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天邊開始飄落點點雨滴。

唐棠像一隻小鹿一樣快速衝下樓,期間撞了不少人的肩膀,不少男客見到唐棠的裝束,也都曖昧一笑,並不去追究。

唐棠突然覺得臉上的麵具,竟然成了最有安全感的保護色。

初冬的雨終於在三分鍾之後越下越大,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一個人輕輕拉下了電閘。

啪的一聲,剛剛還燈火通明的莊園,陷入了一團漆黑。

“!”

“沒電了……這還玩個毛線啊?”

客人不無掃興的抱怨道。

“各位客人,今晚不好意思了。預報會降大到暴雨,且有雷鳴警報,我們已經安排了房間,有興趣的可以今晚留在我們莊園小憩。”

領事按照顧一鳴之前的安排,在宴會大廳裏再次亮起儲備電源不算明亮的光時,從幕後走出來圓場。

今晚的天氣預報異常,並非他們空穴來風。

這雨說下就下,間或還有幾道閃電乍現,莊園所處的位置異常偏僻。

又見電遲遲未來,客人興致缺缺,一些想象力豐富的女賓心裏開始毛毛的:“我要回去。趁雨還沒下大,我要回去。”

“野外莊園,被困別墅,想想都瘮人!”

“還沒有暖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供電正常,我也要回去!”

驚慌的女客們嘰嘰喳喳討論的聲音,更像是一枚散發著難聞味道的香薰影響了在場的每一個客人。

本來是想放鬆身心才跑到這深山老林裏,卻沒想到停水停電這些問題,真是一點都不方便。

“不了,我們也不打算過夜了,請讓停車人員幫我們把車從車庫裏開出來吧。”

年長的男客麵露不悅,一個個都準備離開。

領事點頭照做。

唯有幾個喝醉的年輕客人,毫不在意,願意留在莊園。

這些也都在顧一鳴原本的計劃裏。

三樓樓台陽台。

顧一鳴摸上自己的右臉,那裏已經腫起老高。

“墨錦年你不是想要這條鏈子的線索嗎?那我告訴你。”

顧一鳴往地上狠狠淬了一口混著血絲的口水,眼神陰鷙又狡詐,心裏卻是很納悶,不過是一條破爛鏈子而已,怎麽男人女人見到它都魔怔了一樣。

還有剛才那個女人,以為鏈子被扔下去了,像是丟了一條命一樣隔著麵具都能感覺她的痛心。

“快說。”

墨錦年扯了扯領結,剛剛伸展的拳腳似乎隻是個熱身。

正如顧一鳴對墨錦年有著深深的敵意和嫉妒一樣,墨錦年對於唐棠這個小人氣十足的前男友,也沒有任何好感。

“確實是撿的,在酒窖一個想要逃跑的女人身上扯下來的。怎麽,你不會以為那個女人就是唐棠吧?”

顧一鳴說的半真半假。

卻沒想到一句無意的玩笑,卻讓墨錦年瞳孔微縮。

“說清楚!”

墨錦年攥緊拳頭,揮拳又打在了顧一鳴的左臉上。

至此,左右兩張臉終於平均了。

眼看墨錦年又要揮出一拳,顧一鳴嚇的彎腰躲閃,才險險把這第三拳躲了過去。

“呸!墨錦年,我已經告訴你了,聽不聽隨你的便。說不定你再晚去一點,那個女人就要被我的手下打死了!哦~對了,記得要找那種穿著高中製服身上帶著號碼的女人。”

顧一鳴頂著兩邊都腫起來的臉龐,幽幽說道。

往往就是這種真假摻在一起的話最讓人糊塗,分秒必爭的關頭,墨錦年沒有片刻猶豫。

有一分希望便是一分,萬一那個女孩身上有小狐狸的下落……

墨錦年聽罷,一把奪過了顧一鳴手裏的鏈子,轉身邁開長腿,腳邊生風的下了樓。

身後,剛剛跌倒在地的女人不知何時爬了起來,在墨錦年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忙不迭拽住了墨錦年的袖口。

“她……在”

看到女人一邊拽著墨錦年的袖口,一邊回頭朝著自己露出鄙夷厭惡的神色,顧一鳴有一瞬間的慌亂,他忘了,在場,不隻有他自己知道關於鏈子主人的真實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