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自怨自艾,後悔自責,說女兒弄成這個樣子,也許是我們一開始就做錯了,可是你現在看看,從伊被那個沈寒笙蠱惑得變成什麽樣了,不把我們當父母看也罷了,那麽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她。。。她竟然要拿刀殺人了。”
曹雲俊眼睛微微睜開一線,偷偷看去,王遠珍坐在病床不遠處的椅子上,一邊低聲說,一邊抽抽嗒嗒的,葉開祥摸著已顯稀疏的頭頂,長籲短歎。
“可憐雲俊這般愛她,還得受這種苦,他又何必顧念著從伊,把雪兒送過去,讓雪兒住那女人家裏,可有什麽好處!這輩子她害我女兒是害定了,我可不想我的孫女在那裏耳濡目染,也受了什麽不好的影響,等雲俊好點,我非要把她接回來不可。”
葉開祥見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愈覺頭痛心煩,額上的皺紋又添了幾許:“你小聲點,別吵著了雲俊。”
王遠珍聽說,往**看了一眼,立即收聲,拿出紙巾抹眼淚。
“嗯。”曹雲俊口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慢慢張開了眼睛,虛弱的喚道:“爸,媽
。”
“雲俊,你醒了!”
王遠珍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跟葉開祥一邊一個,立即圍上前去。
“爸,媽,辛苦你們了,你們這麽大年紀,還要來徹夜照顧我,我。。。我真是不孝。”曹雲俊似要起身,身子才剛動了一動,臉上便露出痛苦不堪的模樣,緊緊皺起了眉。
王遠珍和葉開祥幾乎是異口同聲:“快別動,好生躺著。”兩人伸手扶他躺下,多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背後讓他靠著,還為他掖了掖被子。
“多謝爸媽順了我的話,沒把這事告訴我父母。”
王遠珍喉頭梗塞:“我們哪有臉把這事告訴他們,雖說兩位親家目前還不楚你和從伊的情況,但我們老早就覺得沒臉見他們了。雲俊,你凡事都顧著我們兩張老臉,全心全意為我們著想,我。。。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媽,你別這樣說,鬧成今天這樣,也是我自己不爭氣,我心裏一直在自責,都怪我自己不夠好,所以不能使從伊移情於我。”
“別胡說!你怎能把自己跟那女人去比,她那是不正常!”
葉開祥過去倒了杯水,試了拭水溫,走過來道:“來,喝點水。”
曹雲俊就著葉開祥手裏的杯子,喝了兩口,勉強微笑道:“爸,媽,你們坐,我。。。我又不是什麽重傷,你們這樣,可叫我心裏不安。”
“還說沒事,瞧你這臉色。”
葉開祥將杯子放到一邊,又把椅子拉過來,老兩口坐下,彼此看了一眼,又看著曹雲俊,卻是欲語還休:“雲俊,從伊她。。。”
曹雲俊似乎知道他們要說什麽,輕聲道:“爸,媽,你們放心,我不怪從伊,這件事我會當沒發生過,我現在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
王遠珍和葉開祥心裏一塊石頭同時落地,王遠珍心裏感動,眼眶再度濕潤:“雲俊,委屈你了,從伊。。。從伊她真是糊塗啊!”
曹雲俊還沒說話,卻聽葉開祥問:“雲俊,從伊的性子我這個做爸爸的是知道的,她到底是為了什麽,竟然會這樣對你?”
曹雲俊沉默半晌,道:“她過來我的律師事務所,又跟我提起離婚的事,說她是媽媽,女兒跟著母親總是要好些的,而且,她說沈寒笙也喜歡雪兒,所以,她別的都可以不要,但雪兒的撫養權她絕不讓步,我一時氣憤,就
。。。就罵了那個女人幾句,從伊就。。。就突然變得特別激動了。。。”
“她竟然想要雪兒?!她還真是說得出口!臉皮厚成這樣也是萬裏挑一了,想要孩子,自己找男人去生就是啊!”王遠珍眼裏露出恨恨之色,咒罵道:“那個女的是迷了從伊的心竅了!我們家跟她上輩子什麽樣的仇,竟然將我們家禍亂成這樣,那個死變態。。。”
她此刻怒火衝天,罵得也越來越難聽,葉開祥痛苦的閉上眼:“真是冤孽,真是冤孽啊!”
曹雲俊聽得心裏大是暢快,聽罵得差不多了,便開口勸道:“媽,您別動氣,別氣壞了身子,你放心,從伊總有一天會想通的,我愛她,所以這輩子絕對不會放棄她,我始終相信,她的幸福,隻有我才能給得了,我跟她才是真正的夫妻,爸,媽,她,雪兒,還有姨父一家,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王遠珍本在那裏氣得臉紅脖子粗,聽了這話,心裏大覺安慰,怒火稍微平息,歇息了片刻,緩緩道:“雲俊,你放心,不管從伊是如何糊塗,我跟你爸爸,還有你姨父姨母,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從伊想不開,我們就等,總之,你永遠是我的女婿,退一萬步講,就算從伊拿到那紙離婚書,我們待你總不會因此而有絲毫改變。”
曹雲俊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連忙垂下眼皮,神色間似是感激涕零,又似愧疚不安:“媽,爸,你們這樣待我,我。。。我真是不知道要怎樣孝順你們才好,我知道從伊最近讓你們傷心,我作為她的丈夫,在這裏代她向你們道歉,在她回心轉意之前,我除了盡自己的責任,也會把她做女兒的那份責任一並扛上,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好孩子,好孩子。”葉開祥眼裏露出讚許感動之色,點點頭:“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把身體養好,等你恢複健康了,爸媽這心才能放下呢,先把自己照顧好,以後才能照顧好我們。你不知道,你姨父現在雖然遠在國外,可是今天又打電話來了呢,他要是知道你這麽大度,這麽一心為著從伊,哪怕受傷也這麽護著她,一定會很欣慰的。”
曹雲俊一怔,隨即滿臉堆歡,連忙答應:“嗯,謝謝爸
。”
葉從伊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眼前的那扇門,房間裏燈光明亮,沈寒笙半躺在**,手中捧著一本書在看。
“看什麽書呢?”葉從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走近前去在床邊坐下,探頭在她手中看了一看。
“昭明文選。”
葉從伊看了幾句:“這個我可看不怎麽懂。”
“我也是一知半解,無非是為了靜心罷了。”
“但我很喜歡昭明太子這個人。”
沈寒笙抬起頭來,凝目看她,卻見她神色與平日無異,輕輕咳了一聲,便不說話,葉從伊輕咬嘴唇,忽然低聲道:“寒笙,我們今晚聊聊好麽?”
“聊什麽?聊昭明太子麽?”
“不,聊我們。”
沈寒笙眼睛再度望向手中的書:“我不想聊。”
“寒笙,你聽我說。。。”
“不管你想說什麽,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好嗎?”
沈寒笙的語氣輕緩,卻十分堅定,似是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葉從伊一時有些發愣,沈寒笙伸手翻了一頁紙,不緊不慢的道:“這幾天,除了你爸媽打了電話責備你,並不見有任何動靜,想來曹雲俊是不會為你刺傷他的事找你什麽麻煩了,以後別犯傻了。”
“為你犯傻,我心甘情願。”
沈寒笙蹙起眉頭,輕喚道:“從伊。”
“隻是,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你,寒笙,別動。。。”
葉從伊一邊柔聲說著,一邊鑽進被子裏,手已掀開她的衣衫,嘴唇印在了那個不大的傷疤上,如瀑布般的長發散落在她的胸腹之間,帶來絲絲的涼意,春風般溫柔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下,唇舌所到之處卻迅速升溫,這一涼一熱的感覺,讓沈寒笙倒吸一口氣:“從伊,別
。。。別這樣。”
她勉強維持著語調的平穩,葉從伊閉上眼睛,伸出香舌,一圈一圈的舔著傷口周圍細嫩的肌膚。“啪”的一聲,沈寒笙手中的書已然跌落,滾在了一旁。
“從伊。”
“噓,別說話。”
葉從伊的嘴唇,隔著恤衫一路吻上去,直至脖頸,下巴,手卻貼著她身側的肌膚滑上去,試圖將這層阻隔著她們的東西除去。沈寒笙呼吸裏盡是魂縈夢牽的香甜氣息,一顆心劇烈的撞擊著胸腔,臉頰瞬時滾燙如火。
“寒笙,要我,好嗎?”葉從伊緊閉著眼睛,粉唇貼著她的耳朵,軟語求懇:“這些年,你沒有想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景嗎?沒想過要擁我入懷嗎?我們為什麽還要等?你難道不記得了,我那麽早那麽早就愛上你了,那麽早那麽早就是你的人了,為什麽你還要想那麽多?”
她身體在沈寒笙懷中微微顫抖,大約是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沈寒笙反而沒那麽緊張了,她緊握在身側的手掌,漸漸舒展。
“或許,你是介意,你嫌棄。。。嫌棄。。。”
她語聲漸次低了下去,沈寒笙隻覺脖中一冷,仿佛有什麽**掉落上麵,她再也無法自持,伸手抱緊了她,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將上麵的淚水盡數吻去。
“笙。。。”
“你叫我什麽?”
葉從伊將頭埋進她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笙,笙,別怪我,別冷落我。”
沈寒笙抱住她,側過身子看她,喃喃的道:“再這樣叫我。”
“笙。。。”
“從伊。”沈寒笙眼中含淚,看著燈光下這張美麗得令人驚歎的臉龐,神色漸漸迷亂,她伸手溫柔的將她的發絲掠像耳後,然後捧起她的臉:“你回來了?你記起我了麽?你從前一直這麽叫我,在我們。。。我們真正一起之後。”
葉從伊眼裏掠過一絲痛楚:“笙,我
。。。我。。。”
“從伊,我好想你。”沈寒笙喃喃低語,情不自禁的俯□去,嘴唇貼上了她的,葉從伊雙唇微張,牙齒輕啟,兩人的唇舌便糾纏在一起。
t恤,睡裙,一件件被迫不及待的脫下來,拋到了床下,房間裏氣溫驟然升高,兩人激烈的親吻著,心中皆是愛意深濃,情熱似火,被中繾綣,耳旁纏綿,似要至死方休。沈寒笙從葉從伊的脖頸間一路長吻下去,所過之處,皆落下點點紅痕,“嗯。。。嗯。。。”葉從伊手指穿過她的長發,表情痛苦又夾雜著歡愉,口裏忍不住逸出一聲聲的壓抑的□。
沈寒笙忽然抬起頭來,喘息著望著她,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迷離的眼神中,忽然升起一簇憤怒的火苗,嘴唇狠狠一抿,牙齒便朝葉從伊胸前嫣紅處咬了下去。
“啊。。。哼。。。”胸前傳來的痛楚讓葉從伊皺起眉頭,發出一聲叫喊,可是叫到一半,痛處便被人用口含住,溫柔吮吸,便又轉為愉悅的輕哼。
沈寒笙閉上眼睛,伏在她的胸前,深深的喘息著,一幕幕讓她心痛如絞的畫麵,不由控製的在腦海中重現,她。。。她也是如此這般,長發散亂,躺在別人的身下,隱忍著發出低低的□。她真恨自己看過了那些,她恨那畫麵,那聲音,那表情如此清晰,她真恨!可是她又無法真正恨她。。。她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情緒全消。
“笙,你怎麽了?你怎麽了?笙。。。”
“笙,你怎麽不說話?”
葉從伊慌亂起來,雙手去捧她的臉,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沈寒笙卻執意不抬頭。
“你。。。你是不是生氣了?氣我不記得你?笙,我會想起來的,我以後一定會想起來的,你。。。你哭了?”
沈寒笙微微抬頭,用手背狠狠抹了抹眼睛,躺到一邊,背對著她:“沒什麽,從伊,我隻是想睡覺了。”
葉從伊臉上紅潮盡褪,緩緩坐起身來,被子漸漸從身上滑落,肌膚曝露在外,空氣中的涼意讓皮膚上起了一層細小的微粒,可是她卻毫不在意,她雙眼定定的看著包裹在被子裏沈寒笙的背影,低聲道:“寒笙,告訴我,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