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啊……”

讓事件出現轉機的是一個實驗人員的喃喃自語,“那個地方根本不可能裝下兩個活人……不,連一個活人都不可能裝的下。”

而對峙的琴酒和安室透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前者抬了抬槍, 冷漠的看著安室透:“波本, 你要怎麽解釋?”

後者麵上波瀾不驚, 但心中卻不斷的想著借口。

再這麽拖下去, 事情隻會更糟糕。

“這個時候, 你應該和貝爾摩德在出任務才對。”

琴酒的逼問一個接著一個, “這個時間點,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機會來了。

安室透將多餘的情緒隱藏起來, 隻留下身為波本才會有的,那種飽含惡意的笑容。

“你可以去個電話, 問一問波本的下落。”

他輕笑一聲, 提議道,“也許你會得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琴酒皺眉,對於這個疑似波本的男人此刻的底氣, 他心中持有疑慮。

伏特加一直跟在琴酒的身邊, 知道大哥現在還沒動手就意味著他的確想要去問問貝爾摩德, 所以在琴酒下命令之前, 他就已經給貝爾摩德打了個電話。

而讓他驚訝的是, 貝爾摩德那邊的意思是, 波本此刻就在她的視線之內, 並且沒有易容的可能。

“出了什麽事, 貝爾摩德。”

波本聽到了動靜, 不動聲色的笑道。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慢悠悠道:“波本, 也許你馬上就要從琴酒那裏得到一個小驚喜了。”

波本心裏一緊, 但麵上依舊維持著鎮靜:“是嗎,那我可真是好奇啊。”

“真希望,你到時候還能保持此刻的想法。”

貝爾摩德語焉不詳的回答道。

波本目光微閃,他從貝爾摩德那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這個女人,一貫擅長語言陷阱。

從剛剛的對話中,他隻能模糊判斷出應該不是他的身份問題,不然貝爾摩德就不會還浪費這麽多唇舌功夫,隻會在背後給他來上一槍。

既然不是身份問題,那會是什麽……

難道說,組織發現了什麽有關於他的不利消息嗎?

“大哥,他不是波本。”

伏特加回答道。

琴酒的眼神更冷酷了:“原來是易容進來的老鼠嗎?”

安室透懶得和他多加爭論,他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挑釁:“指紋,檔案,DNA,你可以盡管去驗證。”

對於他的話,伏特加很震驚。

他不明白這個冒牌貨哪裏來的自信可以瞞過組織的調查。

實驗室裏的所有人幾乎都是這麽想的。

但是安室透卻仍舊是一臉鎮定,他甚至還氣定神閑的說道:“不管你怎麽查,我和他就是同一個人。”

周圍的氛圍有一瞬間的凝滯。

雖然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這個櫃子不可能容得下兩個成年人,他們更不可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無聲無息的潛伏進來。

而且這個實驗計劃,波本也不應該知道才對。

在一切保密的情況下,琴酒不覺得波本能得到有關的詳細信息。

所以,琴酒才暫時按捺住了自己的殺意。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暫時看管波本和那個女人的同時,檢測結果也出來了。

這個人的確就是波本。

或者說,是幾年後的波本。

琴酒把報告扔在了桌子上,等著波本的回答。

而他身後的伏特加此刻仍然處在一個恍惚的狀態。

這個世界上出現了兩個波本。

不,不對,是未來的波本回到了現在!

“看來我的身份已經確實了。”

安室透麵帶嘲諷的看著琴酒,虛偽的笑道,“真是謝天謝地,你的大腦還保持著些許微末的判斷。不然,我的任務被你腰斬,那可真是個大笑話了。”

“說。”

琴酒的語氣有些粗暴,安室透的話或多或少的還是激怒了他。

但是出於這個人基本上就是從未來回到過去的這個不可思議的事情,boss非常重視這件事,所以琴酒現在現在根本動不了他。

而且從他的語氣裏,琴酒可以判斷出波本在未來一定是組織的一個重要成員。

想到這個,琴酒就不免暴躁起來。

這個人在未來令人生厭的程度比起現在更甚。

難道要找到一個聽話忠誠又有能力的成員就真的那麽難嗎?

哪怕是幾年後,組織的現狀居然仍舊沒有任何改變。

有能力的不聽話,夠聽話的是廢物。

“假設你還沒瞎的話,你從看到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能判斷出我回到了過去,琴酒。”

像這種能光明正大懟琴酒的機會實在難得,安室透幾乎是抓著一切機**陽怪氣。

“重點不在結果,把經過說出來。”

眼看著琴酒的臉色越來越駭人,伏特加連忙開口道。

“不能說。”

安室透回答的很幹脆。

空曠的房間裏,想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是更換彈夾的聲音。

琴酒的忍耐要到極限了。

而另一邊的安室透還在不緊不慢的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他似笑非笑的欣賞著對麵琴酒的臉色,然後慢條斯理的補了後半句:“否則會引起蝴蝶效應。”

琴酒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眼神明滅不定。

“或許我該和你介紹一下,我身邊的卡慕小姐。”

安室透側頭看著大道寺花音,朝她眨了眨眼睛,“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

大道寺花音:安室先生,你不去做編劇真是社會的損失。

順著安室透的視線,琴酒和伏特加也朝她看了過來。

大道寺花音非常配合安室透的,向對麵兩個人微笑點頭示意。

“波本,你在愚弄我們嗎?”

伏特加開口問道,他無論怎麽看,這個女人都不像是組織的成員,“她可不像和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往往最高明的獵手也往往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不是嗎?”

安室透輕笑著回答道。

“看樣子,我似乎是要證明一下我的能力?”

大道寺花音有些困擾道。

她站起身,走到伏特加麵前,默默的舉起了拳頭。

“你是打算和我搏鬥嗎?”

這句充滿訝異的話是伏特加失去意識倒下前的最後一句話。

“是一拳可以打倒的弱雞。”

大道寺花音下了定論。

她本來還以為要用到什麽道具,沒想到,這家夥看著體格高大居然連她一拳都挨不住嗎?

這水平不行啊,比安室先生差遠了。

而大道寺花音的這一拳,反倒讓琴酒有些相信安室透的話了。

“她是因為自身素質過硬,所以被選中成為你這次任務的搭檔?”

琴酒猜測道。

但安室透搖了搖頭,不僅否定了他的猜測,還稍顯愉悅的宣布道:“她是此次計劃的創始人。”

大道寺花音:……終於輪到別人給我安身份牌了嗎?

“逆轉世界的洪流……這可不僅僅隻有藥物可以做到,你們從前的思想實在是太狹隘了。”

安室透微笑道,“跳出我們被限製在狹小一隅的思維,卡慕小姐帶給了我們新的希望。”

琴酒的目光不斷打量著大道寺花音,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東西。

“aptx4869的計劃直到我所處的時間上,也依舊沒有一個活著的試驗品。換而言之,它失敗了。而就在那時,卡慕小姐帶著她的時空逆轉裝置來到了組織。她得到了boss的信任,在足夠的資金支持下,這個計劃成功了。”

安室透繼續麵不改色的編織著這個說法。

他知道自己和琴酒之間不同的信息差就是他現在手裏最大的優勢。

利用好這一點,他或許就能讓組織一敗塗地。

“你最好不要是在騙我。”

琴酒臉色陰沉的看著他說道。

“你覺得這是個可笑的謊言嗎?”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笑琴酒的多疑,“我現在坐在這裏,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我有什麽必要來扯一個這麽離譜的謊言呢?”

他又繼續諷刺道,“難怪這次的任務會交給我執行而不是你。”

“說一說蝴蝶效應的事情。”

琴酒沒有了理會安室透的諷刺,或者說為了從他的口中得到具體的消息,他可以暫時忍下心中的殺意。

琴酒肯定這絕對不是他們第一次回到過去,不然,波本絕對不會篤定的說出蝴蝶效應這個詞。

“這就是我們第一次成功時所犯下的錯誤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我們企圖玩弄時間,可惜,最後的結果卻是受到了時間的玩弄。差一點,給組織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安室透盡量平穩的敘述著,他知道琴酒的疑心很重,如果他的語氣有任何不對勁,都會造成不可控的後果。

所以,他必須得小心再小心。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的每一次穿越,會不會有可能會造成平行世界的出現。

所以,哪怕隻是猜測,他也要讓之後的局麵處在一個最好的狀態。

他不能讓這裏的自己在未來陷入危險。

所以蝴蝶效應是最好的說法。

所以,接下來他要讓組織相信……

未來永遠是不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