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躁動

蕭寒是個說幹就幹的『性』子,即便是春節將至,還是讓老馮帶著他考察了整個青山縣的環境,查看了僅存不多的幾個山包,正像是老馮介紹的那樣,這裏的桑樹從生長的確不錯,反倒是開了梯田的那些地方,因為水源缺乏的關係,一層層的梯田上邊空『蕩』『蕩』的像是一塊塊的禿瘡。

“為什麽沒有采用滴灌灌溉的方式呢”?看到這一層層的梯田上少有莊稼生長痕跡後,蕭寒隨口問道,隻是話剛出口自己也就明了了,果然老馮有些沉悶的答道:

“倒是也想過,可是要將全縣所有的梯田改造成滴灌灌溉的話,那就需要一大筆錢,縣裏根本就拿不出的”。

“那這樣吧,您回去之後選一塊場地,也不需太大,十幾畝的平整地塊就行,我回去之後會和老米商量,讓臨南出技術、墾豐出原料,聯合建一座塑料管材廠,這樣既能安排一下富餘勞力,也算是多了一條出路。

我手裏還有一種很簡單的塑料打火機的設計,隻是現下還缺少一個主要的部件,不過已經委托平京的某研究所在研究設計了,到時候就由你縣生產吧,有了這兩個支柱,在桑蠶沒有成規模之前,應該勉強支撐你縣的基本生活了”!既然是授人以漁,但是在他們還沒有漁網、漁船之前,吃飯的問題還是要先行解決的。

“那真是太感謝了,寒子,我嘴拙,也不會說什麽感謝的話……”老馮嘴唇蠕蠕,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說話間就是兩家廠子,這跟直接給他們青山縣送米送麵都差不多。

“嗬嗬,馮主任,我也不要你的感謝話,不過,算是條件吧,退耕的事情和桑蠶的問題,您必須費心盯住了,這關乎著我的一個更大的計劃,您可千萬不要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喲”!蕭寒笑著說道,不過老馮還是看得出蕭寒笑話間的凝重。

“寒子,你就放心吧,都不要兩年,我讓這滿山坡都是桑樹叢,而桑蠶養殖也會按照你的要求,達到應有的規模,我以我一個近三十年黨齡的老黨員的黨『性』來保證”!老馮肅然答道。

“嗬嗬,那好,我是相信馮主任的,其實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已經不能僅靠一隅,隻要您的保證能夠實現,等將來我會還你一個有著最美麗前景的青山縣”!話都說到了這個程度上,蕭寒也無需多言了,絲綢計劃涉及到很多的環節,而優質的蠶繭當數蕭寒比較為難的一個重要的環節,現在有了青山縣這一處基地,蕭寒已經有把握將絲綢產業迅速的鋪開。

隨後,有關各種技術支持的事項兩個人又談了很久,不過,這在目前也隻是達成了統一的意見和意向,真正的合作,還需要等蕭國華回來之後詳細的磋商,並簽訂正式的合作計劃書而已。

從青山縣回來,蕭寒在電話中簡單的將這件事情和遠在海南的陶自強和蕭國華說了一下,讓他們兩個有所準備,聽到蕭寒又出了新點子,陶自強想都沒想立刻就表示自己絕對會支持青山縣的退耕計劃的,並且在與蕭寒通話過後,隨即把電話打到了老書記那裏。

至於陶自強怎麽去運作蕭寒不管,現在需要他仔細考慮的則是要在不久後的技術交換上為墾豐謀求最大的利益。

在那個時空,邢誌棟教授的雜交稻技術幾乎是無償的提供給世界上的各個產稻國家的,蕭寒可沒有那麽高尚,捏著這個偉大成果的蕭寒,怎麽都要從這些急於提高水稻產量的國家身上刮下足夠的油水才會覺得平衡的。

回到了家裏,蕭寒立馬就跑到了稻作研究所,自從超級稻計劃開始實施,蕭寒就要求相關的工作人員將稻作研究的保密級別提到了最高,研究所的資料室、實驗室和試驗田,沒有蕭寒的允許,不相幹的人員是拒絕入內的,哪怕來的是蕭國華,想隨意的進入研究場地也是不行的。

邢教授剛開始還有些不解,既然是造福全人類的事情,為什麽要弄得這麽神秘呢?可蕭寒就是這麽霸道,您想造福全人類這行,您隻管您的研究就是了,至於該怎樣去傳播這些技術,隻能按照我蕭寒認為合適的方法去做,沉湎於研究的邢教授看著小家夥急死白臉的模樣,也隻好點頭。

他哪裏知道,他的雜交稻技術已經被蕭寒當成了一把鋒利的牛耳尖刀,眼饞這種大幅增產的技術吧?想要麽?那好,伸過來讓小爺兒狠狠的割下幾塊肉來就是,您放心,我會很溫柔的!看著文件櫃裏厚厚的資料,蕭寒笑的相當陰森,連輪班值守的工作人員呢,都覺得一向溫和的寒子怎麽忽然化身為嗜血的凶獸了?

“加派人手,我要這個資料室24小時都在嚴密的看護當中”!看完了這些寶貴的資料,蕭寒反手鎖上了房門,對史長生叮囑道。

“放心吧,寒子,你防備的已經夠嚴密啦”!史長生笑著回答。

“不行,千萬不要大意,如果明年的超級稻計劃予以公布,這裏就將是眾矢之的,誰要是大意之下泄『露』了機密,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蕭寒其實也無奈,這些研究人員啊,有時候真的拿著自己的成果不當東西呢!

“恩,嗬嗬嗬,看看哈,寒子要是板起臉來,還真威嚴呢,放心吧,我們一定守口如瓶”!蕭寒常來,和這裏的工作人員也都很熟悉,因其平日的溫和有禮,跟所有的工作人員的關係都很親密,他這一說狠話,有人還不以為意呢。

“但願吧,我可不想叛國罪的罪名落在咱們研究所任何人的頭上”!蕭寒淡然一笑說道,隻是冷肅的語調和叛國罪的罪名,頓時讓這些工作人員自覺的閉上了嘴巴,他們曉得,寒子這回是來真格的了,雖然很多人沒有親見過,可是蕭寒曾經在幾千人麵前,在審判台上當場槍決高小生的事情,他們全都聽說過,據人講,那可是相當血腥的一幕,自那時起,人們已經了解到,眼前這個溫和俊秀的家夥,也不缺少鐵血!

從研究所出來,蕭寒搖頭一笑,不怪自己給這些人員念緊箍咒,實在是為了這個成果,會有很多的方麵和國家不惜一切的,不做好防護工作,還談何痛宰人家呀,嚇唬這些相熟的工作人員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進了村,蕭寒就覺得有些異常,今天又不是集日,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陌生人?而且看上去都是知青?

“怎麽了這是”?不像是來串門說笑的樣子,因為知青們的表情都很嚴肅,甚至是麵帶憂『色』,這在墾豐可不多見,而且這些知青的麵容,蕭寒連一絲印象都沒有,怕是連一麵都沒見過的,難道不是墾豐的?蕭寒一轉身就進了三爺爺的小院,拉住正要外出的尉強問道。

“我也不很清楚,就是剛才,遲軍給我來送信,說是要聚到一起商量什麽事情,我還沒問明白呢,這家夥就跑了”!尉強也有些納悶的說道。

“哦,那你去吧”!蕭寒鬆開了手。

“恩,有啥情況我會和你聯係的,不過盡管遲軍沒說,我也能猜個**不離十,肯定是因為返城的事情”!尉強卻沒有立即走開,思忖了一下說道。

“返城”?蕭寒聽了就是一愣,這些日子對村裏的事情並不怎麽留意,一心隻想著自己的絲綢計劃了,直到尉強提起,蕭寒才意識到,知青返城『潮』是到了湧起的時候了。

當上山下鄉運動進入70年代以後,開始允許知識青年以招工、考試、病退、頂職、獨生子女、身邊無人、工農兵學員等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名義逐步返回城市。

而且隨著返城人數的增多,還沒能如願回城的知青們變得愈發的躁動了,乃至到了77年和78年的時候,發生過很多起諸如請願、罷工甚至臥軌、絕食等形式的抗爭,在蕭寒心中,對這些知青們是很同情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能力下盡可能的對知青優待。

“寒子,這事你怎麽看”?尉強真的很想聽聽蕭寒的主意,對於返城,其實尉強倒不是很熱衷,自己的父母犧牲在西藏,骨灰呢,如今都埋在了蕭家集,在他的心裏,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溫馨的地方了,留下來,就這樣在蕭家集一直到老也沒有什麽關係。

“嗬嗬,我怎麽看並不重要,關鍵是大家怎麽看,墾豐這裏不下十萬知青,如果大家都返城了,墾豐肯定會發生人手緊缺的情況,不過……我相信沒有人會阻攔大家的,畢竟回家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嘛,可是……就墾豐的情況,難道唯一的好出路就是返城麽”?蕭寒自己也頗為矛盾,個人情況雖然不同,但是下鄉的知青大多都是骨肉分離的情況,想一家相聚這根本就無可厚非,很可惜,大多的人即便是返回了城市,卻也沒有得到美好的人生,反觀墾豐這裏,真要是留下來,以墾豐的前景,早晚會成為一座新城,不管是就業機會還是生活水平,都會有保證的。

“是啊,墾豐的情況最特殊,不管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墾豐的發展前景可以用無可限量來形容,相反來說,回城之後,真的都能解決就業麽?最起碼在墾豐的時候,大家都有工作呀”!墾豐的工作可以說是令人滿意的,不管是在工廠還是在農場的各分場,勞動強度都不高,工資水平卻不低,加上本身就是產糧區,在生活上的消費又相當低,有些知青在墾豐工作了這幾年,攢下的錢比留在城裏的父母加起來還要多!

“我是決定要留在墾豐了,不管別人怎麽想”尉強說了一聲,和蕭寒打了招呼轉身出去了,蕭寒和小妹說了幾句話,也回到了家中。

“寒子,今年小隊那邊準備怎麽分發年貨”?剛到了家門口,蕭連江他們幾個就已經在等著他了,雖然蕭寒退役很久了,但是涉及小隊的事物,人們還是會來找他,臨近年根了,怎麽發放年貨是需要商量一下。

“小隊這邊也就是有魚有糯米,就是要分發也不過是給隊上做補充而已”!蕭寒對這事情根本就無所謂,想了想說了個分配的數字,剩下的就由三個隊長去商量了,就在今年,三個行政村卻多了幾個共同的產業,所以分發年貨的時候也就不想各幹其事了,想統一的安排一下。

往年都是有成例的,也就是添添減減的需要統一一下而已,三個隊長來蕭寒這裏其實是有別的事情的,蕭國華不在,有些事情他們想讓蕭寒給拿個主意。

“寒子,這些天知青們總有聚會,情緒很不穩定,這事情咱們是管還是不管”?蕭學峰首先憋不住了,撂下分年貨的話題問起了這個。

“我也看出來了,像是不少外縣的知青們都來這兒聚集了,和尉強了解了一下,說是為了返城的問題,不過,我的意見就是不要管,做好咱的本分就行,隻要他有正當的理由,咱們就隻管放人就是,反正就咱村裏來說也不缺這幾個勞力”!蕭寒隨口說道。

知青返城是大勢所趨,同時也是人之常情,由著蕭寒的私心是不想讓知青們走,因為墾豐這裏確實缺人手兒,隨著發展的加快,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可是,要蕭寒說出阻攔的話也不可能。

“這樣啊,也是,隊上這十幾個小夥子大姑娘的走了倒真是無所謂,不過分場和那幾個廠子卻有些夠嗆啊”!蕭連江不無擔心的說道。

“那有什麽辦法,想想咱們自己就知道,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人家和家人去相聚吧”?蕭學峰暴躁是暴躁,到了事情上,往往最先心軟的就是他。

“嗬嗬,人手不人手的我還沒在乎這十幾個人,多了不多,少了不少,我就是擔心這些外縣的知青總往咱蕭家集跑,真要是出了啥事情,別摑在咱蕭家集臉上就行,我的意思是不管他們想幹什麽,但是不準在在蕭家集瞎折騰”!蕭國輝直來直去,說白了就是怕知青們鬧出事情來擔責任,這也很正常。

“也不一定就鬧事兒,再說,對咱們這兒的那十幾個人,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應該不會參與進去,之所以那些外縣的來咱這兒,不過是因為墾豐的知青最多罷了,人家打著農閑串門的旗號來的,咱們還能把人家趕出去呀”!蕭學峰倒是很篤定。

“看看吧,一準兒出『亂』子,這大年根下的,怎麽不都老實會兒呢”?蕭連江始終是擔心著。

就在這時候,喬素娟忽然領著妞妞跑了進來,焦聲喊道:“你們幾個快別在這兒咯咯唧唧的商量事兒啦,那邊有一個知青給一群人撕捋著都打出血來啦”!

“啥?知青們怎麽會打起來”?蕭學峰聞言大驚,站起來問道,卻不妨簡易房太過低矮,頭頂一下子就撞到了房梁上,痛的嘶哈著蹲了下來。

“沒事吧學峰”?蕭寒等三個也很吃驚,不過看了蕭學峰撞的實在不輕,趕忙關心的問道。

“媽的,我沒事,太『奶』,快說說怎麽回事啊”!『揉』著腦袋,蕭學峰忍痛問道。

“不是知青們打架,是知青下鄉那個村的房東來找他了,可能是這個知青和人家房東的女兒都睡了覺了,還……還懷了孩子,可這陣子這個知青光折騰著準備返城呢,那閨女怕知青丟下自己不管,就和家裏說了,這不是,都追咱蕭家集來啦”!喬素娟劈裏啪啦的一通說,雖然語速很快,可這幾個人也都習慣了,倒是聽了個明白。

“唉,作孽啊”!『奶』『奶』一直也沒說話,聞聽此言不禁歎聲說道。

“去吧,去看看,可別打出人命來”!喬素娟連聲的催促著。

“看看去是行,可這事兒讓咱們說啥呀,真是冤孽呢”!蕭國輝一拍大腿說道。

“早就知道是他媽的麻煩事兒!等著吧,指不定還有多少這種事情暗藏著呢”!蕭連江伸手抓起了半大衣,往身上一披轉而說道:“就光我知道的,咱村就有三對兒,你說將來這咋整”!

說著話,眾人已經從屋中走了出來,蕭學峰還追問呢:“連江,咱村也有麽?誰家的都是”?

“咳,你沒看出來啊,香芹那丫頭隻要回家就去尉強那兒,說是去找小妹,其實去找誰還不是明擺著麽”?香芹是連江的堂妹,隻是這種事他這個做堂兄的也隻能看著,也沒法管。

“這倒是不用擔心,尉強可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我看啊,尉強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咱蕭家集啦,嘿嘿,你妹子嫁給尉強我看也挺合適”!蕭學峰『揉』著腦袋也不老實,嘿嘿的笑著說道。

“去去去,人家尉強怎麽都是從東北的大城市來的,人家會想留下來?我看是夠嗆,好在看樣子還沒……呸,我說這個幹啥,走吧,快去知青點那兒看看”!

這時候,知青點兒那邊已經可以聽到吵鬧的聲音了,幾個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等轉過了胡同來到知青點的小院跟前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了,鬧哄哄的,好像在撕扯打鬧的還不是一波?

“怎麽回事”!蕭學峰捂著腦袋往人群裏急了幾下都沒衝進去,氣得在外邊跳腳大吼了一聲。

“呀,學峰,你們可來了,這裏頭真是出了人命啦”!有人扭頭一看,見是三個隊長都到了,趕緊幫著他們分開人群,焦急的說道。

“怎麽了這是,誰動的手”!扒開人群,就見一個知青滿臉是血的躺倒在地,他的身上還趴著一位姑娘在那兒嚶嚶的哭泣,蕭學峰一看就爆了火兒,看樣子這青年傷的可不輕!

“蕭書記,是他們!他們上來就打人,我們攔著都不成”!一個分在蕭家集的知青看到三個大隊書記都到了,立刻就有了主心骨兒,跑過來大聲的說道,此時間,蕭學峰已經看到,就連這個知青的臉上都給抓破了好幾道兒。

“誰他媽的跑我們蕭家集撒野來了?麻辣隔壁的,給峰爺站出來,是誰?是你麽”?蕭學峰這人最是護犢子了,剛才和他說話的這個知青在他手下幹的很不錯,去年還給蕭學峰安排成了記分員了,見他臉上血糊糊的幾道口子,不由得大怒——小夥子都給破相了。

“媽呀,我可不活了”……蕭學峰發狂的一聲怒吼,原本在一邊的地上坐著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忽然一聲慘叫,隨之嚎啕大哭,一邊哭自己命苦,一邊罵女兒不要臉,更是罵那知青是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操』,你他娘的把人都給打壞了你還嚎,給我憋住,媽的,再哭,再哭老子給你塞冰窟窿裏去,學海!準備繩子,瑪勒格碧的,誰他媽的再動手再嚎喪,都給我捆起來塞冰窟窿”!蕭學峰混賬起來根本就不管男女,抬腿把那女人就踹了個仰八叉,那女人跟前的幾個後生剛要動,周圍蕭家集的蠻牛們哼了一聲,立刻就把這幾個人給圍了起來。

“他媽的有理說理,有事說事兒,有冤屈去『政府』,私下動手算幹啥滴!都給我捆起來,媽的,要是打死了人,都他媽的給償命去”!蕭學峰還在不依不饒,這時候連江看已經控製住了情勢,伸手一拉蕭學峰,悄聲說道:“你小子混賬啦,那是你二姨”!

“我日,在寒子家撞的還發蒙呢,我二姨?我咋沒認出來”!這小子這時候才咧了嘴,翹腳往人堆裏瞅了瞅說道:“『操』,是她呀,我當我親二姨呢,沒事兒“!

“嗬嗬,雖然不很近,可那也是你二姨呀,你小子倒是下得去那以腳”!蕭連江當然知道那『婦』人不是蕭學峰的親姨,隻是想讓他穩定一下情緒而已。

“都閃開,閃開!都有誰鬧事兒的?過去,都站牆根那去”!這場麵還就得蕭學峰這樣的混賬來鎮住,這不,一通鬧哄,打的也不打了,鬧的也不敢鬧了,坐地上撒潑的也老老實實的站起來了,蕭寒看著這些卻隻有苦澀的笑。

“行了吧,你也趕緊起來,抱著挺熱乎兒是吧”?蕭學峰用腳尖在地上那青年的背上踢了幾下,隨即又對趴在他身上的那姑娘撇嘴說道:“行,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你起來吧,老壓著他誰知道他是起不來還是不想起來呢”?

“哄”人群就是一陣哄笑,那姑娘臉紅的像是給來了十幾個嘴巴似的從青年的身上爬了起來,順勢還把那青年拽了起來。

真是揍得不輕,這青年雖然站起來了,還是搖搖晃晃的站不穩,蕭學峰讓他去牆根兒,他暈暈乎乎的轉了幾個圈兒卻往外邊走去,還是幾個蕭家的漢字看他真是懵了,這才伸手把他給架到了牆邊兒,剛一鬆手,這人就順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

“說說吧,你們這群大多都不是我們蕭家集的,咋都竄到我們這兒來的”?牆根下現在的情形讓人真是哭笑不得,恩,這應該是四戶人家找上來了,這邊是女兒抱著那個血葫蘆兒,看著母親一個勁的埋怨下手太重,那邊則是一個小夥兒拉著一個女知青,哀哀的在懇求著,而那女知青則是滿嘴的水泡,神『色』間有著太多的無奈和酸楚,那小夥旁邊一個老太太止不住的掉眼淚,懷裏還抱著一個都未見的夠周歲的孩子。

那邊的第三個男青年隻顧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他身邊的姑娘則是一臉哀傷的拉著他不鬆手,而她的父母是一對年過五詢的老夫妻,這時候正垂頭蹲在女兒的身邊,一副難以見人的模樣,最後的一撥,卻是兩個姑娘都拉著那男知青不放手,男知青一臉無奈,被兩個姑娘吵的煩躁的都要發狂了。

“這都……這都是怎麽回子事兒啊”!看明白了,這邊的三個隊長也傻了眼,沒奈何,隻能一份一份兒的問吧。

很快就了解清楚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不管是知青那邊還是鄉民這邊,都把蕭學峰當成了希望,渾不管蕭學峰光聽就聽了一腦門的官司,傻乎乎的都不敢說話了,那裏還在拉著蕭學峰說個沒完呢,一切都不隱瞞了。

挨揍的這位很簡單,在人家姑娘家住,和人家姑娘好,好來好去的就湊一堆睡了覺,而現在卻是不想承認了,一心的想回城呢,難怪給揍的鼻孔竄血滿頭是包了。

而那女知青則是和村裏的後生都生下了孩子,可是回城的希望傳來,這姑娘先前還不忍丟下孩子,可是,隨著回城的人越來越多,相比之下就覺得農村的生活就越來越苦,兩相比較之下,終於忍心丟下孩子,這才來蕭家集和知青們聚會商量如何盡快回城的方法的,被聞訊的丈夫和婆婆追來,一家人在那兒淨剩下抹眼淚了。

最後的看似複雜,其實卻是最簡單的,隻是那兩個農村姑娘深愛上了他罷了,畢竟還沒有實際『性』的接觸,不過,在蕭寒看來,將來回城最麻煩的應該就是他了,那兩個姑娘聽說辭就知道,一個是公委書記的侄女,一個是公社書記的女兒,隨便哪家作梗,這小夥想抽身都難!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現在這種比家務事還要複雜的爛賬呢?蕭寒在一旁聽著也隻有跟著為難罷了,能怎麽說,能怎麽勸啊!

“行了,這些事情我們也都搞明白了,不過話是這樣說,這邊呢,我不是你們的親屬,那邊呢,我不是你們的領導,所以呀,這事情還需要你們回原來的下鄉地點去解決,所以我也就不多嘴啦。

至於返城的事情,相信中央肯定是有章程的,你們就是聚在一起商量到明年,還不如中央下個文件,所以說呢,這都是做的無用功,還影響安定團結不是?所以以後從我這裏就絕對不讚成你們再搞這種聚會,現在我就不追究了,念你們是初次,這次就趕緊散了吧”!蕭國輝尋思了半天,也隻能拿出這一番說辭將知青們先行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