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孤餘堂

喬素娟做的很好,不管是對蕭寒還是對爺爺『奶』『奶』,都是盡了全心,不過蕭寒並沒有改口,喬素娟也不在意,說直了喬素娟隻比蕭寒大八歲,要是真的讓蕭寒開口跟她叫媽,兩個人還都不好意思,很大程度上,娘兩個處的倒像是很親近的朋友。

“哥,我要吃甜杆兒”!樂樂跑了進來,依偎到蕭寒的大腿側麵,抱著哥哥的大腿說道。

甜杆兒就是一種高粱,這種高粱雖然產量不怎樣,可貴的是整個秸稈通體皆甜,汁水也很豐,後來幹脆就當成小孩子們的零食來種,多數是在自家場院的邊邊角角的種上一些,小樂樂說的就是這個。

前世的時候蕭寒去農村就看到過這種作物,重生了自家有了小孩子之後,蕭寒就格外的留心,每年都會種上一些,不光是這個,在後院裏,還有一顆桑樹和甜棗樹都已經長得非常高大了,每年應節令或是摘桑葚或是抱棗子,讓其他人家的小孩子羨慕的很,隻是從樂樂自己剝甜杆被秸稈的皮子劃傷了嘴之後,爺爺和『奶』『奶』就不允許小家夥自己動手了,想吃可以,去找哥哥幫忙!

“走,哥哥給你砍甜杆去”!蕭寒對倆小的寵溺的很,貓腰撈起了樂樂,哥倆就嘰嘰嘎嘎的笑著往後院去了,看著小哥倆嬉戲的背影,喬素娟笑著搖搖頭,沒辦法,隨著妞妞逐漸的長大,小丫頭也已經徹底的叛變到了蕭寒的跟前,爸媽爺『奶』加一起都不如蕭寒這一個哥哥好使,也不知這倆小的怎麽會這樣粘蕭寒,不過看著蕭寒對倆小的的寵溺,喬素娟還是很喜歡的。

從門框上邊拿了鐮刀,蕭寒到牆角給樂樂割下了一根甜杆兒,細心的剝去了外邊的葉子截成一節一節的堆在樂樂的跟前,將外皮用手剝開遞給樂樂,隨手就把在大筐裏晃悠的妞妞給抱了起來,妞妞也長了白白的小牙,隻是還沒法嚼咂甜杆呢,這時候看樂樂吃,小家夥口水都匯成河。

“甜甜兒”妞妞小身子扭著,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兒直往樂樂那邊夠,樂樂把手往後一背教訓妞妞:“不吃,紮”!

不情願的扭過來,嘟著紅紅的小嘴兒,將兩隻小手捧在胸前扭呀扭的絞手指,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眼角很快就閃出了晶亮。

“又哭,大淚包”!樂樂輕蔑的嘟囔來了一句,抱著甜杆進屋了,小家夥也知道,自己在這兒吃妞妞肯定饞得慌,可她又吃不了,自己還是躲躲吧。

“走,哥帶妞妞出去玩好不好”?沒辦法,這東西皮皮渣渣的根本就不是妞妞現在能吃得了的,可這時候桑葚和甜棗早就過了時令,蕭寒隻好帶妞妞出去玩,這年月誰家裏也不會準備著小孩子的零食。

用手絹把妞妞的口水擦幹淨,順帶著也抹去了那兩滴淚珠兒,蕭寒跟『奶』『奶』說了一聲,托著妞妞就出了院子,小孩子忘『性』大,這時候見哥哥帶自己去玩兒,妞妞的眼睛已經笑成月牙兒了。

兩周的妞妞越發的可愛,幾乎是集成了父母身上所有的優點,小肉肉就像是剛剝殼的雞蛋清,玉『色』瑩瑩的,像是一個瓷娃娃,尤其是那兩道眉『毛』,彎彎的,細細的,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剛出了門,就看到蕭連生急匆匆的往村頭兒跑,蕭寒不禁納悶,這人又『亂』跑什麽呢?也不光是連聲,後邊還有幾個人,急匆匆的像是去看什麽熱鬧,蕭寒納悶的截住一個一問,這才知道,老太爺回來了,村人這是急於跟老太爺去打聽姑子島上的傳言。

既然大家都這麽好奇,蕭寒也就無所謂的跟著人們來到了老太爺的小院,這時候來送老太爺的汽車已經走了,而門口正有幾個上歲數的在那兒聽老太爺說什麽。

“哪裏有什麽金子喲,就是一塊石碑,上邊刻的是老輩子的一些事情,不是啥藏寶”!蕭寒來的晚一些,正聽到老太爺笑著說呢,很顯然,有人是在問是否真的挖出了黃金了。

“這樣啊”!人們失望了,不是黃金隻是一塊記事的石碑有啥新鮮的,蕭家集這裏這種石碑可有的是,生產隊的豬圈大多都是用這種石碑打的地基(先祖的石碑沒人敢動,平墳那年月都偷偷的埋在了原來棺材的位置,以便將來不再追查這事兒的時候好確定原來的地方,現在已經寬鬆,墳頭雖然起來了,可石碑還沒人敢立,所以老蕭家祖墳裏的石碑還在土裏埋著呢。)

“老太爺,記的啥事情”?蕭寒一聽是記事石碑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見人們紛紛離開,他這才扛著妞妞走了進去。

“事情倒是個新鮮事,沒想到咱蕭家祖上還參加過這種事情,來,到院裏坐下,我給你說說”!老太爺看到蕭寒,立馬笑著的擺擺手讓其餘人都散了,隻帶蕭寒等幾個人去自己的小院裏說話,在蕭家集,能坐到老太爺的小院裏說話商量事的,那都是有一定份量的人,見老太爺這麽表示,那些不夠資格的人們自覺的散了。

“正好,我老茶剛剛喝完,新茶還沒啟封呢,大家都來嚐嚐,這可是寒子從徐老那裏給我帶來的呢,定是好茶”!老太爺招呼幾位上了歲數的侄孫輩進來,看來記述的事情也無需隱秘。

小院裏有一塊青石,平整光滑,四周散落著諸如小竹椅,圓木墩等當作座位的東西,大家都各自落了座,老太爺提著一把銅壺放到鋸末爐子上。

“老太爺,我來點吧,燒水的事兒就交給我”!蕭寒趕忙起來,把妞妞放到了地上讓她自己玩,自己則蹲到鋸末路子前用一綹稻草引燃了裏邊的鋸末。

老太爺喝茶燒水可是從來都不用煤油爐的,特意砌了一個鋸末爐子,平時的時候把鋸末放到裏邊,中間豎一個酒瓶子,沿四周把鋸末壓實後拿出酒瓶,需要火的時候從爐條下邊一點就著。

銅壺不大,很快裏邊的水就燒開了,蕭寒提著水壺先洗了一下青石上的砂壺,捏了茶葉放到裏邊,注水後,一股清香頓時讓在座的幾位老人深吸了一口,讚歎道:“好香”!

“燕王掃北都知道吧,奪了侄子建文帝的江山”!老太爺看著蕭寒把茶杯擺上,填了茶這才說道。

“知道,當然知道啦,鄰村的三姓不就是那時候給殺剩下的?”老人們紛紛點頭,幾百年過去了,說起當初朱棣的殘暴也沒了應有的歎息,隻當是說古閑聊。

“對,就那時候,咱們蕭家才成了這附近的大族,要是過去,老成家、老張家哪個都比咱們蕭姓大得多,這石碑呀,就是那年月的物件”!老太爺念著短短的胡須說道。

“哦?老太爺,不會是天地會呀洪門啥的記事的石碑吧”蕭寒聽到這這裏,有趣的問道,在那個時空,關於這些古老的幫會傳的神乎其神,為此還生出不少的武俠故事。

“天地會?嗬嗬,不是,是一個叫孤餘堂的組織,那塊石碑有兩麵,一麵是成祖時候孤餘堂的創建者名單和一些誓詞,不過就是要保建文滅朱棣什麽的言論,而另一麵就近了很多,還是這個孤餘堂,到了滿清入關就不提恢複建文的血統啦,要反清複明,嗬嗬,就是這麽一塊石碑,都老輩子的事兒啦,這些人和事早就隨著曆史變成了灰塵一般的散盡嘍”!老太爺笑著說道。

“這其中,咱們的先祖也是其中的分子,還是骨幹哩,反朱棣的時候就是堂中的軍師,到了反清複明那年代,咱老蕭家又出了一位掌旗,看鐫刻的順序呀,應該是孤餘堂的首要!”

“老太爺,這位掌旗是誰呀”?有人好奇的問道。

“是誰呀,也就是我還能記起一些來,論輩分算是我爺爺的爺爺那輩兒的吧,叫蕭慶堂,早沒了。

這都多少年啦,還是當年我父親在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說是咱蕭家集曾經有一支離開了咱們老家去了南方了,就是蕭慶堂這一支。

當年好像是一共走了老哥三個,嗯,具體去了哪裏我就不清楚啦,嗬嗬,這指揮中心的人看到這種帶有組織『性』質的東西很好奇,見裏邊的人名有不少老蕭家的人,這才把我給叫去問了問”!

“哦,原來這這麽回事啊,孤餘堂,還真沒聽說過,老輩子的事情,年頭太多了,要不是老太爺,誰還記得這些事呢?”一老人歎息著。

“可為啥會埋在姑子島上呢,埋一塊石碑有啥用啊”!

“嗬嗬,據石碑所刻,埋的時候可不光是石碑,與石碑一起的還有丹書鐵卷,說是建文帝的遺物,還有金銀珠玉也不少,不過,想來在這幾百年間有了變動吧,那裏隻剩下了這塊石碑,那些值錢的東西就沒了影子啦”!老太爺說道,看來傳言說是挖出了金子就是源於此了。

“那姑子島原來並不叫姑子島的,石碑上的記述卻是叫孤餘島,這年月一多呀,又沒個碑刻記錄啥的,漸漸的就順口叫成了姑子島啦,指揮中心說了,要報上去,把這個姑子島的名字給換了,姑子姑子的太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