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發去警校。”
當大道寺花音這麽說的時候, 降穀零一時之間還沒有從他之前的猜測中回過神來。
於是他的大腦此刻竟然不合時宜的閃過了一個想法。
花音,她該不會是想去看看年輕的景光是什麽模樣吧。
降穀零的心裏燃起了一些危機感。
事實上,在發現hiro能完美契合花音所描述的形象之後,降穀零的危機感就沒有消失過。
他真的很難不去想, 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沒辦法停下他的腦補。
一時間, 各種荒誕的想法在他的心裏浮現出來了。
心裏複雜的情緒讓他此刻再一次感受到了坐立難安的感覺。
要是花音能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經曆都告訴他那就好了。
降穀零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花音認識的那個安室透, 也沒有和花音熟悉到能讓她卸下所有防備, 毫無保留的告知他一切。
再加上他才剛剛惹惱了他未來的女友。
要不是花音清醒的把他和安室透當作兩個人, 降穀零現在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挨了對方幾拳頭。
看了看之前被花音扭彎的勺子, 降穀零頭上不禁滲出了幾滴汗。
如果找到了未來的他, 花音她應該不會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吧。
道德高尚的警校生降穀零目前正發自內心的擔憂著未來自己的生命安全。
說來也奇怪。
他對這個未來的自己抱有一種複雜的態度。
他好奇,他擔憂,但同時他也在羨慕。
很少有人能像花音那樣, 在同時遇到過去和未來的同一個人時, 還能理智冷靜的把他們當做兩個獨立的人看待。
這一點,令降穀零都感到非常意外。
不過,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降穀零對於接下來的碰麵, 產生了一種煩躁的感覺。
換了身體的二十九歲的他和二十二歲的他,未來感情很好但理想型卻是自己幼馴染的女友,在未來不知道什麽情況但現在被兄弟女友當做理想型的hiro,還有剩下那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
這個情況, 降穀零想想就覺得複雜又混亂。
這其中所蘊含的關係簡直像是一團亂麻,讓人根本就理不出頭緒來。
降穀零現在就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蓄滿了力量,但偏偏對麵卻是一堵棉花牆,一拳下去根本沒有著力的地方, 最後隻能無奈泄氣, 任自己被四周柔軟的棉花密不透風的圍困在裏麵, 死不了也逃不掉。
而就在降穀零控製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向對事敏銳的工藤新一此刻卻反而不能夠體會降穀零的糟心感受。
也許是出於對自己之前造成麻煩的愧疚羞恥和不好意思,他對這件事情顯得格外支持。
“沒錯,去警校的話,應該就可以找到現在有著二十二歲身軀的二十九歲降穀先生。查清楚事情的變化,最後就可以用喇叭恢複原樣了!”
他因為想起之前自己做的蠢事而臉色微微漲紅,但是他話語中的積極卻不亞於大道寺花音。
雖然他年紀還小,但是他也知道要補救自己犯的錯誤。
降穀零很想現在就解決他現在麵臨的麻煩,但他對於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奇怪局麵,心裏是有些抗拒的。
就算是一個一個的對上,也總比所有人一起出現在一個場景裏來的輕鬆吧。
降穀零在心裏暗自想到。
是的,他承認他就是在擔心。
他在為他虛無縹緲沒有證據的猜想而擔心。
在不知道未來故事的前提下,他真的擔心他所期待的事情最後會被浮雲,他所憂慮反而淪為現實。
這個時間點,hiro應該並沒有和花音見過麵吧。
降穀零憂心忡忡。
但是心裏的想法如何,降穀零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麵上還是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
年輕氣盛的降穀先生總是不肯把自己的這一麵顯露出來的。
就算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他也還是鎮定的給出了警校的地址。
不過大道寺花音得到地址之後,拒絕了他所提出的打車要求就是了。
“用交通工具太慢了,我們來點高效率的行動吧。”
大道寺花音敲了敲手心,微笑道,“魔法怎麽樣?”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句話。
魔法這樣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天生就具有著非同一般的魅力。
不說聽到這個詞,就立刻湊近了大道寺花音,此刻雙眼已經隱隱發亮的工藤新一,就算是一直努力保持著平靜姿態的降穀零也忍不住意動。
魔法行動,真是個很酷的說法。
大道寺花音從背包裏拿出了任意門,這一幕讓她身後的兩個人都看得目不轉睛。
工藤新一更是在那扇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就衝了過去……
當然,下一秒,他就被大道寺花音一把提著領子給拎到了一邊。
“花音姐姐?”
工藤新一的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四肢還在空中無力的撲騰掙紮了一小會兒。
他的表情疑惑不已,像是不能理解大道寺花音的做法一樣。
“啊啦,抱歉新一,你不能去哦。”
大道寺花音笑眯眯的把他放到了一邊,然後豎起手指朝他搖了搖,表示了否定的意味。
“為什麽!”
工藤新一不甘心的再湊過去,用真誠的眼神注視著她,並哀嚎了一聲故作可憐道,“我不會惹麻煩的,我保證!之前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拜托了,花音姐姐,讓我也一起去見證吧!這是我一生的請求,如果錯過我會遺憾終生的……”
耳邊環繞著工藤新一各種句式的懇求,聽得大道寺花音頭都開始痛了。
這個小鬼也未免太能說會道了一點吧,而且還很會裝可憐。
他也許知道大人對於小孩有一種容忍存在,所以還特地仰起頭眨著眼睛,露出了天真又無辜的表情。
這幅樣子,會令大多數成年人都忍不住心軟。
但是這其中一定不包括大道寺花音。
她可是早就體會過這個小鬼有多難纏的了。
礙於前車之鑒,她一把推開了自己黏上來的工藤新一,然後冷酷無情的表示道:“這是魔法師之間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摻和進來哦!”
一句話,直接把工藤新一的小心思給釘死了。
工藤新一沒精打采的靠在沙發上,心裏暗自思索著對策。
而趁這個空隙,大道寺花音一把拉過降穀零,準備帶著他去往他在警校的寢室。
那裏至少可以保證都是自己人。
不然要是降落在其他地方,開門出去的時候有人怎麽辦。
大道寺花音還不想引起這個世界的各種輿論。
當然,在進門之前,她也沒忘記和工藤新一叮囑一句。
“乖乖待在家裏哦,小新一。你在未來是有在瞞著蘭小姐,你的身份對吧。”
大道寺花音關門前最後朝他露出了一個小惡魔般的燦爛笑容,“你要是摻和進來的話,我就把你的小秘密告訴蘭,然後再把我之前拍的所有關於你的黑曆史照片通通放給小蘭看!”
她說話的語氣輕柔和緩,像是春天的微風。
可是她話裏的內容對於此刻的工藤新一來說,卻好比是臘月的冰雪。
工藤新一悲憤的看著那扇開始消失的門,氣鼓鼓的用力坐在了沙發上。
把謎題放在偵探的麵前,卻又不讓他去尋找,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這更加惡劣的做法了!!
年僅十歲的名偵探工藤新一在十分憤怒的情況下,一口喝完了一整杯的葡萄味飲料。
“zero,打起精神來啊……”
“這隻是人生的一個小小風雨而已,降穀。”
“就是,就算被女朋友甩了又怎麽樣,再把她追回來嘛!”
“小陣平,你快不要說話了……”
在四個同期的聲聲安慰下,安室透身上的黑氣更加濃厚了。
所有人都已經一致默認為他被花音甩了。
是的,所有人。
一開始的時候,hiro和班長還堅持覺得事情沒那麽糟糕。
但是隨著電話一直沒有被接通,他們的看法也逐漸開始被萩原和鬆田同化。
降穀/zero,絕對是被甩掉了。
這個想法一直到真正的二十二歲降穀零和大道寺花音出現的那一刹那,都紮根在他們心裏。
“你們在幹什麽?”
一道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鬆田陣平本能的回答道:“還能幹什麽啊,當然是安慰一下這個失戀的家夥啊。”
他隨口回答了一句。
但是剛說完,他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剛剛誰在講話?
鬆田陣平猛的一回頭,就對上了披著安室透皮的降穀零臉上錯愕不已的神情。
與此同時,大道寺花音的疑問也順著鬆田陣平的話問出了口。
“誰失戀了?”
她一問,其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坐在中間,滿身低氣壓的安室透。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所以,意思是說……
安室先生失戀了嗎?!
在認知到這一點之後,一個等式忽然出現在了大道寺花音的腦海裏。
她和安室先生在交往=安室先生失戀了=她被分手了!
得到這個結論的大道寺花音瞬間怒氣值瞬間飆到最高點。
“花音!”
不同於安室透一臉驚喜的喊她的名字並朝她奔過來,大道寺花音幾乎是麵無表情的一把揪著他的領口,大力拽著安室透就往門外走去。
“花音,出什麽事了?!”
大道寺花音的動作讓安室透本能的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之前擔心的事情……
該不會是成真了吧!
大道寺花音怒氣衝衝的帶著安室透出了門,然後大力關上了門。
好極了!
他們現在有兩筆賬要算了。
一筆是醫生大姐姐,另一筆是她被分手了!
可惡!
她居然被分手了!
一想到這一點,大道寺花音現在就想直接帶著超能戒指以及不分勝負的拳套,然後給安室透狠狠來上一拳!
真是不可饒恕啊,這種事情!
“那就是降穀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是誰囈語了一句。
被留在房間裏的幾個人頓時如夢初醒,然後默契的同時看向了剛剛忽然出現的另一個降穀零。
如果那個是二十九歲的……
那麽這個……
不用想。
這個絕對就是二十二歲的他們的摯友,降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