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通電話是因為電話壞了。”

大道寺花音隨手把破碎的手機殘骸放到了桌子上, 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的手機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安室透神色微變。

大道寺花音微微一笑:“你猜。”

“是出了什麽意外嗎?”

安室透皺著眉頭,在心裏不斷猜測著各種可能。

而另一邊知道是怎麽回事的降穀零,則是微妙的移開了視線。

這個話題處處都是雷區, 還是不踩為好。

“沒有意外,這是我自己捏的。”

大道寺花音若無其事的說道。

得到這個回答的安室透瞬間保持了沉默。

看來他猜測得還是過於保守了。

如果是花音自己捏碎的話, 那他大概就明白是因為什麽事情了。

“不繼續問下去了嗎?”

大道寺花音微笑著看著他。

安室透輕咳一聲:“事情都過去了, 我就不提了。回去,我們買個新的就好。”

他才不會傻到自己翻自己的舊賬。

雖然花音現在臉上還帶著笑容,但是認識了這麽久, 他怎麽可能看不出花音現在又隱隱的被這件事挑起了怒氣。

安室透之前在外麵為了消弭花音的怒氣可是廢了不少力氣,再聊下去, 之前的那些心思就算是白費了。

看著安室透難得冒冷汗的場麵,大道寺花音:算了,放你一馬吧。

“先說正事。”

大道寺花音端正了之前散漫的態度,然後看向了萩原研二,“說實話, 我這次來除了是想找回道具以外, 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

“那就是你, 萩原研二。”

她鄭重的說道。

“……不應該是諸伏嗎?”

當事人萩原研二愣了半天,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這裏麵居然還有hagi的故事嗎?”

鬆田陣平開始感興趣了。

“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伊達航忍不住笑了幾聲。

“不,我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什麽地方和我們之前想得不太一樣。”

諸伏景光是在場唯一一個還算冷靜的那個。

降穀零:“……”

降穀零開始待機。

總感覺他和花音未來的故事裏摻雜的人物越來越多了。

原來除了現男友自己, 理想型hiro還有一個萩也在裏麵嗎?

聽到這些沒有邏輯的話,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再說什麽?”

她回頭朝著安室透問道。

“啊啦, 不知道呢。”

安室透的臉上浮現了非常燦爛的笑容,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給人一種波本的惡役感。

他的同期雖然一個個表麵上看上去都跟精英一樣, 但是警校生活裏經常性的不著調也是真的。

安室透敢保證, 他們絕對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對未來的事情腦補了不少。

同期腦補,不奇怪。

但讓安室透奇怪的是,為什麽這個降穀零也會跟著腦補?

“很抱歉,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大道寺小姐你一個問題。”

被自家好友給了一手肘的萩原研二一邊摁著對方的胳膊以防自己再遭到襲擊,另一邊也迅速的朝著大道寺花音拋出了問題,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降穀這個故事太複雜了,hiro這個幼馴染摻和進去就可以了,他就還是算了吧。

降穀的力氣和小陣平一樣,都是屬於猩猩級別的,一拳下來,他是真的扛不住。

“什麽問題?”

大道寺花音耐心等著他提問。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你和萩這家夥有什麽關係嗎?”

鬆田陣平一馬當先的開口問道。

他的臉上幾乎已經一左一右的,寫上了八卦兩個字。

萩原研二動了動眉毛:……依他看 不如還是幹脆一點,直接把這個幼馴染丟掉了吧。

“我和萩原先生的……關係?”

大道寺花音聽到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後,不禁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她果然還是弄不懂他們在想什麽,但她還是決定禮貌回答一下:“我和萩原先生的關係麽……”

降穀零悄悄豎起了耳朵。

“我們沒有關係,在我的世界裏,我們沒有見過麵。”

大道寺花音斟酌過後,還是給出了這個答案。

雖說她和B世界的萩原先生交情還不錯,但是那也隻是B世界的限定版本。

其他世界,別說交集了……

好像連碰到都很少,要麽就隻說過幾句話,要麽就是直接把對方送進了監獄。

沒辦法,誰讓他二十二歲就犧牲了的。

“誒誒!沒有關係!”

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大道寺花音納悶:“為什麽你們要這麽驚訝。”

“或者該問,為什麽你們會覺得萩原和花音有聯係呢?”

安室透一針見血的問道。

時間好像短暫的停止了一般,其他幾個人紛紛沉默。

最終還是回過神來的諸伏景光打著圓場,溫和的說道:“沒什麽,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大道寺花音困惑:隻是隨口問問的話,為什麽一個兩個全都嚴陣以待的模樣。

“話說回來,既然大道寺小姐都不認識萩原,那這次找他是因為……”

諸伏景光直接扯開了話題。

“是為了替換做準備嗎?”

安室透猜出了大道寺花音的想法。

於是大道寺花音索性點了點頭,解釋道:“因為想試試能不能回收一下萩原先生的死線,所以打算把現在的萩原先生和未來的萩原先生置換一下。”

“這樣做就可以讓hagi這家夥活下來?”

鬆田陣平立刻反應了過來。

“什麽活過來?”

幾個人裏麵唯一對此還不知情的降穀零聽到這句話,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萩將來出事了嗎?”

伊達航製止了他的追問:“這件事回頭再解釋,降穀。”

降穀零雖然著急,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於是暫時將內心的焦灼忍耐了下來。

“你把事情都告訴他們了嗎?”

大道寺花音先問了安室透一句。

安室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計劃沒說,但是未來的事情多少告訴了一點。”

聽到這裏,大道寺花音心裏有數了。

“這件事情涉及到魔法界,更具體的信息,我不能告訴你們了。”

大道寺花音認真道,“並且,主觀意識上我確實是很想救他沒有錯,但是客觀來說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這隻能當做是一次嚐試。”

她發現這些關於魔法的事情,自己說的越多,內心就越冷靜。

現在談論魔法的時候,她的態度已經可以自然到仿佛世界上真的有魔法一樣了。

這麽做就可以改變未來嗎?

所有人齊齊瞳孔地震。

雖然他們心裏都有信心可以改變那個悲傷的未來,但是這不代表事情就一定會心想事成。

而大道寺花音的這個舉動,無疑是讓人感動敬佩的。

“謝謝你。”

鬆田陣平忽然對著大道寺花音正色致謝道,“謝謝大道寺小姐你願意為了我這個粗心大意還倒黴的幼馴染,做這麽多事情。”

就算大道寺花音不說,他也完全可以猜得出對方做這件事情要冒多大的風險。

所以不管成功或者失敗,他應該好好道謝。

對於鬆田陣平的感謝,大道寺花音則是真誠的表示道:“我隻是為了安室先生而已。”

“不管前因是什麽,我對你的感激是不會變得,魔法師小姐。”

萩原研二此刻說話的神情裏,看不出一點點平日輕浮的神色。

他們誰都沒有問,其他人接下來該怎麽辦。

有些問題,沒有被問出口的意義。

不管能不能改變,他們最後一定會拚盡全力去改寫結局的。

“如果未來的我會暫時在這裏生活的話,那麽我也不用擔心即將到來畢業典禮,‘我’會缺席了。”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說道。

他輕鬆樂觀的語氣,一下子就驅散了剛剛有些沉重的氛圍。

“hagi,你這家夥……”

鬆田陣平低聲嘟囔了一句。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小降穀可能就需要苦惱了吧。”

他隨口調侃了一句。

“苦惱什麽?”

降穀零一頭霧水。

“怎麽說,也是未來的我吧。要是輸給現在的小降穀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萩原研二邊說話,邊確認一般的點頭。

“嘖,說的也對。可以試試未來的萩把降穀這家夥的警校第一奪走,降穀你一定會氣急敗壞的吧。”

鬆田陣平成功接收到了來自好友的眼神信息,然後配合著他一起振振有詞道。

“胡說!”

降穀零嚴肅的看向他們,“就算是未來的萩原,我也不會輸得!”

“是嗎?”

“班長,hiro你們兩個又怎麽說?!”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前一後的開口,成功的把剩下的兩個人拖進了戰區。

“未來的事情,誰能猜的準……”

伊達航班長幹笑了兩聲,忍不住的開始後退。

“班長,這個回答真是太狡猾了啊!”

降穀零轉頭飽含期待的看向了諸伏景光,“hiro,你說呢!”

很好。

這下壓力給到了諸伏景光這一邊。

諸伏景光麵露難色:……

“安室先生,你不參與進去嗎?”

大道寺花音有一下沒一下的摁著他的指關節,目光關切的說道。

安室透輕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似乎有些放空,又好似在透過他們看一些其他的什麽。

幾秒鍾的停頓過後,他才帶著晦澀難辨的目光,緩緩開口道:“不了,這是二十二歲的降穀零專屬的。”

從他的語氣裏很難辨別出安室透此刻的情緒到底如何,但是大道寺花音的直覺在告訴她,安室先生現在的心情其實有一股難言的低落。

於是她盯著安室透看了一會,開始嚐試說些委婉的安慰性質話語:“萩原先生好像剛出警校,人就沒了。所以就算是從未來過來,他應該也是沒辦法奪走降穀先生的警校第一的。”

聽到這‘另類安慰’的安室透:……忽然就感覺他自己低落不下去了呢。

安室透側過身,對上了大道寺花音閃閃發亮的眼神,然後下一秒,他就在對方的目光下,微笑著伸出手並捂住了對方的嘴唇:“花音,這個時候我們保持安靜就可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