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娥聽了老師的話,差點沒暈過去,徐保興見媳婦兒身子有些不穩,忙扶了她上車,先送她去悅靈的飯店。

悅靈見了大姐和姐夫,急切的問:“怎麽樣?找到二妮沒?”

悅娥一聽這話,眼淚又掉下來了,徐保興搖了搖頭,悅靈見這情形知道孩子還是沒有下落,不由歎了口氣說著:“這孩子到底去哪了?”

徐保興扶著悅娥坐在凳子上,悅娥哭了一會兒又埋怨起男人:“你咋就這麽狠心?這二妮兒要真有個好歹?可叫人咋活啊!”

悅娥邊哭邊捶著男人,徐保興心裏也不好受,等媳婦發泄完了,他站了起來說著:“俺再回村裏看看,說不定這孩子已經回家了!”

悅靈也站起來說:“姐夫先回家找找吧,要是沒有再去荷花裏她外婆家看看?一會兒保國回來了,俺讓他在城裏再找找!”

徐保興點了點頭,又開車回了徐家村,到了家裏還是沒有徐歡的身影,他不死心,又跑去老院兒找人,徐父見他一天跑兩趟覺得有些奇怪,就問他怎麽回事,徐保興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早上打孩子的事兒給爹說了。

徐父聽了這話忍不住訓他:“閨女都這麽大了,你咋還下手打她?有啥事兒就不能好好跟孩子講道理嗎?”

徐保興低下了頭,他心裏頭早後悔了,徐父見他站在那兒不說話又訓他:“還愣著幹什麽?趕快去找啊,這眼看天就要黑了!”

徐保興急忙出了老院兒,又開車去荷花裏找人。徐父也不放心孫女,又讓大寶把老二一家叫過來也幫忙找人。

徐保興趕去了嶽母家,仍沒見到人,李母聽說孩子丟了,也急得跟什麽似的,徐保興又在嶽母家往城裏打電話問消息,得知悅靈一家在城裏也沒找到徐歡,徐保興也心慌了。

他沮喪的回到村裏,徐父聽說孩子還沒找到,皺著眉說:“人多力量大,還是請村長多找些村民幫著一塊兒找吧!”

玉梅聽了這話先開口阻攔:“不行!這事兒要是讓村裏人都知道了,那咱家孩子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丟了,還是自己跑出去的,這事兒到誰家都是丟人事兒。玉梅沒敢說出口的是,這徐歡的名聲要是毀了,那自己家的閨女以後說親恐怕也要受影響。

徐母也不讚同把這事兒宣揚出去,訓斥著大兒子說:“都是你那媳婦把這孩子給慣成這樣了!挨了一巴掌就要離家出走,這誰家的孩子膽子也沒這麽大啊!”

一家人商量之後決定再等等看,徐保興讓大閨女晚上先回老院住,自己開車去了城裏。

車站裏,徐歡靜靜的坐在候車室裏等著火車的到來,臉上的淤腫還沒退去,一臉迷茫之色。

候車廳的喇叭響了,播音員播報著列車即將到站,讓即將上車的旅客到三站台等候列車。

候車大廳裏人頭攢動起來,人們紛紛排隊等候檢票,徐歡也隨著人群慢慢走著,等檢完了票,又跟著人流走向站台。

通往站台的路口十分熱鬧,有剛剛下火車的旅客,還有趕著要上火車的人群,熙攘的人群中,似乎有人喊了一聲“二妮!”

徐歡沒有注意,隻隨著人群擠到了三站台,過了一會兒,後麵又有人再喊:“二妮!”

她這才無意識的回過頭,隻見一個高個子跑了過來,到她跟前問著:“二妮兒,你怎麽一個人跑來坐火車了?徐叔叔呢?”

徐歡揚起了小臉看清來人,喊了一聲:“一清哥哥!”

孫一清看到徐歡臉上的傷痕,不由覺得心疼,問道:“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徐歡搖了搖頭不吭聲,眼看火車已經到站了,大家都開始排隊上車,徐歡也急忙跟上了人群,孫一清忙又拉著徐歡問:“你到底要去哪兒?”

徐歡掙脫了他的手說:“一清哥哥你別問了,我要去找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兩個人!”

她說完就要往火車上擠,孫一清不放心,跟在她後麵一塊兒擠上了車。

上了車,徐歡一直不肯多說話,孫一清隻得先去補了張火車票,又回到車廂裏將行李放好,他這次碰上徐歡也純屬意外,已經上大學的他今年放暑假時沒有立即回家,而是跟幾個同學打了一個月的短工,眼看假期還有半個月,他就打算回家看看爹娘,哪知道剛下火車竟看到了徐歡。

一路上,孫一清想搞清楚這丫頭是想要做什麽?可徐歡根本不願多說話,見徐歡心情不好,孫一清也不敢問得太多,隻小心照顧著她吃喝。

徐歡和孫一清兩人僵持著,而徐家這會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已經過去一晚上了,徐歡還是沒有消息,徐父也顧不得其它了,親自去找了村長,請他幫忙找人,徐保旺聽說二妮兒不見了,也吃了一驚,他發動了不少村民幫著找人。

李家姐妹幾個也都幫著找人,林保國也在警局報了案,自己又跟同事一起到火車站、汽車站等地方尋了一遍,大家把所有能想到得地方都翻了個遍,就是沒發現人。

悅娥已經哭得不成樣子,李母既擔心外孫女又心疼自己閨女,不住得勸著閨女別傷心,可哪個當娘的能受得了這打擊,悅欣也抱著孩子來勸大姐:“二妮兒這丫頭平時機靈著呢,說不定這會兒就在哪兒藏著故意氣姐夫呢,大姐還是先別傷心了!”

慧蘭也聽說了這事兒,帶著大妮兒過來問情況,聽說二妮兒是因為挨打離家出走的,也跟她娘一樣的看法,責備著悅娥說:“大嫂平日裏也太寵這兩個孩子了,俗話說棍棒出孝子,要是從小就對她倆嚴厲點兒,哪可能出這事兒?現在可好,好端端的一個黃花閨女不見了,就是以後尋到人那名聲也毀了,誰知道這野丫頭在外麵都幹什麽了?”

悅娥聽了這話哭得更狠了,悅欣聽見慧蘭在一旁說風涼話,不由回她:“誰家的孩子不心疼,你要教訓就教訓自個孩子去,少再這兒說風涼話!”

慧蘭本來還想再說幾句,可看李悅欣也不是個軟茬,就低聲嘟囔著說:“俺說這話,還不是為大哥著想,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說完又帶了大丫去找娘說話了,悅欣見她走了,又慢慢勸著大姐。

徐家村這裏正在四處找人,而孫一清和徐歡倆人早已經下了火車。一路上,孫一清默默的跟在徐歡後麵,而徐歡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心裏也越來越激動。

她帶著孫一清來到一家工廠門口,這裏正是前世父母上班的地方。徐歡在大門外躊躇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走到門崗前問道:“請問xxx和xx今天上班嗎?”

‘沒有這兩個人!‘看門的門衛隨口答道。

‘怎麽可能?‘徐歡一聽這話蒙了,說道:‘他們一直在這兒上班啊,叔叔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門衛笑著說:‘我在這個廠幹了十幾年了,這廠裏的人我誰不認識?怎麽可能弄錯!‘

徐歡不死心,又問了兩個父母以前同事的名字,那個門衛仍然笑著說沒有叫這名字的,又對徐歡說:‘小姑娘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到別的地方再找找吧!‘

徐歡搖了搖頭,自己的記性再差,也不至於把爸媽的工作單位給記錯,她前世可是來過很多次的,徐歡想了想,覺得是不是門衛怕影響裏麵的工作,故意不說實話,她決心在廠門口等著,看下班以後能不能看到爸爸媽媽。

孫一清看著徐歡奇怪的舉動,心裏想著難道這裏的人欠了徐歡的錢?要說是親戚的話,他也沒聽徐叔叔說過他家有這麽遠的親戚啊?

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廠裏的職工都出來了,有的騎著自行車,有的走路,徐歡瞪大了雙眼,努力找尋找爸媽,唯恐露掉任何一個人,可直到最後一名職工出來,她都沒有見到自己前世的爸爸媽媽,甚至連爸媽以前的同事也沒有看到一個。

徐歡有些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工廠還是那個工廠,可人卻全變了。

她又跑到廠裏的家屬院,一棟棟四層樓房跟前世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家屬院前麵的一棵大樹也是一樣的,徐歡摸了摸這棵大樹,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常蹲在這棵樹底下給螞蟻喂食,想著想著她眼淚就流下來了。

孫一清看著徐歡一臉的傷心,不知怎麽的也覺得心裏頭不舒服,他走到徐歡跟前輕聲問著:‘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這麽為難?告訴我好嗎?‘

徐歡抹了抹眼淚搖頭道:‘沒人為難我,是我自己傷心了?一清哥哥,你相不相信有前世今生?‘

孫一清聽了這話愣了一下說道:‘我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不好說!‘

徐歡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就是把重生的事說出來,別人也隻會以為她腦子受刺激了,雖然孫一清沒說相信這些,可隻要不嘲笑她天真,她就已經滿足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