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四章 上眼『藥』兒

男青年顯然也是個八卦王,聞言之後,以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蕭寒,蕭寒莞爾一笑:“當一個人的手中聚集了成千上萬個普通人才能擁有的財富之後,那麽,他也應該承擔一下普通人難以承擔的責任,如果不這樣做,那就是為富不仁,和咱中國人一樣,外國人對那些為富不仁的家夥也很鄙夷的,更會用各種方法對這些為富不仁的家夥進行抵觸,為了不使自己成為為富不仁 被人鄙夷的話,行善事、捐善款則成了富人們減輕敵視的一種手段,這是其一,其二呢,不得不說,即便是富人,其中也是有好人的,而且所占的比例並不少,而且在行善這種事上,一個品德比較高尚的富人,能做的往往更多”!

“啊,可他們都是資本家呀”!那男青年驚愕的看著蕭寒,以當前的普遍思維,國內青年很難理解蕭寒所說。

“資本家也是人,不是麽?咱國內的民族資本家不也很多”?沒有所謂的大道理,蕭寒用實例淺顯的解說道,“建國初期,有多少民族資本家為了國家的建設,為了國家的富強,甘願將自己的大部分財產拿出來支援了國家的?那得好好的數算一下才能計算得過來是吧”?

“嗯,也是,我就聽說……”男青年也隻當蕭寒是個普通辦事員罷了,雖然這個辦事員的氣勢不錯,可終究是跑腿兒了不是?所以呢,態度上倒是比較了幾個他所知的例子,應和了蕭寒的說法。

“其實呢,有錢人也不盡是資本家,還有很多人隻是靠自己的本事賺了些錢罷了,比如一些演員,之所以能有比較多的財產,不過是因為自己努力演出罷了,還有一些知名畫家、作家等等的,他們,可沒有剝削別人哦”?

說說笑笑之間,善款的手續已然做好,蕭寒拿過了兩張收據,細心的放到了自己的提包裏,剛要告辭,卻見幾個人簇擁著來到了櫃台的前邊,走在前邊的一個將公文包放到了欄櫃上,對裏邊的姑娘說道:“希望工程是在這裏捐款吧”?

“是的同誌,你們是想捐款麽”?那姑娘趕緊站起來笑著問道。

“是啊,這麽重要的事情,我們自然要參與的”!那人將公文包打開,從裏邊拿出了一張匯票來,審視了一眼,遞給了那收款黨的姑娘。

“喲,可真不少呢”!姑娘讚歎了一聲,客氣的然這幾個人等候,自己坐下去處理匯票去了,那個男人隨即轉頭對蕭寒笑道:“蕭主任,真巧啊”!

“李書記,看來您對希望工程是非常重視啊,竟然親自將善款送來”!來人是天京市委書記,和蕭寒自然是認識的。

“應該重視的,這可是一件惠及子孫後代的大事呢”!李書記和煦的一笑,靠在欄櫃上,很愜意的和蕭寒嘮起了嗑。

“啊,幾位同誌,那邊我們布置了一個休息的地方,在等待的過程當中,您幾位可以去那邊坐的”!男青年看蕭寒和這位李書記談起來沒完的意思,趕緊指著大廳的一角說道。

在大廳的一角,是幾棵一人高的綠『色』植物,圈起來了一個空間,隱約的,『露』出了黑『色』的皮質沙發。

“哦?正好,和蕭寒同誌暢談的機會可不多呢,走,咱們到那邊去坐坐怎樣”?李書記笑著延請道。

“這麽說好像是在諷刺我呢”?蕭寒哈哈一笑,調侃的說道。

“我哪裏敢諷刺你喲,還指望你能給我出個主意呢”!李書記聞言也是一場大笑,和蕭寒兩人來到了那個休息地點,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有工作人員馬上送上了茶水。

“有件事情還需要你幫忙”!李書記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

“您說就是,能幫的,我決不推辭”!蕭寒度量,肯定是有關希望工程的事情,遂爽快的說道。

“好,真是快人快語,和蕭寒同誌辦事就是痛快”!李書記聞言一笑,對蕭寒說道:“聽聞這個希望工程是蕭寒同誌建議的是麽”?

“單憑國家撥款的話,因為咱們國家目前的經濟狀況,暫時還難以徹底解決貧困地區教育難的問題,這個希望工程提出來的十分及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樣眾人拾柴,才能讓這堆篝火更加旺盛,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當時,我就說,這絕對是一個絕好的主意”!李書記十分感慨。

“是啊,不過也不全是我的主意,其中還有……”。蕭寒剛要推脫,卻給李書記笑著打斷。

“不要說啦,我全知道,是這樣的,我打算將我收藏的幾幅書法和畫作拿出來捐獻給希望工程,隻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又不想擔一個沽名釣譽的評說,你可得給我你想個辦法出來”!李書記說話還真是夠直接,這讓蕭寒對他的好感愈發濃厚了。

“這樣吧,您拿來給我,我呢,找個願意要的人出錢買過去,然後將賣畫作和書法作品的錢捐獻給希望工程就是,不提你的名字,這樣誰也不能說您是沽名釣譽了”!蕭寒知道李書記的意思,此時他正當在位,做這些難免會有不好的影響,這可不是後世他退休之後了,所以蕭寒很痛快的答應了。

蕭寒的說法雖然簡單,就像是笑話一般,可李書記卻明白蕭寒的意思,當即拍板兒:“等一會我拿給你”!

說笑了一會兒,那邊收款的手續已經做好,拿到了收據之後,李書記和蕭寒相諧出門,在門外,李書記從車裏拿出了幾個畫軸遞給了蕭寒,蕭寒拿到手裏看了看,其中明顯的有一幅大幅的作品,隻是不知道是畫作呢,還是書法作品。

“最大的這幅是吳冠中先生十年前贈送給我的一幅畫稿,雖說是畫稿,但是已經是成熟的作品了”!李書記點著那幅最大的畫軸說道:“我找人裝裱好了的,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作呢,隻是為了希望,還是拿出來作用大”。

“您放心,這幾幅作品呢,我……幹脆我自己買下來就是了,到時候你要是想看了,我再借給您就是”!

“哈哈,那這樣最好了,我可比不來你,有大筆的稿費可拿,而且是大筆的外匯,好在咱幹事兒的年頭多了,手裏有這麽幾樣兒東西,這次,就便宜你啦”!聽蕭寒這麽說,李書記一陣大笑,隨即和蕭寒分手。

回到了家裏,蕭寒打開那幅畫作,嗯,竟然是一幅油畫山水,中西結合的風格在這副畫卷中得到了充分的演繹,瑰麗雄偉的北國風光給這畫卷體現的淋漓盡致,蕭寒想了想,幹脆將其張掛於客廳的牆上了。

“哥,哪兒來的這幅畫啊,真不錯,這雪……好白呀,看上去真幹淨”!蕭瀟從自己黨的屋子裏蹦躂了出來,扳著蕭寒的胳膊說道。

“小東西”!蕭寒哭笑不得,這是在誇讚 這幅畫作麽?什麽叫真白呀!氣的在她的小腦袋上就是一陣『揉』搓。

“怎麽出去一趟拿回了一幅油畫”?舒芳也給兄弟兩個的說話聲吸引了過來,看著牆上的畫作好奇的問道。

“就在剛才,去希望工程基金的時候遇到了天京的李書記,這幅畫,就是李書記捐獻的,要我給他處理一下,我想呢,不如幹脆由我買下來”。

“這,合適麽”?

“沒什麽不合適的,我的意思他自然明白的”!

“那……你花多少錢才算合適”?舒芳笑著看著丈夫。

“連這些書法作品,我……出出血,算他一百五十萬吧”!蕭寒大氣的說道,豈不知,這副畫卷在那個時空中的零幾年的時候將會給李書記拿出來拍賣捐獻,二十年的時間,這幅吳大師的畫卷增值巨萬,拍賣價格竟然達到了兩千四百萬元,到那時,他和已經退居在家的李書記見麵的時候,李書記還拿這件事調侃他呢,說他便宜占大了,直要他請客。

“這麽值錢啊,唔,那位書記可不是好書記”!蕭瀟小腦袋很簡單的,聽了蕭寒的話,嘟著嘴胡說。

“小孩子懂什麽,這幅畫卷是吳冠中大師在十年前贈送給他的,那是因為一個工程中,吳大師他們負責布置,而李書記呢,則正好負責這個工程,雙方結下了友情,經過了吳大師他們繪製人員商量過後才贈予他的,這和好壞是沒關係滴”!蕭寒吧剛才聽李書記所說的,給兩個丫頭解釋了一下。

“好家夥,書記親自送善款,還大力的捐獻,嗯,說明這位書記很支持希望工程嘛”!蕭瀟轉而讚歎道。

“李書記……眼光是很銳利的”!蕭寒若有所思的喃喃。

風波過後,兩個書記隨波而起,隻是蕭寒對比後世的記憶,胖瘦之間卻做起了思忖,如果……是瘦書記掌控全局的話,以他的魄力和果決,那麽fb現象還會以失控的態勢愈演愈烈麽?結果不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位瘦書記肯定不會屍位素餐!

看到蕭寒陷入了沉思,舒芳拉了一下蕭瀟,兩人輕輕的退出了房間,慢慢的帶上了房門。

陽春三月,最是風和日麗,隻是在平京,隻要是風幹物燥的天機,那就難免風沙滿麵,雖然已經在著重治理,隻是時間尚短,還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不過卻要比以前強上很多,所以蕭寒走在平京的街頭,感覺上,倒不是很差。

“蕭哥,尉哥那邊我就不去了,喏,這個,就當我的心意吧”!陳虎將手裏的一個包裹遞給了蕭寒,那裏邊,是他倆剛從琉璃廠那邊淘換來的一套紫砂茶具。

“要不今天咱倆就一起去怎樣”?蕭寒手裏原本還有一個小包,那裏邊是一個古董筆筒,因為尉稼薪昨天剛換了新住處,作為晚輩,蕭寒要去祝賀喬遷之喜呢,要陳虎找了一個懂眼的內行人,在琉璃廠淘了一個筆筒。

“我認識?嗬嗬,不行了,今天我得趕回滬市去,你帶我說一聲就是了”!陳虎卻是有些懼怕尉稼薪,即便和尉強也認識頗久了,卻是一次也沒有去過尉家。

“無所謂了,我給你帶過去就是”!蕭寒點點頭,和尉強叔侄倆的關係,讓他這樣做不會遲疑,陳虎是自己的小弟,尉稼薪即便是看出這套茶具價值不菲,也不會因而責怪的,哪怕是再貴重一些,也不過是小輩給長輩的賀禮而已,聯係不到別處去。

和陳虎分手之後,蕭寒上了車直奔尉強這裏,和尉強一起又來到了尉家,送上禮品之時,尉稼薪果然什麽也沒說,拿著茶具和筆筒嘖嘖的讚歎了兩聲,就讓老伴兒收起來了,爺仨坐了一張小桌兒,就著幾樣簡單爽脆的小菜兒,慢品細飲,話題自然而然的就給蕭寒帶到了當前南方某省的一起經濟案件上。

“我覺得這樣的幹部,那幹脆就倆字兒,槍斃”!尉強畢竟是在家裏,以他的『性』格,對這些fb官員可謂是恨之入骨的,在看了那張內參之後,氣憤的說道。

默默的端起了酒杯,尉稼薪並沒有說什麽,眼光卻瞥向了蕭寒。

“您也甭看我,我呢,和我哥的意思一樣,這樣的,就應該槍斃,最起碼殺了這隻雞,還能讓一些正在伸手,或者想伸手的人警醒一下”!蕭寒刻意的表現出了一點張揚,看得尉稼薪微微一笑,點指蕭寒:“你呀……今天又是茶具又是筆筒的,目的,怕就在這裏吧”?

“呃!那您可冤枉我了,這張內參是您正在看的吧?我事先可不曉得,我就是因為嫉惡如仇罷了,您當我和我哥是在胡說就是,不需當真,這可是在家呢不是”?蕭寒趕忙否定。

“唔,這麽大的金額,卻隻判了徒刑,是有些輕了”!尉稼薪總是慢聲細語,可這樣你就認為他是個風光和煦的人那可就錯了,此老在蕭寒這些年的認識當中可是十分清楚,看似溫潤,其實呢,隻要細看,那目光中的沙發果決卻會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那一刻,卻如同吹『毛』立斷的利劍!

“是啊,當初我剛記事兒,有人和我說劉青山張子善的事情,那時候也不過是四五萬元吧,偉大領袖就親自圈定,將兩人槍斃了,比較劉張二人,這個副書記,可要可恨多了呀,都快一百倍了,這要是在舊社會,剮得過兒”!尉強豈止是了解蕭寒啊,那簡直是呼吸之間就能達到默契,蕭寒什麽目的,他早就看了出來,甚至都沒等蕭寒開口,他就搶先的給這位貪官定了刑罰了。

“怎麽處置,自然由法律部門判決,你們和我說有什麽用處呢?我管的是組織,可不是反腐”!尉稼薪雲淡風輕,根本不為所動,蕭寒嘿嘿一笑,碰了碰尉強,哥倆把話題岔了開去,他早就有心得的,此老在心頭觸動的時候,右邊的眼眉會小幅度的跳動,雖則他的眉『毛』有些淡淡的,可離近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看起來自己和尉強所說已經起了作用,當然,關鍵是他心裏也認為判得輕了。

這倆家夥絲毫沒有一言決生死的覺悟,見尉稼薪在那兒默默思考,這哥倆在這邊說的是雲山霧罩的,看似無意,可話題呢,卻總是不離最近從內參或者別的途徑得知的一些地方反腐的案例,一個個的羅列出來,給的評價都是一致的——不殺不足以平息民憤和消弭對dang的惡劣影響!

“你們哥倆喝,我去屋裏休息一下,剛去了下邊回來,精力有些不足呢”!尉稼薪忽而站起,衝兩個心懷叵測的家夥說了一聲,轉身朝書房走去,這邊哥倆兒互看了一言,默契的點頭詭笑,從老人耿硬的後背就能看出,眼『藥』兒,算是給抹上了,當老人進了屋關上了房門,這哥倆長出了一口氣。

“娘的,不管是那種社會形態,從奴隸社會到咱社會主義社會,總有些人手丫子太長,撈了由撈,到最後卻把自己給撈了進去,哪怕是血例子到處都是,卻依舊不改貪婪”!

“所以要嚴防重懲,防住了,減少一批,嚴懲一批,震懾一批,哪怕膽子再大,也會有所顧忌,雖然怎麽都難以徹底根絕,但終究會大大的降低,嗯,老爺子這邊算是給上了眼『藥』了,今天晚上,我就去鄭老那裏,我不信在我的“挑撥”下,他們還不生氣不下狠心”!蕭寒此話,也是向尉強做以解釋。

“你呀,還是當年的脾氣,嫉惡如仇,我可是記得,當年在墾豐的時候,那個縱火犯是你親自從臨南的家裏掏了出來,在大會的『主席』台上親自給打碎了腦袋的”!尉強沒有不快,他知道蕭寒對那些仗著某些勢力胡作非為的家夥是無比憎恨的,這次利用了叔叔喬遷的機會來給這些敗類上眼『藥』兒,他隻有讚同,哪會有隔膜產生?

“這樣零零星星的,即便是嚴懲也沒啥震懾力,我倒是希望把這些人都集中在一起,選一個合適的時機一起突突……”也就是說說罷了,真要這樣做,法律和輿論,不管是國內國際,都不好受,蕭寒索『性』住嘴不說,和尉強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