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擺了擺手,眼裏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不必,今天是你的生日。”
“怎麽還能安心過生日?小木木的事情更重要,我們快走吧!”
秦嫣心急如焚,甚至來不及多想,就吩咐傭人去取包,準備一同前往。
在匆忙之中,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望向祝非晚:“雲染姐,聽說你被譽為‘神醫’,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看一看?還有姐夫,你在醫院的地位也不低,你的醫術肯定能派上用場。”
蘇炎見狀,立即按住了祝非晚欲起的身體,代為答道:“雲染去不了,我代替她去。”
祝憐曾帶給晚晚的傷害,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晚晚去救治她的兒子。
“我沒事,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總是好的。”
祝非晚堅持站了起來,雖然對祝憐心存芥蒂,對陸森的感情複雜,但她作為醫生的職業素養告訴她,救死扶傷是她的天職,個人的情感不能淩駕於生命之上。
況且,陸森作為一個無辜的孩子,不應因母親的行為而受到牽連。
秦老夫人見狀,心疼地歎了口氣:“孩子們,你們快去吧。哎,這孩子怎麽這麽命途多舛,好好地怎麽就出事了呢?”
她的話語裏滿是疼惜,催促眾人速速動身。
陸懷瑾略有遲疑,拉住正欲跟隨的祝非晚:“你沒必要去。”
“別囉嗦了,我不是為你,也不是為她,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如果真能幫上忙,醫藥費可不能少哦!”
祝非晚直接了當地說,態度堅定而不容反駁。
陸懷瑾怔了怔,旋即點了點頭:“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幾人火速驅車前往醫院,而當他們抵達時,陸森已經被緊急送往了手術室。
生死未卜……
“你們……”
蘇炎憤怒至極,胸膛起伏,嘴唇翕動卻未能吐出更多言辭。
見狀,劉寬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趁勢大步流星,緊跟上祝非晚的步伐。
兩人並肩而行,急促的腳步聲回**在空曠的樓梯間。
……
陸家的老宅隱匿於層巒疊嶂之間,青翠欲滴的山峰環繞著一座白牆黑瓦的庭院。
祝非晚獨自駕車緩緩停在了這熟悉又陌生的老宅入口,這是她第三次踏上這片土地。
初次造訪,是為了家庭聚會議論長姐的婚事,那份記憶中滿載著家庭的溫暖與喧囂。
二次來訪,則是她與陸懷瑾新婚燕爾的次日,手捧香茗,向老爺子致敬。
如今再次站在這裏,前塵往事如夢浮生。
她不禁感慨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守門的大叔依然堅守崗位,隻是歲月在他臉上鐫刻了更深的痕跡。
“您好,請問您是?”
他聲音帶著溫和與一絲遲疑,上前詢問,目光慈祥地落在祝非晚身上。
祝非晚聞言,微微一笑,從包中掏出醫師證件,輕聲道:“叔,是我,祝雲染,來為老爺子診治病情的。”
“老爺子……沒生病啊……”
安叔接過了證件,細細打量著,眉宇間閃過一抹困惑。
在記憶裏翻找,老太爺的家庭醫生名單裏並沒有這樣一位名叫祝雲染的醫師,疑惑之餘更多的是不解。
“沒生病?”
祝非晚秀眉微蹙,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正當她與安保交談之際,一陣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二人眼前。
“她還有個名字,叫祝非晚。”
來者語氣平淡無奇,但其中飽含的情感卻猶如深邃的海洋,波瀾不驚卻內藏洶湧。
安叔一聽“祝非晚”三字,雙眸猛地一亮,仿若見到了不可思議之事。
他急步向前,定睛細看,臉上的神情從驚喜迅速轉為震驚。
“少奶奶?您真的是少奶奶?為何模樣變化如此之大?完全認不出來了啊!”
話語未盡,老人的眼眶已不由自主地泛紅,混濁的淚珠在眼角打轉。
“老太爺一直以為您在那場火災中……唉,這些年他老人家心中充滿了自責,總是念叨,如果當初不是他堅持讓您代替嫁入陸家,您就不會遭受那些苦難……因為此事,老爺子連葷腥都不沾了,每日念佛誦經,隻盼望著您下輩子能有更好的歸宿。看來,老太爺的誠心最終感動了上天,讓您平安歸來。”
安叔語速加快,難掩激動之情,一邊說著一邊忙不迭地打開大門,熱情邀請,“少奶奶,快請進,要是老太爺知道您來了,一定樂開了花。”
“安叔,我和陸懷瑾早已離婚,我現在不是,也不再是陸家的少奶奶了。”
祝非晚麵色冷峻,聲音平板。
安叔臉上現出一抹受傷之色,目光越過祝非晚,望向她身後的陸懷瑾,眼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
陸懷瑾默默無語,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捕捉到祝非晚側麵的每一絲細微表情。
那股從骨子裏透出的冷漠,讓他心中一緊。
“安叔,還是叫她祝小姐吧。”
陸懷瑾終於開口。
安叔抿抿嘴,似有不甘:“可在我心裏,少奶奶的位置永遠隻有一個人。”
“安叔!我的話你聽清楚了嗎?別告訴我你想扣工資!”
陸懷瑾麵色一凜,冷峻的麵容透露出不容反駁的威嚴。
安叔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低著頭,恭敬地回應:“是,祝小姐。”
這一聲稱呼,仿佛一根細針,輕輕紮在陸懷瑾心頭,疼痛而微妙。
祝非晚同樣心緒複雜。
五年冰封的心湖,麵對陸懷瑾的溫情未有多少波動,卻被安叔樸實無華的話語觸動。
安叔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悠長的歎息,選擇將滿腹話語咽回肚中。
此時,一陣引擎轟鳴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平靜,一輛汽車緩緩駛近山頂,停在了眾人麵前。隨著車門開啟,走出的人令在場的所有人瞬間怔住。
駕駛位走出的是陸存禮,他動作熟練地從後備箱中取出輪椅,小心翼翼地將副駕上坐著的一位女子抱出,竟是消失已久的祝憐!
目睹這一幕,安叔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抹鄙夷與不悅。
“真是恬不知恥!”
他低喃道。
陸存禮推著祝憐穩步走來,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對著陸懷瑾喊了一聲“大哥”,眼波一轉,卻在看到祝非晚時裝作驚訝。
“咦?你怎麽也在這?上回在酒店裏你偷偷摸摸拍我照片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算賬?隨時歡迎,就怕你沒那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