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叢林深處的木匣子

到了山穀底部,再順著殷正國指示的方向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殷正國所說的顏家祖墳處。s可是當他們看到,整個穀底樹林之中,唯有一座小祖墳的時候,阿慎突然站住不動了,“這是什麽?”

“這就是顏家祖墳啊。”殷正國指指那個隆起的小土邱,笑說道,“就是這個。我曾經聽我哥說過,顏家跟其他家族不一樣,實行合葬製度,就是將骨灰都合葬進一個墳墓裏。所以表麵上看上去這是一個小土邱,但其實這下麵可是埋著世世代代顏家的人呢。”

撲克臉和老蔣平靜地注視著這個被白雪覆蓋的墳塚,兩人都雙手合十,朝它拜了三拜。

“你們這就拜上了?”

老蔣似乎相信了殷正國的話,“既然顏家有這樣的習俗,這也不奇怪,畢竟世世代代骨灰盒埋葬,一個墳塚當然夠了。”說完,他看看阿慎,聳了聳肩。

阿慎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他剛才大放厥詞說著下麵是黑蛇穴,要多危險有多危險的樣子。可是現在這下麵,除了抬頭黑壓壓的白雪之外,什麽都沒有。難不成骨灰還能攻擊人?阿慎逞能道,“這下麵真的很危險!”

老蔣撇撇嘴,“我看挺安全的。”說完目光轉向撲克臉,企圖尋求他的支持。可是撲克臉隻是平靜地打量著周圍,“你們有沒有覺得,從剛才起,這裏太安靜了。”

“確實,剛才在山上的時候,還能聽到偶爾的雪落聲和動物跑動的聲音。”

撲克臉點頭,“可是這裏,真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太安靜了。”

“可能是天黑了吧。”老蔣說道,老蔣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四周,安靜地太不尋常,在積雪覆蓋下,這樣的安靜讓人感覺此時此刻時間仿佛靜止,天地之間就隻有他們還在活動。

“天黑什麽天黑。”阿慎一屁股坐到一個樹墩上,“這地方本來就不吉利,等會兒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呢!”阿慎說完這話,突然整個人怔了怔,這話一順溜兒地從他嘴裏冒出來,說出口才感覺到,這話,他好像從前說過。他突然抬頭看看天空,蒼藍色的夜空裏,星光清冷閃爍。從他的角度看上去,被白色樹頂層層遮掩,隻能看到頭頂一圈夜空。他想了一瞬,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強烈,強烈到幾乎要從他胸腔裏噴薄而出,然而,當他快要抓住這感覺的時候,聽到一旁撲克臉的聲音,“那是什麽?”

老蔣他們短暫地忘記了此行的目的,阿慎的話帶動所有人的情緒,越是這麽安靜的情況下,心裏越是有些慌亂。撲克臉看看不遠處小小的墳塚,微微一抬頭,就看到那枚小小的燈火,在無風的雪夜裏顯得格外飄渺,稍不留神就會忽略過去。撲克臉的一聲疑問把所有人的思緒拉回來。老蔣順著撲克臉的目光看過去,口中哈出的熱氣在眼前凝結的刹那,透過白氣,他也看到遠處一明一滅的小小火光。

“是人?……”老蔣猶疑地猜測道。

“什麽人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荒山野嶺裏麵來?”阿慎不屑地反駁老蔣的話。話剛說出口,幾乎和老蔣同一時間,想到了那僅有的可能性,他猛地把視線收回來,觸上老蔣的刹那,他和老蔣同時脫口而出,“王啟!”

“王啟,就是我大兄弟的兒子嗎?”殷正國話音未落,老蔣撲克臉阿慎三人已經朝那個火光的方向奔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殷正國猝不及防,他在原地愣了愣,目光又落到那個孤零零的小小的墳塚上,黑暗裏的雪透著青白的幽詭的光,他渾身一凜,急忙去追前麵的三人。

撲克臉跑在最前麵,踏雪輕巧地穿過茂密的叢林,可落在他後麵的阿慎和老蔣就沒撲克臉那麽輕鬆了,老蔣耐力不行,跑幾步就再也跑不動,隻能停下來撐著樹幹喘氣。經過他的阿慎不停地嘲笑他,老蔣一生氣,又使勁往前跑。他們的步子帶動周圍草叢的落雪簌簌落下來,除了他們的喘氣聲,老蔣耳邊是呼呼風聲和落雪之聲。茂密的樹影在眼前晃動,他跑地這麽急,卻幾乎看不到前頭的撲克臉了。

“阿慎!”老蔣突然大叫了一聲,旋即聽到旁邊有人衝他大吼了一聲,“鬼叫什麽鬼叫。”

他乍然清醒,原來自己匆忙之間,竟然把撲克臉的名字喊了出來,幸好身邊跑著阿慎,不會惹他懷疑。“停……停……停”老蔣站住不停喘氣,衝一旁的阿慎擺擺手,喉頭幹澀難耐道“跑不動了。”

“這就跑不動了,那撲克臉一溜煙人都沒影了,我們要是不快一點,等會兒還真趕不上他。”阿慎也是大喘著氣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尾隨他們而來的殷正國跑到了他們身後,問道,“怎麽就你們倆,我大侄子呢?”

“誰是你大侄子,看清楚了。”阿慎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你們剛才不是說那王啟在嗎,人呢?”說完,殷正國四處觀望起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跳起來,“這荒山野嶺哪有什麽人,除了咱們幾個根本就沒人了。”密密匝匝的叢林,四周的冷冽侵蝕而來,隻有他們三人所在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撲克臉呢?”老蔣放眼四周,安靜之餘,沒了撲克臉的任何蹤跡。

撲克臉在雪地裏奔跑,眼前除了一點溫暖的光亮,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夜。他跑地急了,一口氣沒接上來,提著胸腔的一口氣劇烈地咳嗽起來,冷空氣直鑽進他的身體。他趕忙用手捂住嘴。

咳得麵紅耳赤,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他抬頭看看前方,那點光亮像是被吞噬了似的,隻留下了無盡的黑暗,以及黑暗裏蒼冽的雪光。

撲克臉環顧四周,整個山間,仿佛除了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老蔣他們呢?撲克臉在手掌心哈出一口熱氣,頓時熱氣凝結成細細的碎冰,硌在他手心裏。

他邁出有些沉重的腳步,剛才跑得急了,這下腳陷在雪地裏,凍地有些發僵。他剛走沒幾步,隻看到前麵雪地上黑沉沉的放著什麽東西,遠遠的他看不真切。

走的近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木匣子,四四方方的看不出來是什麽。他詫異極了,怎麽這個深山老林裏還能有這麽大個木匣子。轉念一想,這林子深處少有人來,曾經聽說在這樣的深山裏常常會在固定的地方設置一個補給站,給入林的人做中途補給。這麽想著,撲克臉還是上千看了看。手電筒的光照在木匣子上,隻見那木匣子足足有一米多高,撲克臉站在他旁邊,木匣子的邊沿與他肩部齊平。他沿著這個木匣子走了一圈,發現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巨大的木匣子,四四方方的沒有一點花紋,做工齊整沒有一點瑕疵。光線下,他看著木匣子上自然的木質紋理,不禁伸手摸了摸,緊接著習慣性的將手指送到鼻尖聞了聞。不聞還好,一聞他頓時將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這個木匣子上的味道,他非常熟悉的。熟悉是因為那味道是他曾經常接觸的一種試劑福爾馬林。

他開始順著匣子外表麵四周摸索起來。如果撲克臉猜的沒錯,這麽大的木匣子,沒有機關就算動用三五人也打不開。他摸了一會兒,終於在距離蓋子的棱角上出現了一哥直徑一厘米左右的按鈕。他輕輕地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