

很快覃雲霄就找人交易了房契。

月期滿之後,由於真房契已經過戶給了陳珈,他隻能偽造了一份假房契還給了覃月。這種本末倒置的行為給陳珈將要開設的花坊埋下了隱患。

覃月若不查,此事也就過去了,畢竟覃府的產業還是覃雲霄在打理。可他若查起,覃雲霄定不會承認他偷偷變賣覃家產業一事。這樣一來,整個花坊就變為了陳珈從覃月手中騙來的產業。

看著身旁的陳珈,謝濟軒安慰自己,待他離開時一定會把她也帶走。這段時間他經常易容成質府中的仆人四處探,相信不用等到覃府的事情暴露,他們就已離開了北國。

質府不大,但很多地方不讓仆人進。

他和皇甫端白把能進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至今沒有找到龍淵之匙藏於何地。幾處禁地中,南宮裕的書房和寢宮最為可疑,偏偏這兩地一南一北,相隔甚遠,無法確定龍淵之匙就在裏麵時,他並不想打草驚蛇。

為此,他很想知道皇甫端白大婚那夜跟隨火龍珠去了哪裏。可是無論怎麽問,皇甫端白都推說那日天色晚,他由於遭遇偷襲,忙著逃命而忘記了方向……

皇甫端白的說法他不信,一個忘記方向的人還能正確的找到洞房的位置?

謝家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正當他忙於開設銀鉤賭坊時,覃月帶兵攻入了南朝。

北國每年都會攻入南朝,通常情況下北國的鐵騎隻要陳兵邊境,南朝的使臣就會帶著和談的旨意前來和北國商討退兵條件。

北國要錢要物,南朝酌情還價,

隻有條件談不攏時,南北兩國才會開戰。

今年冬季是覃月頭一次在沒有覃上柱國指揮的情況下出征,不曾想,他直接跨過香江攻入了南朝內陸。

香河鎮,他們來時停留過並收留了暖春的那個小鎮已經被覃月攻下了。這是北國建國後,頭一次攻入南朝腹地,覃月的行為破壞了兩國一直以來默認的規矩。

南朝為此已經吵翻了天,他很怕皇上會因為擔心南宮裕的安危而讓其回到南朝。到那時,昆的地位岌岌可危,謝家會遭受來自各方的攻擊……

她,應該會高興吧!能從質妃變成妃,甚至變成整個南朝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謝濟軒沉思時,陳珈一直在打量他。他的側顏非常漂亮,隻有傻才會把他當成女,一年的時間,她早已能透過皮相看清最真實的他。

她相信他們對視時,她可以不用氣味就能透過眼神看穿他的偽裝。她在他身上花了多的時間,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她這兩輩真是白活了。

他的辛苦,她全都看在眼中。變著法告訴韻達的那些吃食並非她真的要吃,隻不過是假借韻達的之口給他一個掙錢的方法。

“夫人,”韻達端著一盤油炸豆腐皮包肉走了進來。

金燦燦的豆腐皮散發著肉香,陳珈用筷夾起一個吹了吹,道:“花開,過來幫我嚐嚐熟了沒有?我可不想吃壞肚。”

不容謝濟軒拒絕,她道:“張嘴,”接著就把食物放入了他的口中。

謝濟軒輕輕道了句,“熟了,”他真不習慣當著下屬的麵兒和陳珈如此親昵。

陳珈問韻達,“你嚐過沒?”

韻達點了點頭。

陳珈道:“凍豆腐的口味和這個相似,有股肉味,比較適合拿來燴。”

韻達問:“什麽是燴?”問話時,他的眼神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兩個月前,他也是這樣問了陳珈什麽叫煎。

北國的烹飪方式隻有兩種,煮和烤。南朝稍微好點兒,炒,燉,煮,蒸、烤都會,但甚少煎、炸。

她道:“燴是將食物油炸或煮熟後改刀,放入鍋內加輔料、調料、高湯烹飪的方法。”說到這時,她加了一句,“我最喜歡吃胡蘿卜香菇燴油麵筋。”

說出油麵筋個字後,不等韻達發問,她道:“將麵粉加適量水,少許鹽,攪勻上勁兒,形成麵團,稍後用水反複搓洗,把麵團中的活粉和其他雜質洗掉,剩下的就是麵筋。”

胡蘿卜香菇燴油麵筋,她上輩最喜歡的吃食。

隻要提到過往,她就會習慣性的想要摸煙,除了緊張時想抽煙外,她又添了回憶時也想抽煙。

隨口說出的油麵筋讓她想起了小芳。小芳喜吃麵食,做得一手好菜。

陳珈教會韻達的這些菜式都曾是小芳教給她的。小芳常對她說,想要抓牢一個男人就得先抓牢他的胃。小芳的夢想很簡單,找個男人,開家飯館,生個孩……

隻可惜越簡單的夢想越難實現。ps每日盡量認真,準時,努力,更新,結果毛都木有!偶爾忘記了更,發現居然有人留言了!難道無賴的作者都是被如此養成的?我要繼續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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