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在院治療

一直保持著精神緊繃的狀態沒什麽感覺,往家裏的大**一躺,疲倦便如潮水一般湧上來了。

薛敬軒也確實是累了,澡也沒洗,睡衣也沒換,利落的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就趴**睡了過去。要不是天生愛幹淨,估計這會兒髒了吧唧的西褲襯衫還在身上裹著呢。

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薛敬軒迷迷糊糊摸出手機瞥了一眼,上麵顯示的數字是七點二十。

下午七點二十,晚飯時間都過了。

剛才還蔫在**的人,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胡亂的從衣櫃裏翻出一套幹淨衣服就往身上套。

他一天沒刷牙,嘴裏澀澀的不舒服,就一邊擠牙膏一邊把撥了號的手機架在脖子上。

響了兩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喂。”聲音極輕,像是怕吵醒了什麽人。

“許安。”薛敬軒嘴裏還含著泡沫,“安小染醒了沒?”

許安一下子沒有聽清楚。薛敬軒把嘴裏的泡泡吐幹淨,又說了一遍。

這回是挺清楚了。許安笑笑,小聲說:“醒了一次,現在又睡著了。醫生說是感冒沒好全,有些嗜睡很正常。”

薛敬軒微微放鬆了一下,又問給她吃藥了沒。回來的時候,他都忘了提這件事情了。

病床前守著的男人哭笑不得:“當然吃了,就算我不記著,醫生也會記著。你別操這麽多心。我就這麽不受你信任?”

當然不是。薛敬軒在心裏默念。從小到大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也就隻有許安一個人了。他默默的漱了口,對著電話念叨一句:“我就是有點不放心……”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許安問他。

這一問,還真把薛敬軒給問住了。是啊,他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安小染有許安陪著,人又老實在醫院裏,還能有人給他劫走了不成?

再說了,安小染也不是他什麽人,雖然汪靜那話說的是難聽了一點,不過這丫頭也確實是他合同上的小老婆啊。

薛敬軒掛了電話,內心一陣煩躁。雖說不是這麽著急了,但還是一收拾完就往醫院跑。

安小染也實在是待得無聊,吃了飯吃藥,吃了藥睡覺。睡不著就乖乖躺在那,一動不動的跟天花板交流感情。許安跟她聊天,也是漫不經心的。

病房裏一點聲音都沒有,顯得十分尷尬。

許安撓了撓頭,想為自己的好兄弟辯解一下:“小染……那個,你別怪敬軒。你要知道,當時那個情況也是沒有辦法。他其實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知道。”安小染撇撇嘴,“他還綁架了安小葉對吧?”

她歎了口氣,終於願意給許安一個眼神:“我沒怪他。畢竟他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頓了一頓,她又繼續說道,“那汪靜她們呢?怎麽處理的?”

這個問題倒是把許安問的一愣。昨天晚上剛把奶奶救出來,自己就被薛敬軒打發回去了,估計也是太累,自己後半夜昏天黑地的,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家夥不會真的把安小葉吊起來一夜吧?

想到這,許安趕緊給薛敬軒打了個電話:“薛少?嗯……我想問一下,汪靜母子倆,你是怎麽處理的?”

電話那頭,薛敬軒應該是說話了,不過安小染聽不見,隻是看到許安有些吃驚的表情。

她雖然實在不喜歡汪靜母子,也巴不得她們受點什麽懲罰,但畢竟她們倆,一個快五十的老女人和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安小染還是不希望薛敬軒做什麽太殘忍的事情。

因此許安掛了電話,安小染就立刻把腦袋湊過去,慌裏慌張的問:“他怎麽說?那兩人現在怎麽樣了?”

“哦?”許安看向安小染,微微笑了一下,“沒什麽,敬軒沒有把她們怎麽樣。現在隻不過是軟禁起來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等候發落。”

等候發落?安小染打了個哆嗦:“他……準備怎麽發落?”

許安拍拍她的肩頭,讓她冷靜。

“他準備讓你發落。”

安小染納悶了,怎麽又扯到她身上?

“畢竟你才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敬軒這麽做,也是為了尊重你的意見。待會兒他會直接過來。要怎麽懲罰她們,你先想一想吧。”他說完,又眯著眼睛笑起來,“怎麽樣?很民主吧,以後別再說他專製了!”

聽到這裏,安小染臉一紅。這是她私底下常常跟家裏的女傭說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傳到了許安的耳朵裏!

唉,但願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薛敬軒那個惡魔知道的好。

至於要怎麽懲罰汪氏母子……安小染猶豫了。從小到大,自己在這兩個女人的手裏可是受了不少的罪,這次就更不用說了,綁架啊!差點就以為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可是,要真的讓她狠下心來出什麽餿主意去懲罰她們,她還真的是下不去手。

唉,這還真是……薛敬軒應該隻是懶得決定,把爛攤子扔給自己了吧!

薛敬軒驅車來到醫院的時候,安小染正在偷偷跟許安鬧。

醫生讓她吃清淡的小菜,這對於口味有些重的安小染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她揪住許安的袖子不依不饒,後者怎麽勸都不肯妥協,直逼的人家腦門上都冒了冷汗出來。

一進來就是這樣一幅場麵,又想起安小染跟自己說話時那種略發諷刺的疏離,薛敬軒就一陣不悅。

他把在蛋糕店給她買的栗子蛋糕隨手扔在床頭櫃上,盯著許安:“吃。”

“啊?”剛被安小染磨得夠嗆的許安一臉不解。

“給你買的。”薛敬軒都快把“不爽”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又重複一遍,“吃!”

許安嚐試拒絕一下:“可是薛少,你知道我不愛吃甜的。小染應該……”

“我專門給你買的。”男人還把特意加重了專門二字,“你敢不吃?”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許安莫名其妙的就捧起了一個小蛋糕開始吃。安小染看著他手裏金黃的栗子和雪白的奶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薛敬軒見她這副樣子,心情倒是好了些:“怎麽?你也想吃?”

自知失態,安小染連忙把頭扭到一邊:“什麽?這種小孩子的點心,我一個成年人,才不會吃呢!”

她這話一說不要緊,許安倒是在一邊被奶油嗆了一下,咳嗽了半天。

安小染立刻抱歉的對許安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說你。”

許安麵上微笑著說沒關係,心裏卻暗暗翻了個白眼。

果然安小染和薛敬軒同時出現的地方,成為事故現場的可能性就比較大。我還是趕緊吃完趕緊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殃及池魚……他在心裏默默的想,不禁加快了吃蛋糕的速度。

“對了。”薛敬軒突然開口,“你想怎麽處理汪氏母女?”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安小染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被子。

見她久久不回答,男人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想好了嗎?安家這次的坎是我幫著過去的,你要是願意,讓他們一夜回到解放前也不是難事。”

安小染耷拉著腦袋想了又想,最後慢吞吞的說:“要不……就算了吧。”

薛敬軒挑了挑眉毛。這個答案還真是在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更何況你幫了我爸也要錢,現在再給他使絆子還得要錢,這不折騰自己嗎?圖什麽呀。”

她偷偷抬頭看了一下薛敬軒的表情,見他沒有不開心,才接著說:“再說了,這件事跟安家又沒什麽關係,還不是汪家幹的嗎!”

這話說的也在理。安蕭這次倒是本分,莫名其妙把人家安家弄垮了好像也不是這麽回事。薛敬軒點點頭:“那汪家呢?”

汪家?安小染還真沒仔細去想。她閉上眼睛,聲音輕輕的:“薛敬軒,我不想聽見與汪家有關的任何消息。”

男人點點頭,說好。

安小染很快就出院了。薛敬軒是想讓她多住幾天的,隻不過受不了這丫頭的軟磨硬泡,最後隻好辦了手續,帶她回家。

在醫院悶了好幾天,回到林江別墅之後,看到熟悉的環境和麵孔,安小染竟然生出一種涅磐重生的感覺,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屋子每天都有人在打掃。”薛敬軒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幾上,“你要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

“還休息?”安小染立刻瞪起眼睛,“薛敬軒,你知不知道我在醫院裏待得都快長毛了?”

薛敬軒大步走到安小染麵前,伸手抓住她一縷烏黑發亮的長發:“我知道,看,這麽長的毛呢!”

安小染憤怒的扯過自己的頭發。

她低頭看了看,似乎是有一陣子沒剪過頭發了,變長了不少。

把頭發往身後攏了攏,她說:“我想去剪頭發。”

“你想剪就剪。”薛敬軒在脫西裝外套,頭都沒抬一下,“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需要和我匯報嗎?”

“我是說換個發型。”她撇了撇嘴,“剪個短頭發,你覺得怎麽樣?”

男人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目光在她臉上掃過,煞有介事地評論道:“人家都是瓜子臉才適合短發,幹淨利落。你這個大餅臉……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