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宏見殿下不讚成祝富貴和付鐵柱聯姻,默默點頭。

“是,殿下,我覺得要留住容嫣姑娘,不是耍手段牽扯住她,而是要留住她的心。”

梁扶疏目光灼灼地看向吳宏,低聲道:“我們情況本來就不樂觀,請幾個姑娘上山,也隻是看她們無依無靠可憐,要再利用人家四妹想留住容嫣姑娘,那真不地道了。”

吳宏忙點頭,“那奴才出去讓李嬤嬤停手,不要牽線。”

梁扶疏扶額閉眼,麵色有些難看,吳宏不敢說話退了出去。

李嬤嬤得知三皇子殿下不悅,也不敢去找殿下,也不敢去神醫長那解釋,去偏房找祝容嫣。

“容嫣姑娘,二小姐,剛才我想給四妹聯姻那付鐵柱,我看兩個小孩挺好,隻是,殿下不悅,說關鍵時期,不能節外生枝,我也沒別的意思,您知道了也別想太多,既然殿下小心謹慎,我們也要聽殿下的。”

祝容嫣冷眸看向李嬤嬤,低聲道:“誰讓你給我四妹找婆家的?”

李嬤嬤挑眉一愣,沒想到祝容嫣能不高興。

“祝二小姐,你這可就不對了,我也是出於好心,嗨,行了,以後這種事給我銀子我都不幹!”

祝容嫣搖頭道:“我覺得殿下做得對,非常時期,今天能在這,明天不知道能去哪裏,哪裏有那閑心,嬤嬤,您去忙,我兩個妹妹現在還沒打算找婆家!”

說完,祝容嫣又看向剛進門的四妹,低聲道:“我四妹性格外向,跟誰都能相處得很好,你們可別想多了。”

說著又沉下臉,溫怒道:“看看吧四妹,你這種性格隻能給自己帶來麻煩,讓人家誤會,今後可不能這樣讓人誤解了,在屋裏跟著三姐學做女紅。”

祝富貴臉頓時也紅了,低下頭不敢看人。

李嬤嬤搖頭,“看來是老奴多事了,你們姐妹忙,我今後要是閑得慌,就打自己嘴巴!”

李嬤嬤灰溜溜轉身憤然離開。

祝容嫣不語,可三妹祝榮華卻冷下臉看向四妹祝富貴,低聲道:“四妹,看看,你這樣讓人家誤會了,今後可千萬不要馬虎。”

“那李嬤嬤打我們三姐妹的主意,她可不是什麽善類。”

四妹嬌滴滴伸手拉了拉三姐祝榮華,低聲道:“三姐,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剛才我也隻是出去感謝那黑大個,誰知道他卻誤會了我,我也是沒話說。”

“行了,以後我離他們遠遠的就是。”

祝容嫣帶著兩姐妹在屋裏一天都沒有出去,一直在做活計。

看著李嬤嬤以前拿過來的料子還在,她就想,想要給三皇子做兩件錦服,也不是不可以的,隻是現在他還不想接近那三皇子殿下。

等到三皇子殿下病情稍有好轉的時候,再給他做好了便是。

祝容嫣想這輩子自己也不可能再找男人了,這三皇子殿下,就算是自己最後一個男人,也是最初的一個,以後真要三姐妹偷偷的下山離開這個男人,唉,就給他做兩件錦服,也算是念想吧。

晚上院子裏靜悄悄的,祝容嫣和兩個妹妹用過晚膳之後,早早地安歇了。

大山裏雖然空氣清新,但是夜晚來臨,遠遠的山林黑壓壓的一片。

尤其是經曆過昨晚逃走,山上那死太監突然的出現,把三姐妹嚇得夜晚不敢出門。

更別說再一次逃離這鬼影山。

吳宏和那付鐵柱兩人輪流守著這院子,生怕再有情況發生。

三皇子殿下梁扶疏服了湯藥之後,也早早的躺下。

李嬤嬤和女兒燈芯,也輪流守著,生怕再有情況發生。

屋裏的梁扶疏躺在榻上,回想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他輾轉反側睡不著,自己以前的身份顯赫,三皇子殿下,群臣都一呼百應,手上握著千軍萬馬,可是,現在卻落得這般下場,還身中奇毒。

當他昨晚躺在山上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這次肯定是要交代的,但他在內心呐喊,他不能就這麽死了。

如果這一次自己有幸逃活命,他絕對不能就這樣委委屈屈地活下去,他重新振作起來!

他不想後半生就這樣度過,他不甘心,他也很委屈!

為什麽父皇就那麽相信那東宮太子,那麽相信那毒後的謠言,詆毀他的親生兒子?

還有那些奸臣賊子們,他們都是勢利眼,都是牆頭草隨風倒,牆倒眾人推,在經曆這些事之後,梁扶疏完全看明白了那皇宮權貴們的醜陋的嘴臉。

他想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他想著從前的種種,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腦海裏不斷地閃現在戰場殺敵,還有宮中明裏暗裏爭鬥的情景。

大皇子,他的皇兄給他那杯酒的時候,他就那麽不小心,那麽相信他,就不應該相信他。

明明知道大皇兄梁扶舟才是始作俑者,他還盼著有人能站出來替自己說話。

大意了,同是一個父親,一個父皇,怎麽他要把他置於死地。

太狠心了,他的心腸都是黑的,他跟他的母後那明皇後一個德行,虧得當初自己舍生忘死保護大哥穩坐東宮之位。

那些奸臣賊子們之前也是看大皇子坐上太子之位,眼紅,還攛掇他三皇子殿下,要把那太子推下去,讓三皇子殿下坐東宮太子。

那個時候他力挺大皇兄,在朝堂之上甚至於跟那些人掄起了寶劍。

可到頭來怎麽樣?

到頭來東宮太子,他的大皇兄把矛頭指向他,父皇把他貶為庶人,還派暗衛追殺他。

給他一杯毒酒,讓他生不如死。

他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心痛,他捂著心口坐在榻上,不時地捶打著心髒。

他的心好痛,他就在想,自己的母妃和四弟在宮中是不是有事情要發生啊?

母子連心,但是他現在卻是這般模樣,他無能為力,想到這兒,他恨得直咬牙呀,恨自己也恨太子。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兩個暗衛怎麽同時都消失了。

這些年,他們都是惺惺相惜的,怎麽自己的變故僅僅不到一個月,事情變化得這麽快?

身邊隻剩下吳宏,還有那幾個下人。

他心疼得都無法呼吸,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甚至於想,自己是不是又毒癮發作了?

他腦海裏又閃現出祝容嫣那嬌滴滴的模樣,他晃著頭,心想,不,這次一定不要去傷害祝容嫣,以前自己對不住她,今後自己忍著,不能讓人跟著自己受罪了。

隻是不受控製的身體不住的顫抖,他用力深呼吸,想要調整自己,卻也不自主的喊道:“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