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四章 我心永恒

“你們去省『政府』肯定是找不到我的啦,我現在剛從中心市場出來,買了一車的菜呢,咱們啊,今天要好好的聚一聚,還記得當年咱們在蕭家集南邊的荒地裏燒烤的情形麽?我今天就想再現一把那時候的情景,這樣吧沒,你們叫上舒芳蕭瀟他們,要她帶你們來聯通的四季植物園吧”!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呢,蕭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原本還略有遺憾的再現當年,這回算是圓滿了。

車子一路顛簸,很快就來到了植物園這裏,而此時的植物園門口,已經停了幾輛小車,而蕭瀟的甲殼蟲也在那兒,看來,家裏的人們也已經趕到了。

所謂的四季植物園,那純屬是一處私家植物園,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別人根本就不允許進來的,因此,蕭寒才決定在這裏聚會,在別處的話,他這位省長大人很難不給人認出來,在這裏就沒有這層擔心了,全封閉的空間中,又都是自己的親近,哪怕忘形一些,也不會『露』出去。

到了門口,蕭寒和譚振兩個從車上跳下來,小魯則在車上等著往下遞東西,這時候,已經進入植物園的人們也聞訊趕了出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東西從車上運到植物園裏邊去,好在人多,要不然蕭寒買的這一大堆東西,還真難折騰呢。

將東西卸完,蕭寒在大家的簇擁下來到了裏邊,就在小水塘邊,舒芳和莊岩正逗弄蕭小北同學呢,見蕭寒過來,莊岩笑著說道:“小家夥很像你”。

“應該的”,蕭建勇在一邊『插』話道:“像別人就出問題了”!

“滾”!蕭寒氣的在這家夥身上踹了一腳吩咐道:“去,想法子弄點家什過來,直接找前邊人要就行”。

“還是我和小魯去吧”!譚振趕忙叫上了小魯,不過呢,光蛋子可不敢違拗大隊長的吩咐,也跟著一起去了,不大一會兒,工作人員就搬著烤架烤爐什麽的送過來了,既然找了他們,他們哪裏敢讓這幫大爺自己動手?總裁知道後,還不扒了自己的皮呀!

“嗬嗬,也就是心裏想想罷了,要想重現當年,可不容易”!尉強看著設置好了的東西連同那一堆的菜,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怎麽也再現不了了呀,當年,咱們的木炭都是自己燒的,那些鳥啊,鳥蛋的,也都是咱們自己掏的,還記得咱們拿一根長長地棍子綁了尖利的鐵條去溝渠邊串青蛙麽?一切一切,都是咱們費了力氣弄來的,所以呢,到最後的時候,覺得格外的香”,蕭寒何嚐不感歎啊,隻是現在即便是想,也難以做到了。

“這樣也好,要不,咱們這一大群人要像當年那樣準備的話,到明天也吃不到嘴裏”!蕭建勇嘿嘿一笑,利落的將烤架上的木炭用固體酒精引燃,自己動手,到一邊的塑料袋裏找東西去了。

為了增加趣味『性』,除了少量的羊肉串之外,剩下的諸如雞翅什麽的,還都是沒穿起來的呢,蕭建勇翻出了一捆用自行車輻條做的鐵簽字,蹲在那裏開始穿了起來。

“來呀,大家一起動手,誰也不能閑著”!尉強衝大夥吩咐著。

十來個人呢,大家動手之後,該用鐵簽子穿起來的東西很快就弄完了,在這裏最蕭瀟的手快,蕭寒穿一串,人家都能穿兩串還多。

青煙很快就升起來了,一股子烤肉的香氣四散而開,蕭寒坐在一個樹樁上,用鐵夾翻騰著放在鐵絲網上的對蝦,而莊岩呢,則拿著一個小小的刷子,沾著調料,不時在上邊刷一下。

“謔,還有一壇酒”?就在這時候,烤好了幾串肉串的蕭建勇終於有了大發現,瞅見那壇高粱燒了,高興的將肉串往小妹手裏一塞,跑過去就抱了過來。

“還有專門準備的水杯子呢”!譚振趕緊跑過去,從一個袋子裏拿出幾個搪瓷缸子出來,尉強看了,不禁佩服的說道:“對,用現在那種精致的酒杯,哪裏有用這種搪瓷缸子來得純粹呀”!要知道在當年,雖然是小家夥們,但在好奇之下,也會喝酒的,當然,不會有很多,所以隻用一個搪瓷缸子盛著,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在手裏輪轉。

“本來我也想隻買一個的,可想了想,好像某人有口臭來的”!蕭寒說話的時候,不時瞟一眼光蛋子,氣的蕭建勇大叫:“你說這話就不虧心麽”?

看著這爺倆吵鬧的樣子,幾個人不由得哈哈大笑,有多長時間沒這麽暢快過了?是的,大家的身份地位都得到了提升,尤其是蕭寒,父子二人如今都是封疆大吏,但若是說開心,還是當年在蕭家集創業的那幾年吧?

“開了開了!水開了”!就在這時候,蕭瀟在那邊嚷嚷起來,卻是架在一塊石板上的大火鍋裏邊的水給燒開了,濃濃的調料香氣頓時就撲麵而來,蕭瀟和小妹則迅速的將串號的蔬菜、土豆和豆皮等東西放了進去,稍稍的煮一會兒之後,便放到一個盤子裏用早就備好的湯汁淋一下,這可是蕭瀟最愛吃的麻辣燙呀!

“酒來了”!蕭建勇好不容易去掉了酒壇子的封口,用力的抱著挨個給排在一起的搪瓷缸子倒酒,堪堪將滿的時候,對譚振吩咐道:“兄弟,開始瓜分”!

“那我們喝啥“,蕭瀟的小嘴都給蔬菜盛滿了,含混的抗議道。

“哦,倒是把她們給忘記了,那我讓前邊送點紅酒吧“!蕭寒拍了拍腦袋說道。

“光顧著你們男的”!蕭瀟抱怨著。

“你可別怪你哥,隻想到男的,是因為當年啊,凡是偷偷燒烤的時候,都是一幫嘎小子”!尉強哈哈大笑,那幾年,受燒烤之益最多的,就是他們幾個下鄉知青了。而且蕭寒之所以經常會組織一把,也無非是給他們幾個知青解饞罷了。

“我倒是聽爺爺說過的,哥,你們那時候是不是特幸福”?蕭瀟歪著腦袋問道,看得出,她對當年的那段生活還是滿憧憬的。

“幸福?也算幸福吧,能到蕭家集,對於我們每個人,都是一種幸運”!尉強感歎的說道。

要知道,比起別的地方的知青,他們幾個分到蕭家集的知青那可真夠得上幸福了,應該說,比起有些地方知青的境遇,他們猶如在天堂。

“當然幸福,那時候能填飽肚子就是幸福,可我們呢,可是在吃肉!雖然僅有的調料就是點鹹鹽,頂多會有點胡椒麵什麽的,不過,總覺得要比今天這調料齊全的好吃得多”!蕭建勇咬了一口雞翅說道。

“那也沒見你少吃”,小妹橫了他一眼,嗔怪道。

“嗬嗬,我們老蕭家,遺傳的就是能吃!是吧,兒子”?蕭建勇嘿嘿一笑,對他那個嘎小子說道,一臉油的小家夥連連點頭,才三歲多一點兒,已經啃了兩個雞翅膀了,還不曉得塞進去幾串青菜呢。

“強子,怎麽沒把嫂子和小侄女一起帶來”?蕭寒接過莊岩遞過來的一隻已經剝了殼的對蝦,撅開之後,遞給尉強一半,隨即問道。

“你嫂子和侄女兒來不了,這幾天,你侄女正發燒呢”!尉強解釋道。

“沒什麽大妨礙吧”?蕭寒擔心的問道。

“沒事,就是感冒罷了,如今的人啊,活的都金貴”!尉強歎息,“要在早先,這點病還用掛點滴,連打針都不需要”!

“哥哥是老腦筋”,如今的小妹已經看不出癡呆之狀了,如非是了解的,也隻當她是正常人,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蕭建勇這些年對小妹是何等的嗬護備至,要不然,也不會恢複的這麽好,這次蕭建勇和小妹也沒帶孩子,倒不是因為別的,孩子還太小,帶出來的話怕受不住顛簸,便留在家中了。

“寒子,這些年你想我們沒”?小妹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憨憨的問道。

“想,尤其是小妹姐,我想的有時候都睡不著呢”!蕭寒暢快的大笑道。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你想岩岩姐才是真的吧”?小妹才不管這麽多,一句話,倒是讓莊岩、舒芳和蕭寒尷尬起來,這個小妹啊,別人縱使知道,也不會宣之於口的,唯有小妹,才會沒有顧忌的說出來。

“是啊,我當然也想岩岩姐呢,要知道,岩岩姐做好吃的是最拿手啦”!蕭寒掩飾的說道。

“那你還不和岩岩姐再生一個小小北出來”?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小妹一句話出口,大姐都是一呆,隨即哈哈大笑。

“小妹,別胡說”!蕭建勇擔心的看了看舒芳,低聲的嗬斥道。

“才沒胡說呢”!小妹並不認為自己說錯什麽了,這些年隨著逐漸的恢複,她可是知道,當年待她最好的岩岩姐是喜歡蕭寒的,可蕭寒呢,卻跟那個平京的小姑娘結婚了,要知道,在此事上,小妹一直都為莊岩鳴不平。

“莊岩姐……其實,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呢”!出人意料的是,聽了這些話的舒芳卻沒有慍『色』,反而誠懇的對莊岩說道。

“別這樣說,其實你和他,還是蠻適合的”!莊岩心中雖苦,但善良的她絕對不會去和舒芳爭什麽的,此時聽了舒芳的話,不禁勸慰道。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隻要大家幸福快樂的活著,什麽都不足道”!尉強趕緊出來化解尷尬,其實,他也對蕭寒最終選擇舒芳感到不解,隻是後來才琢磨出一些味道來,知道蕭寒對舒芳,還是憐惜多一些,要知道莊岩那時候可是父母雙全,而且在得到了蕭家集的幫助之後,一家人也能聚在一起,相比起來,那時母女相依為命的舒芳,最是弱勢和可憐,而且一直都在苦戀蕭寒……

“莊岩姐,你這次回來,就留下吧”!舒芳渾不管別人說什麽,她自知的很,在這件事上,自己對莊岩始終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愧疚,隻是愛是最自私的,愧疚可以用別的方式來彌補,但是愛人,她說什麽都不會分出去,這個家庭,她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

“嗯,這回我會留下很長一段時間呢,不過,怕是留在遼省的時間沒多少,需要南北跑動的”!莊岩說道。

“這樣啊,那你隻要來遼省,就住到家裏來吧”!舒芳極力的邀請道。

“嗯,我會”!莊岩從來都沒有矯情過,同時自己心裏也早就有了一個章程,守候愛人是守候愛人,但絕對不會做出對愛人有礙的事情出來。

舒芳輕輕的點點頭,她知道,由此一生,莊岩和丈夫之間這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戀都不會消逝了,但這有什麽,本來就是自己的存在才讓兩個人分開的呀!

這時候,紅酒也被人送到了,不同幾個男爺們的是,女士們都用上了精致的水晶酒杯,於是蕭建勇趕忙舉起了搪瓷缸子,大聲的倡議道:“來,為了重聚,為了能夠重現當年,我們幹……一大口”!

“幹”!眾人異口同聲的回應著,這時候小妹又開口了,對蕭寒說道:“寒子,好多年都沒聽過你唱歌了呢,今天,要不給大家唱一首”?

“是啊,寒子叔,我可是也有年頭沒聽過您的歌聲了呢”!蕭建勇也跟著湊活道。

“是啊,寒子,唱一個吧”!尉強也隨同起哄。

“好啊,唱一個就唱一個”!蕭寒聽著這久違的稱呼,不禁心情激『蕩』,唱歌麽,好吧,想到這裏,蕭寒站了起來,輕聲的哼唱出了一首歌。

悠揚中略嫌淒婉的《我心永恒》從蕭寒口中婉轉傳出,一下子,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這首他們從未聽到的歌曲,在普一出口之際,就吸引到了他們的心神!

蕭寒先是用英文唱了一遍,在場人中,譚振、舒芳和莊岩是能夠聽懂的,而他們三個已經沉醉其中了,歌聲中,那凝聚不散的愛戀之情,給予每個人的滋味都是不同的,默默的,舒芳和莊岩兩人都滑下了晶瑩的淚珠。

夜夜在我夢中,見到你,感覺你,我的心仍為你,悸動

穿越層層時空, 隨著風 ,入我夢 ,你的心從未曾 ,不同

你我, 盡在不言中, 你的愛拌我航行, 始終

飛翔, 如風般自由, 你讓我無憂無懼 ,永遠的活在愛中

隻是一見鍾情, 兩顆心, 已相通 ,刹那化成永恒 ,情濃

怨命運總捉弄 ,繾綣時 ,太匆匆 ,留我一世一生 ,的痛

你我 ,盡在不言中 ,你的愛伴我航行 ,始終

飛翔, 如風般自由 ,你讓我無憂無懼 ,永遠的活在愛中

記得, 所有的感動 ,星光下我們緊緊, 相擁

無論 ,是否能重逢 ,我的心永遠守候,隻盼來生與共

當蕭寒開始用中文演繹這首歌曲的時候,原本還隻是感於曲調優美淒婉的幾個人再次震撼了,這是何等深情的一首歌啊,從未聽到過,那肯定是蕭寒的心靈之聲!

一曲唱罷,好長的時間,誰都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彈,總想讓自己的感覺依舊沉浸在在剛才的歌聲中,最起碼,也能夠盡可能的延長這種感覺。

好半晌,大家才輕輕的鼓動手掌,小魯悄悄的對譚振問道:“譚哥,咱們,咱們首長唱歌還這麽好聽”?

“嗬嗬,你以前是不知道,我也沒和你說過,其實,咱們省長多年前去美國的時候,那可是一首歌『迷』倒了整個西方世界”!關於蕭寒的傳聞,譚振比小魯知道的多得多。

“哥”?蕭寒此時已經重新坐到那個隻『露』出十來公分高的樹樁上了,舒芳抹去臉上的淚水,慢慢的挪到了蕭寒的身邊,緊緊抓著蕭寒的大手,將頭紮在蕭寒的胸脯前。

“傻丫頭,我愛你們大家,不會讓任何人使你們受傷,我自己又哪裏舍得去傷害你們呢”?蕭寒輕輕的『摸』了『摸』舒芳的長發,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