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勇猛的陳小山
“老瞿，你嘀咕啥呢”？已經停在八仙桌邊的鄭伯雙回頭看瞿墨和蕭寒在低聲的說什麽，忍不住催了一句。
“啊，這就好”！瞿墨趕緊應承，道：“其實也是你的熟人，給哥個麵子，見一麵”？
“陳小山”？蕭寒問道。
“老弟果然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就是他，你看……”瞿墨誇張的叫道。
“行啊，有時間見一麵也行”！蕭寒點點頭，並沒有駁他的麵子，這讓瞿墨十分高興，顛顛兒的去『操』持茶水什麽的去了。
“老瞿跟你說什麽”？蕭寒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來，鄭伯雙不禁問道。
“陳小山托他，說是要和我見一麵”！
“陳小山？哦……我想起來了，咱父母官的兒子是吧”？鄭伯雙想了一下，抓了抓腦袋，揮手說道：“不管他，今天沒時間見這些小雜拌兒，今天咱就是喝酒來的，中午在你家，你媳『婦』看著你，我這當大伯子的也不太方便”！
鄭伯雙一句話就定下了基調，今天就是喝酒聊天，別的都不會涉及，於是乎，短短的片刻過後，在一旁的房間裏就擺下了一桌。
一張大八仙桌擺的滿滿當當，卻隻坐下了四個人，陳虎拿起了酒瓶，站起來說道：“我先給三個哥哥滿上”！
“對，今天就你倒酒了，誰讓你在這桌子上最小”？鄭伯雙點指陳虎笑道。
“不光倒酒，我先敬三位哥哥一杯”！陳虎豪氣的很，端起了酒杯，一口悶下，眾人不禁叫好。
“這小子，真是越長越出息了呢，看著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會想得到兩三年前還知道給他家老爺子惹禍呢”？這話也就鄭伯雙能夠這樣說，陳虎嘿嘿一笑抹去嘴角的酒滴說道：“是我跟我蕭哥學的好，不是蕭哥把尋呼台交給我，我現在也就是光知道惹禍”！
“行，算你小子有良心”！鄭伯雙點點頭，酒宴的開頭，氣氛就融洽了很多。
“虎子！虎子”？剛剛開始，院外邊就想起了一個大嗓門兒，蕭寒聽了嗬嗬一笑，陳虎則皺起了眉頭說道：“娘的，也怪了呀，秦混蛋怎麽回來了”？
“難怪他回來，給弄到石家莊這邊了，這不是離得近麽？這幾天，倒是往我這跑過兩次”！瞿墨小聲的說道，“這小子可不一般的渾，想當年的槍擊事件可猶在眼前啊，要不要我去攔一下，隻是，怕是攔不住”！
“沒關係，讓他進來吧，別看他跟別人混蛋，跟小寒服服帖帖的呢，有小寒在，他也就在去一個倒酒的，也省了老累著陳虎了”！鄭伯雙知道他們這幾個的關係，在蕭寒和小徐以及誌雙的三人組之外，稍微遠一層的就是秦正紅和陳虎了，當然，秦正紅和陳虎兩個再往外一些，還有幾個，不過，那都是一幫小孩子了，一般，不敢在自己在場的時候來找蕭寒他們。
還沒等瞿墨迎出去了，秦正紅就一身戎裝大踏步的走了進來，遠遠的就朝蕭寒嚷嚷：“哥哥，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你給我小著點嗓門！”鄭伯雙低聲訓斥了一聲。
“啊，鄭哥，您也在呀……”這才看到了鄭伯雙，秦正紅一縮脖子，嘿嘿的笑道。
“去搬把椅子坐一邊，今天你跟虎子兩個就去倒酒的角『色』”！蕭寒拍了拍秦正紅的手，指著外間的太師椅說道。
“老瞿，服務質量不咋地呀，連個服務員都沒有安排？不說很有幾個漂亮的小妞子麽”？秦正紅混不在意蕭寒的指派，跨過去搬椅子的同時，衝瞿墨嚷嚷道。
“要看服務員去外邊，你再吵吵就外邊涼快去”！
“得，我關，我關”！聽蕭寒和鄭伯雙兩個都畜生訓斥，這小子嘿嘿一笑，搬了椅子就坐到了蕭寒和鄭伯雙的中間，討好的在鄭伯雙背上捶了幾下，“消消氣，我這不是少小離家老大回，咱咱們四九城高興麽”？
“得了吧，去，那瓶酒啟開預備著”！這小子就這一副滾刀肉模樣，跟他較真能氣死你，鄭伯雙揮開秦正紅的胳膊，指著一邊的酒瓶說道。
“好嘞，我最會倒酒了”！
有了這家夥的存在，屋裏的氣氛從融洽一下子就上升到了熱烈，尤其這人跟陳虎是對頭，不一會兒，兩個小的就吵吵嚷嚷起來，誰也不服誰，叫著號兒的喝。
一個是來自軍營，一個是來自商場上的酒席陣，兩人的酒量都夠彪悍，那酒喝的，就如同白開水，看著兩個小家夥虎氣昂昂的樣子，邊上這三個，倒是興致高漲。
其後，陸陸續續的，有幾個認識蕭寒的間或過來敬酒，還有就是鄭伯雙介紹的幾個，酒桌上的人雖然沒增加幾個，可這酒卻喝成了流水的，沒過多久，這幾個人都有些醉意酩酊了。
“行了，你們喝幾杯就出去玩吧，別都在這兒堆著”！看看屋裏的人漸漸多起來，鄭伯雙揮揮手，讓一些不太重要的離開，這才穩定了屋裏的氣氛。
來的目的也就基本達到了，通過鄭伯雙的介紹，蕭寒表麵上也算結識了幾個朋友，至於以後，自然也就是相互認識能有個投鼠忌器的作用罷了，怎麽也比不上蕭寒傾心結交的這幾個，而鄭伯雙也不想強求，能忌諱一下蕭寒，也就得了。
“老瞿，今天有沒有啥節目？今天晚上，可就交給你安排了”！
“也沒啥節目，有幾個唱歌跳舞的在我這兒呢，唱歌的不說，倒是那幾個跳舞的小青年跳的那叫什麽？什麽太空舞的看上去怪怪的，挺有看頭兒”！瞿墨抓抓眉頭，說道。
“那行，看一會兒，醒醒酒我們也就回去了”！鄭伯雙點點頭說道。
“那……咱們就移駕”？瞿墨站起來，順嘴還“詼諧”了一句。
“行，老瞿，你這架勢是有些象太監，就是胡子濃了些”！鄭伯雙哈哈大笑，隨即幾個人出了這個小院，來到了西北角的一個大房間裏，據說，這是恭王府原來演武的一個地方，在這園裏最破落，經過修葺，如今給改成了舞廳。
大約也就兩三百坪吧，西頭是一個木質的舞台，也不是很大，二十幾平方的樣子，下邊是一些桌椅，散『亂』的放著，看上去比較正式的就是音響燈光設備還算齊全，蕭寒也沒指望這年月能有多高檔的配備，陪著鄭伯雙坐到了後邊，陳虎他們也隨著占了一張桌。
“咱們啊，就甭等別人了，老瞿，你把人叫出來，演一下我們看看也就走了吧”！也是因為年歲的原因，鄭伯雙並不喜歡在這種場合中多待，之所以要求早開演，不過就是和蕭寒幾人待一會兒，在人都過來之前，也就離開這裏了。
“行，我這就去招呼人”！瞿墨點點頭，衝裏邊喊了一聲，不一會兒跑出來一個小姑娘，瞿墨低聲的交代了幾句，那小姑娘立刻就跑進去，肯定是告訴裏邊人準備了。
窗外已經是夜『色』朦朧，也不用拉窗簾，裏邊就黑黢黢的，燈光打開之後，幾個人一邊喝茶聊天，一邊等著演出開始。
雖然沒有看，不過蕭寒也能猜出幾分，所謂的太空舞，應該就是霹靂舞，記得流行年代也就今明兩年開始的吧，聯想那個時空中的事情，他不禁有幾分恍然。
“鄭哥，先看什麽”？也不需按照排演的順序了，就這幾個人，瞿墨機靈的很，幹脆讓哥幾個點吧。
“不是說有啥太空舞的麽，就來段這個吧”！鄭伯雙也沒什麽心思看節目，不過就是覺得把蕭寒給帶出來了，不看一看就回去有些安排不周而已，他也了解蕭寒的『性』格沒，恐怕更不會喜歡這種比較嘈雜的聚會，意思一下，幾個人就閃。
“那好，小茜！就先來太空舞”！瞿墨回頭嚷了一嗓子。
“好嘞！燈光音響準備著”！裏邊一聲答應，隨即音樂響起，先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出來，猶如太空漫步的一般來到了場地的中央，舞動之間，還上來幾個配合的，蕭寒也不怎麽懂，不過鄭伯雙倒是看得挺高興：“嘩，不錯，小樣兒跟溜冰似的，那木板不滑吧”？
“哥，人家就那動作，你看著像是在擦玻璃，其實根本就沒有，往後蹭著走也不是地麵滑”！秦正紅醉眼朦朧的，看得倒是清楚，不曉得是真觀察細致還是以前看過的原因了，鄭伯雙嗬嗬一笑，問蕭寒：“古裏古怪的，你喜歡麽”？
“也就那樣吧，年輕人肯定喜歡”！
一曲過後，裏邊準備了一會兒，瞿墨扭頭問道：“還有倆說相聲的，有倆唱歌的”！
“行啊，還挺豐富，就唱倆歌吧，聽完我們就走了”！鄭伯雙無所謂的說道。
“其實吧，說相聲那倆孩子挺不錯，活兒挺瓷實，包袱兒抖的也不錯，要不就聽一段兒，樂嗬樂嗬就回家”？瞿墨建議道。
“行啊，你看著安排就是了，唱歌說相聲無所謂”！鄭伯雙擺擺手表示不在乎，於是瞿墨又吆喝了一嗓子，從後邊上來倆小夥兒，二十幾歲，長得挺精神，上來先拜年：“大家好，我叫郭德鐵、我叫於萬……”因為時候兒不對而做成的包袱兒，先讓大家笑了一場。
相聲這年月正時興，新段子很多，這倆演員說的也是新段子，蕭寒倒是沒聽過，頗有興趣的在那兒聽。
這時候，有幾個人也從外邊走了進來，其後陸陸續續的又進來好多，下邊的觀眾席頓時就滿當起來，鄭伯雙低聲的問蕭寒：“是還聽啊，還是這就走”？
“聽完就走吧，這段子編的不錯”！蕭寒回答道。
“那成，咱們聽完再走”！
這倆說相聲的小夥兒還挺敢捅詞兒的，幾句開場的笑料賣弄過去，進入正文的時候，卻是說起了最近的嚴打行動，蕭寒聽了就是一愣，在座的九成九都是公子哥兒，這哥倆在這抖這段子，不明顯是給自己找麻煩麽？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盡管上邊倆演員把某公子給得瑟個夠嗆，可下邊的人卻連連叫好兒，一陣一陣哄笑，倒是沒有給連成片譏諷的惱怒，什麽時候這幫然這麽心胸寬廣了？
“說的是滬市那邊兒的，你也知道，自古以來，平京的和滬市的就上不來，自然沒有人挑『毛』病”！陳虎挺精透這其中的道道，看蕭寒有些不解的樣子，歪過頭兒輕聲的解釋。
蕭寒點點頭，也不想說什麽，隻是聽著所說的內容，自己心裏好像有些印象，既然沒人搗『亂』，那就幹脆聽完再走。
正再說著笑著呢，門口的簾子給猛的掀起，幾個人從外邊晃了進來，背著燈光也看不清模樣兒，進門就坐在了一邊，剛聽了幾句就跳了起來，最裏邊大罵，晃『蕩』著就衝那倆演員闖了過去。
“靠，要出『亂』子，鄭哥，蕭哥，咱走吧”！陳虎倒是不管別人怎麽『亂』，可他知道，鄭伯雙和蕭寒都不是愛看這種熱鬧的，又加上二人的身份，趕緊站起來說道。
“得，老瞿，你這兒可出『亂』子了，我們就不看熱鬧啦，有事情按不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鄭伯雙看著瞿墨已經站起來往那邊走了，一拉瞿墨的胳膊，囑咐了一句。
“鄭哥，不好意思啊，您先去，一會兒『亂』起來，碰了您可不成”！瞿墨這才想起，鄭伯雙行動不便，也就不著急去處理這事兒了，反正演員挨打他不疼，待一會兒在找勾當就是，和蕭寒他們幾個護持著鄭伯雙往外走，隻是這時候人已多，往外走實屬不易了。
看得出來，那幾個人明顯就喝多了，光追著那倆相聲演員在四處『亂』竄，卻總也抓不到人家兩個，跟鬥把式的逗得眾人大笑，就好像刷猴子一樣，十足成了笑料。
人喝醉了，不一定就會麻木，有時候往往在反映上更靈敏，雖然經常是靈敏過頭，可這幾個人也知道下邊人們在笑什麽了，氣急敗壞之下，幾個人倒是配合了起來，扇麵拉開，衝著那倆演員就撲了上來。
在場的都是金貴身子兒，那容許自己在這地方受傷？雖然那兩個演員明明就是為了討好他們而編的那個段子，可最終觸怒了滬市那邊來人的時候，是誰也不會去管的，見那倆演員跳下了舞台從這邊跑，後邊幾個醉漢歪歪斜斜的也撲向了這邊，嘩啦一聲中，撞翻了桌椅，趕緊閃到了一邊，可是，蕭寒他們幾個卻正護著鄭伯雙到了門口處。
“王八蛋，怎麽往這邊跑！不是有後門”？瞿墨一看，恨恨的罵道，可惜，盡管那幾個醉漢模樣的腿腳還不怎麽靈便，可空間畢竟很小，轉眼間就到了跟前。
“滾”！秦正紅和陳虎就在裏邊護著鄭伯雙和蕭寒呢，看這幫人撞了過來，想都不想，掄胳膊抬腿，磯哩咣當幾下，那幾個醉漢就給踹倒了一邊，其中一個更是給秦正紅一腳踹到了小腹上，一流滾兒出去之後，躺在地上怎麽也起不來了，捂著肚子在那兒打滾兒慘叫。
“靠，你小子出腳夠狠的啊”！陳虎嘖嘖了兩聲，也不耽擱，幾個人趕緊往外走，剛到門口，卻給門口的幾個人給擋住了。
“馬格比，打了人想走”？原來，門口這幾個和先頭進去的幾個都是一夥兒的，剛才那幾人追打相聲演員的時候，他們隻是在門口哈哈大笑，直到秦正紅和陳虎出手把那幾人撂倒，走到門邊的時候，這才反映過來。
“閃開”！秦正紅本來就是個愣頭青，現在有擔心鄭伯雙給碰到傷到，早就憋了一股火兒，見有人阻攔，連場麵話都不交代，直接一個直踹蹬過去，又踹倒了一人。
“草，出手夠黑的呀，哥幾個，不能放他們走，小蒙還在那兒打滾兒呢，肯定是給踢壞了”！這邊隻有蕭寒他們五個人，其中鄭伯雙還行動不便，那邊兩廂加起來**個，自然不會給秦正紅一腳就嚇到，擁了上來，要跟秦正紅他們撕扯。
“寒子”！擁擁簇簇的，眼看著兩邊就攪合在了一起，蕭寒顧著鄭伯雙的輪椅，身上已經挨了兩下，瞿墨正要喊人，那邊看熱鬧的人群裏忽然響起了一個蕭寒有些熟悉的聲音，緊跟著，那邊就竄出來了兩個人，瘋魔一般，衝上前和那邊的人們揪打在了一起，借著燈光，蕭寒認了出來，竟然是陳小山。
“你朋友”？鄭伯雙並沒有慌『亂』，給蕭寒護著推到外邊，看著那邊異常勇猛的陳小山問道。
“他就是陳小山”！
“不錯呀，能衝出來，挺猛的呢”！鄭伯雙看著那邊拚了命和人掄拳頭的陳小山，有趣的說道。
蕭寒也挺驚愕，陳小山在這出現不新鮮，看到自己這邊有麻煩，出來幫忙也正常，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陳小山竟然會表現的如此激烈，直接上來就跟那邊開幹！
這時候，外邊的燈光已經全部點亮，人們看過去，有認識秦正紅的，也有認識陳虎的，而作為父母官公子的陳小山更是有很多人都認識，再看那邊，雖然隱約有些眼熟，也不過是眼熟罷了，平京這邊的人，終於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