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對於大道寺花音和降穀零之間發生的種種, 此刻渾然不知。

出於對自己的了解,他冷靜下來思考過後,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

二十二歲的降穀零和波本或者安室透時期不同, 不會對他構成危險。

所以相比較起以前,這一次的交換,安室透反而並沒有那麽擔心。

二十二歲的他應該是沒有辦法偷他的家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安室透暫時放下了手機,然後照著手裏的單子,先去超市大包小包的幫著這個世界自己的同期采購東西。

說實話, 買東西的時候,他的心情難免恍惚。

他們從前在警校的時候, 也總是這樣。

有時候誰出來了, 就會幫著其他人帶點東西。

對於二十九歲的安室透來說, 幫同期采購這件事變得熟悉又陌生。

他的心裏有些酸澀, 但很快又輕描淡寫的被他自己掩蓋了過去。

這種時候, 就算是他,也想稍微放縱一下啊。

當然,這樣的想法在他買完東西發現一共有滿滿四大袋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時間過得太久,他都差點忘了。

鬆田和萩原那兩個家夥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光看單子還沒覺得有什麽,但真正買完之後, 安室透才發現……

他們兩個是把有的沒的所有東西都給加上來了吧!

愛折騰人這點, 倒真是和記憶裏一點都沒變。

安室透心裏吐槽了兩句, 但是他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絲不明顯的笑意, 彰顯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安室透輕而易舉的拎起了那四個袋子, 轉身朝著寢室走去。

“降穀, 你這家夥終於回來了!”

鬆田陣平看到他推門進來的一瞬間, 就放下了手裏的螺絲刀,然後習慣的去接他手裏的袋子,“好餓……”

“你要的奶油麵包在另一個袋子裏,這個袋子裏裝的都是日常用品。”

安室透提醒了一句,然後伸手朝他示意了一下。為了防止混在一起,而導致其他的重物壓到麵包之類的商品,安室透一直以來買東西都是做好分類的。

“哈?你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細致講究了?”

鬆田陣平腦門上頂了一個問號。

不光是他,就連身後的萩原研二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就是。降穀你以前買東西的時候,不都是隨手把商品就往袋子裏裝的嗎?”

“分類裝袋這種事情,聽上去有點像是諸伏才會做的事情啊。”

伊達航也認同的點點頭。

“欸?不光是分類裝了東西,買的時候還注意看了牌子和價格嗎?這些商品的性價比都相當高啊。”

諸伏景光幫著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之後,不禁有些驚訝,“這個洗發膏的牌子,我之前忘記告訴你了,原來還以為你會隨意拿一個的,zero。沒想到居然挑了這款我之前看中的嗎?”

降穀零點點頭,笑著說道:“啊,因為這款的話,相對來說價格不怎麽昂貴,然後用上去效果也比一些大牌要好的多。”

不然它不可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一直存活到七年後。

這個時期很多牌子在七年後都已經看不到了,但是這個牌子卻始終保持的好評,足以經說明它的效果不錯了。

聽他這麽說,本來還不覺得降穀零把商品分袋裝有什麽的諸伏景光此刻也不禁愣了愣,然後站在桌子旁斟酌再三,對著他略顯謹慎的問道:“zero……你是zero吧?”

他的語氣非常遲疑,像是看到了什麽難解的謎題一樣。

不光是他,鬆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安室透。

“不是,降穀……”

鬆田陣平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用非常疑惑的語氣問道,“你這家夥不會出一趟門就遇到了什麽外星人,然後對方抓你做了什麽奇怪的實驗吧。”

安室透:……

“就算是猜測,這也離譜的過頭了吧。”

他扯了扯嘴角,近乎無奈的說道。

“離譜過頭的是你啊,降穀!”

萩原研二一副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模樣看著他,“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分不清哪個牌子是哪個牌子,說什麽隨便拿一個回來嗎?為什麽現在就變成了還會特意挑選的情況!”

“啊……”

伊達航也不禁點了點頭,說道,“反複對比以此買到最合心意的商品這件事如果放到諸伏的身上我就一點都不奇怪。但要是放在降穀的身上……”

“你果然是遇到什麽事了吧!快說出來聽聽!”

鬆田陣平一錘定音道。

他們一人一句的說著,從頭到尾都找不到插話點的安室透視線從自己的四位同期身上一一掃過。

他們臉上的表情此刻都如出一轍。

對於他們的能力,安室透從來不做任何質疑。

甚至於,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和盤托出的準備。

畢竟他很清楚鬆田他們有多敏銳,會被發現不對勁是肯定的。

所以從一開始,安室透就沒想過遮掩,反而還在想該怎麽解釋這件事的好。

然而,鬆田他們的表現完全讓安室透之前的打算毫無用武之地。

他心裏想過會掉馬,但他從沒有先過掉馬居然會掉的這麽快。

他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兩句,他的這幾個同期間就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

很好。

現在安室透不用愁要不要告訴他們,有關於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了。

他要愁的是,該怎麽說,hiro他們才不會認為他是因為壓力過大而導致出現了妄想症。

這種事情,正常人恐怕都是不會相信的吧。

而且他也不是花音,現在根本就拿不出什麽證據來,也施展不了魔法讓他們信服。

安室透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諸伏景光看了他半天,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關切道:“zero,是發生了什麽讓你沒有辦法描述出來的事情嗎?”

諸伏景光對於自己的幼馴染非常了解。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安室透此刻臉上的萬分糾結,心知他一定是遇到什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說的話,不說也沒關係的,zero。”

他朝著幼馴染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遇到什麽難事了嗎,降穀。”

伊達航也關懷的看著他問道。

“嘛,降穀。大家剛剛都是在開玩笑,但要是你碰到了什麽難題的話,我們一定幫忙哦。”

萩原研二的態度認真了一些。

“我就說降穀你這家夥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不正常,到底受什麽刺激了?”

鬆田陣平的語氣毫不客氣,但是在他的話語之中卻能讓人不費力的察覺到濃重的關心意味。

被四個同期用擔心的目光看著的安室透不知不覺的在臉上綻開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作為安室透,總是需要壓抑本性的去活著。

但是在這裏,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偽裝,做回降穀零。

“……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麽大事情。”

安室透搖了搖頭,語氣變得輕鬆了一些,“就是擔心你們不會相信。”

“不會的,zero。”

諸伏景光正色道。

“就是說啊,我可不是那種會叫朋友失望的人。”

鬆田陣平也點了點頭鄭重道。

“一定會相信你的哦,降穀。”

萩原研二笑吟吟的看著他補充道。

“不管是什麽問題,大家一起想辦法的話,就總會想到解決的辦法的。”

伊達航爽朗的笑了笑。

他們四個人一臉耐心的等著安室透接下來的話。

並且做好了隻要好友有困難,他們就一定毫不猶豫的鼎力相處的準備。

而看出了這層意思的安室透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明亮,他仿佛卸下了心裏的一塊巨石一樣,對著自己這四位好友認真說道:“其實,我是二十九歲的降穀零,因為一些事情所以回到了二十二歲。雖然現在的身體還是二十二歲的我,但是實際上身體裏存在的靈魂已經變成了二十九歲的我!”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並充滿期待的等待著自己這幾位好友的反應。

然而聽完他的描述後……

諸伏景光:……

伊達航:……

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

四人份的豆豆眼,新鮮出爐。

“為什麽都不說話了?”

一陣沉默過後,安室透開口詢問道。

“為什麽沉默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嗎?!”

鬆田陣平眉毛動了動,頭上冒出了幾個井字。

同時,他捏了捏拳頭,看安室透的眼神似乎是在看挑哪塊地方好下手一樣。

“今天是愚人節嗎?”

萩原研二轉頭朝伊達航以及諸伏景光核實。

“愚人節已經過了很久了,距離下一年的愚人節也還有很久。”

伊達航思考了一下,肯定道。

“那就是在補過愚人節!”

萩原研二斬釘截鐵道。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啊。”

諸伏景光扶額,開口反駁道。

“可是,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吧……”

萩原研二深感胃痛。

把他們的交流全都聽在耳朵裏的安室透:……

“大家……這不是全都沒有相信我的話嗎?”

他大聲說道。

“誰會相信這種說法啊!”×4

異口同聲的回答讓安室透備受打擊。

“hiro,你說過不會不相信的。”

安室透的目光看向了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苦惱道:“那句話可以撤回嗎?”

安室透:hiro!

你在說什麽啊,hiro!我可是你的幼馴染啊!

“鬆田,你說過你不是會叫朋友失望的人。”

放棄了說服諸伏景光之後,安室透把目光轉向了鬆田陣平。

對此,鬆田陣平懶洋洋的說道:“欺騙同期感情的家夥,已經被我從朋友名單上移出去了!”

安室透:鬆田!

你這口風變得也太快了吧!

接連失敗之後,安室透看向了剩下的兩人:“班長,萩原……”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班長和萩原兩個人已經開始分起了桌子上的商品。

“這個肥皂是你的吧,班長。”

“啊,沒錯。”

“那這個應該就是我的了……”

“牙膏是誰要的?”

“小陣平或者小諸伏的吧!”

一瞬間被四個人放棄的安室透瞬間失去高光:……

hiro,班長,鬆田,萩原,一分鍾之前,你們還說過會相信我幫助我支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