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有與帝囷之符締結契約,才能被允許穿越時空。”

穿、穿越時空?我剛剛沒聽錯吧?皇甫千影的意思是,我們要穿越時空?

瞄一眼地上奇怪的地圖——難道說,這張地圖就是能將我們傳送到另一個時空的穿越之門?

“咚!”我一時無法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腳一軟,像團棉花似的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快點兒簽!別磨磨蹭蹭的!”阿P拿了盒印泥和卡片丟在我麵前,仿佛我是坐在天橋底下要飯的乞丐似的。

我腦袋裏亂成一團,隻能盯著麵前奇怪的卡片和紅豔豔的印泥,呆呆地愣在那裏。

見我久久沒有動作,阿P等得不耐煩了,幹脆抓起我的手,像強迫畫押一樣,沾下紅色的印泥,朝卡片上按了下去!

就在我們做這些事的同時,皇甫千影也簽好了一份卡片,交給阿P。

阿P手腳麻利地將三份卡片疊在一起,像吃三明治一樣張大嘴巴,“哢嚓哢嚓”,不到一分鍾,就把三份卡片吃了個精光!

我傻眼,呆愣在那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03

一縷縷金黃色的陽光灑向綠油油的草地,陽光照耀著小草上的露珠兒,泛出五顏六色的流光;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向天空伸展著嫋娜多姿的樹枝,茂盛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晃動,“沙沙沙”的聲音像音樂家正輕輕撥動琴弦;一望無垠的小草,在微風中輕舞,掀起一陣陣綠色輕浪,偶爾有一兩隻雪白的小兔子從草叢裏探出腦袋來,左顧右盼一陣後再一溜煙地消失在我們麵前。

眼前的一切都說明,我們真的穿越了,而且來到了一個綠草如茵、欣欣向榮的地方!

從踏上這塊充滿春天氣息、處處彌漫著芬芳花香的土地開始,我就被眼前的風景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也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皇甫千影和阿P為什麽勸我不要帶那兩個大花布包了,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地方,冬天的衣服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我嘴角抽搐地看著掛在身上的兩個大花布包,回想起剛才自己死活都要把花布包帶在身邊的情形,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臨行前。

皇甫千影看著我“嘿咻嘿咻”吃力拖行李的動作,水晶般明亮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戲謔的光:“平果果,你確定要帶這麽多東西去?”

“嗯。”我重重地點頭,打開花布包,把東西一件一件地排在地上,“牙刷、毛巾、拖鞋、洗衣粉、肥皂、換洗的衣服……這些都是生活必備品,一定要帶上。”

要是到了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些可都是寶貝呢!

阿P提了提身上的小背包,瞥我一眼,圓圓的眼睛裏全是鄙視:“真不愧是丐幫長老,出個門還帶一大堆破爛玩意兒!”

死兔子!它一天不鄙視我會死嗎?

我白了阿P一眼,氣呼呼地把東西收起來:“要你管!”

皇甫千影掩嘴咳了一聲,麵部表情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好像在努力憋笑的樣子:“平果果同學,我建議你……不要帶這麽多東西比較好。”

“那怎麽行?我們要去一星期耶!當然所有的東西都要準備齊全啊!”我十分寶貝地護著土得連渣都掉不出來的花布包,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

為了防止露宿街頭,我甚至連帳篷都帶了耶!哦嗬嗬,平果果,你做事真是太周密了!

才剛收完擺出來的東西,準備打結背起來,阿P便一腳將比它大好幾倍的花布包踢出了好幾米遠。花布包哧溜溜地滾了幾下,安靜地停在角落,裏麵的生活用品也嘩啦啦地撒了一地。

“丐幫長老!我警告你不準帶那麽多東西!否則,我踢爆你的眼睛!”

“要你管!”我手腳並用,一邊爬一邊撿,忙活了好一會兒,總算把東西一件不落地撿回來打包好,重新將花布包拖回畫著奇怪符號的地圖內。

一件超長的羽絨大衣遞到我麵前,隨之而來的,是秦品熙如黃鶯般清脆的聲音:“這件衣服好厚。”

我一把拽過秦品熙手中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塞進布包,蠻橫地瞪他:“這叫防患於未然!懂不?”

愛帶多少東西是我的事,我幹嗎要跟他們解釋那麽多啊!真是!

秦品熙修長的眉毛皺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十分為難:“可是……”

我把花布包重重往肩上一扔,斬釘截鐵地打斷秦品熙:“沒有可是!反正我就是要帶!”

……

我抹了抹額頭如雨的汗珠,哀怨地看了看走在前頭的兩人一兔——

嗚……該死的秦品熙!該死的皇甫千影!該死的阿P!他們怎麽可以眼睜睜地看著我——日不落學園最偉大的學生會會長兼招生部長這麽狼狽地頂著個大布包,在太陽下像隻烏龜一樣蹣跚前進,而不來幫忙!

這三個沒有同情心又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夥,真是氣死我了!

我腳一跺,使出全身的力氣將肩上的東西往前一摔,花布包像顆皮球一樣“骨碌碌”地朝前滾去,在阿P身上來回滾動,擀餃子皮似的把它碾得扁扁的,才停住。

我們三個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像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

阿P一身狼狽地從布包下爬出來,抓著耳朵發出一陣獅子吼:“丐幫長老,你嫌命太長了嗎?”

我縮了縮脖子,躲到秦品熙身後,如受驚的兔子一樣露出一顆腦袋:“那……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誰知道……誰知道花布包會……會那麽巧把阿P壓得扁扁的……

阿P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它的雙眼被憤怒的黑色填滿,已經完全看不到眼珠子了:“你的意思是,你是有意的?”

我嚇得連話都說不流利了:“不……不是!就……就一不小心手,手滑……”

阿P生起氣來的樣子好可怕,簡直就像黑山老妖一樣,啊啊啊!

阿P爪子一伸,捏住我的衣領,然後往上一提,輕而易舉地把我拎了起來:“手滑?你怎麽不說你沒吃飽?嗯?”

啊?這樣說它會比較高興嗎?

我愣了一下,趕緊從善如流地說:“我……我沒吃飽……”

“平——果——果!我要殺了你!”

……

不管我怎麽解釋,阿P還是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它變出來一根粗繩子,蠻不講理地把我綁成了粽子,拴在了皇甫千影的輪椅後頭!

而秦品熙和皇甫千影並沒有要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隻是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在這種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阿P徑直推著輪椅向前走去。

從它不停的碎碎念中,我知道了自己沒有被殺的原因——因為契約締結者,不能隨便亂殺生靈,所以,它就采用了這種拖地的方法來懲罰我。

這樣拖著我,它不累嗎?我是不介意啦,雖然說脖子被勒得有點兒不舒服,屁股也被青草刺得癢癢的,但是秦品熙幫我背比泰山還重的大布包了耶!怎麽說都是我占便宜啊,哈哈!

一陣天旋地轉的顛簸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鎮上。

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如一條銀白色的長綢,悄無聲息地流向東方;飛濺起來的水花,在金色的陽光下,閃動著點點波光;沿河散立的褐瓦白牆屋子,倒映在水麵上,顯得清幽寧靜。

咦?這是什麽地方?好漂亮哦,簡直就和畫裏的江南水鄉一模一樣!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掙紮起來:“阿P……阿P,快放開我!”

“放開你?”阿P蹲下來,挑高一邊眉毛,雙眼噴射著兩道沉沉的死光,“你覺得有可能嗎?丐幫長老?”

該死的臭兔子,不就是被布包碾了一下嘛,幹嗎這麽愛記仇啊!再說,我都被綁在輪椅上一個小時了,骨頭都快散架了耶!

我拚命地眨眼睛,努力了半天,總算是擠出了兩顆“鱷魚的眼淚”,接著,可憐兮兮地看向皇甫千影的腦袋:“皇甫……”

我還沒來得及把後麵的話說出口,就被皇甫千影含笑的聲音打斷了:“抱歉,平果果同學,我不會為了救你惹阿P生氣的。”

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我這個“超級美少女”被欺負,皇甫千影真是……真是一個沒有良知的美少年!之前幫我擦鼻血的那幕一定是我的錯覺!

我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轉向秦品熙,這一看,差點兒沒直接頭一歪,昏過去。應該被雷劈的秦品熙,他竟然……竟然一臉悠閑地坐在岸邊,捧著一把野果,正“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而裝著我全部家當的大布包,正以每秒2米的速度,順著60度角的河堤,“呼哧呼哧”地向小河滾去。

啊啊!衣服!我的衣服!

我拚命地扭動著身體,想撲上去把大布包搶回來,沒想到動作太過於激烈,皇甫千影一時沒穩住,連人帶椅向後翻去!而我,像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一樣,被壓得頭暈目眩,眼前直冒金星。

好痛!

我用力地晃著頭,睜開眼,看到皇甫千影倒在身邊,他清秀白淨的俊臉和我相隔不到10公分的距離,卷翹的長睫毛撲朔迷離地跳動了兩下,顧盼撩人的大眼睛閃著珍珠般的光芒……

我正想哇哇大叫,但被皇甫千影那雙如子夜般的眼睛凝視著,頓時喉嚨發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怦怦……怦怦……

我聽到自己如戰鼓般雷動的心跳聲,臉窘迫得不由自主地變紅了,於是,我不自然地別開眼。

就在如此尷尬的時候,阿P衝了過來,它想扶起皇甫千影,可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扶起來,因為皇甫千影的衣服掛在了輪椅上,而輪椅後綁了一個重物——我!

阿P氣呼呼地解開繩子,同時還不忘狠狠地踹我兩腳。

嗚嗚……這隻該死的兔子,對我老是拳腳相加的,它就不能友善點兒嗎?

我不敢看皇甫千影的眼睛,扶著疼痛的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啊!衣服!差點兒忘記了衣服!

一想到衣服,我立刻精神振奮,腳下呼呼生風,像離弦的箭一樣朝小河飛奔過去。

但是,不管我怎麽追,還是沒能趕上布包隨著河水潺潺遠去的背影。花色的布包在水裏翻滾著,係起來的結不知什麽時候被水衝開了,牙刷、毛巾、拖鞋、洗衣粉、肥皂、衣服漂了滿滿一河麵……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當啊!嗚嗚……該死的秦品熙!都怪他!沒事幹嗎把我的布包放在傾斜60度的河堤上啊!

我怒火中燒地衝向還在啃野果的秦品熙身邊,對著他的腦袋“哐當哐當”就是兩拳:“秦品熙,你這個餓死鬼,賠我東西!”

秦品熙顯然沒有料到我會突襲,他驚跳了起來,手裏的紅色野果“嘩啦”一聲拋向天空,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旋轉一陣後,紛紛掉到了地上。

下一秒,不遠處的河堤上響起了怒火衝天的咆哮聲:“哎喲!哪個兔崽子拿東西丟我?”

糟糕!砸到人了!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