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你馬上放我下來…你捉著我幹什麽,快把我媽交出來,否則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嘖!好大的口氣啊!我才想是哪裏來的山老鼠,原來是汪家的落難千金。」梁上君輕狎的捏捏她的下巴,笑中帶蔑。

「用不著羞辱我,早在我十四歲那年被你奪走童貞,還被你一群手下**,我就明白這世界有多汙穢,你這種人根本沒有羞恥心。」她已經豁出去了,不在乎再受到什麽難堪的侮辱。

反正她注定是個沒人愛的孩子,母親愛著父親,父親愛著已逝的戀人,她愛的男人則痛恨她的存在,想盡辦法要弄走她。

沒有人愛她,她什麽也沒有,還有什麽好在意的?她的人生是一連串回不了頭的失敗史。

「我這種人是哪種人?我還記得妳在我身下呻吟的媚態,一點也看不出妳稚嫩的身軀才剛發育。」當時要不是父親大發雷霆的阻止,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過他也因此得知自己有一位千金小姐的妹妹──當年她母親背著丈夫與他父親私通所生的孩子。

她恨恨說道:「那是因為你在我的果汁裏加了快樂丸,我才不受控製任你糟蹋」

「那又如何,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多虧妳那筆贖金,我們虎嘯幫才能成功轉型為企業體係,攻進國際市場。」即使所使的手段並不光明。

「呸!這麽下流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是男人就靠真本事去賺取,你現在的行為跟漂白前的虎嘯幫有什麽兩樣。」同樣靠勒索綁票獲取暴利,毫無江湖道義可言。

盛怒中的汪涵雨朝梁上君臉上唾吐一口口水,他獰笑的一把抹去,冷不防的反抽她一記響亮的巴掌,將她從衣領處拎高不著地。

「我告訴妳有什麽不同,以前我是人見人怕的地痞流氓,而今是人見人敬的年輕企業家,妳說有幾個男人能做到我這個地步?」這世界不講實力,隻講機會,懂得把握的人就是勝利者。

「你…」嘴角一痛,她暗嘶了一聲,「我母親和這件事完全扯不上關係,你不能看在我們父親的份上放了她嗎?」

能救一個是一個,她顧不了其他。

「妳說那個要死不活的老頭?」他忽然仰頭大笑,神情十分輕狂,「他連自己都保不住了,怎麽保住和他有過一段情的老女人。」

「你把他怎麽了?」雖然她從來未承認過他,但父女親情是切不斷的天性,她的關心溢於言表。

「也沒做什麽,提早送他去安養院安享晚年,免得他一把年紀還管東管西,叫我對妳母女倆手下留情。」哼!那糟老頭自顧不暇還惦著舊情。

若不是他想私下把一半的資產轉給仇視他的女兒,他也不會心一橫先出手,讓他無法從中作怪。

「對了,看到妳我才想到一件事,為什麽妳會知道這裏,我們兄妹的感情還沒好到這地步吧!」他倏的捏緊她的纖腕,狠眼一瞇。

「我…我…我亂找的…啊──我的手…」痛。汪涵雨痛得眼淚一飆。

「給我老實點,我對骨頭碎裂的聲音特別感興趣。」他施壓一按,逼使她屈服。

汪涵雨緊咬著牙關不發一語,任憑淚花在眼眶打轉。

「看來不給妳一點苦頭吃吃,妳是學不會教訓。」一把蝴蝶轉刀忽的握在他手間,朝她最在意的容貌劃去…

「啊──不要啊!好疼啊…」呃!完了,她怎麽叫出聲了。

被人攙扶著的袁月牙被亮晃晃的刀身閃了眼,一時忘了自己目前的境況,想象著刀劃在肉上有多痛,忍不住就扯開喉嚨一喊。

空氣在一瞬間凝結,所有人都僵立在當場,不管是梁上君那票兄弟,或是汪奇帶來的人手,全都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同時也暴露出他們的藏身處。

這個烏龍也未免搞得太大了,明明就快成功的救援行動因她而破功,還讓兩派人馬立即進入對峙狀態,拔槍掏刀的準備大幹一場,好決定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雖然對幼時遭到摧殘的汪涵雨感到抱歉,但在兩難的抉擇下,汪奇原本打算先丟下她,把受葯害的兩人送出,回頭再來救助她。

在那短短的幾分鍾之內,他終於明白汪家小公主為什麽偏執的愛戀著他,不顧世俗的規範對他癡纏不休,隻因他們毫無血緣關係,她不是他的親妹妹。

「出來,不然我就先擰斷她一條胳臂。」太大意了,居然疏於防範。

梁上君朝著方才出聲的方向一喊,單手扼住汪涵雨的上臂往後壓,作勢要卸了那條膀子。

「別…別動手,我們出來,女孩子少了一隻手很難看耶!你當哥哥的怎麽可以欺負妹妹,我大哥花心歸花心,可是很疼我們…」

關我什麽事,幹麽也把我扯下水。在窗外伺機而動的袁首陽翻了翻白眼,搖頭輕歎,不敢相信有人這麽蠢,有逃生的機會居然不利用,還有空閑去管別人的死活。

「嗬…汪先生好大的閑情逸致,來兄弟家拜訪怎不通知一聲,我好開大門迎接你。」自個送上門的肥肉,他就不客氣了。

汪奇手一揚,在場的十幾個黑幫分子將槍口一致對向他。

「用不著端出你那張醜陋的臉虛情假意,人,我帶走,你帶種就開槍,我保證你有坐不完的牢。」他做了個手勢要身後的人先護著兩個女人,不用管他。

臉皮**著,收起假笑的梁上君陰了神色。「財路你不走,偏要走黃泉路,你以為我不敢動手嗎?」

真把他惹毛了,絕對一不做二不休的送他上路。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警察快到了。」汪奇提醒他們時間不多了,最好別做困獸之鬥。

「×的,你敢報警?」啐了口痰在地上,他忿忿的朝天花板開槍。

那一槍開啟了混戰,一聽到槍聲大作,汪奇這方的人馬以為開打了,連忙還擊,互有往來的展開一場大戰,戰況激烈。

子彈飛來飛去射出不少彈孔,汪奇也加入槍戰中,為守護心愛的人奮不顧身,即使子彈擦過手臂,灼熱得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槍。

大概是母女連心吧!在這個時候,昏迷的羅玉珊突然醒了過來,看見女兒痛苦的蜷伏在地,再想起自己這些年對她的虧待,內心的愧疚一湧而上。

為母則強,母性的力量最強大,縱使她虛弱的舉步維艱,仍強撐起軟弱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女兒走去,希望能撫慰她、減輕她的痛。

大家全心應戰,沒人注意到她的逞強狀況,隻有眼尖的袁月牙發現了,她急於把她拉回來,硬是拖著隻比她強一點的體力走入槍林彈雨中。

突的,一顆子彈劃過她麵前,基於反射動作往後一閃,殊不知她正站在樓梯口,腳下一空,整個人就像一顆球往下滾落。

很不幸的,她剛好滾到梁上君陣營,在她頭暈目眩尚未回神之際,發燙的槍口已對準她的太陽穴。

「月牙──」汪奇心驚一喊,擔心多過於緊張。

完了,這迷糊鬼在湊什麽熱鬧,好好的躲著不就沒事了,盡找麻煩。同樣憂急焚心的袁首陽緊抓窗枱,為妹妹的安危又氣又惱。

「哈哈,連老天都幫我,把這麽可愛的禮物送到我麵前,汪奇呀汪奇,你敢不敢跟我賭賭俄羅斯輪盤,就拿你的小甜心當鏢靶…」

手槍的保險一拉──

「住手!」

「住手?」占上風的梁上君得意的咧嘴大笑,「喝!我好怕喔!怕我萬一失手打死你的心頭肉,你叫我拿什麽來賠你。」

「把她放開,我和你談談。」汪奇舉高雙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危險性。

「現在才想談是不是太遲了,我看你幹脆簽一份財產讓渡書,讓我也過過衣食無缺的有錢人生活。」

忘形的卑劣小人更貪了,他想與其他人合作不如獨占。

「你休想,你憑什麽要汪家的財產,滾回你陰暗的臭水溝…」啊!她的手…

「小賤人,別忘了妳也是臭的。」梁上君一腳踩上汪涵雨的肩骨,發出喀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淒厲的叫喊聲,得意的獰笑聲,勝敗已非常明顯,若無任何轉機,汪奇此行恐怕救人不成反被擄,功敗垂成。

但是叫人意外的,眾人忽略的軟弱婦人竟有餘力撲向狂笑中的壯漢,像垂死的野獸襲向害人之物,不讓它再繼續作惡。

沒料到有人會撲上來的梁上君怔了一下,繼而奮力反身一搏,他以為看似柔弱的女人很快就能擺平,可是卻被她藤蔓似的堅持給絆住了。

砰!

一聲槍響叫人傻了眼,鮮紅的血液染濕羅玉珊的胸口,熱血以噴射的方式濺向梁上君的眼睛,他因異物進眼而用手一揉…

大好時機。

袁首陽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馬上發動攻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敏捷先逮住首領,其他烏合之眾自然不足為懼。

警車的笛音由遠而近的傳來,幾道黑色的人影在警方到達前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