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很想擠出一個無謂的笑容,可他滿心苦澀,無論怎麽笑都和哭一樣難看。

通一達跟他介紹銀鉤賭坊時,他就知道自己傾慕的小姐已經變了。善良又單純的藍伽羅怎麽想得出賭坊裏那麽多血腥的娛樂方式,又怎麽會像今日這般說一些她這個年紀根本不懂的東西。

想到無相公一直待在小姐身旁,這些東西定是無相公教給小姐的吧!

他道:“公,小姐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姑娘,還請公……請公……”糾結了片刻後,他把所有話語咽在了肚中。

拋開香江之事不提,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讓小姐失望了。

當無相公易容成他時,小姐輕易的看穿了無相公的易容術並把自己曾經給她的那把小刀又悄悄遞了回來……她一定希望自己可以救她吧!

小馬臉上的懊惱和惆悵全都看在謝濟軒眼中。

謝濟軒大概能猜出小馬在想什麽,他很想告訴小馬,他隻是傾慕了一個他想象出來的姑娘,那姑娘不是藍伽羅。想到小馬對香河鎮姓所做的一切,他道:“留在府中候命吧,有事我會過來找你。”

有些事還是讓小馬自己發現真相吧,權當這是對他的懲罰。

小馬點了點頭,躲在質府比躲在外麵安全多了,起碼在這裏他可以不用人皮麵具。

房間裏隻剩下謝濟軒和陳珈時,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道:“我有事要……”

“我有事要同你說。”

謝濟軒笑了,道:“你先說。”

陳珈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慘兮兮的說:“郎,救救我。”她冰涼的小手讓謝濟軒吃了一驚。

他一直以為她這副病懨懨的模樣是行經之故,可……他握住她的手腕開始細細幫她診脈,“你的脈象很正常,除了發冷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不適?”

陳珈搖搖頭,整個人都賴在他懷裏,“我還沒過香江就這樣了,如果脈象正常,是不是我中毒了?”沒記錯的話,她在離開藍府的前一夜被人迷昏了。意識朦朧中她記得那人在她手指頭上戳了一針,為了證明不是幻覺,她第二日還在指尖上看到了針眼。

謝濟軒道:“傻丫頭,你肯定沒有中毒,你若中毒我怎會看不出來?”

陳珈反駁道:“發生在香江上的事情你忘了?”

謝濟軒瞪了陳珈一眼,非得說起那件事兒嗎?杜鵑醉魚這種下毒方式可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

他伸手撫摸過她的麵頰,感覺到她的鼻息都散發著冷氣,他道:“你在香江冰原上是不是感到很冷?”

“恩,”她點點頭,再次強調,“沒過香江就感覺到冷了。”

謝濟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誤把陳珈口中的沒過香江理解成了他們還在香江冰原上的那個夜晚,而非她所表達的,她還沒有到香江冰原就已經感到了寒冷。

他道:“香江冰原上,你深受重傷還忍痛從水底將我托起,寒氣就是在那時侵入你肺腑的。救起我後你就陷入了昏迷,我以為活不成了,幸好小馬有火龍珠,此物是療傷的聖。火龍珠的熱性中和了你體內的寒氣,並治愈了你的內傷……”

“等等,”陳珈打斷了謝濟軒,“你的意思是,我在香江冰原之所以能夠醒來,是因為小馬救了我?”

謝濟軒道:“算是,他身上碰巧帶著一顆火龍珠。”

陳珈問:“火龍珠,很珍貴?”

謝濟軒點頭,道:“非常的珍貴,同雪蓮花一樣可遇而不可求。”

“雪蓮花又是什麽?”

謝濟軒就知道她會發問,他道:“雪蓮花算是北國的聖物,至今隻有覃月見過雪蓮花是何模樣,我懷疑你的寒毒便是雪蓮花引起的。”

寒毒,雪蓮花?陳珈徹底暈了,他們是在說同一件事嗎?

謝濟軒道:“離開香江後,我見你身體一直很好,還以為火龍珠已經治愈了你的內傷。是我錯了,你的內傷一直都在,隻不過被火龍珠的藥效壓抑著。”

“當你在皇宮受傷後,覃月為了治好你的燙傷特意給你服用了雪蓮花。此物對燙傷有特效,隻是性味寒,它將你並未治愈的內傷轉化成了寒毒。”

陳珈大概聽懂了,她問:“我的傷不是你治的?為什麽你不說?”

謝濟軒反問,“難道你不知曉覃月曾用雪蓮花為你治傷?”

“廢話,我那時昏迷了,你以為我說來騙你的呀?等我醒後傷已經好了,我一直以為是你救的,原來不是啊!”

陳珈的話深深刺痛了謝濟軒。他對覃月舍得用雪蓮花救治陳珈而耿耿於懷了很長時間,總擔心陳珈會因此而誤判兩人對她的感情。

他道:“雪蓮花雖是聖,你受傷卻也因他而起,他用雪蓮花救你是應該的……”

陳珈的腦早已成了一團亂麻。她根本不關心覃月是否救過她,也不想知道雪蓮花價值幾何,她隻想弄明白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了?

藍伽羅的父親曾朝著她心窩踹了一腳,會不會這傷就是身體寒冷的源頭?香江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快死時吃了顆火龍珠把傷勢給壓住了。卻不想覃月好心辦壞事,給她吃了另一種和火龍珠不對付的藥材,導致她已經沒事的身體又病了?

不對啊!她問:“為什麽吃完雪蓮花沒事,最近才開始犯病?”

謝濟軒沉痛的說:“寒毒是宿疾,這次犯病隻因你初潮那幾日多次接觸冷水……你的身體隻要碰到寒濕之物就會犯病。”

“是嗎?”陳珈非常質疑謝濟軒的診斷,她隻想知道怎麽樣才能把身體給治好,她問:“小馬呢,他還有火龍珠嗎?”

“哎……”謝濟軒一聲長歎,“適才有話同你說,想說的正是小馬。”

“小馬,他怎麽了?”

“他惹怒了覃月,這次是跑來質府避難的。”

陳珈一團亂麻的腦被這個消息衝擊成了漿糊,小馬,覃月,這兩人是怎麽對上的?

她問:“覃月為什麽要找他麻煩,小馬掘他祖墳啦?”

謝濟軒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陳珈道:“靠,不是吧!”

她即刻就想起南宮裕冒她之名約覃月在覃上柱國忌日相見,卻不想覃月沒來……之後幾日都處於失蹤狀態,難不成這一切都和小馬有關?

不多時,謝濟軒就把小馬離開陳珈後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對於小馬為什麽要離開隊伍,為什麽要成立杜鵑醉,謝濟軒隻字未提。

陳珈聽完後,轉身鑽入床榻用被蒙著頭,道:“我睡了,你去問問小馬還有沒有火龍珠?”

謝濟軒道:“珈珈,你還沒有洗漱,花落已經抬著水站門口很長時間了。”

“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陳珈賴在被裏就不肯出來。麻煩,**煩,還以為小馬是來救她出去的,怎知這家夥居然惹了覃月,他不知道覃月是大劍師嗎?

謝濟軒搖搖頭,對候在門外的花落道:“找個幾個暖爐過來。”

花落的優秀之處體現在從不質疑主的命令。片刻後,她端著四個可用於熏香,又能拿來暖被的鏤空牡丹銅球暖爐進了屋。

謝濟軒輕聲說:“暖爐好熱,才加的炭球吧!先拿去院裏散散煙氣……”

“不要,”陳珈裹著錦被跳到謝濟軒麵前,“給我,給我……”

“過來,先漱口。”

抱著一個暖爐後,陳珈乖乖張嘴讓花落伺候著漱口。

眼見她嘴裏的青鹽都懶得吐幹淨,又想往被裏鑽,謝濟軒急忙拿出另一個暖爐,道:“想要吧,先洗臉……”

陳珈洗漱完畢時,四個暖爐都到了她手中。

花落覺得自家公挺會算計的,不多不少剛好四個暖爐,就連小姐討價還價的那一個也算了進去。

半夜裏,謝濟軒易容成府中巡視的護衛摸到了小馬的房間。

小馬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個闖入的護衛問:“可是殿下找我有事?”

謝濟軒微微一笑,整個麵部輪廓就由一位線條剛毅的男性輪廓變為了線條柔和的女性輪廓。小馬驚駭的指著他的臉,“你……公,你可以不用人皮麵具?”

謝濟軒沒有回答的他的問題,隻道:“以後這樣的見麵會很多,條件允許時,我自然會與你相認。”

小馬點了點頭,他聽懂了謝濟軒的言下之意——千萬不要背叛無相公,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身邊站著那人是誰!

他道:“公,小的雖然混(黑)道,行事不擇手段,但小的知道什麽是忠義,這一點還請公放心。”

謝濟軒問:“你父親當年劫持的那批貢中,火龍珠可還有剩?”

小馬很快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瓷瓶,“那批貢共有九粒火龍珠,年以上的就得一粒,已經給了小姐。餘下的成色一般,早已被父親當獎勵送給了手下的弟兄。我手裏這兩粒是從香河鎮大戶手中搶來的,”說著他將瓷瓶遞給了謝濟軒。

見謝濟軒接過瓷瓶後,他問:“可是小姐要用?”

謝濟軒點點頭,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質府中發生了很多事情。珈珈的身體大不如前,隻等離開這裏後,我會想辦法幫她徹底治愈寒毒。”ps大家周末快樂,最近不在狀態,章節名弄錯,各種小問題!碼字碼一年了,累!想要換地方了,換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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