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新發型

“你你你……你說什麽!”安小染氣急敗壞。

她確實不是瓜子臉,雖然身上瘦,但臉上的嬰兒肥確實沒有退下去,尤其是臉頰兩旁,肉嘟嘟的,讓人看著都忍不住去捏兩把。

“算了。”薛敬軒不想跟她爭,“換換發型也好,剛好可以轉換一下心情。你是想自己去理發店呢?還是我找人過來?”

找人過來?安小染又想起上次去舞會時那個給自己設計形象的那人家夥。

明明是個大老爺們,卻滿臉的煙熏妝,搞得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簡直就是中國版的剪刀手愛德華!

她打了個寒戰:“不用了!我自己去。”

安小染找了一家最普通的理發店。

理發師是個年輕男子,二十多歲,麵容秀氣,也沒有誇張的頭發和妝容。

他是個利落的男人,穿的也幹練簡單,黑色的T恤,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還有一雙帆布鞋。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剛剛步入社會的小青年。

“你是來實習的嗎?”安小染趁他給自己裹圍布的時候問了一句。

那個大男孩咧嘴笑了:“我看起來很年輕嗎?”

安小染點點頭,又問:“你多大了?”

“二十六。”大老爺沒沒必要扭扭捏捏,人家問,他也就大方回答了。他一直咧著嘴,笑的很放肆。

“看不出來。”安小染也笑了,學著他的樣子咧開嘴,一點都不淑女,“你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我可以把你也變成大學生。我給你剪個娃娃頭怎麽樣?”

娃娃頭,小孩子才會留的發型,前麵劉海是齊的,後麵也是齊的,土得要命,就像個西瓜太郎。安小染撇撇嘴,滿臉的嫌棄,

那個大男孩玩著手裏的剪刀:“不是完完全全的娃娃頭,會改不少。你要是相信我,我肯定讓你變個樣子。怎麽樣?”

安小染偏著腦袋想了一想,然後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頭:“那好吧,交給你了。給我剪好看點啊!”

“不要說的跟英勇就義一樣嘛,放心吧!”

理發師總會很能聊,不然客人會在做頭發的時候感覺有些無趣。

這個大學生模樣的家夥也不例外。他和安小染天南海北的胡扯,能從北冰洋的企鵝料到熱帶雨林的食人樹,逗得人家哈哈大笑。

這個理發師叫葉落帆,安小染笑他,怎麽跟個女孩一樣。

葉落帆聳聳鼻子:“老爺子給起的,說是取自一首詩,好像是明朝什麽什麽去……什麽什麽落紛紛?”

“明朝掛帆去,楓葉落紛紛。”安小染得意的一揚眉毛,“《夜泊牛渚懷古》唐代大詩人李白的詩!”她還煞有介事地說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沒文化真可怕!”

“是,我沒文化。”葉落帆也不氣,他嘴上不停,手也動的飛快,“我們這些手藝人跟你們文化人不一樣……你這頭發挺好的。”

他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安小染要跟上他的思路還真有點費勁。剛打著哈哈敷衍著說是平時保養的好,結果人家下一句就又蹦到別處去了。

剪頭發的時間不長,哢嚓哢嚓兩剪刀完事。但是要修就麻煩了。

這也不是殺豬宰雞,手起刀落就能完事。再加上葉落帆對待女士的頭發一向格外仔細,所以他一縷一縷,修的很慢。

“這就你一個人?”安小染雖然不能動脖子,但她從鏡子裏還是能看見整個理發店的大部分地方。東西倒是挺多的,隻是沒人。

“我給他們放假。”葉落帆嘴裏叼著一把梳子,說話有些含含糊糊,“那幾個小兔崽子這兩天居然要考試!”

安小染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你是老板?”

叼著梳子不好說話,葉落帆隻是點了點頭。

左修右剪的搗騰了半個多小時,安小染才被放下來。

她看著鏡子裏的形象,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嗎?”她摸摸自己臉,鏡子裏的人也摸摸自己的臉。

葉落帆好笑的說:“不是你,還能是我嗎?”

也難怪安小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剪頭發的時候,她嘴就沒停過,自然也沒有仔細注意鏡子裏的自己。

她的頭發被剪短刀脖頸處,向裏燙了個內扣,有些鬆鬆垮垮的,倒是自然不少。之前她總喜歡把頭發束成一個馬尾,有時候還盤起來,總有點職業女子的感覺,這麽一弄,倒是年輕了不少。

安小染自己看著看著就笑了:“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初中去上學了?”

“初中還是有點老。”葉落帆抖抖手裏的圍布,“不過你去混個大學新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頂著個大學新生的發型回去,安小染的心情無比愉悅。

當然,除此之外,她愉悅還有另一個原因。

她和葉落帆很合得來,他們倆都不是做作的人,一個**不羈,一個獨立自強。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有一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葉落帆跟她交換了電話,笑嘻嘻的說以後還想做頭發,就還來找他,他可以打個八折。

才八折!安小染一邊走一邊抿嘴笑,這人真小氣!

回到別墅的時候,薛敬軒也在,看到她的發型,微微有點吃驚。

“我以為你說要剪短了是開玩笑的。”他晃晃手裏的咖啡,繼續看手裏的報紙,“比想象中的好看,看來理發師的技術不錯。”

安小染白了他一眼:“那是本小姐底子好。你去弄個這樣的發型試試?絕對是一個長毛的茄子!”

薛敬軒回了她一個白眼:“你見過幾個男人留這種寶寶頭的?幼稚。”

“這不是寶寶頭,這是現在時尚潮流!潮流懂嗎?”安小染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氣的直跳腳,轉身上樓了。

沙發上的男人依舊晃蕩著手裏的咖啡,自言自語到:“又生什麽氣?我又沒說不好看。”

對於女孩子來說,換個發型,也確實是換了個心情。

之前不覺得,這頭發一剪短,感覺身上都輕鬆了不少。安小染拿出以前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總覺得那些飄飄長裙和現在的發型有那麽一絲違和感。

短發更適合運動裝或者休閑裝。她從兜裏翻出薛敬軒給她的副卡,喜滋滋的打算明天出門再去置辦幾套新衣服。

但是錢是薛敬軒的。她也不想每天吃他的,穿他的。說實話,薛敬軒給她這張卡讓她隨便去刷,她是很開心。不過沒有哪個堅強獨立的女孩會喜歡過這樣的日子。

她拿到這張卡後,也沒花多少。畢竟吃住都在林江別墅,該有的東西男人也給她買齊了。

琢磨了一會兒,安小染拿著那張卡跑下了樓,在薛敬軒麵前站定。

薛敬軒見到她回來,微微怔了一下,便又低下頭去。

這副“懶得理你”的表情被安小染盡收眼底。

同時她看到的,還有薛敬軒手裏的咖啡。

他居然又換了一杯?

安小染劈手把咖啡奪過來,放在茶幾上。

“你幹什麽?”薛敬軒明顯很不喜歡她這種行為。習慣了掌控一切的男人,一下子很難適應被人掌控的生活。

“少喝咖啡,就你那破腸胃,是不是非的疼得死去活來了才能長記性?”安小染一副長輩的語氣,小手還對著老實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指指點點。

“你特意下來就為了給我說這個?”人家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長臂一伸,咖啡又回到手裏,“再說,我疼不疼的關你什麽事?”

好心沒好報!安小染在心裏狠狠的把薛敬軒不識好人心的壞習慣批評了一邊,然後輕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說。”

“我要做你家的女傭。”

這是安小染的一大特點,語不驚人死不休。薛敬軒都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說出這種令他頭疼而又摸不著頭腦的話了。

他把手裏的報紙合起來,咖啡也放下了。他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沙發上,儼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安小染的表情十分嚴肅,她雙手背在身後,昂起了下巴:“首先,我和你是合同上的夫妻,這是不可否認的。其原因,是因為你丟了個什麽勞什子的東西,還賴到了我這個無辜的少女身上。”

“是少婦。”薛敬軒好心的提醒。

“別打岔!”安小染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介於我們已經簽了合同,所以我目前屬於被你包……圈養的狀態。”她挑了一個自認為合適的詞,換來薛敬軒無比嫌棄的目光一道。

她毫不介意的繼續自己的陳詞:“薛敬軒先生。我是一位能夠自力更生的少……年輕女性。隻不過因為你的橫行霸道害我丟了工作半年之久。

但作為一個有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我希望靠自己的勞動來獲得相應的報仇,而不是每天吃你的穿你的。所以,我現在鄭重宣布!我決定做你林江別墅的女傭。按時能發工資的那種。”

男人一攤手:“我家的女傭從來都是按時發工資的。”從她剛剛的話裏,薛敬軒也聽出了點東西,“你這不是申請,是跟我匯報吧?”

安小染點了點頭。

薛敬軒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以為我這林江別墅的女傭是誰都能當的?”

比他低了一個頭的女孩子毫不示弱:“那你想怎麽樣?”

“明天早上,準備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