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姑娘的心事很好猜
還沒到門口就能聽到濃鬱的燉肉香氣，在外兩年多，蕭寒卻是很少吃到家裏的大鍋肉了，現在聞到這種熟悉的肉香，就是蕭寒這並不怎麽愛吃肉的，也不禁食指大動。
“你家裏這位的燉肉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呀”！蕭寒吸了吸鼻子誇讚道。
“小爺兒，你甭誇啦，肯定是栓兒媽我嬸子的手藝，我家那口子，才沒有這份手藝呢，家裏哪次燉肉，不都得把我嬸子給招呼來，你知道，來往的各地幹部也不少，我這也就經常假公濟私，嘿嘿，一年啊，肉倒是吃了不少”！蕭學峰說這話的時候倒不見難為情，他知道蕭寒也能理解。
“現在參觀的還多”？
“多！一個月怎麽都得來幾個，人家大老遠的來了，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我就弄實在的，大鍋肉饅頭米飯，管夠”！蕭學峰其實挺老摳的，什麽煎炒烹炸他才不弄呢，就實實在在的大燉肉，經濟又實惠。
“行啊，咱先富起來了，能幫上點就幫，不過，打秋風的就甭搭理”！這很平常，而且由於時代的原因，此時的參觀學習，還沒有如同後世那樣變味變質，對於這種接待，蕭寒並沒有惡感。
“嗯，有是有，很少，對於打秋風的，我才沒有好臉『色』，猴兒頂燈，愛吃不吃，哈哈哈”！兩個人帶著倆孩子走到了門口，透過了大開的前門，發現大院門的外邊停著一輛上海轎車。
“陳小山來了”！蕭學峰低聲的說道，指著車子，“那就是他開來的”！
“哦？他在你家”？蕭寒詫異的問道。
“嗯，這些年我也看透了，這小子當年是不是東西，可現在呢，倒是知恩圖報，還算是個有血的男人，過去的，我也不打算總記恨著了”！蕭學峰歎了口氣。
“好，你能這樣想，說明你小子越來越成熟了”！蕭寒很高興蕭學峰能開通到這種程度上。
“哈哈，小爺兒，怎麽聽你誇的怪怪的”？蕭學峰抓了抓頭皮說道。
“寒子叔……”還沒進門呢，坐在一邊，放著炕桌兒正在打下手兒的蕭燕玲沒笑強笑的和蕭寒打著招呼。
“喲，燕兒的手藝不錯嘛，這蘿卜花弄的多漂亮，都趕上咱那張臉了”！蕭學峰湊到了炕桌的旁邊，低頭看著上邊的蘿卜花笑道。
“滾”！很輕微的，蕭燕玲惡狠狠的說道。
“啥？準？啥這麽準呀，是說你擺放的地方準是怎麽的”！蕭學峰是故意打岔，蕭寒不禁苦笑，就蕭學峰這架勢，他說的那個麻煩，肯定是蕭燕玲。
“燕兒，你爸呢？來沒”？蕭寒問道。
“我爸還得一會呢，官升脾氣漲，那還不得最後一個上桌子”？蕭燕玲撇了撇小嘴說道。
“哦，他那兒事情多，我們還是剛開完了會才來的呢”！蕭學峰解釋著。
“切，拍馬屁，寒子叔……諾，嚐嚐好吃不”？蕭燕玲拿起了一片兒花瓣狀的紫心蘿卜遞到了蕭寒的麵前。
“哦！你不拍，你不拍舉著一片兒蘿卜在這兒獻寶”？蕭學峰手疾，從蕭燕玲的手裏捏過了蘿卜片，一下就扔到了自己的嘴裏。
“蕭學峰，你媽個腿兒的，死開”！小辣椒終究是小辣椒，盡管加了層偽裝，可稍稍撩撥就漏了陷，蕭燕玲叉腰罵道。
“得，姑『奶』『奶』，我滾還不成麽”？伸手又從人家已經擺好的盤子裏捏了一片，得意的扔到了嘴裏，“唔，還真……辣呀”！
“蕭學峰，你要是起白皮，姑『奶』『奶』就給你刮幹淨嘍”！真是惱了，蕭燕玲『操』起了放在一邊的剔骨刀，嚇得蕭學峰兔子一般的跳了開去。
“呀，你是怎麽啦，偏要去惹大姑姑，蕭學峰老婆從院子裏走了進來，嗔怪的在蕭學峰肩頭打了一巴掌，轉頭對蕭燕玲笑道：“大姑啊，您消消氣兒，這把兒蒜薹再勞您駕”？
“侄兒媳『婦』，你家學峰真是欠收拾，晚上的時候，不允許他上炕”！蕭燕玲氣呼呼的說道。
“哈哈，這招兒絕，不過燕兒啊，你一個大姑娘怎麽想到的這種招數捏”！外邊也不知是誰，湊趣的說道。
“蕭學力！是你媽給我說的，怎麽，不服？回家問你媽去，你媽懲罰你老爹就是這麽做的”！蕭燕玲衝著門口就是一嗓子，嗯，外邊也沒音兒了。
“叔，我厲害吧”？剛才還橫眉立目，現在又巧笑嫣然，蕭寒痛苦的點點頭，要是麻煩是這丫頭的話，還真難對付了。
“蕭寒，你來了呀”！正在這時候，裏屋的門簾一挑，陳小山從裏邊走了出來，一身灰『色』的中山裝，中規中矩的穿在身上，雖然還是那個模樣，但是卻沒了以前的輕佻。
“哦，小山啊，你怎麽這麽有時間”？蕭寒伸出手，和陳小山互握了一下，淡然問道。
“我是來找你的，回去之後就聽說你剛回墾豐，我處理了一下手頭的事情就追了過來，蕭寒，我這次是找你來幫忙的”！陳小山雙手握著蕭寒的大手，誠懇的說道。
“哦，這樣啊，那行，咱們到……還是到院子裏吧，屋裏悶得慌”！蕭寒指了指前邊的院子說道。
“嗯，好”！陳小山點點頭，也不鬆開蕭寒的手，徑直拉著蕭寒往前邊的院子走去。
“寒子叔，我給您拿座位”！蕭燕玲機靈的跳了起來，從門旮旯掏出了倆馬紮就跟了上來，殷勤的放到了樹蔭裏，還用手迅速的摩挲了一下，像是要去掉上邊的塵土。
“寒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這次來，是想接栓兒到平京的”！落座之後，陳小山直通通的說道。
“接栓兒？”
“嗯，我是這樣想的，雖然咱們蕭家集的教學水平也不錯，可畢竟比不上首都，而且將來靠大學什麽的也都比不了的，蕭寒……我常常睡不著覺，一做夢就是那場大火，一做夢就是鄉親們的橫眉冷目，我……我慚愧呀，我想贖罪”！陳小山言辭格外的誠懇，而且毫無遮掩。
“栓兒還小啊”說實話，以陳家父子的條件，隻要不虧待栓兒，那栓兒的各種條件就會優越異常。隻是，栓兒今年才十來歲，，蕭寒有點拿不定主意。
“是的，蕭寒，所以呢，我想連嬸子一起接到平京，戶口的問題我也已經鋪墊好了，到了平京自然會轉為平京戶口，不過嬸子的怕是要暫時落到郊區，等以後再想辦法……蕭寒，我是誠心的，你務必幫幫我，讓我補償一下嬸子和栓兒，您放心，我會像孝敬親娘一樣對待我嬸子，會像對待親弟弟一樣培養栓兒，蕭寒，希望你能讓我達成這個心願”！
“這……你讓我想想，我怕堅強家的，不答應啊，你也知道，那是個極其自重又極其堅強的女人”！蕭寒沉『吟』的說道，他都沒有把握能說服建強家的。
“不管怎樣，我都先謝謝你了，蕭寒，你若不出麵，我是辦不成的，您可以和堅強家嬸子說，不衝別的，就衝栓兒弟弟的聰明勁兒，在平京，怎麽都要比在墾豐在蕭家集的機會多些”！
“嬸子要是不去，栓兒去也成，每年的寒暑假，我都會送栓兒回來，用不了幾年，栓兒也就長大工作了”！
“小山啊，我欣賞你這種知恩的態度，也很想給你這個報答的機會，不過，這一切得看栓兒和堅強家的意見，況且說，蕭家集這邊，雖然不是城市，但是條件可也不差，還有我呢，栓兒的機會也未必會次於你的安排，我之所以答應給你說說，實在是看的你這份誠心，你知道麽”！蕭寒看著陳小山說道。
“我知道，在平京，您比我們父子的影響力要大很多……”陳小山苦笑著說道，他卻是不知，如果說剛開始蕭寒還有些動心的話，那麽，現在蕭寒卻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栓兒也好，還是栓兒他娘也罷，肯定是不想離家的，自己也不會讓陳小山將栓兒帶走，想還這份恩情麽？機會有的是！
陳小山不知道蕭寒已經在心裏把自己報答恩情的心願給判了死刑了，還在那裏顛三倒四的反複表達著自己的誠意，卻給蕭寒一擺手製止了，蕭寒笑道：“行，說我肯定會替你說的，不過，結果不敢保證，不過你也不必要在這一件事上太過死心眼兒，栓兒還小，機會還有很多，不說別的，以栓現在的表現，考大學是很有希望的，到那時你再想辦法補償也可以呀”！
“蕭寒，我是心裏著急……你說的也對，機會有的是，我明白的”！陳小山點點頭，道：“我知道我在蕭家集人眼裏的德行，就不在這兒惹人煩了，我這就去臨海市，過兩天我打電話，等您的好消息”！陳小山衝蕭寒伸出了手說道。
“唔，好的，我也不留你了，正像你所說，你在這兒，不太好”！蕭寒也不跟其客套，他在這裏，大家都不自在，沒見燉肉的建強媳『婦』都不見了麽？
送了陳小山出去，看著他上車離開，蕭寒返回到院裏，這時候蕭學峰和蕭連成也都走到了院子裏，見了蕭寒問道：“走了”？
“嗯，走了”！
“你答應了”？蕭連成有些悶悶的問道。
“答應？我隻答應和建強家的說一說，主意還得堅強家的拿，不過……你們覺得堅強媳『婦』答應的可能有幾成”？蕭寒知道，這幾個人興許對陳小山的觀感有所改變，可是要讓他們答應陳小山帶走栓兒母子，那根本就不可能。
“嗨，那連一成都沒有，不，應該是負數”！蕭學峰嘿了一聲說道。
“論條件，咱可平京沒有可比『性』，不是說差，而是說各有利弊，論機會，有我們這幫人，有寒子在，他陳小山父子算什麽”？蕭連成撇了下嘴說道。
“是啊，別說別的，就說工作吧，我不是自誇，哪怕是在我塑料廠當一個技術員，每個月拿大幾百還是平常的，平京那邊能開多少資”？剛跟出來的蕭連江自信的說道：“我們的無滴膜生產車間已經試車成功了，經過了實驗，生產的無滴覆膜完全達到了設計要求，嘿嘿，你沒看到老米書記呢，簡直就想抱起來就跑，還是我答應優先供應他那邊才算完”！
“嗯，你就別吹啦，你很牛行了吧”！蕭學峰嘟囔著，“你走了可好，把廠子都扔給了我，可累死我了，三個廠子啊”！蕭家集，真搗『亂』了青黃不接的時候了，底下的人，缺乏挑大梁的呀！
“所以呀，人才的儲備十分重要，不過你們也不要拘泥於咱蕭家的人了，有必要在落戶知情中和新分配人才中挑選一下，讓學峰負責三個廠子，鐵打的也得累蔫吧嘍”！蕭連成嘿嘿的笑著，拍了拍蕭學峰的腦袋。
“成大爺！您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看著咋這愛人捏”？蕭學峰嗷的一嗓子，抱著蕭連成說道。
“放開，放開，你這狗娘養的把我脖子都勒斷了”！蕭連成氣的下死力氣在蕭學峰的背上捶了幾拳，怎奈這小子皮厚如牛，根本就無所覺。
“是啊，人才的儲備尤為重要，而如今簡直是久旱缺甘霖，人才的儲備嫉妒匱乏，這種情況也不光是咱們，全國各地都是這樣，而人才，隻有通過教育才能培養出來，這也是寒子前些天和咱們發火兒的原因，這回可得想明白了，寒子事情也很多，總不能讓寒子老盯著咱吧？看看吧，從上到下各級別的差不多都在，咱們今天就在這立個誓！誰要他媽的再在教育這方麵拖後腿，誰就趕早滾蛋”！聲音低沉緩慢，正是蕭連防同誌的特『色』。
“哦，連防啊，你來啦”！
“嗯，大成哥，寒子，好像是我來晚了？你們在這兒幹什麽呢”？
“哦，陳小山剛走，寒子剛把他給送走了”
“他來做什麽？讓他死去！媽的，如果再來，我真想他媽的蹦了他”！蕭連防在當初的三人組中，卻是最記仇的。
“嗬嗬，算了，過去這麽多年了，這小子還算有血，沒必要總這樣針對他，走了，到屋裏去說話，站在院子裏，賣秫秸呀”！蕭寒摟著蕭連成和蕭連防的肩膀往屋裏走去，剛撩開了門簾兒，蕭燕玲卻從裏邊蹭的竄了出來，看到連防當即就是一愣，撚著一角小聲的叫道：“爸”！
“咦？倒是懂事了啊，知道幫忙了，嗯，你去忙吧”！蕭連防乍一見女兒，愣了一下之後看到女兒手裏的茶壺，不由得點點頭，在女兒頭上撫『摸』了一下。
“嘿嘿，大成哥，我家的燕兒可是越來越懂事了哈，都知道來這兒幫忙了，鳥的，去年的時候還因為掏雞蛋和我頂牛呢，可不就長大了”？蕭連防很得意，這家夥三個丫頭就是沒兒子，老三『性』格特像小子，也不是沒有他這個當爹的原因。
“哦哦哦，你就誇吧，我這位姑姑，可是黃鼠狼子給雞拜年，小腦袋中轉騰的，可不是啥好點子”！蕭學峰呢，卻是知道燕兒的目的的，聞言在後邊叫道。
“滾你媽個腿兒的，少跟老子在這窮惹惹”！蕭連防回身瞪眼，破口大罵。
“得，您老消消氣兒，可別氣出個小腸疝氣來，哈哈，等一會兒再說，我可知道的，今個燕兒能來，純粹就是來磨楞我小爺兒的，瞧好吧您呐”！蕭學峰這個孫子輩的人物，在這群人裏邊就是挨罵的貨，他也不生氣，嘿嘿的笑著，就等看蕭連防的熱鬧。
“滾你媽的”！對這種臉皮比腳後跟都要厚的家夥，蕭連防也沒辦法，這小子就是一咕嚕滾刀肉，別說在家裏了，就是在鎮裏的會議上，自己想要說他什麽，也得注意措辭，這個村子裏，能訓得他老實不動的，除了蕭國華，也就是蕭寒了。
進了屋子，照例是脫鞋上炕，外邊大劈柴燒火燉肉，屋裏的大炕上火氣騰騰，炕頭的竹席都用木板給騰了起來，生怕給烤著了。
“我『操』！蕭學峰，你他媽的趕緊把窗戶打開，想熱死我們啊”！蕭連防腳往炕上一沾就抬了起來，解恨的大罵著。
“防頭爺爺，你要『操』我，那可得比比誰的家夥硬了”！蕭學峰這怪物是啥話都幹出口的，一句話頂的蕭連防一愣神，隨即笑道：“我後邊不是跟著個你媽的呢麽”？
“我媽是您侄兒媳『婦』，你要是想扒灰『亂』倫……”
“學峰，別你媽滿嘴噴糞”！蕭寒這下可惱了，外邊都是娘們，還有燕兒這樣一個大閨女，這幫混蛋根本就不注意一些。
“誒，我閉嘴，嘿嘿”！蕭學峰得意的笑著，從大櫃的下邊抽出了長板凳，遞到了炕上，讓大家坐下，“我這兒有準備，墊上這個就不煲得慌了”！
“小爺兒，我看陳小山那貨挺誠心的”！剛剛坐好，蕭學峰一邊給幾個人遞煙，一邊看著蕭寒說道。
“誠心頂個屁，甭搭理他，想報恩啊，咱還就不給他這個機會，讓他惦記一輩子也慚愧一輩子，『奶』『奶』的，要是建強……在，現在怎麽都比我和大成強吧，衝鋒陷陣，咱國華叔跟前也算有個小使喚”！
“別說了，我老婆已經去叫我嬸子了，別讓他聽見，再說，栓兒還在後院和妞妞玩呢，那孩子的心重”！蕭學峰趕緊示意低聲。
“嗯，也沒必要說太多，在村裏咱能照顧的很好，加上故土難離，栓兒娘怎麽都不會去，至於將來，將來咱還擔心個什麽呀，想回來呢，有你們在，有我爸在，想出去，我安排”！蕭寒很少這樣直通通的說話，現在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表達一個清晰的觀點罷了。
“哦，那還說什麽呀，不去了，我這就告訴栓兒去，雖然那孩子不說，可我看得出，他不想讓咱們為難，自己卻不想跟著陳小山去”！
“把他叫進來，就坐咱這張桌子上，那孩子，我看得順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過十來年兒，保管是一條好漢子”！蕭連成大聲的說道。
裏邊你一言他一語的說話，外邊嗞啦嗞啦的爆炒，不大的功夫，一桌子菜就端了上來，倒了酒一通喝，很快，話題就變得散『亂』了起來，說雲山霧罩都不為過，這時節，明顯的就是喝到了一定勁兒上了，不過，這桌子上，卻是沒人打酒官司的。
“嚐嚐，敗火解酒的好菜上來咯”！半天都沒『露』麵的蕭燕玲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進來，一盤兒是她做的蘿卜花兒，一盤兒則是一盤兒冰糖酸梨。
“還有我做的冰糖葡萄呢，就給你們端進來，寒子叔，您快嚐嚐啊，好吃呢”！
“行了，丫頭，別獻殷勤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呀”？蕭寒看著小姑娘倍兒殷勤的伺候自己，再想想她罵蕭學峰的潑辣勁兒，趕緊說道，跟小辣椒打交道，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能有啥事兒啊，還不是讓你幫忙找工作唄”！蕭學峰眨眨眼說道，其實這小子是個熱心腸，別看他逗弄蕭燕玲的時候那個樣兒，實際上，燕兒能到他家而不是在別人招待蕭寒的時候來說事兒，這本身就很有意思。
“找工作？那還不簡單麽，咱墾豐這麽多廠子，去哪家不行？要不，我就跟舒芳說說，讓你也去服裝廠，嗯，是學裁剪縫紉還是學簡單設計，都行”！
“寒子叔，我想跟你去東省”！既然都到了這地步了，蕭燕玲也就照直說了出來。
“什麽？你要去東省”？蕭連防剛喝了一口酒，一下子就噴了出來，瞪著眼睛看著女兒。
“是啊，老在咱們家跟前有啥意思啊，我想和寒子叔去東省，你可不許攔著我”！蕭燕玲眼淚光光的看著自己的老爹，小心眼兒裏直擔心，這麽大的事情，自己這老招數還管用麽？
“呃，你跟你媽說了沒”？蕭連防最看不得小女兒流淚了，語氣當時就軟化了下來。
“說了，我媽說不管我，前提是我寒子叔得管我”……
“好，我管”！蕭寒毫不遲疑的說道，根本就不看對麵的蕭連防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燕兒是高中畢業”？
“嗯啊，去年就差三分兒，不過，我也不打算再複課了，直接找個工作做著，多見一些世麵，開闊一下視野，至於大學，我想過幾年再考也不遲啊，反正我才十八歲呢，過三年才二十一，上大學也不算晚的”！這小姑娘的確是有想法呀。
“寒子，這丫頭鬼主意我都弄不明白，你知道麽，她之所以沒被錄取，我看根本就是她故意的！發榜那天，別人因為分數低都哭哭啼啼的，唯獨這丫頭，倒是沒事人兒一般”！蕭連防尋思了一下說道，“她要跟你去東省，你要是能帶著，你就帶她去吧，我聽說，那邊很好找工作”！
“嗯，燕兒，你真打定主意跟我出去了”？蕭寒笑著問道。
“嗯”！高興的點點小腦袋，蕭燕玲將鑽到自己跟前的妞妞抱到了懷裏。
“那好，不過，我安排你你就得做什麽，不過，我保證符合你想鍛煉自己能力的心願”！對這丫頭，蕭寒早就有了安排，現在，她卻主動的送上門來了！
雖然蕭家集不小，可隻要有風吹草動，滿村子的人很快就能知道，更何況小丫頭的特立獨行？
燕兒的學習成績很好，而且並不像一般女生那樣靠的是死扣課本兒熬出來的成績，在整個高中，所有的老師都知道，這丫頭的頭腦實在厲害，隻是最後高考的時候，卻給了大家一個目瞪口呆的成績——相比平時成績，蕭燕玲這次真的是考得太糟糕了些，但是大家同樣驚奇的是，別人要是考的糟了，那肯定傷心欲絕，可這丫頭咋就興高采烈呢？
同在一村，關係又很密切，蕭寒對燕兒呢，也有些了解，從小就聰慧，這還在其次，最主要的，在看待事物上，這丫頭總能別出蹊徑，這次高考的失誤，因為蕭家集整體成績下滑的原因，蕭寒已經知道，可在村裏看到這丫頭的時候，心頭卻隱隱的感覺到，這丫頭肯定是又有啥古怪主意了，現在找到自己，蕭寒已經明白了泰半，不管什麽原因吧，燕兒，應該是看不上目前的應試教育，能有決心故意考砸，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因為自己的存在，這丫頭，退路卻是早就考慮清楚了！這從她在襲擊回來後格外的殷勤就能知道。
“哈哈，我就知道，叔叔肯定不會不管我”！蕭燕玲皺著小巧可愛的鼻子，得意的看著自家老爹說道。
“行行行，你就是『摸』透你寒子叔的脾氣罷了，你這麽有仗勢，那這些天還總跑去獻個啥殷勤”？蕭連防苦笑著對蕭寒說道：“我看，你也是早有預感了吧，咋咋呼呼的小丫頭，能瞞得過你”？
“嗬嗬，早就知道她肯定是要纏著我幹什麽的，具體目的即便是不很清晰，也猜到了，這些天，也考量了一下，所以呢，才會這樣痛快……”
“啊！寒子叔，你真老『奸』巨滑，哼”！燕兒終於明白了，寒子叔對自己的小心思怕是早就看出端倪了，可憐呀，自己還整天的殷勤再殷勤的去討好，還給他捏肩膀……掏耳朵，嗚嗚……
“不是我『奸』猾，是你的司馬昭之心啊，怕是連傻海都知道了”！蕭學峰嘎嘎的『奸』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