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
帶著烏鴉麵具的烏丸蓮耶用手杖狠狠地敲了敲實驗室的地板。
琴酒垂下眼眸, 他很清楚在這種時候,誰出頭誰發言,誰就會成為被烏丸蓮耶詰問的對象。
烏丸蓮耶的聲音中帶著壓抑過後的憤怒,他低沉的聲音讓實驗室裏的成員一個一個汗如雨下。
“琴酒, 你說。”
他透過防彈玻璃看了看底下的情況, 語氣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問道。
琴酒深深的把眉頭皺了起來,他側頭, 目光一一掃過他身旁的這些人, 幾乎每一個人都被他用那種充滿殺意的眼神盯著。
琴酒的殺意是真的,但是他的殺意其實是衝著今天走漏風聲的那群蠢貨來的。
居然到了行動,才發現自己的陣營裏還有敵方的臥底嗎?!
琴酒幾乎氣急敗壞。
這一次行動最大的敗筆就是摻了這麽多不同的機構, 各個敵方的成員良莠不齊。
雖說每個機構掌控的信息不真正對等, 但這顯然不妨礙一些廢物壞事。
天胡的開局,居然也有人能把這一手好牌生生得給拆爛。
今天要是失敗了,從今以後恐怕烏丸蓮耶都不見得會再出現在人前。
而且以他的多疑, 陪同此次行動的人員哪怕是他, 朗姆還有貝爾摩德事後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一旦今天的事情徹底宣告失敗,那麽烏丸蓮耶的信任從此以後就會被他收回去。
今天的事情在他看來,不論是能力出現問題,還是臥底叛徒泄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辦事不利。
現在烏丸蓮耶沒有挑明這一點,隻是因為目前他還需要讓人保護他安全撤退罷了。
現在局麵很明顯僵住了。
這個基地的防禦係統已經啟動, 組織這邊又已經被打草驚蛇,公安FBI那群人又根本就進不來,圍剿行動幾乎已經處在半失敗邊緣。
一時半會兒, 外麵的人進不來, 但是他們也出不去。
在烏丸蓮耶成功離開前的這段時間, 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琴酒臉色冷淡至極,冰冷淩厲的眼神中滿是狠辣。
今天在場的人員中,有一半他並不認識。
烏丸蓮耶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哪怕今天陪同的是他的親信,他也依舊安排了後手。
琴酒現在,麵臨著兩難的抉擇。
反,還是不反。
如果就這麽偃旗息鼓,那他可以繼續在組織潛伏,但是同樣的,下一次機會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但如果現在動手劫持烏丸蓮耶,他的勝算又會有多少呢?
這裏的幾十人裏麵,朗姆帶來的人都是些科研員,而他帶來的人則是格鬥的精英。
這個他們的優勢。
但偏偏貝爾摩德那邊也帶了人來。
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難纏。
她帶來的人也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再加上烏丸蓮耶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私下提前做的安排和布置,一旦在這裏開戰,琴酒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他還覺得自己會落在下風。
因為這個朗姆不是真的。
大道寺花音的魔牌情況,他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
這是一張隻會模仿的魔力牌。
也就是說,真的動起手來,她能給予的助力寥寥可數你。
想到這裏,琴酒身邊的殺氣更是濃厚。
他的目光隱晦的從貝爾摩德身上飄過,所有人裏麵,貝爾摩德最需要防備。
所以,如果想要挽回局勢,讓今天的行動得以成功,那他首先就需要找個機會,把貝爾摩德給調開!
“看來你的情報還不到位啊,琴酒。”
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隻有貝爾摩德還能頂著琴酒的壓迫視線鎮定道,“外麵的條子可是有備而來,看樣子他們籌謀得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不然短期內不可能多個機構一同聯手行動,也就是說,boss今天的行程在一開始就已經被人透露出去了。”
“你想說什麽?”
琴酒冷笑,“給條子通風報信的人是我?還是朗姆?”
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搭在了扳機上,如果不是現在boss就在眼前,貝爾摩德幾乎都會以為他要朝著自己動手了。
“別生氣,琴酒。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貝爾摩德的金發隨意落在肩膀上,她一邊說一邊捋了捋頭發。
“我的意思是,今天在這裏的人有嫌疑……”
她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他們兩個人的言語交鋒眼見就要波及到其他人的身上,這時朗姆直接跳過他們兩個人,對著烏丸蓮耶冷靜分析道:“boss,處決叛徒什麽時候都可以,但是現在比起這個,我們有更加緊要的事情。一個是今天原定的實驗,另一個是該怎麽突圍。”
聽到自己所信任的二把手的提議,烏丸蓮耶麵具下緊皺的眉頭終於略有舒展。
他將目光轉向朗姆,沉聲問道:“你的看法呢,”
朗姆沉默了下,像是做了個艱難決定一樣對著烏丸蓮耶說道:“雖然實驗的事情很重要,但是boss您的安危更重要。隻要琴酒不出事,等事情風波過去了,我們遲早可以再複刻今天沒做完的實驗。所以,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必須立刻進行撤離。”
朗姆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同時也契合了烏丸蓮耶的心思。
雖然放棄永生實驗這件事很讓人惋惜,但是朗姆說得也沒錯。
組織不缺科研人員。
這批人沒了,還有下一批。
能研究出永生秘密又不是隻有他們,琴酒才是關鍵。
現在的情況超出了掌控,想要把所有人都帶走顯然不和實際。
組織的其他人員正在趕來,但是周圍那些該死的條子布下的防線也不好突圍。
烏丸蓮耶在對局麵做出判斷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定。
除了他自己以外,琴酒他是一定要帶走的。
剩下的人裏麵,被他器重的貝爾摩德和朗姆也要保證他們的成功撤退。
至於其他人……
為保護boss而做出的犧牲,自然是有價值的。
烏丸蓮耶沒有忘記過消息被走漏的事情。
出賣組織的人不出意外一定是在這間房間裏的。
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了……
但不管是哪一個,琴酒朗姆和貝爾摩德應該都是疑點最小的那幾個人。
琴酒一直以來幫組織處理了數不盡的臥底,所以對於他的忠誠,烏丸蓮耶可以肯定。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真的有問題,烏丸蓮耶也不可能把人在這裏做掉。
畢竟琴酒身上掌握著他永生的機會。
不過……
為了保險起見,回去之後,還是應該查一查琴酒。
烏丸蓮耶若有所思。
而除了琴酒,剩下的貝爾摩德和朗姆都深受烏丸蓮耶信任。
烏丸蓮耶不認為這兩個人會有背叛他的可能。
貝爾摩德暫且不提,就是朗姆的可能性也極小。
說句實話,朗姆的一切都是和組織綁定的。
組織的強大在某種意義上也代表著他的強大。
朗姆沒有理由出賣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朗姆作為二把手,他要是想要背叛組織,那他早就已經動手了,沒必要等到今天。
除非他是在什麽時候滋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野心,想從二把手變成組織真正意義上的boss。
烏丸蓮耶的疑心病開始隱隱發作了起來。
而此刻,鏡牌所扮演的朗姆仍舊微微低垂著頭,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她做出這個建議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烏丸蓮耶這時候提出要做實驗,那麽永生的謊言就要穿幫了。
那些人是科學家,又不是演員。
貝爾摩德剛剛掃過去的視線已經讓她覺得情況不妙了。
這種強壓的環境下,這些人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萬一貝爾摩德發現了什麽端倪,那情況就隻會更加不妙。
她不認為事情暴露之後,琴酒會來幫她。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把烏丸蓮耶等人的視線轉移掉。
烏丸蓮耶既然想要永生,那他就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這種時候,他自然知道哪個選項對自己最有利。
外麵的人在找一個打破基地防禦的口子,但裏麵的人也同樣需要突圍的機會。
這個時候,勝負還沒有蓋棺定論。
再等等……
也許事情後麵會迎來一個更大的轉機。
“告訴我,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降穀零周身滿是低氣壓。
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臨頭卻出了紕漏。
他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對麵恢複了原本麵貌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擰著眉,掃了一眼手機裏的消息,語氣冷靜道:“CSIS那邊的問題。”
降穀零怒極反笑:“我記得他們似乎是和你們FBI一起行動的?”
“可是FBI的行動沒有任何失誤。”
朱蒂上前一步對著降穀零反駁道。
“那你解釋一下CSIS的事情。”
降穀零的聲音裏滿是寒意。
他原本想直接打組織一個措手不及。
基地的人被琴酒和朗姆換了一大半,而此刻留在烏丸蓮耶身邊的人也有相當一部分算得上是他們的人。
這種絕佳的機會,往後都絕不會再有了。
可現在,行動才剛剛開展,機會就被人為破壞了。
組織實驗基地裏剩下的那一部分由貝爾摩德調度的人員,直接開啟了基地的防禦機製。
不僅突擊宣告失敗,潛伏也沒機會了。
雖然琴酒和朗姆是他們這邊,但是烏丸蓮耶身邊的其他人也不容小覷。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動不了,琴酒那頭也動不了。
這讓降穀零怎麽能夠不氣。
“CSIS裏麵出了組織的臥底……”
說到這個,赤井秀一也覺得這件事過於可笑。
一個安全情報局,居然讓組織的人做到了高層。
難怪他們派去的臥底總是沒多久就莫名其妙的被發現了身份。
現在隻能說,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那個人已經被抓住了,以及他的權限還沒有高到竊取所有情報。
再加上對方前不久才找到機會透露情報出去,所以才沒讓事情徹底失敗。
但不管怎麽說,錯誤都不能忽視。
尤其這個事情……
降穀零臉色一黑。
CSIS的事情讓他想起了諸伏景光身份暴露的事情,那也是因為自己這邊出了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