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的事情解決起來, 比萩原研二的要輕鬆一些。
至少他出事的時候是位於半空中的摩天輪包廂內,周圍沒有其他人。
大道寺花音的行動相對來說比較方便,不用考慮其他的問題。
最多就是炸彈上的竊聽器以及據說當時一直用望遠鏡監視著這裏的那個犯人麻煩了一點。
礙於這個麻煩不好解決。
大道寺花音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就用了時牌,暫停了這個世界的時間。
“阿琴,找到那個人。”
大道寺花音對推理分析找人之類的腦力活並不拿手。
但是同一個關卡隻要玩過一遍, 多少會有點印象。
更何況,她還在安室先生那裏看到過他在其他世界所找到的那個炸.彈犯的照片。
隻要結合相對應的地點, 圈出有可能的幾個人, 然後一一辨認過去。
她一定可以找到那個人的!
而且……
她沒記錯的話,隻要不涉及生命因果律, 那麽她不管做什麽應該都無所謂吧。
大道寺花音先是帶著琴酒敲了炸.彈犯悶棍, 然後又把人打了一頓後, 特地掛上凶手牌子丟到了離警察廳不遠的無人角落, 等著警視廳的人發現。
解決掉這個大垃圾後,她終於感到了幾分神清氣爽,然後用解除了庫洛牌的魔力,再借助任意門去了摩天輪七十二號包廂。
“需要我幫忙嗎?”
大道寺花音從任意門裏走出來之後, 一眼就看見了麵前半蹲在地上拆座位底下炸.彈的鬆田陣平。
“不用, 這種程度的炸.彈我很快就能解決掉。”
聽到詢問, 聚精會神的鬆田陣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本能的回了一句。
他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這個炸.彈還用不著別人幫他。
但說完的下一秒, 他就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七十二號包廂已經升到了半空,他很確定沒有人跟著他走進來。
既然空間裏隻有一個人, 那剛剛是誰在講話?
這不和邏輯的事情讓鬆田陣平的背後有些發涼。他擰著眉, 下意識的轉身做出了防禦性的揮拳動作。
驟然揮來的一拳把大道寺花音嚇了一跳。
去過那麽多世界, 她對鬆田陣平的實力不說百分百了解,但是七八分還是有的。
就憑帶著超能戒指的她展現出來的力氣,總被萩原評價為和鬆田、安室先生差不多嚇人這句話,大道寺花音也能猜得出鬆田陣平那大猩猩一樣的力量。
更別說她之前還看過鬆田陣平揍萩原研二的畫麵,說實在的,那可一點沒留情啊。
大道寺花音光看看心裏就足夠同情萩原研二的了,她可一點都不想體會萩原研二挨打時候的滋味兒。
無福消受,無福消受。
鬆田陣平警校出身,又會拳擊,別的不提,但他打架的水平是超一流的。
這方麵他和警校第一的安室先生不相上下。
所以如果打起來,大道寺花音的技巧是絕對不如他的。
但現在情況危急,他的重心都在炸.彈那裏。
雖然人是凶巴巴了一點,但是本質來說,鬆田陣平還是一位負責任的優秀警官。
這一點,大道寺花音很清楚。
所以在她發現自己的反應速度可能沒辦法很好避過這一拳的時候,她幹脆伸出手用最大的力氣去握住了鬆田陣平的手腕。
打不過你,她還開不了掛嗎?!
雖然超能戒指經常被大雄博士拿來壓箱底,但是對於大道寺花音來說,它的作用比絕大多數道具都有用。
至少用起來方便隱蔽,還不需要cd。
對於被一位看起來柔弱的女士抓住了手腕這件事,鬆田陣平無疑是吃驚的。
因為這一拳是他的本能反應,沒經過什麽思考就揮出去了。
其中帶了多大的力氣,他自己清楚。
雖然在看清楚對方模樣之後,鬆田陣平本能的想要收回手,但是還沒等他撤回自己全部的力道,他的手腕就先一步被這個女人握住了。
力量被她擋住了。
鬆田陣平盯著她纖細的手腕看了兩眼,對於她的力氣有些難以置信。
把鬆田陣平的神色收入眼中的大道寺花音緩緩呼了口氣,然後半抱怨般的理直氣壯道:“下次能不能先交流再動手,我可隻是個弱小的普通女人誒!不是我誇張,但事實就是這樣,你這一拳要是落實了,不用一秒鍾你就得跪在我的麵前求我別死。”
鬆田陣平看了看她毫不吃力的右手,開始嚐試著收回自己的手。
掙紮了一會兒,他的手依舊紋絲不動的被她抓著。
鬆田陣平:哈,弱小的普通女人?哪個普通女人能做到這樣力速雙A的程度啊!
“別再我說話的時候走神啊喂!”
大道寺花音半月牙眼看著他,同時收緊了幾分力氣以此來展示自己的不滿,“作為現役警察,就給我遵守一下道德這種東西,趕緊為你剛剛的行為滿懷歉意和愧疚吧!要知道這裏空間這麽小,如果不是我摁住了你的手腕,現在的我說不定就已經瀕死了啊!”
鬆田陣平的眼睛同樣變成了半月牙眼,他毫不客氣的吐槽道:“哪有這麽誇張,最多失去一下意識……不對!我被你帶過去了。我想說的是,就算你剛剛不出手,我也會把拳頭收回來的。”
說完他晃了晃自己還被她抓著的手,然後用眼神示意對方趕緊放開。
大道寺花音如善如流的鬆開了手,但是她對鬆田陣平的話持有意見。
“我可一點都沒有誇張,我說的都是事實。”
她的眼神越過了鬆田陣平,看向了他背後的那枚炸.彈,然後振振有詞的說道,“要是我因為你的拳頭昏迷了,那我不就要被炸死了嗎?!”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嘛。
這顆炸.彈她不插手的話,待會兒肯定要爆。
雖然鬆田陣平看上去氣質實打實就是混黑的,走在路上也很容易被人誤會收保護費,但是大道寺花音心裏知道對方其實是一個各方麵都是極其優秀的警察。
待會兒倒計時看見那行給他做選擇的字的時候,他肯定會選擇不拆炸.彈的。
她來這裏是救人的,不是來體驗黃泉遊的。
大道寺花音提到炸.彈之後,鬆田陣平也不打算繼續和她聊下去了。
這位小姐是怎麽出現的,為什麽出現,還有她言語行動之間都表現出來的對他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又是怎麽回事,這些纏繞在她身上的謎團,等鬆田陣平解決了自己手裏的炸.彈,他自然會去一一問個清楚。
當然,大道寺花音帶給他的困惑不止這一些而已。
其實在她一出現的時候,鬆田陣平就認出她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四年前給警方送來了那顆已經被拆解炸.彈的大道寺花音小姐吧。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四年前,萩忽然失蹤了。
最後一個接觸的人就是這位大道寺花音小姐。
他轉到搜查一課也是為了追查萩的這件事情。
但讓鬆田陣平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遇到大道寺花音。
這也實在是稱得上一句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雖然鬆田陣平現在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向大道寺花音問個清楚明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為警察的責任。
正確的時間要做正確的事情。
現在他的第一目標,必須是他手裏的這個炸.彈裝置。
想到這裏,鬆田陣平也就暫時壓下了自己所有的想法,然後甩了甩手活絡了一下手腕,轉過身蹲了下去,繼續他之前沒完成的事情。
鬆田陣平認真拆彈的時候,大道寺花音是不打算打擾他的。
畢竟再過一會兒,那行字就要出現了。
等它出現後,再用惡作劇玩具槍把這件事解決掉好了。
不然的話,醫院那個炸.彈就不知道該怎麽透露出去了。
大道寺花音直接說的話,除了鬆田陣平以外的警察也許不會相信。
為了避免這種麻煩,還是再等幾分鍾的好。
大道寺花音看了看炸.彈上的倒計時,確定還有多餘的時間後,她幹脆一把坐了下來,靠著這個包廂的一邊休息一下。
盡管知道底下的人多半沒有這麽好的視力能看清包廂裏的她,但還是以防萬一好了。
她可不行待會兒被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再弄出亂子來。
魔法這件事和鬆田陣平單人解釋沒關係,但是暴露在大眾眼中那是真不行。
一個弄不好,整個偵探世界最後都要被她的操作搞得狂熱追逐魔法。
大道寺花音一邊這麽想,一邊正把趴在口袋邊緣的十厘米琴酒從風衣口袋裏帶了出來。
她原本以為十厘米琴酒是不喜歡待在她的口袋裏,更喜歡待在外麵才一直趴在她口袋邊緣的。
在把他放到手心裏的時候,大道寺花音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去哄他。
比如摸摸阿琴的頭,告訴他忍耐一下,不然別人發現了什麽就很難解釋了之類的話……
大道寺花音對哄十厘米玩偶這件事已經熟能生巧,得心應手了。
然而,預想和事實總是錯開的。
就在大道寺花音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看見十厘米琴酒一直坐在她的手心裏,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麵的鬆田陣平看。
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阿琴很喜歡鬆田嗎?
不應該啊……
之前在咖啡店的時候,他對鬆田看上去很冷淡,也不像是想要換一個boss的意思啊。
而且他之前還聯合其他的酒廠玩偶一起和警校玩偶們打過不止一次架,勸都勸不住的那種。
那個時候,也沒見他手下留情。
大道寺花音奇怪的在十厘米琴酒和鬆田身上不斷來回看著,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A世界的鬆田陣平是有哪裏不一樣嗎?
而就在大道寺花音一邊支著臉,一邊在心裏推理的時候,她的最忠誠下屬十厘米琴酒已經不動聲色的把手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別以為他剛剛真的沒看見。
十厘米琴酒看向鬆田陣平的眼神冷的可怕。
剛剛就是他朝著boss揮拳……
雖然現在和boss一起行動,沒有boss的命令,十厘米琴酒不會輕易動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出眾的觀察力去搜索對方的弱點。
對麵努力拆解裝置的鬆田陣平忽然感覺自己的背後湧起了一陣寒意。
奇怪,是他衣服穿少了嗎?
大道寺花音等了一會兒,卻在準備低頭看時間的時候,發現麵前的鬆田陣平忽然停下了手。
以他對工作的負責,沒有原因是絕對不會中途停下來的。
所以,看他放下了手裏工具,大道寺花音就知道事情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
已經快進到炸.彈上出現犯人留下的文字,要讓鬆田做選擇的地步了嗎?
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
是該輪到惡作劇玩具槍出場的時候了。
“你趕緊離開這裏吧。”
“誒?”
就在大道寺花音準備從背包裏翻出道具的時候,她聽見了鬆田陣平低沉的聲音。
對方正背對著她,大道寺花音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這顆炸.彈已經步入了倒計時。你快點離開這裏吧,用你來時的方式。”
鬆田陣平的聲音很認真。
其實讓她離開這句話,他之前就應該說了。
隻不過礙於大道寺花音身上的謎團太多,仔細一推敲簡直處處都是不對勁,再加上鬆田陣平有把握拆掉炸.彈以及他現在沒辦法主動送走對方,這才讓她繼續留在這個空間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同。
哪怕鬆田陣平對大道寺花音仍舊充滿疑慮,他也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放棄追問,讓對方趕緊離開這裏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