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殺死了小牛

這年月的結婚證更像是一張獎狀,爺爺從陶自強手裏把結婚證拿過來,雖然並不識字,卻也看的眉開眼笑,一年前嘿『操』心二小子的婚事呢,現在可好了,自家媳『婦』漂漂亮亮的,待人接物也很讓人順心,老爺子從心裏對這位兒媳『婦』感到滿意。

在這個時期,婚禮最是簡單不過了,擺一領袖像,之後行個禮,親朋好友吃幾塊喜糖就算完事,不過,爺爺和『奶』『奶』卻不想這麽委屈了人家姑娘,雖然沒啥東西,但是大鍋熬菜,弄兩壺酒還是要的,再加上新行李被褥啥的,這一時之間還真不湊手,陶自強大手揮著說不在乎,但是兩位老人家卻不想馬虎,於是約定了等蕭國柱執行任務回來之後再正經辦事。

事情定了下來,縣裏還有很多事等著陶自強,說完話之後就趕緊告辭離開了,蕭國華倒是沒有急著回去,可是,蕭寒卻沒有時間陪他了,這時候已經到了育秧的時節,三個隊長還等著他去當技術員。

為了管理方便,三個隊的秧田幹脆就弄到了一起,都是用的墾豐農場的地,畢竟墾豐農場才是用苗的大戶。

平整秧田,規劃床麵,這些跟水育秧沒有太大的分別,隻是為了照顧三個隊原來的窄塑料,所以三個隊的床麵都比較窄,而農場這邊則不用,他們都是新塑料。

在蕭寒的指點下,很快人們就學會了怎麽配置營養土,裏麵拌上了土法製作的調酸劑,然後用塑料悶起來,使得調酸劑盡快發揮作用,等準備好了這些,農場這邊的人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於是分散開來,本著方便『插』秧的原則,在整片土地上又修了幾十個秧田,並且準備好了營養土、草木灰、拱棚竹片、固定塑料用的細麻繩等物,第二天,開始撒種、覆蓋、至拱棚,人多速度快,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剩下來的就是管理了,這方麵史長生有經驗,由他帶著就行。

輸水幹渠已經能夠通水,不過也隻是試水了一下而已,離得大田『插』秧還有大段的時間,到時候在給水也來得及,還減少水的浪費,所以初期的育秧,還是從大大小小的蘆葦塘裏麵取水。

農場的管理機構已經基本組建完成,整個農場分成九個分廠,每個分場又分成九個生產隊,總場的廠部因為現在還是臨南代管著,今年倒沒有選址,但是也不過明年的事兒了,現在農場的行政級別還沒有確定下來,不過蕭寒的記憶中,剛開始的時候應該是副縣級,後才升級到了縣級,不知道,陶自強現在願不願意降半格到這個農場來當書記?

義勇軍小隊這邊的五十畝地不用蕭寒『操』心,有邢誌棟和史長生再,早在農場那邊動手之前,就已經把種下去了,而且以人家的水平,可比蕭寒這種半瓶醋強了太多了,今年還因為是初次旱育秧的緣故,還要蕭寒指揮,等明年,怕是連他『插』手的地方都沒得了。

蕭寒鑽到辦公室裏講這些天逐漸完善的規章製度等都整理到了紙上,又用鏡框鑲起來掛到了牆上,這樣一來,顯得更加正規了。

小隊上午半天上文化課,下午沒有農活的情況下就是訓練,現在有了各種器械,訓練的項目就多樣化了,既增加了小家夥們的興趣,又從根本上確實提高了訓練的水平,由於軍事化的管理,蕭寒發覺,紀律的良好對文化知識的學習也有著很大的促進,想必這也是後世那些全封閉學校成績普遍高於普通學校的一個原因吧。

做好了這些,蕭寒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拍掉了手上的塵土,覺得上麵的那筆字還算滿意,就在這時候,外邊嘰嘰喳喳的就熱鬧了起來,臨近五一,地區上準備搞一次文藝大匯演,而臨南這裏,因為蕭家集去年十一的時候出眾的表現,被縣裏指定要參加這次匯演,於是,蕭寒還不容易拖過去的任務又給交代了下來,讓他盡快的再寫兩首歌。

寫歌倒是不難,隨便盜版一首符合年代氣息的歌曲就是,可蕭寒怕的是長此以往的話,這十年間自己豈不是成了一個作曲家?那些歌可都是流行了一個時代的呀!

很快,隔壁就響起了歌聲,唱的是那首社會主義好,蕭寒忍不住『揉』了『揉』腦袋,看起來,希望的田野也要很快的推出來啦。

心中回憶著這首歌的歌詞,蕭寒隨手寫到了紙上,沒辦法,自己那位姑姑可不是好惹的,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了,為了耳根清淨,蕭寒隻好硬著頭皮搞盜版。

剛剛把歌詞寫完,蕭寒就聽到外邊跑來了一個人,一邊跑,一邊呼喚著自己:“寒子叔!快!快去看”!是光蛋子的聲音。

“咦?你們不是修水渠去了麽?怎麽跑回來了”?他們試驗田這裏,距離主水渠還有一段距離,得修一個水渠才能把水引來,今天過晌的時候,建設他們就帶著全體隊員去修水渠去了,光蛋子這時候跑來幹嘛?

“寒子叔,我回來蓋塑料的,可是……可是,你快去看,三大隊的小黃牛被人給弄死了,就在秧田那邊呢”!光蛋子喘著氣說道,隨著氣溫的提高,也是為了煉苗,每天都要給秧苗通風,臨近傍晚的時候再把塑料蓋上,光蛋子看來就是回來蓋塑料的,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平常總偷偷跑出來溜達的小黃牛被人給殺死在秧田的附近,光蛋子連大腦都沒經過,首先想起的就是給蕭寒來送信。

“什麽?小黃牛死了?你看清了”?蕭寒知道那頭小黃牛,剛剛幾個月大的小家夥總是偷跑出來,倒是跟小隊員們混的挺熟,還沒長出犄角的小牛犢,有一種懵懂的淘氣勁兒,加上頭臉圓乎乎的,很得大家夥兒的喜愛,飼養員也很喜歡這小東西,所以拘管的就鬆了些,現在看來,倒是害了小東西了。

“走,咱們去看看”!蕭寒聽說,關上門就跟著光蛋子往那邊跑了過去,這時候,已經有別人聽到光蛋子一路的喊聲,也正我那個那邊飛跑,不管啥年月,一頭牛在人們的心中所占的分量都要遠超其經濟價值的。

等跑到了秧田這邊,遠遠的,已經有三四個人在那兒了,當蕭寒跑到近前的時候,看到三隊的飼養員正蹲在小牛的跟前,嗚嗚的哭著,一邊哭一邊罵。

蕭寒走到跟前,小牛已經死的透了,身下是一灘血,腰腹間是一道深深的創口,竟是被利器給戳開的。

就在這時候,遠遠的,蕭建強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這家夥氣急敗壞的正在罵飼養員,同時也詛咒殺牛壞蛋的祖宗十八代,將與其近親的女星挨個問候。

“得啦,別罵了,還是看看小牛咋死的吧,查找一下,看有沒有線索“!蕭連成也跟他一起來的,這時候正勸他呢。

“小黃牛老老實實的,跟人很親近,也不知是哪個黑心賊,怎麽狠得下心殺了它“?蕭建強走到跟前,看著還在嗚嗚哭泣的飼養員,氣得一腳把他給踹開,蹲下來,『摸』著小牛的腦袋,他也忍不住的紅了眼圈,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對蕭連成說道:“叔,小黃牛還瞪著眼呢”!

“好了,好了,你也別光抹淚,趁著現在人不多,仔細查找一下,看有沒有線索”!蕭連成看著躺倒在地的小黃牛心裏也不好受,不過,他沒有蕭建強那麽愛衝動,頭腦清醒的吩咐大家:“大家都仔細的找找,看有沒有啥線索的”?

大家答應了一聲,分頭在地上尋找了起來,蕭寒則又蹲下來,仔細的查看起小牛的傷口來。

造成小黃牛致死的凶器大約得有一寸寬,按照傷口割開的方向,卻顯得有些奇怪,竟然是從下方往上方翻開,倒好似戳進去之後又向上割了一刀,這就不正常了,一頭小牛犢而已,沒有深仇大恨誰這麽惡毒?

“看!這裏有把鐮刀”!正在這時候,有人高呼起來,隨即就看到一人從不遠的一個草窩裏拿出來一把還沾著血跡的鐮刀。

這就是了,蕭寒明白了,很顯然,這就是殺死小牛的凶器,也明白了,為啥會出現這麽一個傷口了。

看來,殺死小牛的人並不一定是故意的,相反,無意為之的可能『性』倒是最大,肯定是因為什麽原因,這人用鐮刀來砸小牛,而且也怕鐮刀尖戳傷小牛,選擇了刀尖衝後,隻是,鐮刀撇出來的時候那可是打著轉的,就因為這樣,鐮刀把磕在小牛的身上,大力翻轉的鐮刀卻正好撍進了小牛柔軟的側腹。

“看看,知道是誰的鐮刀不”?蕭建強當即就跳了起來,衝到跟前,拽過了鐮刀,他先看了看,卻沒能認出來,這麽大的村子,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在場的大家都看看,誰能認出來”?蕭連成也說道。

結果在場的人是沒有認識的,蕭建強咬著牙,恨恨的說道:“拿到村裏去,挨家挨戶的問,總有認識的”!

“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來,媽的,看我不剁了他的爪子”!飼養員也在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