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給你的評價還是太高了, 諸星大。”
剛剛還安靜被蘇格蘭抱著的暹羅貓立刻跳了下來,哈氣道,“竟然連這麽簡單的任務都會被人發現, 你到底是故意暴露的, 還是實力摻著水分呢?”
前者是叛徒和後者是廢物, 麵對著波本陰陽怪氣的萊伊麵無表情,哪個都不想選。
“那你又為什麽沒能及時探聽清楚對方暗地裏究竟有多少人呢,安室。”
緬因貓停下了腳步, 微微弓起背部, 和波本之間頗有些隱隱約約暗流湧動的不妙氣氛在, “是你的水平有問題, 還是故意壓下了任務信息沒有通知我們。”
他很熟練的把問題又拋了回去。
“嗬, 如果不是你動作太大,讓人察覺到不對了的話。就算對方後麵真的又準備了支援部隊, 這次的任務我們也可以全身而退,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搞得狼狽不堪。”
波本冷笑了一聲,他的言語之中都是對萊伊的指責,表露出來的態度顯然很不爽,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這一次, 你的報告要怎麽才能再混過去。”
“好了, 都先別吵了。”
蘇格蘭先是把懷裏的金吉拉溫柔的放在了沙發上,然後又站到了波本和萊伊之間, 一手一隻拎了起來, 分別放在大道寺花音的左右兩邊。
而在剛剛的爭吵之中稍站上風的波本瞥了一眼對麵的緬因貓, 然後挪了個位置, 靠在了大道寺花音的旁邊。
萊伊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懶得繼續和他無謂的爭下去。
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好好想一下之後怎麽去麵對琴酒的苛責。
雖然波本的話裏絕大多數都是在甩鍋,但是有句話也說的沒錯。
任務出岔子的事情,琴酒那裏絕對輕易過不了關。
雖說波本有情報提供不足的問題,但是這次行動被人察覺到,的確是他的問題。
前去參加那一場聚會的人裏麵正巧碰上了從前見過麵的人。
雖然對方一時半會兒沒有立刻認出他來,但是顧忌到這次是和蘇格蘭一起搭檔出任務,那個人的存在對於萊伊來說,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
就是因為要讓對方暫時沒辦法繼續參加宴會,萊伊才會在行動中有所耽擱。
兩相權衡取其輕。
比起承擔身份暴露的風險,任務失敗帶來的後果顯然要輕得多。
不過,就算這次任務的問題是他自己造就的,萊伊也不可能全部攬下問責。
這種時候,當然是能往波本和蘇格蘭身上丟多少原因就丟多少了。
“她是誰?”
萊伊盯著那隻陌生的金吉拉看了一會兒,全程無視波本,轉而向蘇格蘭問道。
“這是救了安室的大道寺花音小姐。”
蘇格蘭從廚房裏拿了麵包和牛奶,放到了大道寺花音的麵前。
“綠川,沒有我的那份嗎?”
波本看了看擺在另一邊的食物,眨了眨眼睛,不能理解的看向自己的幼馴染。
蘇格蘭抿了抿嘴,伸手把波本抱到了另一邊,看了看被他弄得有些糟糕的傷口,然後打開了醫藥箱,回答道:“安室,你要先處理傷口。”
萊伊觀察了大道寺花音很久,直到蘇格蘭把波本的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他才重新把注意力再次移向了蘇格蘭。
幹淨,柔軟,無辜,應該是沒有踏足過他們這個圈子的普通人。
這是萊伊對大道寺花音做出的初步評價。
這樣一個人,和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她應該生活在陽光下,而不是涉入黑暗。
所以,萊伊在等著蘇格蘭和波本的解釋。
察覺到了他的質疑,蘇格蘭最後給繃帶打了個節,結束了手裏的動作,然後轉身解釋道:“因為一些原因,大道寺小姐暫時會先在這裏住下來。”
一些原因?
這個回答很含糊。
萊伊眼神微沉,看了波本一眼。
“這好像和你沒什麽關係。”
波本冷笑一聲。
“既然都處在同一個空間下,我想我應該有了解未來室友的權力。”
萊伊知道從波本那裏得不到回答,所以這句話他是向著蘇格蘭說的。
蘇格蘭還沒回答,波本先朝他亮了亮爪子:“你先把任務的事情去解釋清楚吧,不然很快我們就要換室友了。”
波本和蘇格蘭的態度明顯就是不想多說什麽。
可是,把普通人牽連進來是為了什麽。
吃著東西等待劇情過去的大道寺花音:這個麵包絕對不是綠川先生做的,他的水平高多了。
萊伊看了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吃東西的金吉拉,又想到蘇格蘭所說的波本的救命恩人……
萊伊心裏一沉。
難道是因為救命之恩而產生特殊感情的波本,準備恩將仇報,囚禁這位大道寺小姐嗎?
想到這個可能,萊伊墨綠色的瞳中劃過冷色。
如果是因為對方的善良而想要出手掠奪反過來摧毀對方人生的話,那波本還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渣。
“你們養貓的方式倒是特別,綁架代替收養。”
萊伊的神情變得更加冷漠了,對著波本和蘇格蘭意味不明的說道,“怎麽?在黑暗裏生活的久了,準備接觸陽光了?”
“這和你沒關係,少多管閑事。”
波本回答的毫不客氣。
讓大道寺花音住下來,是擔心她出事。
但是如果讓萊伊知道太多,那對於大道寺花音來說,就是另一種危險了。
尤其是那件隱身鬥篷。
要是被萊伊知道了的話,這個渾身充滿著令人厭惡氣息的家夥說不定會借此為跳板,報告給組織。
到時候,大道寺花音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
波本和蘇格蘭絕對不允許在未來出現這樣的場景。
懷著各自的考量,萊伊和波本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萊伊:企圖傷害普通市民的人渣波本。
波本:可能威脅花音小姐的敗類萊伊。
“降穀,檢驗結果有出來嗎?”
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由於剛睡醒,沒有打理過的卷發還有一些亂糟糟的感覺。
“出來了。”就是出來的結果有些讓人意外。
安室透麵色微沉。
“我看看。”
萩原研二吃了片麵包,湊到了安室透旁邊看那份血液比對報告,“他們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啊。”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畢竟公安那邊的數據庫很詳細龐大,找出那份血液樣本的對象不會很難。”
鬆田陣平一邊說,一邊順了片麵包過來。
“降穀……”
萩原研二翻了翻那份報告後,視線卻停留在了最後一頁上。
“是你的血液?”
他驚愕的低頭看向了沙發上神情嚴肅的暹羅貓。
“哈?”
鬆田陣平一把抽走了那份報告,直接翻到了最後,眼神裏是一樣的難以置信,“怎麽可能?你那天不是來找我們了?難道離開前,你還受傷了?”
“不可能,小降穀的身上又沒有傷口。”
萩原研二否定了鬆田陣平的猜測。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了安室透。
“降穀,這和你變不回去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難道是有人采集了你的血液?”
安室透拿爪子揉了揉臉,他一直覺得鬆田和萩原都是感官敏銳觀察仔細的人。這樣的特質用來對付犯人的時候,確實很讓人欣賞。但是用在他自己的身上時,確實也讓人感到很棘手。
“暫時還下不了定論。”
安室透看向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有些無奈。
其實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大概已經猜出來了。
應該是在他離開後,花音遇上了這裏的他自己吧。
按照時間來看,這裏的他應該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什麽事,才會導致現在留下了血跡。
但是這個事情又不能和鬆田他們講明白。
“是和你的任務有關?”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
對於一畢業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去向,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其實一直有所猜測。
“也許。”
安室透把鍋甩給了組織,沒有多說什麽。
“諸伏也和你一起嗎?”
萩原研二也知道這方麵的事情不能過多透露,所以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下去,隻是出於對諸伏景光的擔憂,問了問他的近況。
提到諸伏景光,安室透不可避免的一怔。
這短短一瞬的失態瞞不過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他出事了?”
鬆田陣平收起了散漫的姿態,眼神中劃過擔憂。
“不,他沒事。”
安室透收拾好了情緒。
雖然在他的時間線裏,hiro已經不在了。但是在這個時候,諸伏景光卻還完好無損。
萩原研二分辨得出安室透此刻說的是真話,而不是安慰他們的假話,所以大鬆了一口氣,然後狠狠的揉了一把暹羅貓的腦袋,抱怨道:“真是的,降穀你這家夥現在講話真嚇人。就該讓小陣平再好好打你一頓,省的說話老是大喘氣,考驗別人的心髒。”
聽到這裏,一旁吃東西的鬆田陣平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捏了捏拳頭附和道:“說到這個,我可是很願意效勞。”
“喂喂喂,鬆田那家夥可沒打贏過我啊。”
安室透不滿的反駁道,“入學那會兒,他可是被揍的牙都掉了一顆。”
“什麽啊,你也沒有討到便宜吧,金發混蛋。”
雖然現在不是貓型,但是提到這個,鬆田陣平還是有一種想要炸毛的衝動。
“你傷的可比我重吧,鬆田。”
安室透好心的提醒道。
“你記錯了!”
“我沒有!”
“有!明明是降穀你這家夥先倒得地。”
“胡說!”
“……等等,小陣平你先別和小降穀吵架了,這邊來通知要出任務了!”
萩原研二看著手裏的信息,如同看著救命稻草一樣,積極的擠在了一人一貓之間。
任務?
暹羅貓無意識的用了幾分力氣,按皺了爪下的紙張。
他看著眼前萩原研二年輕鮮活的麵容,腦海裏卻浮現出了陵園裏他墓碑的模樣。
安室透突然記起來了,今天是十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