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寺花音強打起精神來, 坐在了床沿,看了看I世界和X世界的資料。

“I世界是普通世界, X世界是……”

大道寺花音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資料, 一臉這是啥的表情。

【怎麽了,花音?】

聯絡員問道。

“隻有主角配角和劇情相關人員才會有聲音的世界?”

大道寺花音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後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應該是和策劃那邊有關係吧,策劃那邊給出的劇情人物都是正常的, 但是邊緣的背景板路人就是另一種情況了。既然沒有台詞,那既然也就不會有聲音了。】

聯絡員解釋道。

大道寺花音沉吟:“前輩, 你老實說吧。這個世界……”

“它其實就是個半成品吧,而且還是所有世界裏最拉的那個。策劃組那邊名義上說的什麽特殊設定,其實就是他們沒有做完這個工程吧。”

大道寺花音犀利的指出道。

【被你看出來了啊。】

聯絡員震驚。

大道寺花音:“……”

“很難看不出來。”

她誠實說道,“我知道策劃組有過一段擺爛的時光, 但是擺爛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啊。”

【花音, 這就是你沒經驗了。】

聯絡員前輩晃了晃頭, 認真道。

【這種情況典型的是當時工資沒給夠啊。建造X世界和A世界時給他們的工資就完全是兩個待遇, 所以最後得到的結果也完全不一樣。隻要工資給的夠, 加班加點無所謂。】

這句話是真的。

當每月多加一萬工資的時候, 你可能不為所動,公司好壞都沒關係。

但當每月多加十萬工資的時候,你就巴不得這個公司長長久久的開下去了。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啦, 頂多就是邊緣人物死板一些, 像有戲份的主要角色還是沒問題的。】

她接著安慰道。

大道寺花音:“……行吧。”

“所以, 你先去哪一個?”

聯絡員再次問道。

大道寺花音猶豫了下, 指尖在兩個世界之中搖擺不定。

在良久的考慮過後,她還是選擇了X世界。

這個世界既然是半成品,那應該會簡單一點吧。

而且確認路線機也比神奇的喇叭要好對付一些。

神奇的喇叭……

據說就算是吹牛皮,也會一一實現。

一想起這個道具,就算是大道寺花音也覺得很頭疼。

大道寺花音見過的稀奇古怪的道具也不少了,但是神奇的喇叭這個道具,比之前的道具都要來的棘手。

在沒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去拿神奇的喇叭,是會有翻船的危險的。

所以說,能力這麽厲害的道具為什麽也會被遺失啊?

難道不應該好好放起來嗎?

在不知道第幾次把boss糊弄過去之後,琴酒一邊兜著風,一邊煩躁的抽著煙。

明明看上去差不多,可是他的boss就讓他想要尊重,而這個組織的boss卻讓他隻想給對方來上一副銀手鐲。

年紀大了,就該好好退休。而不是一天到晚在這裏做什麽長生不老的美夢。

癡心妄想也該有個限度吧。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琴酒也不至於情緒差成這樣。

他一肚子火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這個boss認為所謂的長生不老的線索,是在這個世界的琴酒身上的。

於是他來了之後,這個boss就三天兩頭的把他叫過去詢問。

一想起這個,琴酒血壓就忍不住飆升。

他還能怎麽樣,還不是得糊弄過去。

一邊提議抽血驗證,一邊把責任推到實驗室那邊去,給boss上眼藥,指責他們無能。

但這樣的情況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遲早有一天,組織的boss會等的不耐煩,到時候,他說不定還有可能直接對他動手了。

這種情況無疑是糟糕的。

琴酒不會讓自己陷入到這樣的境地裏去。

所以,有些事情,必須加快腳步了。

但想起這個,琴酒就又是一肚子火。

這個世界的組織到底是怎麽回事,內部臥底多的跟篩子一樣,還互相不通氣。

前兩天,基安蒂和科恩出去做任務的時候,琴酒刻意把消息引到了FBI那裏去,然後準備把這件事情栽到與他們同行的基爾頭上去。

他本來是打算一次性把組織的三個代號成員都解決掉的。

結果……

他前一刻剛動完手腳,後一刻就被大道寺花音那裏的十厘米琴酒告知,基爾是CIA的臥底,算得上是自己人。

於是氣的琴酒當場往訓練的靶子上打了十幾槍。

這種重要的情報,為什麽不早說!

為什麽他計劃都已經實行的差不多了,才說出來!

十厘米琴酒:……對不起了,大號。這兩天忙著跟降穀零做鬥爭。

說什麽也沒用了。

無奈之下,被情報坑了一把的琴酒隻能咬著牙,再辛辛苦苦的把自己準備用來陷害基爾的東西再費力去抹掉,省的她到時候被沉東京灣。

做完了這件事之後,琴酒更是連夜和十厘米琴酒核對了臥底名單。

不管怎麽說,他總得知道接下來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要對付的敵人吧。

不然下次,他又埋雷埋到盟友的身邊了。

雖然琴酒一直知道組織裏有各個機構的臥底,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那一長串盡頭都不知道在哪裏的名單之後,琴酒他還是陷入了沉默。

都有這麽多臥底了,為什麽組織還能發展的如日中天?

在看到名單之前,琴酒還準備把手裏的東西栽到下一個倒黴蛋身上。

但是看到名單之後,他就冷著一張臉毀掉了手裏的東西。

不用再考慮嫁禍的事情了。

除了貝爾摩德朗姆之類的高級成員以及和這個任務真就完全扯不到一起的成員,剩下的一部分和這件事掛鉤的成員……

不是盟友,就是廢物。

琴酒狠狠地掐了煙。

他看著手裏傳來的消息,手裏的煙盒被他緊緊的捏在了一起,讓人一看就能察覺到他心中的怒氣。

“大哥,到底怎麽了?”

伏特加關心的問道。

“基安蒂和科恩從FBI的包圍裏逃出來了,貝爾摩德親自救得人。”

琴酒鬆開手,麵無表情的看著被大力扭在一起的煙盒慢慢的伸展開來。

“這怎麽可能!”

伏特加大為震驚,“我們匿名送給FBI的情報那麽詳細,他們不是做了準備了嗎?”

“廢物!”

琴酒的計劃本身沒有問題。

就算是基爾那一邊的後續臨時取消了,也無傷大雅。

畢竟這個計劃的中心在基安蒂和科恩身上,抓住那兩個狙擊手,就算是一場成功。

組織不會允許有成員落在FBI的手上。

救不了,就隻能自殺或者被殺。

按照原來的打算,隻要他們兩個落網,能不能問出什麽東西倒在其次,琴酒主要是想把他們兩個人幹掉,一步步削減組織的實力。

收割底層成員是沒有用的,他們就像韭菜,一茬沒了,還有一茬,永遠隻是消耗品。

隻有幹掉代號成員才是有意義的。

所以,從一開始,琴酒就沒想讓基安蒂和科恩活下來。

聽說他們兩個以前和卡爾瓦多斯交情不錯,而卡爾瓦多斯就是被FBI圍剿而自殺死亡的。

所以,琴酒打算讓他們也迎來同樣的結局。

結果沒想到,FBI那裏又出了岔子。

人都到了主場,情報也給了,居然還能被跑了。

這個世界,FBI竟然這麽拉的嗎?

基安蒂和科恩的情況如何,貝爾摩德已經發了消息過來。

科恩受到嚴重槍傷,加上沒有及時治療,傷口已經感染,還在治療,情況不怎麽好。

基安蒂肩膀被打了一槍,受傷不重,還有精神罵人,但問題是她是狙擊手。萬一有什麽後遺症,後續可能會影響到她的狙擊。

貝爾摩德本身沒受什麽傷,這次的救援任務,她做的很漂亮。

算是這場局裏,獲利最大的那一個。

琴酒盯著手裏的信息看了一會兒,隨後冷笑了一聲,把位置給了伏特加,聲音中滿是寒氣:“去診所。”

活著回來了又怎麽樣。

以為活著回來了,處境就安全了嗎?

琴酒壓了壓帽子,神色冷酷至極。

“琴酒,這次任務……”

基安蒂見到琴酒剛想說話,就被他忽然頂在自己眉心的伯.萊塔嚇的噤了聲。

過了幾秒鍾她才反應過來:“琴酒,你想幹什麽!”

“情報被走漏了。”

琴酒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似乎是打算隨時把基安蒂解決掉一樣。

基安蒂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她立刻就明白了琴酒的意思。

他在懷疑她背叛了組織!

基安蒂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但她的本能卻讓她當即暴躁的為自己辯駁了起來。

“不是我,琴酒!我保證,我絕對沒有背叛組織!”

基安蒂忍著內心的驚懼,快速的說道,“我不可能是臥底,否則我和科恩也就不會弄得這麽狼狽了!”

“這可難說啊,基安蒂。”

一旁的貝爾摩德意味深長的指出道。

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如鯁在喉的基安蒂更加暴躁了:“你給我閉嘴,貝爾摩德!”

“嘖,我剛剛可是救了你啊。”

貝爾摩德也不惱,她知道以琴酒的多疑,基安蒂這一遭恐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基安蒂暴怒:“你!”

終止她們繼續吵下去的,是琴酒的槍聲。

子彈穿過基安蒂的發絲,嵌入了她身後的牆壁裏。

琴酒森冷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基安蒂被他帶著殺意的眼神鎮住了,於是咬了咬牙,把不在這裏的基爾也拉進了這個泥潭:“是基爾,一定是基爾。她手裏也有情報,她身上的嫌疑本來就沒有解除,今天行動的失敗一定是她出賣了組織。”

基安蒂當然不知道基爾究竟有沒有出賣組織,但現在的情況,不把基爾扯進來當靶子,她今天就別想活著出去了。

“基爾已經進審問室了,你以為自己逃得過嗎。”

琴酒冷笑。

基安蒂的心瞬間涼了一截。

她知道審問室是個什麽地方,去那裏就基本上等於要脫一層皮了。

她在琴酒這裏已經掛上了叛徒或者臥底的牌子。

如果……

如果她沒有一個能讓組織打消懷疑的理由的話……

那她一定會被組織處理掉的。

貝爾摩德看著一臉焦躁的基安蒂,對這個結果絲毫不覺得意外。

她收到命令的時候就猜到了,組織救回基安蒂和科恩,可不僅僅是想營救成員。

組織是為了保證自己的情報不落在FBI手上。

貝爾摩德當時手上有兩條命令。

能救就救,救不了就殺。

所以基安蒂和科恩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把責任撇清了。

而且……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們真的洗脫了嫌疑,又能怎麽樣呢?

組織不養廢物。

科恩傷的這麽重,不一定能恢複到以前的水準。

基安蒂傷的又是手,作為狙擊手,手上留了後遺症,她還有什麽用?

所以,但凡他們兩個人洗不清嫌疑,或者傷勢沒能複原,那麽最後的結果就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貝爾摩德撩了撩自己柔順的金發,嘴角微微挑起。

看來,是時候要去物色新的狙擊手代號成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