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餘恨綿綿有絕期

臨清模式因為臨清地區的特殊環境和地域特征,所以蕭寒也沒指望能夠在全國推廣,隻是把這種模式樹立起來,當成是一種改革形式的補充了,可以說臨清模式具有一定的不可複製『性』,比如集體企業新興且蒸蒸日上,比如墾豐以及周邊地塊適合大規模的耕種等等。

農民也會自己算小賬兒,別的不說,現在種地,農業合作公司十來個人能負責上萬畝土地的管理,而唯一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的也就是移栽階段這種需要大規模人力的時期,可這種時期,在臨清稻區,每年僅僅兩次還不到20天的時間罷了,所以承包到戶顯然是行不通的。

更何況,隨著工業的發展,諸如秧盤育苗,機械拋秧等等種植方式的出現,就連移栽的人力都大幅度減少了,讓一個人負責幾畝地,那簡直就是在浪費人力,老百姓心裏十分明白,合作製度節省出來的人力,將是一部分非常可觀的資源,正好投注到第二第三產業中去。

在鄰村,曾經有過要到戶單幹的典型,村裏在請示了上級之後,痛快的按照人口數量的分包數目的土地劃出來交與,也僅僅是一年的時間,這戶人家就徹底的服了軟,不說別的,就說因為單幹需要增添的各種器具就讓小心眼的人咧了大嘴,再加上自家的勞力都給束縛在種地上(這種人家,往往是因為勞力方麵的優勢才執意分包的),收入方麵,比人口少,缺乏勞力的小戶都不如了。

各地這樣的典型不少,隻是經過了一年的實驗之後,無不哭著喊著的要重歸集體,在這種前因下,林清地區,就這樣創造出了始於自己的模式,當然,這和蕭寒能夠直達天聽是分不開的。

有了林清模式,自然會產生極大的影像,很多地方,由於具有林清相似的特點,在艱難的選擇之後,也采取了這種模式,當然,小有不同之下,做出各自的調整的情況也存在,不過,這種集體合作製卻在這個時空興起,並不像那個時空在全國也隻限於幾個村鎮——或是一個縣,或是一個市甚或一個地區了。

“天市的邱莊打來電話,說近期要來咱們這兒參觀學習,隻要是參觀咱們的村辦企業,我答應了,時間也已經安排好,正好和其它參觀單位湊一起解決”!蕭家集鎮『政府』的小會議室內,蕭家集鎮的鎮黨委書記蕭連防正在開會,安排了一些比較重大的工作之後,臨近散會,宣布了一個消息。

“蕭書記,參觀可以,不過在接待的時候,是我們各村負責還是鎮裏統一”?鄰村的村支書張成問道。

“當然是統一安排,你小子的意思我明白,是不是擔心你們玩具廠的工藝泄『露』”?蕭連防和張成是老相識,對這人的心思『摸』得門兒清,手裏的鋼筆敲了敲會議桌笑著說道。

“那是啊,我村玩具廠的工藝,看似複雜,可明眼人一看就能學了去,我可不想在外地市出現一個競爭對手呢,要知道,我們玩具廠的銷售渠道很單一的”!張成不無擔心的說道。

“嗯,你的這種顧慮很有道理,鄰村玩具廠的情況我也了解,這樣,玩具廠的生產環節就不要進行參觀了,於此相同的還有榆木頭的漁具廠、蕭家集的水晶工藝廠……”蕭連防拿著一張名單,將幾個需要工藝保密的廠子點了出來,底下的議論聲隨即停歇。

“哈哈,咱是在這兒說呀,不是咱保守,實在是因為擔心惡意的競爭之後呢,得不償失,就這樣,散會吧”!蕭連防見已經無人在提出異議,揮手說道。

人們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一邊說笑著一邊往外走去,鄰村的張成正和榆木頭的村支書穆同走在一起。

“就說了吧,鎮裏肯定已經注意到這點了,你還要冒出來”!穆同是張成的表兄,哥倆走在一邊的時候,忍不住埋怨道。

“沒事吧”?張成這時候也有些擔心了,雖然和蕭連防也是老相識,可人家一步一步的竟然成了科級的幹部,自己還在小村子裏當書記,要不是在鎮『政府』的扶持下建了玩具廠和陶瓷廠,自己都沒有來開會的資格呢,身份的差距,讓他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能和蕭連防摳屁股罵娘了。

“誰知道,你呀,最好還是去蕭書記那看看,說明一下你隻是擔心工藝泄『露』”!穆同不由得不為表弟擔心,原本就有些芥蒂,由於建強的事情,像蕭連江、蕭連成和蕭學峰這樣的老人兒都和鄰村含有恨意。

“那我去看看吧,相信連……蕭書記不會介意的”!張成嘴裏是這樣說,其實心裏也沒底,經過那年的大火,蕭家集都和鄰村斷了聯姻的關係了,原本就像是哥哥照顧弟弟一樣的兩村關係,現在卻……要不是有著以前的老親,幾乎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應該是,他現在怎麽也是鎮書記了,眼光不會還局限在兩個村吧”?看著表弟向書記辦公室走去,穆同在這裏自己給自己解心寬。

“連……蕭書記,您忙啊”……進了書記辦公室,看著拿著鋼筆在飛快的書寫的蕭連防,說不打怵是假的。

“哈哈哈,張成,你小子純是沒話找話啊,坐坐坐,怎麽?有事麽”?蕭連防從文件對堆中抬起了頭笑道,同時呢,心裏卻是很滿足,看看吧,幾年前,自己在村裏的時候還和眼前這人平起平坐的一起坐地頭兒上抽錐子把兒(手卷旱煙),可現在呢?自己從塑料廠一轉圈,回來就成了蕭家集鎮的鎮委書記。

“嗯……蕭書記,我剛才其實……不是……”張成小心翼翼的坐到了長椅上,卻是再也沒有小會議室裏的從容和自信了,心裏不由得感歎,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你小子吞了雞『毛』啦!怎麽說話和拉疙瘩屎似的?好好說話”!蕭連防一皺眉,嘴裏罵道,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包金版納抽出了一支撇了過來。

蕭連防的粗話卻讓張成放鬆了下來,看起來,老鄰居還是有些情分在的,他哪裏知道,在當上這個鎮黨委書記的時候,蕭國華親自打電話將蕭連防叫了去訓了整半天,才讓蕭連防打消了心底的恨意,也不是打消,用蕭國華的話來講,就是有恨也給我憋死,你現在不是一個自由大百姓了,你是黨的幹部!

現在的蕭國華,那可是一位廳級的幹部,把自己這一個小小的鎮書記給叫去狂訓,那壓力可不是一般的打大,同時,這也表明蕭國華對這件事的重視,可見呢,他們這幾個人這幾年對鄰村的動作,是落在蕭國華的眼裏的。

大叔是官升脾氣漲,同時呢,站在更高的一個角度看,鄰村也真是很無辜,自己給自己做了好長時間的思想工作,又和連成幾個人大罪一場之後,半夜裏爬到了建強的墳頭一通哭,這才解開了心結……

“張成,你的提議呢,鎮裏邊也早就有了打算,不過我倒是很欣慰,你你們下邊的人也能注意到這一點,你的擔心很正常啊,在會議上提出來,是對我們鎮班子的信任!好好幹吧,隻要工作幹好了,你看到我了沒?你也不是沒有機會,行啦,中午的時候食堂裏我請客……哦,還是改天吧,哈哈,我倒是忘記了,寒子要走了,我們得去送一送,改天吧”!

“誒”!張成趕緊站起來點頭說道,心底的擔憂也隨之消散了,蕭寒麽?蕭書記能解開心底的仇疙瘩,也是這位神童子開解的吧?雖然感激錯了對象,但是距離事實倒是不遠了,放下心事的張成,高興的走了出去。

看著張成踏著輕鬆的腳步出去,蕭連防注目了一會兒,隨手拿起了電話:“小燕兒,給我接你連江大叔”!

“咯咯咯”電話聽筒裏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笑聲,卻不是自家女兒的聲音,蕭連防一愣,隨即又笑了:“香芹?你怎麽跑話務室去了?告訴你啊,那可是重要的崗位,你在那兒瞎咧咧耽誤了話務室的工作,我可是會找你爹告狀的”!

“嗬嗬,連防叔,我在這兒是給燕兒頂班呢,說吧,是找我連江大叔是吧?我給你接”!香芹在那邊笑著說道。

女孩子就是事情多!自己跑出去,讓縣辦的副主任頂班兒,這丫頭!蕭連防暗罵了女兒一句,讓香芹接通了電話。

香芹笑嗬嗬的坐在話務室裏,手裏拿著一本高中的課本,腦海中不禁閃現出當初在義勇軍小隊中學習的情景,唉……好像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吧?

香芹自學高中的課程,顯示在展示中心做解說員,之後由於在墾豐報和市級升級的報紙上發表了幾篇豆腐塊文章,便給選拔到了總場辦公室,之後幾年的辛勞,現在已經是總場場黨委辦公室副主任。

今天本來是找蕭連防有事的,看他開會,索『性』就在鎮委小院裏隨意的溜達,剛走到話務室,卻給蕭連防的小女兒燕兒給拉住了,竟然讓自己一個縣級黨委辦公室副主任在這裏當接線員,自己卻跑出去了,說有天大的急事兒,這丫頭,比自己背著她玩往自己脖子裏塞冰塊兒的時候還要調皮了!

說是蕭家集鎮『政府』,其實呢,卻沒有座落在蕭家集新村裏,鎮『政府』選址的時候,考慮到蕭家集的工業區在老村址,便圈了原來祖祠的舊址建了一個小院。

“這丫頭,幹嘛去了”?香芹翻了一會兒書,抬頭看著外邊,嘴裏念叨著。

“啊,蕭主任,怎麽是您在這兒?燕兒呢”?鎮計生辦的許雅茹剛巧走到了門口,看到是香芹坐在接線員的位子上,奇怪的問道。

“啊,許姐您好,嗬嗬,燕兒這丫頭出去了,卻把我給扔在了這裏,怎麽樣,工作不忙吧”?

“哦,不忙,剛下鄉回來呢,這樣吧蕭主任,我反正也沒事兒,還不如我在這兒頂一會兒,您啊,還是去忙您的工作吧”!許雅茹笑著走了進來。

“也好,我正好找蕭書記有事,這丫頭,等我見了他老子,好好的告她一狀”!香芹笑著站起來,和許雅茹客氣了幾句,說著要告燕兒的狀走了出去。

“唉……沒辦法呀,人家有好老子,有好親戚,在這兒小破地方怎麽能待下去呢”!需呀日看看香芹走遠,歎息了一聲坐了下來,眼睛往外邊看著,嗯,總得再抓一個替死鬼吧?

路邊的白楊在秋風中發出了沙沙的響聲,時不時的,便會有幾片落葉飄飛下來,墊了黃土的路麵上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不時有微風拂過,旋起一個小風旋兒,將落葉吹得兜兜轉。

牽著妞妞的小手兒,任小丫頭往前栽著小身子打著墜兒,若有所思的走在這條鄉間路上,哥兩個襯托出的卻是一道恬然的景『色』。

還是在家裏舒心啊!蕭寒不禁感歎,雖然因為族人不重視學習的事情蕭寒費了不少心思,好在老的基礎還在,恢複高考的熱度也未全部變涼,終於讓村人曉得了其中的重要,自己此行的最大心事便已經掃除了。

“春天來了,春天來了,小草發芽了,花兒開了……”,妞妞雖然『奶』聲『奶』氣的,可口齒已經比兩年前清晰了好多,嘟嘟囔囔的背誦著這篇課文,渾不管現在已經是秋天,這些天,蕭寒閑來無事,充當起了幼兒教室的角『色』,學生呢,就妞妞一個,倒是讓小丫頭會背了好幾篇小學生課文。

“妞妞,再背一個鋤禾”!蕭寒聽著妹妹稚嫩的聲音,在此刻,就覺得心裏暖暖的,軟軟的,很舒服的感覺,遂鼓勵小丫頭不要停下,反正小東西的腦袋瓜裏裝的東西還不少哩,經得起自己的壓榨。

“鋤禾,鋤禾日當午……”小丫頭高興的背誦著。

“小爺兒,妞妞今年是想上一年級麽”?栓兒拎著一個小包兒從一邊幹涸『色』水溝裏跑了上來,依戀的摟著蕭寒的腰問道。

“還沒到年歲呢,嗯,育紅班還差不多”!村人重新重視教育的結果就是挨著村部,又騰出了一個小院兒做育紅班兒,專門招收的是村裏五六歲的學齡前小家夥兒,妞妞適逢其會,樂顛顛兒的就去參加了,家裏當然樂得報名。

“小爺兒,妞妞好聰明,能背這麽多的唐詩呢,長大了,肯定能考第一名”!栓兒今年已經是五年級的小學生了,成績很好,一直都是年級的第一名,蕭寒看得出來,小家夥的腦袋瓜非常聰明,對於功課簡直就是遊刃有餘,這讓蕭寒很高興,如果將來栓兒能夠出息,九泉之下的建強當更會安寧!

“栓兒,長大了想幹什麽?”蕭寒『摸』著栓兒的腦袋問道,隨著歲數的增長,栓兒的個頭也蹭蹭的長了起來,足足已經長到了一米五六,『性』格也和建強很像,當然,也許是上學的緣故,讓栓兒比他父親多了幾分聰穎可愛,少了些許的野悍之氣。

“栓兒……要做一個科學家,上天!入地!下海!”栓兒仰著頭,儒慕的看著蕭寒。

“好啊,我支持你,不過,你得堅持好好學習呢,要不可做不成科學家”!蕭寒笑道,孩子的心是單純的,也許是學校裏張貼的學術名家的大幅畫像的影響,這時候的小孩子,有當科學家誌願的是何其多。

“小爺兒,前些天收到了陳大哥的來信,他說……說想把我接到平京去,還在信裏跟媽媽說,他已經安排好了,要我和媽媽都去呢,還給媽媽找了個工作”!栓兒煩惱的說道。

“哦?你……陳大哥經常來信麽”?蕭寒停下了腳步,沉『吟』著。

“嗯,總來信,一年要寫十幾封,去年,還來家一趟,不過,媽媽沒讓他進門”!栓兒悶聲悶氣的說道:“他還哭呢,扔下了一大堆東西,哭著就走了”!

“呼”……蕭寒粗粗的呼出了一口氣,心中十分矛盾,這件事究竟要怎麽處理呢?栓兒他娘已經和自己說過了,經曆了一番磨難,經受了蕭家集人的敵視和白眼,可陳小山卻仿佛是脫胎換骨的一般,變得沉穩,變得知道感恩了,在他回到平京的這兩年,卻是始終沒忘自己的救命恩人,想著法子,總想彌補。

“媽媽不要去,可是,晚上我出來喝水,卻聽到媽媽在哭,媽媽哭著問爸爸,問去還是不去,可爸爸哪能回答她呀,我知道,媽媽肯定是又抱著爸爸的照片哭了”!栓兒說著話,眼圈紅紅的,卻用手迅速的蹭了一下,不要自己流出淚水。

“栓兒,不要壓抑自己,你還小”!蕭寒不禁僅僅的摟住了栓兒稚嫩的肩膀,低聲說道。

“不!小爺兒,栓是大人了,是大男人,媽媽哭,可栓兒卻不能哭!栓要堅強起來,幫著媽媽,幫著家裏,自己更要出息”!栓兒的語氣是那樣的堅決,眉宇間,蕭寒恍惚的,竟然看到了建強當年在撲入火場的決然。

“好孩子,栓兒,你不愧是英雄的兒子,真是我們蕭家的男子漢”!蕭寒蹲下來,雙手按著栓兒的肩膀,滿眼的欣賞。

“小爺,你也不要哭,太爺爺跟我說過,蕭家的爺們兒,即便是流血,也不會流淚”!此時此刻,栓兒就像是一個大人,小心的用大拇指抹掉了蕭寒眼角的淚珠兒,搬出了老太爺的話。

“嗯,小爺兒錯了,小爺兒還不如栓兒一個孩子,嗬嗬,沒事了,走吧,栓,咱回家”!剛剛從建強的墳上回來,估量著時候,自己要回家待客了。

“妞妞,走了,看你能追上我不”?栓兒點頭應了一聲,隨即蹦跳著,逗弄著妞妞。

“才不!栓兒是大馬,妞妞不和你跑”!妞妞“『奸』猾”的很呢!她看過村裏小學的運動會,知道跑的最快的就是栓兒了,小家夥才不會上這個當。

“小滑頭”!栓兒無奈的看著妞妞,這小丫頭,自己倒是上過她的不少當,苦著臉跟蕭寒說道:“小爺兒,妞妞是個小滑頭”!

“嗬嗬,那你就加小心,別讓她一個小家夥給糊弄住”!

“沒用的,我的香橡皮就給妞妞糊弄走了,她還吃,我搶都搶不回,她會哭”!栓兒一臉苦笑的樣子,逗得蕭寒哈哈大笑,『摸』著栓兒的腦袋說道:“沒事兒,反正你還有好多,再說,那橡皮也沒有毒,她吃就吃吧,哈哈哈”!

蕭寒從國外回來帶回了不少的東西,其中最大量的就是孩子們的玩具和一些電器,栓兒所說的果味橡皮就是蕭寒帶回來的,妞妞還小,逮到香氣誘人的橡皮,那肯定會啃幾口的。

“妞妞,橡皮好吃麽”!

“不好吃”!妞妞胖乎乎的兩隻小手絞扭著,很不好意思。

“嗬嗬嗬,看來我的香橡皮是保住了”!栓兒驚喜的說道,他倒不是舍不得橡皮,因為蕭寒給了他好多,主要是擔心妞妞——橡皮不是零食!

“小爺,你看,學峰大哥來了,肯定是來催咱們的吧”!遠遠的,蕭學峰粗壯的身影從路的拐彎處冒了出來,見蕭寒和栓兒他們已經在路上,便在那邊笑著說道:“飯都好了哈,就等你們了”!

“學峰大哥,都做啥好吃的了”?栓兒和蕭學峰很親近,沒有蕭學峰的關心,娘倆的生活就會艱難許多,雖然村人都知道幫忙,可誰行業不會有蕭學峰那樣周到細心,在力度上,畢竟蕭學峰是生產隊長。

“大魚大肉大螃蟹,你想吃什麽吧,想吃什麽有什麽”!到了近前,蕭學峰攬著栓兒的肩膀頭兒,得意的說道。

“怎麽弄得這麽麻煩,沒說要簡單單的麽”?蕭寒氣的拍了學峰一下,今天正好該輪到學峰家裏了,早就知道這小子之所以不排在前邊,就是要發狠,囑咐了多次,還是搞成了這樣。

“嘿嘿嘿,除了過年,咱老百姓還有啥時候能夠敞開量的吃一頓啊,平常吧,我家那口子不舍得,這次終於有借口了,好好的犒勞一下肚子”!蕭學峰傻笑著答道。

“你呀”!蕭寒很無奈,這是村人的情分,卻是不可推卻的。

“對了,今天呢,來了一個不該來的人,又多了一個不該有的麻煩,小爺兒,別說我沒告訴你哈,到家裏你就知道了……妞妞!來,騎大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