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三章 要重現當年

中草『藥』種植由來已久,恐怕從中醫『藥』學出現的那一刻,人工種植中草『藥』就已經出現,而後來更是出現過這樣那樣的『藥』園,但歸根結底,也都是無奈為之的結果,原先是因為采『藥』艱難,待到後來呢,則是靠采『藥』已經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了。

一直以來,人工種植的中草『藥』相比天然生長的中草『藥』就有著先天的不足,不管是從療效還是從口碑,都遠遠比不上,但……有的用總比沒『藥』可用的好,況且,也不盡是所有的中草『藥』經過人工種植之後都會降效。

莊岩在老家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外公在山裏邊種植和采摘草『藥』,以至於後來,便把全副心神集中到中草『藥』種植上,隻是在過去,人工種植因為傳言的關係,總也不受人重視,因而她的研究,在國內很難展開,後來,蕭寒才將莊岩送到美國去的,通過特殊途徑,先是讓莊岩學習植物學以及種養殖方麵的知識,後來又開辦了實驗室。

“哥,我覺得莊岩姐肯定恨我”,別看是舒芳和蕭寒認識在先,但每每提及莊岩的時候,最心虛的往往是舒芳,要知道那時候,人家莊岩和蕭寒才是像過情侶多一些,而自己呢,蕭寒一直都拿她當小妹。

“你想到哪裏去了,莊岩姐又怎麽會恨你,這一輩子,恐怕她都不會恨任何一個人”,蕭寒悵惘的說道。

聽蕭寒這麽一說,舒芳悶不做聲了,蕭寒也不管她,自己的心結,自己去開解吧。

現在已經是88年,農村的土地,沒有承包下去的地方,全國也沒有幾處,莊岩想回國內建立種植園,還是蕭寒動用關係幫她聯係的,當然,也隻是聯係到確切地塊而已,至於具體的承包方式和承包費什麽的,就由莊岩她們那邊組織專門的人去與個地方談判,其實呢,些許承包費用,也根本就沒放在蕭寒眼中。

中草『藥』的生長也要分地域的,因而,建立種植園也要分開地域,由南到北,由平地到高山,要是真個要進行實驗『性』種植,那範圍必須要廣泛,這次到鄰省,也隻是一個開端罷了。

東北有三寶,人身貂皮鹿茸角,這三樣裏邊就有兩樣與『藥』材有關,從很大程度上來講,長白山等等幾座高山,一直都是國內中草『藥』,尤其是貴重中草『藥』的主要來源,隻可惜,雖然在這一世蕭寒也曾經幹涉過,但終究沒有起到期待的作用,東北的原始山林,依舊給毀掉了很多,蕭寒希望,等實驗種植園成功,能夠緩和一下這種令人心痛的情況吧。

莊岩是兩天後飛抵鄰省省城飛機場的,下了飛機之後就給蕭寒打了電話,隻是蕭寒也真沒有時間去接她,因為這個,蕭寒在電話中,好好的和莊岩道了歉,不過呢,莊岩倒是一如既往,沉默的時候多,和蕭寒你說你的,她說她的時候多,淡淡的,卻猶如山間清冽的山泉,沁潤心肺,給人一清涼的舒暢感覺。

“莊岩姐,路上辛苦吧”?

“……”

“我因為有事情,想去接你,最終卻沒能成行,岩岩姐,你沒怪我吧”?

“……”

“對了,我要尉強去接你的,那小子沒去”?

“你忙吧,我又不是小孩”,微微嘶啞,卻更顯磁音的聲音傳來,不過蕭寒已經習慣了,這是接的上一句。

“哈哈哈,小妹你見了沒?他們這一家人轉了一圈,最終還是轉回了東北,小妹的孩子挺可愛的呢是吧”?

“是尉強接的飛機,小妹我也見到了,路上也不辛苦呢,我車上給你打的電話”。隱約的,莊岩好像吸了一下鼻子。

“岩岩姐?哭了”?

“小孩子挺可愛啊,還不愛哭”。

“岩岩姐,我想你了……”

“……我不想你”!

電話這頭兒,蕭寒哈哈大笑,這就是莊岩式的幽默了,不知為何,在和莊岩說話的時候,蕭寒感覺自己的心境又變了,總想找著法子逗弄莊岩,這邊笑聲剛起來,那邊啪嗒一聲,已經掛斷了,隱約的好像還說了句什麽,隻是蕭寒自己笑的聲音太大,都沒聽清。

“掛了”?蕭寒看看聽筒,應該是有人拜訪莊岩去了,這才掛斷了自己的電話吧?

想到這裏,蕭寒將聽筒放到了支架上,站起身走到北窗前,要不是真走不開,真想去接她呀!

就在這時候,譚振忽然推開了房門,見蕭寒在窗前站著,走過來說道:“省長,門口有人找您”?

“哦?誰呀”?蕭寒轉身問道。

“說是您的朋友,是位女士”,譚振說道。

“女士?我朋友”?貌似從重生到這個世界,女『性』朋友還真沒有幾個,蕭寒不禁奇怪了起來。

“叫莊岩”!譚振這才說道。

“我說你這家夥別這麽大喘氣好不好”!蕭寒氣的笑罵了一聲,我說怎麽掛斷電話了呢,原來是過來了,那剛才聽到的隱約話聲,應該是已經到門前的時候的事情了,蕭寒趕忙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忽而又覺得,要是自己這麽興衝衝的迎出去,『政府』大院裏一定得轟動,強壓著心中的激動,對譚振說道:“快請進來”!

“哦”!譚振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雖然跟隨蕭寒,但莊岩這個名字他並沒有聽到過,見蕭省長如此興奮,他都有些不敢想了。

不管怎麽樣,來人肯定是蕭省長很看重的人了,譚振急忙跑了出去可,親自去接吧!

匆匆的跑下樓,等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口處停著一輛大皇冠,而門崗門前,正站立著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譚振僅遲疑了一下,可就趕緊走到跟前,問道:“是莊岩女士吧”?

站立在門口的身形並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頷首,而譚振呢,卻絲毫也不覺對方是輕慢自己,就好像理應如此的一般,這是一個恬淡如幽蘭一般的女人。

不說譚振到門口去接人了,蕭寒在屋裏已經坐不下來了,分別已經有幾年了,雖然會通電話,但在電話中又怎能慰藉心中的空闊?

正在坐立不安的時候,就聽著外邊腳步作響,不一會兒,房門給譚振打開,一個久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岩岩姐?你怎麽來了”?

莊岩沒有說話,就那麽定定的看著蕭寒,好在樓道裏隻有譚振啊,要是讓別人看到,不奇怪才怪!

“岩岩姐,進來呀”!就那麽俏生生也是怯生生的站著,蕭寒心頭莫名的一痛,柔聲召喚著,而門口的莊岩,卻猶如一朵白金菊霍然綻放一般展開了笑顏。

“想你,就來了”!盈盈的上前幾步,就那麽站到了蕭寒的跟前,沒有羞澀,也沒有躊躇,徑直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在這一刻,蕭寒心中想到,岩岩姐,還是當年那個想做就做,心內毫無陰私的純美少女。

門口“觀察動靜”的譚振聽到這麽一句,好懸沒摔到地上,趕緊關上了房門,心中說道,怎麽這位這麽毫無忌憚呢,但不知為何,並不覺反感,要知道這些年,經常被舒芳用服裝賄賂的譚振可是舒芳的鐵杆盟友呢!

“岩岩姐,你自己來的”?怎麽就莊岩一個人?

“他們去了賓館,我自己來這裏找你的,嗯……這就是省長的辦公室”?僅僅一句話,好像這些年的陌生就全然消失了,莊岩可不擅長說什麽想啊念的話語,雖然說離別多年,她的心中已經充滿著思念,但就在這一瞬間,見到蕭寒之後,那種思念的空虛,一下子就給填滿了,對蕭寒來說,莊岩的心好小好小,哪怕時隔幾年後僅僅一麵,她便已經無怨無尤。

“啊,怎麽樣?是不是很氣派”?這才是我的莊岩姐呀!片刻的功夫,一切疏離,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心有靈犀的脈脈溫情,而要表達這種溫情,不需要別的,隻需要淡淡的,猶如從未分離,一直都在一起的溫馨,這就足夠了。

隻不過……莊岩她可是來談判投資的,怎麽跑遼省來了?

“他們談的那些我不懂,也不喜歡,我隻知道選什麽樣的地形,怎麽改良土壤就是了,所以,我就來啦”,莊岩如是解釋道。

“也對,將事情交給會做的去做”,喊樸實的道理,蕭寒不禁笑了起來,突然發覺,自己跟蕭小北同學和莊岩姐相處的時候,是最愛笑,也是笑得最輕鬆的時候。

“我走啦,去看舒芳”,莊岩看著蕭寒滿是笑意的容顏,直直的看了有一分鍾,到了卻突然說道。

“怎麽就走”?突然間,蕭寒竟然有一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不禁一伸手,抓住了莊岩的一隻手,猛地發覺,莊岩的手卻沒了記憶中的微涼柔軟,竟是十分粗糙。

從不知矯情為何物的莊岩察覺到蕭寒眼底閃現而過令人心悸的憐惜,將另一隻手也合了上去:“我很快活的,在紐約呢,市中心呢,那麽大一座實驗室和苗圃,比美國總統都奢侈呢,報紙上都說我是全美國最奢侈的花匠”。

“隻要你開心,讓我把整個紐約用透光天棚遮起來都行”!

“我去看舒芳,看到你就行了”,莊岩笑盈盈的,抽出手揮了揮,輕盈的離去了。

看到了,就滿足了,這一刻,蕭寒覺得自己是何其涼薄,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婷婷身影,蕭寒決定,不再彼此躲避了。

譚振就在外邊,察覺莊岩離去之後,走過來也沒說什麽,直到蕭寒重新坐到座位之上後問道:“省長,中午的安排……”

“取消,今天我哪裏也不去,回家”!蕭寒猛地站起來,“咱們現在就走,去省城最大的菜市場”!

“呃”!譚越愣住了。

“傻愣著幹嘛,跟你說吧,你哥我這些年可,今天是有數的能從心裏輕鬆的一天”!說完這句,蕭寒當先走了出去,這時候,去他娘的省長!我累了,今天休息!

譚振先是震驚,隨即又有些恍然,最後卻猛地浮現出笑容,誒了一聲,快步追上了蕭寒,兩個人快步下樓,也沒有將車開過來,而是步行直奔門口。

“省長……”

“別叫省長,叫蕭哥,還有,給小魯打電話,讓他步行追過來”!蕭寒頭也不回的說道。

“嗯,電話我會打,不過……您還是戴上眼鏡兒吧”,譚振嗬嗬一笑,快步追上蕭寒,遞過來一副太陽鏡。

“呃,這個”?看著這架能遮住半張臉的蛤蟆鏡,蕭寒不禁有些遲疑。

“戴上吧,現在正時興”!譚振一邊給小魯打電話,一邊說道。

倆人也沒走多遠呢,小魯就追出來了,小夥子還蒙蹬轉向的呢,跑到譚振跟前小聲問道:“譚哥,怎麽了”?

“嗬嗬,今天啊,咱省……不,咱蕭哥高興,咱們要慶祝慶祝”!譚振笑著對小魯說道。

“怎麽回事”?小魯抓著頭皮,還是沒搞清楚,可譚振又不好解釋太多,畢竟他自己的理解是自己的理解,不管了!天知道是為了什麽呢,從認識蕭省長跟隨蕭省長,何嚐看到過蕭省長這樣輕鬆,這樣開心過呢?要知道,他比自己大多少?

“咱們啊,也不打車了,就這樣直接往中心菜市場走,跟你們說呀,這種心情,我真的很少有過,從小……怎麽說呢,我……就當我是個天才吧,反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會看那麽多的書,懂得那麽多的事情,反正從我八歲起,就從來沒有真正輕鬆過。

小的時候興許是玩的心思吧,弄了個噴霧器,結果給當時我們縣的先革委會主任陶自強,也就是我表爺爺給看重了,要改成連續式人力加壓噴霧器,之後就越發不可收拾啦,弄狗子車要我去出主意,弄狗騎兔子還是要我幫忙想主意,將我煩的不行,乃至到後來,我們村裏一般大的小夥伴兒湊一塊兒玩兒,結果呢,我們玩的那些小把戲還給他們看上了,於是,先後就有了墾荒什麽的,好好的一個少年時代啊,就毀在他們手上了呀,而且是隨著我越來越大,他們這般家夥給我的壓力也就越來越大,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譚振你說,我長到這歲數,何嚐輕鬆過一天”?

不知為何,蕭寒現在很想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隻可惜啊,即便是說,也隻能換一種方式來說,不知道要『插』入多少掩飾用的假話才成,結果,說了一陣子,自己也失去了興趣。

其實蕭寒這些年,所做的事情,譚振和小魯也都了解,別說是蕭寒身邊的體己人,但遠一些的,隻要接觸了蕭寒這個人,任誰不對他那些傳奇極感興趣呢,經蕭寒這麽一說,譚振聯係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猛地警醒,蕭寒這些年,還真的是沒有閑下來的時候,從一個小小少年,到如今最年輕的大員,他都一直在忙碌忙碌著,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是為國為民的事情!

三個人就這麽靠雙腿走路,來到了菜市場,於是乎,蕭寒在前邊選貨挑揀,小魯和譚振在後邊收貨付錢,很快的,手裏的塑料袋就越來越多,到最後,兩個強壯的小夥子都受不住了,幹脆借了輛推車推著往前走,不大的功夫,市場裏來了個消費大戶的消息就傳開了……

等到瘋狂采購結束之後,蕭寒猛地回頭,這才發現,竟然買了這麽多?

“蕭哥,差不多了吧,這些東西,在我們老家娶媳『婦』請客也夠了呀”!譚振指著推車上堆積的東西說道。

“唔,差不多了,嗯……還有酒,譚振,你去尋『摸』尋『摸』,這市場裏有沒有地瓜燒”?既然要效仿當年,那還是原汁原味的好,要知道在蕭家集那地方,在蕭寒剛到蕭家集的時候,那裏要想喝酒,也唯有用從青山縣那邊過來的地瓜燒出來的燒鍋酒。

地瓜燒是沒有的,好在還有大高粱,譚振不是個不知變通的人,他也知道蕭寒要的是什麽,也不知他從哪兒找來的了,竟然是一個黑乎乎的粗瓷酒壇子,裏邊裝著三十多斤酒呢。

“這個行不”?一口大茬子味兒。

“行!高粱燒也湊合了”,蕭寒點點頭,之後,三個人就趕緊找車,這麽多東西也隻能找小貨車了,好在門口就有出租的130小汽車,不過這車隻有一排座,人和貨也隻能做後邊的車鬥兒上了。

“蕭哥,你去坐駕駛室”?

“才不呢,咱們啊,今天是有難同當”!蕭寒搖頭說道。

“可,外邊冷啊”!小貨車的後邊,隻罩著一個帆布的綠『色』篷子。

“忍忍也就過去了,再說我穿的也多,沒事兒“!蕭寒說啥也不往裏邊去了,開玩笑,他還想找一下當年做三馬車的感覺呢,隻是身邊的人,卻不是小妹,也不是莊岩。

見蕭寒堅持,譚振和小魯也沒法子了,隻好將蕭寒夾在中間,屁股底下墊上厚厚的紙板,於是,車子顛噠著出發了,目標呢,直奔聯通酒店,哦,不,應該是聯通的四季植物園。

就在這時,譚振拿在手裏的提包中,手機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譚振拿出後遞給了蕭寒,蕭寒接通之後,聽著那頭熟悉的聲音,不禁暢快的笑了起來,卻原來,尉強、小妹、蕭建勇都來了,原打算要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成想,到省『政府』竟然沒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