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娥見男人這麽問,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她想了想說:“前兩天二妮說要進貨,俺從存折上取了五萬塊錢給她!”

徐保興想了想,決定還是當麵問問孩子的好,第二天一早,徐保興就叫了閨女過來問她話:“你母親給的五萬塊錢你真的都進貨用了?”

徐歡聽了這話一時語塞,徐保興一看閨女不說話,心裏就猜出了十之八九,指著桌子上的那兩塊石料問:“是不是都買那東西了?”

徐歡見爹都猜出來了,幹脆也不瞞他了,跟他說著:“爹,那些都是和田玉,將來能值大價錢……”

徐保興沒聽閨女說完話,就站起來怒氣衝衝的說:“俺不管將來值不值錢,現在你給俺立刻把這些石頭都退回去!”

徐歡一聽這話也急了,大聲說著:“憑什麽啊?這都是用我自己賺的錢買的,是投資你懂不懂?”

徐保興見閨女根本就不聽他的話,也惱了起來,想要打閨女兩巴掌又下不去手,隻能惡狠狠的撂著狠話:“你到底去不去?要不去的話以後你也別做生意了,老老實實的上學去!”

徐歡聽了這話也怒了,帶著一臉控訴的表情說:“爹不講理,這些東西我已經買下了,不可能出爾反爾,況且孫叔叔已經去了京城,根本就聯係不上!”

徐保興聽了這話說:“俺去找你二姨夫讓他聯係人,這些石頭必須退回去,五萬塊錢你吭都不吭一聲就那麽花出去了,村裏的人家幹兩三年活都不一定能攢下這麽多錢,你可真有能耐啊?以後要花錢必須要經過俺的同意!”

他說完就準備開車出去,徐歡見爹馬上要走,急得拽著爹的袖子喊:“這些玉石不能退回去,爹要是敢退回去,那我以後……”她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來威脅的話來。

徐保興甩開她的手,嚴肅的說:“你給俺老實在家呆著,想想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

村裏人把錢都看的緊,一般家中未成年的孩子一個月能有幾塊錢的零花就不錯了,悅娥平時對這倆孩子都挺大方,徐保興也不怎麽限製倆孩子的零花錢,可徐歡一出手就是五萬塊錢,這在誰家都是不能容忍的,徐保興不忍心打罵孩子,就決定讓閨女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徐保興帶著悅娥去城裏了,隻留下倆閨女在家看家,徐歡坐在屋裏發愣,大妮兒則好奇的看著桌子上擺的石頭,摸了摸問道:“這東西真這麽值錢?”

徐歡沒有答應她,隻發著呆想事情,停了半晌她忽然穿了外衣往外走,大妮兒見她要出去,急忙問她:“你要去哪兒啊?”

“去城裏!”徐歡頭也不回的走出院子,她一定要阻止爹,不然自己的事業還怎麽發展?要是這次聽了爹的話,把這些玉石都退回去,那自己就等於被捆住了手腳,什麽事兒也做不得。

她坐了車趕去城裏,決定先去二姨的飯店,進了飯店,看見自己爹正跟二姨夫在那兒說著話,兩人表情都挺嚴肅。

徐歡徑直走了過去,跟爹說:“那些玉石不能退回去,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算以後賠錢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兒!”

徐保興正跟林保國打聽孫有道的聯係方式,見閨女忽然跑來了,很是詫異,她不是應該在家裏反省嗎?還沒開口問話,閨女就衝他說這一番話,直聽得他火大,怒斥著閨女說:“不是讓你在家裏反省嗎?你怎麽還說這種混賬話,就因為那錢是你賺的,你就能在外麵胡亂花錢嗎?”

林保國見大姐夫責怪徐歡,忙在一旁勸著說:“姐夫先消消氣,二妮兒也不小了,還是得慢慢給她講道理,這事兒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回頭我去跟戰友聯係……”

林保國在那裏勸著姐夫,悅娥也從廚房出來了,拉著閨女的手勸著:“二妮兒,你爹都是為你好,你就聽爹的話,把那些石頭給退了,以後花錢一定要仔細,做什麽事情都要給大人說知道嗎?”

“不行!那些東西不能退!”徐歡堅定的搖搖頭。

徐保興見閨女這麽倔,脾氣也上來了,拍著桌子站起來嗬斥道:“你可真有能耐啊,這事兒不是給你商量,是命令!”

他又衝著悅娥說:“你帶二妮兒先回去!以後不許她再管生意上的事兒!”

悅娥見男人真的生氣了,急忙拽著閨女要把她帶走,可徐歡硬是掙脫娘的手大聲說:“我不回去!”又跟林保國說著:“二姨夫,別跟孫叔叔打電話,那些玉石我不會退的!”

徐保興見閨女還是這麽強,怒火中燒,鐵青著臉問閨女:“你到底聽不聽話?”

徐歡搖著頭正想說話,忽然聽見娘驚呼一聲,“啪”得一聲響,她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頭也有些蒙蒙的,又聽見娘在一旁衝著爹喊:“你瘋啦,把孩子打出點兒毛病可咋辦?”

一時間,正在吃飯的顧客都把目光投了過來,悅靈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趕過來問情況,林保國在一旁拉著大姐夫勸著,悅娥見閨女白嫩的小臉腫了起來,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悅靈見了忙跑去廚房用毛巾濕了冷水過來,要給徐歡敷臉。

徐保興打了閨女以後就後悔了,他也是一時惱怒,如今見閨女臉蛋腫了起來,隻懊悔自己下手太重。

徐歡站在那兒不說話,任憑娘和二姨在她臉上忙活著,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掙脫了她倆,跑出了飯店。

悅娥和悅靈急忙攆了出去,可徐歡畢竟年輕,再加上這兩年天天在學校跑步,沒一會兒就跑沒影兒了。

悅娥沒辦法,隻得轉回頭找徐保興,讓他開車去尋閨女,可徐保興也正在氣頭上,黑著臉說:‘讓她自己靜靜也好,咱們就是太寵她了,連大人的話都不聽,將來可咋弄?‘

‘那也得有人看著她啊,萬一這孩子想不開怎麽辦?‘悅娥紅著眼說。

林保國站起來說:‘大姐別擔心,還是我去找找看!‘

他說完就要起身,徐保興拉住了他說:‘二妮兒都那麽大了,在城裏又不會迷路,還是別找了,等她想明白了自己就會回來了!‘

林保國隻得坐了下來,又勸著大姐夫別生氣,而悅靈也在一旁勸著大姐。

徐歡在街上漫無目的跑著,直到耗盡力氣才蹲下了身子歇息,臉上還在火喇喇的疼,可她心裏卻涼透了,這是自出生以後徐保興第一次打她,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想讓今後的生活好過些,爹娘就有這麽大的反應。

雖然以前她就覺得自己這個爹有些霸道,但也算對自己愛護有加,可如今倆人的分歧越來越大了,她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也不願聽自己的話,想到這些她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拚搏都是白費了,這個家簡直要把自己束縛的毫無反抗之力了,她到底該怎麽辦?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徐歡就這麽愣愣的發著呆,想著想著就憶起自己上次做得夢,前世爸媽殷切的笑容她還記在心裏,她一點一點的回憶著前世的事兒,爸爸一到周末就帶她出去玩,媽媽做好了飯總是喜歡喂她吃飯,這習慣一直持續到了六七歲,連鄰居大媽都開始笑話她了,她才不要媽媽喂她吃飯。

就這麽想著想著她忽然覺得現在已經九十年代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也已經結婚了,為什麽不去看看他們呢?

她這麽想著也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按照時間推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已經兩三歲了,如果現在找到爸媽,難道還能看到小時候的自己?難道另一個自己見了她要喊姐姐或者阿姨嗎?

徐歡的腦子混亂了,她有些怕出現這種場麵,可對爸爸媽媽的思念又讓她十分想去尋找,思來想去徐歡終於決定還是要去見一麵。

她先去了自己的店裏,把當天的現金都帶在身上,又去了火車站查詢火車時刻表,剛好有一列火車一個多小時後出發,目的地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徐歡買了火車票,坐在候車廳愣愣的等著。

而飯店裏,悅娥正和二妹在店裏焦急等待著,中午的時候,她們兩個已經去了不少地方去找徐歡,連徐歡的店裏也都去過,店裏的店員說徐歡來拿了現金就離開了,也沒跟她們多說話,悅娥心裏頭就有些不對勁,這孩子到底想幹嘛,她趕了回來跟男人說起這事兒,徐保興也有些不放心,就說:“俺先回徐家村看看!”

他趕回了家見隻有大妮兒一個人在家,又問了大閨女見過妹妹沒有,大妮回答道:“她上午就去城裏了,一直沒回來!”

徐保興又去老院兒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無奈他隻得又先回到了飯店,悅娥聽說他沒找到孩子心裏更著急了,悅靈在一旁說:“要不咱們去學校問問老師,看這孩子是不是找她同學去了?”

夫妻倆覺得有道理,又趕去學校聯係了老師,班主任給班裏的女生家裏都打了電話,可沒一個人見過徐歡,這下連徐保興也慌了,徐歡的班主任在一旁提醒道:“要不還是報警吧,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的很,很容易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做出意外的舉動,可不敢大意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