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一章 老大的坐蠟事兒
“沒關係的，等我回去自己洗洗就行了，布料特殊了一些，我那兒有專門的洗『液』”！蕭寒身上的這件休閑上衣采用的是絲絨麵料，用普通洗衣粉清洗肯定會變黃，這到不是蕭寒故意托詞，擺手拒絕了那女孩的好意，蕭寒讓小徐打開車門，自己從後邊的皮箱中拿出了另一件藍『色』的休閑服換上，隨口問道：“二哥，怎麽回事”？
“那人老家是上海的，平時的時候並不常來，聽說這次來，是到平京走動關係，有知道的已經告訴我了，說他們對山西的煤礦很有興趣，也沒別的，就是想倒騰一把，我知道你對這種倒把的生意很反感，怕你當場就給拒絕掉，傷了老大的麵子”！
“倒騰煤炭麽”？蕭寒沉『吟』了片刻，隨即問小徐：“這事兒和陳虎有沒有關係”？
就在錢兩個月，陳虎的父親終於扶正，做了鐵道部的一把手，而要倒煤炭的話，肯定與鐵路分不開，以陳虎和上海那邊的關係，應該不會跨過他的。
“好像陳虎沒有摻和，就咱們來了之後，我隨便的掃聽了一下，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敢肯定，陳虎應該知道一些內情”！小徐這時候畢竟還沒有混到中軸線，有些事情，不會有人和他說很清楚。
“煤炭……煤炭，到時候相機行事吧”！蕭寒思慮了片刻就有了決定，通過這個消息，蕭寒倒是回想到那個時空改革初期的一些傳言了，並不打算全回避。
換好了衣服，哥倆又回到了屋裏，姓郭的正側著身子和老大說著什麽，見蕭寒回來，一臉笑意的說道：“早就聽說過你的事跡，一直都十分心儀，不過因為工作關係始終沒能和兄弟相見，這次認識了，以後呢，大家就是親哥們兒啦”！
“你小子就是用到了靠前罷了，真沒機會見麵麽”？老大看似和郭子的交情不錯，隻是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用調侃語氣，像是有什麽事情對姓郭的不很滿意的架勢。
“郭哥客氣了，您大您是哥，以後有事，兄弟還要哥哥多加照顧呢”！蕭寒笑著點頭說道。
“嘿，這話兒說的見外了吧，你郭哥我呢，對兄弟向來是兩肋『插』刀滴，就說虎子吧，在我那兒弄了個啥公司，專門經營屁屁機？嗬嗬，反正就是那種小玩意兒啦，還不是我到處張羅幫著弄起來的麽？哦……陳虎，兄弟你應該認識吧”？郭子拍著胸脯，極力的證實著自己的能力和義氣。
“聽說過”！蕭寒笑著點頭，心裏更肯定這事情陳虎應該知情了，隻是不曉得這小子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而已，不過最近陳虎很忙的，相信不會涉及太深。
“趁著人不多，你就開誠布公的和小寒說明了吧，成不成的，也有時間讓小寒拿主意，你不是著急麽”？老大看著蕭寒，“做買賣的事情我不懂，這事兒在你們哥倆商量，成不成的……和和氣氣的就好”！
“哪有不成的喲，肯定能成，我相信小寒的眼力見兒的”！郭子大咧咧的說道，“是這麽回事兒，我有一個大院長大的小兄弟在山西那邊當兵，嘿嘿，那小子呢，從小身體就不好，野戰部隊他也待不了，就讓他家老爺子給弄到了山西去當眼鏡兒兵了，在科工委的一個下屬機構給一把手當小使喚呢，不過那小子挺能看事兒的，一眼就看上了山西那邊的煤炭，這不，給我又是寫信又是打電話的，我也是受不了他磨楞，正好回京，就想著沒事兒『操』持著玩兒一把，成不成的不在錢上，主要是小兄弟想幹點兒事情吧，咱總要支持一下是不”？
郭子的態度看上去好像輕描淡寫，可蕭寒去也能從他眼裏看到急切，索『性』也裝著不在意的問道：“山西哪裏”？
“蘭城，窮地方，可窮地方卻很有貨，就是那裏的條件不方便罷了，咱們呢，就是要給那地方創造一個條件，說到底，興許咱們這一弄，卻是給那地方謀了福政了呢”！郭子的說辭，倒好象自己的所作所為大半是為了支持地方，隻有些許是為了自己能夠得利。
“咳，看你說的那費勁樣子，說白了就是了，蘭城那裏產煤，而且品相很不錯，就是因為那裏的道路狀況限製，一直都運送不出來，所以即便是開采了，還是堆在原地，價格上十分便宜，才十幾塊錢就能買一噸，這小子就看到這點了，想『操』持一下，把那裏的道路給打通”！老大不耐煩的一揮手，跟蕭寒徑直說道。
“修鐵路”？蕭寒猜疑著問道。
“哈，兄弟果然是明白人，就是這回事兒，我跟陳叔叔打聽過，近期內，我說這個近期呢，怎麽也得十年以上吧，蘭城那裏都不會修建鐵路的，所以要想做成這筆買賣，咱們先期還是要投入一些”！
“自己修鐵路”？蕭寒有些不確信，貌似這個事情太超前了吧，這才什麽年月呀？
“是啊，不過也不是很長，幾十公裏罷了，我都已經溝通好了，咱們這邊隻需要修通幾十公裏的單線就行”！郭子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是已經上下溝通過了，隻要他們將這一段修起來，自然能和線路上連起來，蕭寒對那邊的路線並不清楚，聽那意思，就是在正要修建的某條鐵路上分出一個岔頭兒，說的輕描淡寫，可蕭寒卻有些吃驚，這個岔頭真是岔得巧妙呢，也不知道這股岔頭能岔多長啊！
“既然這樣，那麽幹嘛不一下修通呢？還要咱們接續這幾十公裏”？蕭寒坦言相問。
“咳咳，咱們看著是一筆小買賣兒，在鐵路上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了，我不是說了嘛，弄點零花錢罷了，最主要的就是兄弟找到了咱，咱也要表示一下有力度不是麽”？郭子做了如此解釋。
“嗬嗬，大哥，您看呢”？蕭寒轉向了老大，直覺裏，這件事情上，老大不是一般的感興趣。
“我看什麽看？這事兒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反正你有這個能力”！老大少有的閃爍其詞。
“沒啥意思，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在國外炒兩筆呢，動動手就比這效益來得大，賺美金這麽省事，我又何必做這個動作，沒得讓老人們生氣”！蕭寒大而化之，表現的可不是一般的牛氣。
蕭寒說這些，屋裏的，最相信的應該就是老大了，雖然誌雙在公司的事務上，並不怎麽和家裏通氣，可應該知道的，家裏幾乎是全都知道，老大隻要稍稍留意一下就會曉得他們哥幾個在國外撈錢實在是簡單的讓人妒忌，就一種比收音機還要小的什麽遊戲機，那簡直比從不跟美國人的衣兜裏掏錢還來的容易，都是上杆子送上去的。
“得，我早就說了吧，你覺得挺是個事兒，到了小家夥這裏，肯定看不到眼裏去，一件事情彎彎繞繞 的這麽多，說實話，還真不如人家幾個小家夥在外邊稍微動一動的”！明裏是在教訓郭子，可語氣之中卻帶有不能如願的遺憾。
“要不這樣吧，大哥”！蕭寒忽然說道。
“啊？怎麽樣”？老大這回是徹底的『露』了相了，話出口之後，才覺得自己前後表現的太不一樣了，以蕭寒的精明，哪裏會看不出問題？
“嗬嗬，簡單啊，我讓外邊公司轉過一些錢來，您看需要多少，我呢，就轉多少，憑你們去運作去，就當是我借給你們的就行了，到時候賺錢了，給我點利息，讓我和董事會有所交代就成”！蕭寒說著話，從一邊的書桌上拿起了電話，扭頭問老大：“大哥，我這就打電話，您問問郭哥，究竟需要多少，寬打窄用，我給你……們調過來”！
“行了……錢呢，我肯定是借定了，但是事情還不這麽簡單”！老大苦笑著將蕭寒的手按下去，碩大的拳頭在蕭寒的胳膊上砸了幾下，赧然的說道：“先放下，先放下，知道你這機靈鬼肯定是瞞不過的，郭子，也別轉彎子了，趕緊跟小家夥實話實說吧”！
“呃……好吧”！郭子嗬嗬一笑，倒是沒啥不好意思的。
“是這麽回事兒，蘭城那裏的鐵路，並不是我們運作的，是事先有個起因”。直到這時候，郭子才說出了實情。
卻原來，郭子說的那個小兄弟在蘭城當兵確實是真的，而且那位小兄弟也稱得上是一位能人，在出國熱的時候 ，他的一個叔伯姐姐去了法國，不知道怎麽的，就認識了一位海外僑胞，在交談的時候呢，自然會談及到現在國內的改革，聽說了國內正在招商引資之後，這位僑胞當即表示，要為自己的家鄉做貢獻，而他的公司，正是做鐵路建設的。
“那事情最後怎麽會出的變化？是那位僑胞出了問題麽”？
“不是的，說起這事情啊，還真丟人呢，是我們騙了人家”！關係不同，盡管羞赧，可老大還是直直的和蕭寒說了出來。
“還是我來說吧，人家那位僑胞的老家根本就不是蘭城，而是江南的揚城，我們想啊，既然都修鐵路了，自然要謀求效益『性』，僑胞當時委派了那位兄弟的姐姐當代表，回國洽談這次注資國內的事情，我們就從半路上將意向地點做了改變，和蘭城那邊達成了協議，原以為堆放既然是商人，肯定會對這種回報更高的投資更感興趣。
哪想到那僑胞更是個死腦筋，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勃然大怒，雖然看在同胞的份上，沒有追究我那哥們兒姐姐的欺詐，卻說什麽也不在蘭城投資，這事情就擱淺在這兒了，讓我們不上不下的倒是小事兒，主要是蘭城那邊要是追究，我那哥們的姐姐，肯定吃不完還要兜著走，其實……人就一女的，大主意都是我們三個給出的，這不是害人家嘛，那可是法國，人以女孩混日子也蠻不容易的”！
郭子截斷了老大的話，自己幹脆的坦白了。
“唉，有時候呢，海外的華人更有故土情，一些投資，也不是盡看利益回報的“！蕭寒很無奈，雖然他說的簡單了些，可其中肯定還有很多事情沒說出來，不過蕭寒真佩服他們的膽量了，就敢給人家隨意的變更投資方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呀！
“那怎麽辦？現在我們是騎虎難下，人家那位僑胞現在自己親自到揚城那邊談合作了，根本就不理會這邊，我們這事兒，辦的真是坐蠟呀”！
“那現在打算怎麽辦”？蕭寒『逼』問了一句。
“還能怎麽辦，怎麽都得把這個茬子給找回來吧？可我們又不認識別的外商啊，那隻好找你了”？老大聳了聳肩無賴的說道。
“行啊”！蕭寒拿起了電話。
“啊”？這麽痛快？兩個人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目瞪口呆的看著蕭寒打電話。
“小寒，你給誰打電話呢？可別跟老二說，我這當大哥的……”
“不是誌雙，是念祖，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隻要不和誌雙說前邊的那件事就是了，反正資金調撥他不可能不知道的”！蕭寒很無語，到這時候還講麵子呢，不過蕭寒幫忙這件事也不是沒有想法，在那個時空中，老大真可謂是紅『色』後人倒騰東西的發起者，最然後來有所收斂，但是其影響卻無限的深遠……
給念祖打了電話之後，這事情的尾巴就交給念祖去運作了，不就是換個公司，換個投資者麽，相信有人投資，蘭城那邊也不會太在意，至於這筆投資的回報，蕭寒自忖也不會吃虧的，相反，鐵路修通之後，蘭城那邊，真能受到很大的促進，最起碼不會在十年後，還會因為有東西卻運不出來而貧瘠若斯。
“等那邊來了專業人員，再協商彼此的利益分配吧”？蕭寒放下電話，醜話說在了前邊。
“還分啥啊，都弄成這樣兒了”！老大沮喪的說道。
“得分的，等你有了零花錢，最起碼你就不會想著怎麽剝削我了是吧”！蕭寒開了一句玩笑，其實他很了解老大的心態，作為一個身有殘疾的人，想攥著一筆錢防老是很中國的想法，自己這麽做，雖說付出了一些實惠，可想想造成的影響，也就認了，況且說，自己的付出也是有回報的。
“嗬嗬，這下可是得了便宜了”！事情說透了，郭子也不雲散霧罩的充大了，搓著手對老大說道：“以後哇，這種小刀擦屁股的事情咱可是不辦了，聽著我那哥們因為姐姐的埋怨都哭腔兒了，我心裏都涼颼颼的，要不是有小寒，咱們這出戲還真不好圓場”！
“行了，咱們兩個加一塊心眼都比不過老二，更甭說小寒了，以後咱也不折騰了，小寒，這次我們倆是不是也算是在你公司占了一些股份了？那以後老大哥的幸福，可就靠你來保證了哈”！老大這是給自己遮掩難堪呢，霸道的口氣，是故意的。
“那可不行，我公司很大的，頂多啊，你也就是相當於在我二哥的暴雪那邊有了些許的股份罷了，嗬嗬，你可別嫌少”！
“不嫌不嫌，暴雪是吧，就是生產那啥，”？老大驚喜的叫道。
“是”！蕭寒無奈的點頭。
“嗬嗬嗬，那我的零花錢可真是有保證了，郭子，我跟你說，小寒說的那家暴雪公司就是我家老二目前管理的那個生產……”蕭寒看著老大興奮的和郭子大談特談暴雪公司是如何如何的賺錢，心裏歎息了一聲想到，老大的加入倒是好說，這位郭子麽，自己還要和誌雙商量一下呢，實在不行，再考慮如何踢出去的問題。
聚會固然熱鬧，可蕭寒的心思並不在這裏，老大達到了目的之後，也不管蕭寒在這兒如何了，蕭寒提出告辭，這人樂嗬嗬的就把蕭寒送了出來，坐到了車上的時候，小徐歎息了一聲說道：“以後哇，這裏的聚會，我是不想再來了，總覺得不對味”！
“不來更好，保持聯係，並不是這一種形式，而且，這種聚會呢，我看，今後也未見得會一直施行下去”！
“正好我要到下邊去，算是有了正經的理由了，小寒，要不你流到平京過年？到了年後，咱倆一起到江北去”？
“那哪行，我要是不回家，腦袋都會給敲爆了的”！蕭寒想起了爺爺的拐杖，打了個哆嗦趕緊拒絕了小徐的提議。
“對了，你要是也想在經濟上練練手兒呢，我就給你開一個賬戶……”蕭寒忽然說道。
“可別”！小徐趕緊擺手說道：“錢再多，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就現在，我憑著工資就生活的挺好，隨著職務的提升，工資，怎麽都會穩步上升的吧，要太多的錢，也沒用”！
“你想左了，不是為賺錢，有時候呢，就當是印證自己的想法，那個賬戶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算咱倆的，要是你有想法，就和我說，咱倆商量通了的時候呢，就演示一把，成與敗都不是關鍵，主要是你參與進去之後，才會了解的透徹，以後你難免會主政一方，有了這種經曆，對你搞轄區的經濟建設很有助益”！
“哦，這樣啊，我想想，我想想，幹脆，你在那個賬戶裏多存一些進去，就當是為我們青山縣投資了成不成啊”？
“你這家夥，招商招到自己兄弟頭上了”？
“我覺得吧，這豈不是你回報家鄉”？小徐看著蕭寒，兄弟二人不禁同聲大笑起來。
“動作肯定會有，怎麽都不會讓你為了尋求外商而頭疼，我會有我的方式的，不過不見得就是我的公司行事罷了，畢竟我還有著一些計劃是需要積攢一些力量的”！
“你還要積攢力量啊，我雖然不知道你這家夥現在掌控多少資財，但是肯定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吧？你還要積攢力量，老天，你將來的大行動，可別嚇到我”！小徐做了一個我怕怕的樣子，他知道蕭寒肯定是有的發失，倒是不敢想象將來會有何大動作了，以蕭寒目前的資金積累，還要積攢力量。
“所以啊，要給咱倆開一個賬戶讓你多『操』作，多長見識呢，要不然，你真的可能被嚇到”！
“別提那個賬戶了，我就是想練手，直接跟你說就是了，哇塞，指揮一個大老板豈不是比自己事必躬親過癮多了？隻是你這樣搞下去，咱們兄弟肯定是不能並肩戰鬥了”！小徐不無遺憾的說道。
“這可不一定，戰線不同而已啊，咱們是廣義的並肩”！蕭寒的笑話中，卻也隱含著自己真是的心思。
“不管了，這次到青山縣，肯定是以經濟建設為主，我已經有了好些想法，今天晚上，咱哥倆好好的商討一下，你呢，也給我拿一些主意出來”！小徐轉而嚴肅了起來，涉及到自己的工作，小徐總是這種嚴正的態度。
“好啊，青山縣，我了解的可並不比墾豐差，況且呢，早就對青山縣做過詳盡的調查，要知道那個桑蠶基地還是我幫著青山縣弄得呢，那裏的滴灌技術，可是帶動了全國呢！就是現在，青山縣塑料廠生產的各種灌溉用管材，還是青山縣的一大支柱產業”！
“我曉得這些，可我到了那裏不可能吃老本，總要尋求新的增長點，同是臨青地區，不要給墾豐拉得太遠啊”！小徐倒是很有野心呢。
“跟墾豐沒法子比，但是臨青兩區三縣，不會讓你難看的”！蕭寒倒是敢打這個保票的，那裏可是自己的根，不怕建設的更好，自己現在雖然要預留大部資金預備應對公司飛速發展擴張的需要，可支持一個縣還不成問題。
“那就拜托啦，我到了青山縣，肯定是在穩準狠的基礎上力求更迅速的發展的”！
“和我說這些，是不是想戰一場？可你又打不過我，我看你純粹是欠扁了吧”！蕭寒在小徐的肩膀上用力的捶了一拳。
“寒子！寒大爺，咱可是正在車上啊，你不怕死，我可怕的很”！車子一陣歪斜，小徐笑罵著『操』正了方向之後，瞪直了眼睛看著蕭寒。
“瞅別扭？誰怕誰呀”！蕭寒根本就不在乎。
“你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