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 我超喜歡你!”

大道寺花音把下巴擱在波本的肩膀上磨蹭了一下,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對他宣告道。

半抵在車門口的波本對上了她滿是熱忱的眼神,臉頰隱隱的有些發燙起來。

如果大道寺花音的身份和她剛剛說的一致的話, 那就意味著她和自己的關係有一定可能會是真的。

大道寺花音也許真的是他未來的戀人……

同樣的話語, 聽在剛才的波本和現在的波本耳中變成了兩種不一樣的心情。

就算他再理智, 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戀人和自己完全分割開來,哪怕她是來自未來。

波本站在車門前想了一會兒, 最終認輸的任由大道寺花音抱住自己。

他伸手搭著大道寺花音的後背,準備把她從車子裏扶出來。

波本不知道大道寺花音現在住在哪裏,也不能把她帶回自己的住所, 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隻能把車開到酒店, 讓大道寺花音在這裏暫時住上一晚。

但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一道破風聲就從他的身後傳了出來。

波本眼神一冷,彎腰低頭躲過了背後襲來的攻擊。

那一拳毫不客氣的砸在了車頂邊緣,車蓋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陷圓坑。從其中的力道, 不難看出拳頭主人的暴怒。

是一個不好對付的敵人。

波本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現在所處的空間狹小局限,讓他沒有辦法施展開來返攻對方。

波本皺了皺眉頭,沒有選擇立刻閃避, 反而在這個對他不利的環境裏, 一手抓著前座靠背,勉強半翻了個身, 一手肘用力的擊向了對方的腹部,以此逼迫對方退開。

這種時候波本沒辦法去找一個有利地形, 因為他的身後就是大道寺花音。

如果他離的太遠,那麽大道寺花音就會成為犯人攻擊的第一目標, 這對現在有些醉酒的大道寺花音來說, 無疑是相當危險的。

而且憑借剛剛那一拳的力量, 波本就可以判斷出對方的實力。

就算是他,應付起來也不會太輕鬆,更何況是作為文職類成員的大道寺花音。

顯然,他一時間並沒有想起自己剛剛掙不開大道寺花音力氣的事情。

無論出於哪種考慮,波本目前都不可能讓大道寺花音麵臨這種危險的敵人。

因為波本的反擊,對麵的人不得已往後退了幾步,借著這個機會,波本抓住機會起身,利落的關上了車門,把即將展開的搏鬥暫時和大道寺花音隔絕了開來。

他轉過身,警惕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人,眼神顯得冷漠又銳利。

半夜的地下車庫顯得光線昏暗,來人又帶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把他的麵容遮掩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什麽。

“你是誰?”波本率先開口問道

那個人沒有回答他,隻是捏緊了拳頭,一副迫不及待要動手的模樣。

波本打量了他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覺得對麵的人身上有股不知名的熟悉感。

但還沒來得及等他細想,對麵的那個男人又朝他動起了手。

兩個人在地下車庫打了起來,雙方的格鬥水平看上去似乎相差無幾。

但波本的心裏卻更加警惕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對麵的人不但精於戰鬥,而且非常的熟悉他的招數,雖然幾分鍾之內還看不出什麽,但是再這樣持久戰下去,他絕對會處於下風。

可是這個男人為什麽會這麽熟悉他的打鬥風格呢?

難道是有人出賣了他的信息嗎?

波本暗自咬了咬牙揣測到。

在他心裏閃過這個想法的時候,正和他纏鬥的那個男人忽然抓住了波本的破綻並朝著他的臉上狠狠的來了一拳。

波本因為這一拳的力道,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暗自抽了口冷氣。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冷靜下來,一邊繼續應對著攻擊,一邊找準時機,拚著被對方再來上一拳的可能,伸手打落了那個人頭上的帽子。

在帽子掉落在地上的瞬間,那頭淺金色的頭發也隨之暴露在了空氣裏。

顯眼的發色即使是在昏暗的空間裏也十分的具有辨認性。

波本忽然頓了頓,微不可聞的有些晃神。

他知道對麵的人是誰了。

淺金色的頭發,相似的體型,熟悉的格鬥方式,口罩遮不住的上半張臉和剛剛注意到的膚色……

“你是未來的我!”

波本有些震驚的看著他說道。

“可是為什麽!”

在知道對麵是誰之後的波本心中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憤怒的情緒。

既然是未來的他,那他為什麽要對過去的自己出手?

本來就沒想掩蓋自己身份,隻是之前為了方便行事才這麽打扮的安室透冷著一張臉,摘掉了自己臉上的口罩,對著波本怒極反笑道:“你問我?”

他的視線移了移,落在了波本身後的車子上。

或者說,是透過車窗,落在了裏麵的大道寺花音身上。

他將憤怒明晃晃的寫在了自己的臉上。

打開任意門的瞬間,安室透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出現在他和花音的臨時住所,反而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下車庫裏麵。

沒等他多觀察分析什麽,安室透就看見在他的正前方,明顯帶著醉意的大道寺花音正抱著這個幾年前的波本一遍又一遍的進行著表白。

真是礙眼的畫麵啊。

於是安室透毫不客氣的就朝著過去的自己打了過去。

從他的眼神示意裏,波本就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他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情,的確是他理虧。

雖然大道寺花音未來會是安室透的戀人,但是她現在確實還不是波本的戀人。

安室透會生氣,這是在所難免的。

“趁著花音意識不清楚的時候,冒認了我的身份,竊取了屬於我的告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被好好打一頓真是讓人想想就覺得遺憾啊。”

安室透說這句話的時候,麵上連平常應付式的笑容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波本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但是被未來的自己這麽嘲諷,他還是忍不住反口道:“也不能說是冒認。畢竟我的身份不就是你的身份嗎?”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心裏的怒氣不由得更高了。

而波本的話卻還沒有說完:“再說了,花音她剛剛的話雖然是想對著你說的,但是你不就是未來的我嗎?也就是說,最後不管怎麽樣,我都能聽到花音的表白。既然如此,那我早兩年聽到,晚兩年聽到又有什麽區別呢?”

聽到他的話,安室透眉頭跳了跳,忍無可忍道:“明明才認識了幾個小時而已,直呼名字恐怕還不合適吧。”

如果這一點上不及時製止他,那接下來他還想得寸進尺的做些什麽?”

“如果對著戀人還保持著生疏的稱謂,未免也太傷人心了。”

波本微笑道。

“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搞清楚一些。”

安室透的聲音冷了冷,他完全不接受波本的說法,“我和你不是同一個人,從我來到這裏,和你有所接觸開始,你就不可能變成我了,因為你的過去和我的過去已經發生了不同。”

“不,雖然小事上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改變,但如果因此就完全否認我和你是一個人這個事實的話,不覺得太武斷了嗎?”

波本有著一套自己的邏輯。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誰也說服不了誰。

而打破這個局麵的是在車子裏麵坐的不耐煩了的大道寺花音。

她打開了車門,朝著安室透和波本走了過去。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了眼前。

大道寺花音的表情有些懵,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波本,又看了看安室透,身體裏正起著作用的酒精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我先幫你開個房間,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短短幾個小時就經曆了自己未來戀人的表白,戀人和自己一樣是臥底以及未來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打了一架等諸多事情的波本也覺得有些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朝大道寺花音伸出了手,準備扶著她,防止她一腳踩空或者忽然摔倒。

但還沒等他碰到大道寺花音,剛剛還默不作聲的安室透已經先一步的拉住了大道寺花音。

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大道寺花音不假思索的伸手緊緊回抱住了安室透的腰,並把自己的臉埋進了安室透胸口,模糊不清的說道:“你回來了……”

安室透順勢接住了她,然後幫她理了理之前被晚風吹的有些淩亂的頭發,溫聲道:“怎麽一個人跑出去喝酒了?”

“遇到你說的貝爾摩德了,我擔心她懷疑你的行蹤,就跟她喝酒去了。”

大道寺花音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幾分朦朧的睡意。

“貝爾摩德?”

安室透一邊低聲念了一句,一邊順了順大道寺花音的後背。

他知道這樣做,會讓大道寺花音心裏感到安心。

“貝爾摩德沒有從花音這裏得到什麽對我們不利的消息,這點你放心好了。”

波本幫大道寺花音再補充道。

安室透抬頭看了看臉上還帶著傷痕的波本,有些意外的蹙眉問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