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斷孽緣

“不行”!蕭寒脫口而出,隨即便擰起了眉頭。

“為什麽”!蕭寒的冷肅,讓唐星櫻很意外。

前世不幹今世,這本是蕭寒勉強給自己找的一個理由,一直以來蕭寒總是再想,重生的自己應該如何與前世相糾葛的人們相處?

所有愛恨,所有情仇並沒有發生,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當從夢中醒來卻愕然的發現,夢中恨怨至深的對象此時卻隻是初見,而她確實是自己親近血緣的妹妹,這讓他情何以堪?

所以在林蔭路上的時候,蕭寒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對唐星櫻的一些小動作也視作不見,隻是此時的唐星櫻哪裏知道這些,隻是順著自己的心『性』,給家裏留了一個字條便返了回來,卻將蕭寒強壓下的嫌惡給翻騰出來了。

“不為什麽”!無法解釋也懶得去尋理由,蕭寒冷峻的神情透出了讓唐星櫻膽怯的霸道。

“不為什麽又是為什麽”?唐星櫻覺得自己很委屈,長這麽大,家人也好還是同學老師也罷,還從沒有人這樣決然的拒絕過自己呢!

從出生的那一刻,自己就被家人拱為小公主,而自己也確實優秀,兩廂交加變得更甚,哪怕是天上的星月,隻要自己想要,總會有人給自己摘下來。

對於蕭寒這個表兄,唐星櫻最初的記憶是在十年前,就在外婆家的大門口,當媽媽從車上把自己抱下來放到地上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絕美如夢的麵孔,在後來自己漸漸長大,涉獵書籍漸多之後才找到了一個能夠襯得上表哥樣貌的詞匯——精靈王子。

那一刻,還在六歲的唐星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鮮活亮麗了,她深陷在童話夢幻中,就連牆壁上那些紅紅綠綠的標語就像是童話時空中嬌美的鮮花。

一定要抓住表哥,就像自己最心愛的娃娃一樣,誰也不能和自己搶!要把表哥擺在自己的床頭身邊,要鎖在自己那個最最結實的小箱子裏,對!表哥是我的!僅僅六歲的唐星櫻,在那一刻就是這樣想的。

隻是,現實很快就破碎了她的癡願,就在那天晚上,唐星櫻自己抱著小枕頭敲開姨媽的房門,終於如願的挨著表哥睡下,卻在第二天早上發覺表哥不見了,就在那一刻,唐星櫻哭的昏天黑地,好像自己的心尖尖被誰給掰去了一大塊。

盡管唐星櫻聰明非常,可年紀尚幼的小姑娘卻是怎麽也不能理解,表哥為什麽要走呢?而大姨他們為什麽不去給自己找回來?記憶當中,那是自己第一次提出要求卻受挫。

再後來,記憶中神奇的表哥卻隻見消息不見人了,唐雨他們並不知道,家裏這個小小的公主對蕭寒的留意早就勝過了所有人,有關蕭寒的一切,都給小姑娘悄悄的藏了起來,鎖在她最寶貝的那個小箱子裏,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小姑娘會從裏邊拿出來,木呆呆的端詳許久……

唐雲總是不能理解,蕭寒離去為什麽會帶走他不多的幾張照片,以至於當她思念兒子的時候,手頭隻剩下了一張,那時候她還認為這是蕭寒的決絕,卻不知,那些照片早就給唐星櫻藏了起來。

表哥是精靈王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孩,就是自己也是萬萬及不上的,這是蕭寒給唐星櫻帶來一個又一個的精神衝擊之後,唐星櫻得出來的結論,盡管已經十年沒能見到表哥,可是,唐星櫻心中對蕭寒的眷戀,對蕭寒的占有欲卻與日俱增不曾稍減,就當唐星櫻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有能力去追尋行蹤無定的蕭寒的時候,蕭寒卻在今天的偶然間,出現在了唐星櫻的麵前,唐星櫻當即決定:抓住他!

蕭寒看著麵前這個容姿絕美的少女,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不停的變幻,前世的記憶湧上腦海,而他的心,卻是波瀾不起,沉靜的就像是地底的深潭。

十年前的深夜,一陣詭異的感覺讓蕭寒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想伸手打開床頭燈,卻發覺自己怎麽也動不了,無奈的想到,自己肯定又是睡“壓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蕭寒就有了這麽一個『毛』病,要是在睡覺的時候把手放到胸口上,時間久了就會出現這種動彈不得的現象,不過時間不會太久就能好轉。

就這麽躺著,逐漸的適應了屋子中的光線,直到這時,蕭寒才愕然的發現,自己躺的這個屋子絕對不是那個熟悉的家。

這是在哪兒?蕭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這種記憶太深也太久遠了,回憶起來很費力。

“姨媽”!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姨媽,開門呀”!

“是星櫻呀,還沒睡呢”一個年輕女人答應著,腳步聲中是開門的聲音。

“這麽晚了怎麽還跑過來了”?這女人的聲音有些嬌懦,給人一種柔媚的感覺,蕭寒卻很驚詫,母親怎麽會在這兒?

“唔……我睡不著,想跟小寒哥哥一塊兒睡”小女孩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像是有些害羞。

“嗬嗬,想哥哥想的睡不著?”女人有趣的說,“沒事的,這回姨媽回來就不走了,以後哇,讓你小寒哥哥整天的陪你玩,不過呢,你回了申城可就沒辦法啦”

說話聲中,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就朝著這邊傳了過來,蕭寒聽著外麵的聲音再看著似曾相識的屋頂,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裏……這裏竟然是外婆家!而且還是都已經拆掉了快十年的那棟四合院式的老宅!這是怎麽回事!自己不是因為看了叔叔給自己送來的父親的日記之後,感傷父親早亡,繼而回鄉祭父了麽?怎麽現在……蕭寒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小寒”?門外的母親輕聲的呼喚著,推開了房門,啪的一下開了燈,驟然亮起的燈光,讓蕭寒閉了下眼睛。

“去吧”!見蕭寒安安靜靜的躺在**還閉著眼睛,以為小孩子睡的沉了並沒有醒來,唐雲『摸』了『摸』身邊小丫頭的腦袋說道,“乖乖的睡,明天咱們還要去看**呢”!

“嗯”!小丫頭答應著,“姨媽你也去睡吧”!

“好的,記著關燈”!唐雲說了一聲,隨手拉上了門,回自己的屋子了。

腦袋中依然在嗡嗡的轟鳴著,不過,這時候蕭寒已經從恐慌中逐漸的平靜了下來,也有些想清楚了——自己這是重生了。

“哥哥,哥哥”!女孩爬到了**,推了推蕭寒,見蕭寒還閉著眼睛不動,嘟著嘴又推了幾下,嘴裏還吭哧著,“哼,睡這麽死”!

蕭寒這時候不想說也不想動,記憶的碎片紛擾而來,他還不知要如何麵對。

也是夜深了,小女孩沒有多久就撐不住了,躺了下來,拉過蕭寒身上的薄被蓋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小小軟軟的身子緊緊的貼著蕭寒,很依戀的感覺。

小女孩睡去很久了,蕭寒也逐漸的理清了思緒,房間裏的燈並沒有關掉,蕭寒小心的側過來,端詳著睡在身邊的小女孩,這個和自己糾結了多年的冤孽。

看到了唐星櫻,蕭寒赫然發現,幾十年的記憶竟然是如此的清晰,回想起來,仿佛從這一刻起,自己整個人生中就塞滿了唐星櫻的影子,是如此的糾葛不斷。

對於唐星櫻,蕭寒的感情一直很複雜,卻從來就沒有產生過男女間的愛憐,起初是親緣間的愛,之後是被癡纏的煩,然後是掙脫不開的怨,最後是刻骨銘心的恨!

就是從今晚開始吧,整個孩提時代的唐星櫻就粘在了蕭寒的身邊,以至於無奈之下,小姨幹脆就把給轉學到了平京這邊,就連寒暑假中,要回申城的唐星櫻也要拉上蕭寒一起去。

漸漸的長大了,家長們也意識到了其間的不正常,可是,誰也拿這個豁出『性』命的唐星櫻沒辦法,盡管誰都知道他倆是不可能的,但是也隻好聽之任之,好在那時候已經不睡在一起了,於是,家長們也隻好寄望於隨著年齡的增長,理智的成熟,希望長大之後的唐星櫻會看清這本就是一種不正常的冤孽吧。

無奈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唐星櫻增加的卻不是理智,而是更加熾熱的孽戀!

不得不說,唐星櫻是優秀的,這種優秀可能是秉承自她不凡的血脈吧,憑借著家庭的關係,也憑借著她自己超凡的能力和政治頭腦,在官場這條階梯上,她竟然比她家族的任何一個同輩都要走得更高更遠。

唐星櫻的執拗,唐星櫻的霸道,加上家長們諄諄告誡,這些都讓蕭寒很想對這個表妹敬而遠之,但是,他敬了,卻沒能遠之!

小時候是自持家人的憐愛以命相脅,而長大之後呢?唐星櫻的優秀,唐星櫻的成就卻讓她的家人們選擇了妥協。

當兩個家族達成的秘密協議由媽媽轉述給蕭寒的時候,蕭寒知道,自己是被出賣和犧牲了,因為媽媽哭哭啼啼的告訴他,這一切,是為了那一群舅舅們的前途。

曾幾何時,張柏芝在《河東獅吼》中的經典台詞總是讓很多人心旌『蕩』漾,但是蕭寒每每聽到卻隻有莫名的煩躁。

唐星櫻就是這麽要求蕭寒的,幾十年都沒有絲毫動搖。以蕭寒“禍水”級的樣貌和“精英”級的才幹,自是不會缺乏愛慕他的女孩,其中能引得蕭寒愛慕的也有很多,隻是,任誰也抵擋不了唐星櫻!或是收買,或是威脅,或是雙管齊下,反正都難以在蕭寒跟前停留。

為了躲避唐星櫻,蕭寒也想盡了辦法,最終卻都難免失敗,他可以決絕的對唐星櫻說不,卻抵擋不住母親堪稱滔滔的淚水和眾多親人的哀哀乞憐。

好吧,既然我優秀你喜歡,那我要是個廢物呢?於是當時作為成功商人的蕭寒開始想著法子賠錢,可即便是賠錢這個小小的願望都難以做到,曾經有一次,蕭寒明知對方產品爛到了家卻還是訂購了,可沒想到第二天,那個廠家的老板就一臉歉意的登門,表示自己的產品不合格,他願意按照合同的約定進行賠償,在那一刻,蕭寒覺得自己是不是成了王海。

腦海中回憶……啊,不,現在蕭寒也搞不清這是回憶還是在預想了,反正是如此的不堪,沉寂中,蕭寒的臉『色』忽然變得雪白,額頭上更是湧出了細密的汗珠,是了,自己重生了!那麽,現在是什麽時候?父親!父親這時候還沒有犧牲吧!

在那個世界中,父親是在跟母親離婚不久之後的一次武鬥中,為了保護工廠而犧牲的,那麽,現在是幾月幾號?

想到這裏,蕭寒在**呆不住了,悄悄的從**下來,輕輕的打開房門,踮著腳從門旁的牆上撕下了一張月份牌——66年8月19日。

看著這張日曆,蕭寒想起來,叔叔給自己送來的父親的日記,最後的那篇日期是67年!蕭寒險些叫出來,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有機會去挽救父親的生命?想想,好好想想……

走!回老家臨海!雖然從八歲就跟父親分開了,記憶中早已模糊,但是叔叔給自己送來的“『舔』犢劄記”卻讓他深刻的認識了父親對自己那份深沉如淵的父愛。

趕緊走,要不然有唐星櫻纏著,媽媽攔著,自己絕難如願的,縮回來悄悄的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個紙折的錢包,那裏麵有親戚們送的見麵禮……

兩個人都沉浸在回憶當中,蕭寒在回憶剛剛重生的那一刻,而唐星櫻卻隻有這個時空。

門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男一女站在門前,卻是誰也沒有說話。

唐星櫻心裏隻有無盡的委屈,她想象不出蕭寒能有什麽理由這麽冷淡的拒絕自己,而蕭寒則是滿懷的煩躁,唐星櫻的任『性』和韌『性』他深深的了解,要是被她在這個時空中再給纏上,那自己可又有得撓頭了。

所謂的親人,在那個時空中蕭寒就已經看得透徹,到了這世自是難以讓蕭寒被這些“親情”所累,而母親更是被自己送到了遙遠的英國,所以能在心靈上給蕭寒造成掣肘的因素已然不在,至於權勢,前世的時候蕭寒就未曾畏懼過,到了這個時空,以蕭寒目前的人脈潛力,蕭寒更是不怕,若是可能,蕭寒隻想把眼前的少女揮開,再也不想與她有一絲的瓜葛。

“哥,我累了,人家可是從家裏一路跑來的呢,到了你門口還不讓我進去”!可憐兮兮的,唐星櫻此刻卻是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暫時壓下,試圖用自己的可憐相,讓黑著臉的蕭寒能稍稍融通。

“不行”!蕭寒半點都不肯鬆動,隻要自己表現的有一絲的軟弱,這丫頭準會像螺絲釘一樣擠進來,太多的經驗告訴蕭寒,就是這丫頭真可憐,也不能讓她給粘上。

“為什麽”!唐星櫻的語調都帶有哭腔了。

“不方便,星櫻,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天也晚了,省的你家裏擔心”!蕭寒幹脆連門都不開。

“什麽不方便,你可是我哥”!唐星櫻氣道。

“親兄妹也要避嫌,再說虎嘯在裏邊,你要是不怕虎嘯侵犯你你就進去”!

“虎嘯還不是聽你的”?這一刻,唐星櫻恍惚覺得蕭寒有些鬆動了。

“這麽跟你說吧,虎嘯現在正在**期,對所有的雌『性』都有很強的侵犯『性』,尤其是在狹窄空間的時候,我不敢保證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虎嘯會做出什麽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沒想到,唐星櫻聽到的卻是這樣不堪的一個結果,蕭寒說的好像隱晦,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什麽嘛”!感覺到了羞辱,唐星櫻羞紅了雙頰,這時候卻是不好再求著蕭寒讓她進屋了。

“那我在別的房間住下,你明天走的時候帶上我行不行”?唐星櫻轉而求其次,蕭寒故意不堪的言辭並沒有讓唐星櫻退卻。

“那也不行,我今天會去小徐家裏住,明天他送我上火車,還有我這次回去在墾豐也不會長待,我要給虎嘯去找尋一個合適的配偶,以虎嘯稀缺的品種,我可說不好會有多長時間”!說一千道一萬,蕭寒都不會帶上她,而且理由找的極爛,簡直是赤『裸』『裸』的嫌惡。

輕咬著下唇,盈盈的雙眸看著蕭寒,唐星櫻真的失望了,表哥為什麽會如此的排斥自己呢?

“回去吧,在待下去就真的很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就不和你多說了”!蕭寒打開房門,不過隻是閃開了一道縫隙,見到門開,虎嘯的大腦袋立馬就鑽了出來,看到唐星櫻在外邊,刹那間就『露』出了它自認為最和善的笑容,隻是若非常與它接觸的人哪裏會理解它的“善意”呀,此時邪惡虎嘯看上去竟是『色』『迷』『迷』的,而且耷拉在嘴岔兩邊的唇皮翻起,白森森的獠牙外『露』,當時就嚇住了唐星櫻,不由得往後縮了幾步:“哥,你快看好它啊”!

蕭寒悄悄的用腳尖在虎嘯的大爪子上輕踩一下,這是他們經常玩的遊戲,虎嘯當即就響應,大爪子抬起來就往外擠,這樣一來唐星櫻當時就會錯了意,以為虎嘯“『色』膽包天”現在連蕭寒都不能有效的拘管呢,趕緊跑遠了幾步大聲的對蕭寒說道:“明天我會去車站等你”!

看到這丫頭慌張的離去,蕭寒無奈的搖搖頭,拍了一下虎嘯的大腦袋。

虎嘯伸著大腦袋往唐星櫻離去的方向撇了一眼就不放在心上了,大爪子搭在蕭寒的腿上還想和蕭寒繼續遊戲呢。

“嗬嗬,剛才把你說的惡心之極,現在我都覺得懶得碰你,爪子拿開,這就帶你去洗澡”!即便是一頭不會說話的畜生,剛才把人家虎嘯說的如此不堪,蕭寒還是稍帶歉意的,趕緊幫人家洗澡贖罪吧!

唐星櫻是等不到蕭寒的,因為你剛剛給虎嘯洗了澡,徐建平和鄭誌雙就來到了招待所,和一群服務人員小聚了一下之後,三個人就離開了招待所去了車站,早在見麵之初蕭寒就已經打下了埋伏,說是明天早晨的車,其實卻是午夜剛過,淩晨也是晨啊,不能算蕭寒是騙人吧?

蕭寒知道,這次自己算是把唐星櫻給傷透了,隻是還不能指望這一次就讓她絕了念想,少不得在今後的日子裏,自己還要多揮幾次刀了。

三個人就有兩個人要離開,誌雙這次是和蕭寒一起回墾豐,所以小徐一直都是悵悵的,送兩人上車之後還扒著窗戶一個勁兒的埋怨兩人太不講義氣,竟然孤孤單單的把自己一人扔下不管了。

好在不用一年就可以再次見麵,縱有離情也好過許多,揮手之後,火車徐徐開動,蕭寒望著窗外被月『色』映的灰茫茫的夜幕心中想到,這片天空就要放晴了。

“還是看著無邊的田野心情才會開闊呀”!外邊的月『色』朦朧,雖然景物根本就看不清,但是那份廣闊卻在月『色』之下顯得更加悠遠,夜『色』中黑『色』的莊稼在窗外不時閃過,鄭誌雙看著這些,不由得慨歎道。

“在平京悶壞了吧,這就廣闊了?等到了墾豐,咱們去找老常,讓他給咱送到船上去,讓我們也去體驗一把大海的襟懷吧”!知道這些日子裏鄭誌雙悶的不行,蕭寒何嚐不悶,這次回家,蕭寒真的很想去寬廣的大海上生活幾天,遠離一下塵囂,讓自己徹底的輕鬆一下。

“好啊,聽說墾豐現在的漁船已經先進了好多,都能到外海上去捕魚了,能跟著去幾天,那感情爽快”!鄭誌雙對這個提議非常的讚同。

“光想著爽可不行,得幫人家幹些活兒”!蕭寒小小的打擊了他一下,比起蕭寒,也別說蕭寒了,就是比起小徐來,對於一些農活的上手速度,鄭誌雙都遠遠不及,要不然也不會在幹活的時候受傷了,聽說要幫人幹活,還是自己從沒幹過的海上作業,鄭誌雙的表情有些苦悶。

“哈哈,放心吧,就是幫忙撒網收網什麽的,有手就能學會”!蕭寒哈哈大笑。

“你這家夥呀”!鄭誌雙也不禁笑了起來。

臨海段的鐵路在地震中受到了破壞,一座鐵路橋裂開了一道大縫,此時還沒有完全的修通,所以從平京這裏已經不能直達臨海了,蕭寒和鄭誌雙兩個就從省城下了車。

“走,咱們去看望一下陶書記,再說,換乘公交的話,帶著虎嘯也很不方便,幹脆走走後門兒,讓陶書記派輛車把咱們送到墾豐去吧,順帶抄一頓飯”!在下車之前蕭寒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要不然以鄭誌雙不愛麻煩人的『性』格,怕是不會去陶自強家打攪,更不要說從未見過麵的叔叔那裏了。

分別的時間已經太久,蕭寒很是想念省城的親人們,想想在自己跟前怎麽也擺不出威嚴的陳老,想想和藹可親的陳蘇水老太太,再想想陶自強、叔叔嬸嬸外加小樂樂,蕭寒在車上的時候已經按捺不住了。

“好啊,我也想去探望一下陶書記和他的家人呢,在墾豐,得虧陶書記照顧”!鄭誌雙點頭同意了蕭寒的建議。

剛剛走出車站,虎嘯的模樣就招來很多人圍觀,而一路顛簸之下,虎嘯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耐『性』,此時正是最愛泛酸的時候,有蕭寒嗬斥還在低聲的哼叫不停,嚇得蕭寒趕緊抓緊了虎嘯脖子上的皮帶死死的勒著片刻也不敢放鬆,這情形在接它去拍電影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不過那次隻是把謝導給撲在了地上並沒有下嘴而已,而這次虎嘯的表現比上一次還要煩躁,蕭寒更加不放心了。

“哇,大家看看,這是不是電影中的虎嘯啊!真的長這麽大隻啊”!

“哇『操』,就這狗,啃吧個成年人都不成問題吧”?

“快,你千萬別往前邊湊,我怎麽看這狗現在都是一副酸氣像,可沒電影裏那麽仁義,別給咬到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蕭寒拽著虎嘯的項圈兒左右為難,從人群中穿過去這種想頭兒根本就作廢了,真要是叼一口,怎麽也能拽下半斤肉來,蕭寒怎麽敢冒這個險。

“這人們的好奇心也忒強了吧,怎麽辦”!虎嘯的煩躁,鄭誌雙也能看得出來,這大家夥的危險『性』這時候他才清楚的意識到了,在蕭寒的拘管下還低吼不已蠢蠢欲動,要是蕭寒一個照顧不到,那就是大麻煩,趕緊也幫著蕭寒拽住了虎嘯的項圈,兩個人拽著虎嘯急切的想著脫身的辦法。

“同誌們讓一讓,打狗隊的來了”!外邊有人喊了一聲,眾人才戀戀不舍的讓開了一些。

“呼”……一聽是打狗隊來了,蕭寒反而放下了心,這下終於能找人幫忙了。

“這是誰的狗”!分明是明知故問了,打狗隊的幾個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問道,“不知道省城這邊已經嚴禁養狗了……哇咧,這是虎嘯吧”!

“英雄狗呢,沒想到咱還看到活的了”!那幾個打狗隊員這時候才看清了眼前大狗的,模樣,頓時認出了這條明星狗,這下也不提打狗的事情了,紛紛端詳著想來『摸』一下。

“同誌們小心,因為坐了長途,虎嘯有些煩躁,不要接近它”!鄭誌雙趕緊說道。

“難怪,坐車時間久了連人都煩躁的不行就甭說一條獒犬了,你們這是……”打狗隊員理解的點點頭。

“剛下了車,這不就給大夥圍上了,怕虎嘯一時錯失,不敢從人群裏出去呢”蕭寒趕緊說道。

“這事兒啊,好辦,我們給你打開條路就是了”!這人像是個帶隊的,聽了蕭寒的難處痛快的一揮手,轉身和圍觀的群眾打商量去了,不一會兒,在連說帶推之下,一條被人圈出來的小路就打開了。

“這回可以了,讓虎嘯從這兒過去吧“!那人熱心的對蕭寒說道。

“謝謝您了,虧得您幫忙啦“!蕭寒趕緊道謝,牽著虎嘯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剛出頭兒,就聽有人驚喜的叫了一聲:“寒子”?

“陸叔叔”!那邊站著的正是陸長城。

“嗬嗬,你這是剛從平京回來吧,喏”!說著話,陸長城把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了旁邊的同事,快步的迎了上來。

“陸叔叔,先別過來,虎嘯現在正煩著呢,連我的話都不怎麽聽了”!說著話,蕭寒在虎嘯的跟前蹲了下來,耐心的安撫了好一陣,這才讓虎嘯恢複了平靜,離開了人群的圍觀,虎嘯恢複正常的也快。

『揉』『揉』虎嘯的大腦袋,蕭寒這才放心的鬆開了虎嘯的項圈兒對陸長城說道:“這家夥坐了一路的火車,煩的不行,這下好了”!

“不怪它,車上悶了這麽久,下來又這麽多人圍著吵吵,不煩就怪了”!眼前的情形早就給陸長城看在眼中了,笑了笑說道。

“寒子,你等我一會兒,我送幾位同誌上車之後就來找你,我帶了車來的,你肯定是想去你表爺那兒吧,待會兒順路送你一下”!陸長城還有事情,交代蕭寒等他,自己則轉身帶著那幾個幹部模樣的人進了車站的大門。

“寒子,這人是誰啊”?鄭誌雙看陸長城和蕭寒親近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一個親戚,是陶書記的內侄”!蕭寒隨口解釋著兩人的關係。

等了一會兒,陸長城出來,帶蕭寒和鄭誌雙上了車,很快就把他倆送到了陶自強的家門外,當虎嘯這家夥走進院門的時候,正在門口逗弄『毛』球的樂樂張著嘴巴都傻了。

“哥!虎嘯”!小家夥一年多點的時間又長高壯了許多,說話的口齒也清楚了,看到蕭寒他們進門撇下了『毛』球就奔了過來,先抱著小寒的大腿親熱了一陣,回過身就和虎嘯抱在了一起,兩年多的分別並沒有讓虎嘯忘記這位小主人,伸著大舌頭在樂樂的臉上就是一陣猛『舔』,到最後一人一狗幹脆就在地上打起了滾兒,虎嘯倒是無所謂,可樂樂一會兒就成了一個小泥猴兒,蕭寒也不管他,任他和虎嘯鬧騰,倒是那『毛』球看到虎嘯先是害怕,等陶紅和陳蘇水老太太出來有了仗勢,蹦躂著叫了起來。

“嗬嗬,寒子這回可是遂了樂樂的心了,帶了虎嘯來”!陶紅看著在地上和虎嘯滾成一團的樂樂也不生氣,毫不在意的從這倆家夥的旁邊邁過來笑道。

“嬸,這是誌雙,我哥們兒”!蕭寒給鄭誌雙介紹著。

“哎呀,你這個小東西都不夠人家咬一口的還在這兒蹦躂起來沒完了”!陳蘇水老太太被吵鬧的『毛』球給煩到了,輕踢了一腳,衝著蕭寒一勁的招手說道:“快來快來,這一年多可是把『奶』『奶』給想壞嘍”!

“表『奶』『奶』,我也想您!”蕭寒趕緊搶上幾步,和老太太輕輕的抱了一下,道:“嬸兒,先給那泥猴兒洗吧洗吧,嘿嘿,麻煩交給你了啊”!

“你就是故意給我找事情呢是吧”?陶紅嗔怪的橫了蕭寒一眼,貓腰把地上的一對分開,拎著樂樂的耳朵說道:“行了吧,也該親熱夠了,走,跟我洗澡去”!

“媽,讓我再跟虎嘯玩兒會兒吧”!

“還玩兒啊,再多玩一會兒就成了泥巴豬了”!陶紅輕輕的在兒子後腦勺上拍了一個小巴掌,拎著樂樂就往單獨搭建的洗浴間走,虎嘯看沒有樂子耍了,蔫蔫的還想去屋裏呢,卻給陶紅一嗓子給招呼住了。

“虎嘯!你也過來,都成了土狗了”!得,虎嘯看了看已經在屋裏的蕭寒,耷拉著腦袋趕緊溜了過來,盡管和陶紅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可虎嘯多聰明啊,它可知道陶紅的權威,自己的主人哪次不是被人家給拎耳朵的?自己這個跟班還是懂點眼『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