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的惦記又讓祝容嫣眼眶泛紅。
她忙坐下,將食物分到碗裏,捧起來喝了兩口,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入碗裏。
即便她早就接受了現在境遇,而且,以前將軍府上富貴,她們雖是庶女,也吃喝不愁,如今見妹妹跟自己受罪,祝容嫣還是忍不住難受。
三妹四妹妹見二姐吃飯,也迫不及待地捧著湯碗小口小口喝起來。
不消半個時辰,庶妹們吃飽都躺下滿足地睡著了。
身邊的祝容嫣將碗筷拾掇好,轉身又把被子蓋在妹妹們身上,起身端著碗筷出去。
在門口處,燈芯和李嬤嬤正說著什麽,見祝容嫣出來,母女都閉嘴看向祝容嫣。
李嬤嬤先開口,“燈芯,去灶房送碗筷,容嫣姑娘你留下。”
祝容嫣蹙眉,麵前這位李嬤嬤每次見她都用審視的眼光看她,讓人渾身不自在。
“嬤嬤您有什麽吩咐?”
祝容嫣心裏發怵,真怕李嬤嬤又讓她去侍奉那男人。
李嬤嬤和祝容嫣對視一眼,內心不住驚歎,這女子雖然麵容憔悴,穿戴也普通,即使是這般,也難以掩飾她嬌媚容貌。
她不禁伸手摸摸她那張老臉,搖頭歎息,同為女人,她怎麽長得這般漂亮,也難怪一向不近女色的三皇子殿下,對她的另眼相待。
在李嬤嬤如刀的目光中,祝容嫣還是畏懼地低頭往後退了一步。
“嬤嬤……”
祝容嫣低聲詢問。
“你現在境遇如此,庶妹們能安然無恙,你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燈芯侍奉在爺的左右……”
“嬤嬤不可!”
祝容嫣嚇得大聲喊出來。
剛踏進灶房的燈芯都嚇得轉身看過來。
李嬤嬤歎息一聲,上前拉著祝容嫣的手兒低聲安慰。
“容嫣姑娘,你現在隻能跟著我們才安全,我們爺不知你們什麽身份,隻想幫幫你,你可不能拂了爺的好心。”
說著,李嬤嬤又拉著祝容嫣往院子裏的亭子走。
“不過你放心,你做事,爺會給你銀子。”
祝容嫣抬眸看向李嬤嬤,疑惑發問。
“那敢問嬤嬤,您主子是哪個府上的?你們主仆幾人因何在這鬼影山落腳?”
李嬤嬤頓了頓道:“你別管我們怎麽在這落腳,能幫你們渡過難關是真的,這不比你被牙行賣給煙花柳巷強嗎?”
祝容嫣耳根一陣緋紅,又想起那男人昨晚強取豪奪之夜。
“好吧,不過,嬤嬤還是別跟你們爺說明我們姐妹身份,容嫣謝謝嬤嬤。”
說著,祝容嫣俯身施禮。
一天,祝容嫣和妹妹們都在房中休息。
用過晚膳後,燈芯送過來幾塊棉布,和針頭線腦。
“爺送給你們姐妹的料子,不過,這山上也沒裁縫鋪,你們姐妹就動手給自己做件衣服,別總是穿一件裙子。”
祝容嫣接過料子,俯身給燈芯施禮,“容嫣和妹妹們謝過爺謝過妹子。”
燈芯挑眉又掃視一眼屋裏姐妹,捂著鼻子道:“你們趕緊洗洗吧,這屋子今晚我可不住了。”
說著,轉身回來抱著被褥去了李嬤嬤房中。
祝容嫣摸著料子抬眸看向妹妹。
剛要說話,下意識看向手裏料子。
這料子應該是王親貴胄府上才能買得起的,祝將軍府上也沒見過爹爹和嫡母穿戴過。
她不由得蹙眉,又恐懼那位爺的身份。
“二姐,我和妹妹去灶房生火燒水,我們洗漱一番,別讓人嫌棄我們。”
三妹榮華忙起身拉著四妹往外走,沒發現二姐眼裏的擔憂。
“好。”
見妹妹們出去,祝容嫣又搖頭,自己都落得這般田地了,還在乎那位爺是什麽身份?
再說了,這裏不宜久留,還是找機會離開吧……
兩個庶妹很快洗漱完,回房又催促二姐去洗漱,祝容嫣怕自己滿身傷痕被妹妹們發現,忙讓她們安靜躺下,自己端著燭火往那灶房旁的盥洗室走去。
見妹妹們已經準備好溫水,她關上盥洗室房門,摸了半天沒有鎖,隻能拿了個沉重的木凳子頂住門,又端著蠟燭看看周圍環境。
屋裏水汽很大,霧蒙蒙的,她也隻能快速褪下了裙子,剩下那件小巧精致的肚兜時,她又下意識地往身上看看幾處青紫,不由得滿臉又緋紅一片。
昨夜的情景又在腦海裏浮現,她努力不去想那屈辱,直接拽下肚兜,抬起那白皙的小腳兒進了浴桶。
木桶裏的水溫熱無比,她蹲下身子整個人都浸泡在水裏。
當她伸手暗暗撫摸傷痕時,淚水又落入水裏。
她在心底不住呐喊,她的命怎麽這麽苦,生在將軍府卻活得不如個下人,每日都要麵對嫡母嫡姐的欺負,甚至那些家奴們都狗眼看人低。
將軍府被抄,姨娘卻不堪忍受變故,投河自盡了。
自己又落入這鬼影山上,為了活命,被那男人強取豪奪。
那男人身份有問題,不行,要找機會離開那男人,離開這裏,絕不能讓妹妹們有危險。
想罷,她伸手想要拿搭在浴桶上的白帕子,快些洗漱,回去要保護妹妹們,等有機會趕緊離開這裏。
隻是,伸手抓帕子的手觸及到一隻手,嚇得她又縮了回來,一股熟悉的蘭花香隨之而來。
嗯
祝容嫣大腦一片空白,轉身看過去。
“爺……您……”
木桶旁立著高大的男人,正伸手拿了帕子慢慢擦拭她那香軟肩頭。
屋內雖水蒸氣繚繞,一夕間也能看清身後立著那男人是誰。
祝容嫣想逃,卻渾身顫抖,以至於淚又無聲滾落。
梁扶疏今夜無法入睡,暗衛北鬥下山要進宮摸清宮中情況,主要看母妃和四皇弟的安危。
他也忐忑不安,又恨自己不能早日康複。
索性他沒驚動下人,後門直接來盥洗室。
想要泡個熱水澡,能把毒氣用水療逼出來多好。
隻是,梁扶疏進門卻在雲霧中,見浴桶裏的多出來個美人兒,他剛要離開,卻見那美人後背淤青觸目驚心,他不禁想到昨夜他身下的女人。
當看清女子時,他渾身開始燥熱,索性脫了披風,挽起裏衣袖子,大手撫上女子肩頭。
“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