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 說實話。私自帶貓貓進入拆彈現場,是要受處罰的。”

萩原研二嚴肅的用手指點著暹羅貓的額頭,和他僵持著大眼瞪小眼, 互看了半天。

因為同時接到了任務, 原以為是一個地方,結果點開看的時候發現竟然有兩處炸.彈要拆而導致自己不得已隻能和鬆田陣平分開行動的萩原研二, 對麵前這個一定要和自己一起行動的好友降穀零顯然感到非常頭疼。

救命,他可不想事後還要寫個幾千字的報告對這件事進行反省啊!

比起寫報告, 他更想在假期裏好好休息。

天天加班, 加的他黑眼圈都快要出來了。

“降穀,去鬆田那裏不是很好嗎?”

萩原研二毫不客氣的揉了揉貓貓的腦袋, 振振有詞道, “寫報告這種事,那家夥可比我擅長多了。”

“竟然是鬆田更擅長這種文書工作嗎?”

安室透對此感到非常意外,貓貓震驚臉, “在警校的時候, 完全看不出他還有這方麵的潛力啊。”

“啊, 這個的話……”

萩原研二順了順他的毛, 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能是因為反省報告寫得多了吧, 熟能生巧也說不定。”

“那家夥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安室透感慨道。

“小陣平可總是氣的上司跳腳呢。”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 故作正經道。

安室透嘴角翹了翹,有些想笑。

可想了想之後要發生的事, 他的心裏又不可避免的浮現了幾分悲傷。

一直回避的事實再一次擺在了安室透的眼前。

他改變不了過去。

他的摯友們,都早已經停留在了昨天。

“好啦, 降穀, 你先留在這裏。等我處理好了上麵的東西, 再下來帶你去找小陣平匯合。”

萩原研二一邊說,一邊拿起工具,看樣子是要準備進去拆彈了。

他拎了拎工具箱的帶子,沒拎動……

萩原研二低頭看過去,是一隻黑色的爪子正死死的摁在了工具箱的上麵,看起來用了很大力氣。

“降穀,你要幹什麽?”

萩原研二使勁拉了拉帶子,箱子紋絲不動。

萩原研二:……

好吧,他得承認。過了這麽久,降穀果然還是當初警校裏的那個大猩猩。

他鼓了鼓臉,戳了戳幕後黑手,語氣變得認真起來:“降穀,快鬆開爪子。炸.彈的事情,可是刻不容緩啊我說。”

“防爆服。”

降穀零朝著那邊的防爆服看了過去,意圖非常明顯。

先穿了衣服,再去拆彈。

萩原研二和他拉扯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實在是比不過好友的力氣後,才轉而無奈的拿起了一邊的防爆服:“這個衣服好重的,穿上去感覺自己是一個大胖子了。”

“快穿。”

安室透毫無動搖。

萩原研二可憐兮兮的池麵臉對他完全無效化。

“降穀,你這家夥認真的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萩原研二認命的穿起了防爆服。

在他穿的期間,安室透就蹲在他的旁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直到檢查過後,他才滿意的收回了爪子。

萩原研二總算是拎起了他必不可少的工具箱,下了車,準備進場。

“萩原,貓咪好像是不能進去的吧。”

坐在另一半看了半天目瞪口呆的同事,終於回過神來,開口阻攔了一句,“雖然他看起來應該是市民沒錯,但是按規定來講,市民也是不可以進去的啊!”

“聽到了嗎,小降穀。”

得到支持的萩原研二讚同的點了點頭,“你不能進哦。”

安室透跳到了萩原研二的肩膀上,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警察證明,言簡意賅的開口道:“我來辦案。”

萩原研二:……降穀,你到底是從哪裏把這東西掏出來的。

“出發吧。”

降穀零用肉墊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催促道。

“降穀,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萩原研二小聲吐槽了一句,“公安的權利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句話是實話。

據說如果是警察廳那邊的公安部要參與的案子,那麽除非他們允許,不然就算是原先的處理權在警視廳這邊,得到命令後也要立刻移交案子。

那邊的作風一向要比其他部門都要強硬。

安室透沒有回答萩原研二。

他蹲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走進了那間房間。那間安置著奪走了萩原研二生命的,那枚炸.彈的房間。

安室透率先跳到了地上,開始觀察那枚定時炸.彈。

就算他救不了自己那個時候的萩原研二,也至少要救下這裏的萩原研二。

對於幾次跳躍時間的事情,安室透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他看了看已經開始著手拆彈的萩原研二,冷靜的呆在一邊沒有出聲打擾他。

他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樣是一個分支出來的世界。

但是,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可能看著自己的摯友再死去一遍。

“呼,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萩原研二鬆了口氣,停下手,坐在地板上準備歇一會兒。

“萩原,起來拆彈!”

他一停下,來自安室透的惡魔低語就響了起來。

“不要啊,小降穀。”

萩原研二苦著一張臉,“定時裝置我都已經解除了,接下來的步驟一點都不麻煩了。拜托,稍微歇一歇吧。”

“不行,先把炸.彈拆了才可以徹底放心。”

任他怎麽說,安室透都保持著嚴肅的態度。

“可是這個防護服真的好重,你看你看你看,我的額頭上都有好多汗水冒出來了,頭發都濕了。”

萩原研二苦惱的看著自己一板一眼的同期,露出了感到棘手的神情,故意湊過去讓他看看自己熱的冒汗的模樣,“我還打算抽根煙緩解一下呢。”

說完,他不禁深深的歎了氣。

半路想脫防護服也就算了,你還打算在拆彈現場抽煙!

安室透的腦袋旁仿佛具現化的冒出了一個大大的井字,相對應的,一個危字也似乎從萩原研二的頭上躥了出來。

萩原研二疑惑的看了看後麵,是錯覺嗎?

怎麽總覺得後背一涼。

還是說,出汗出太多了。

看來回去的時候要好好洗個澡,不然該感冒了。

就在他準備在向好友在爭取爭取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哦,小陣平打來的。

於是萩原研二決定先去接個幼馴染的電話。

“誒!你那邊已經解除好了嗎?”

“看來這次比你慢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陣平你也和小降穀一樣囉嗦。剩下的步驟我隻要幾分就可以完成。”

萩原研二每多說一句,降穀零貓貓頭上的井字就好像多出一個。

脫防護服,現場抽煙,中途休息,還打電話。

萩原,你在爆.炸物處理班究竟都學了些什麽東西!

一隻渾身散發著憤怒氣息,臉黑的像煤球的暹羅貓就這麽誕生了。

“快!去!拆!彈!”

伴隨著磨爪子的聲音,生氣的安室透在背後加重了說話的語氣。

“馬上就來!”

聽出他在生氣邊緣的萩原研二拿起了工具,準備把剩下的東西處理掉。踩著安室透的底線,他求生欲極強的準備掛掉電話。

然而,就在下一秒,原先停止的倒計時又開始跳動了起來。

時間定在了最後六秒。

這個空間仿佛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萩原研二的手機一瞬間掉在了地上。

“快跑!”

他一把撈起了地上的暹羅貓,邊往外跑,邊大喊道。

而在樓下的鬆田陣平也在同一時間察覺了不對,猛然抬頭,看向了萩原研二所在的那個位置。

“Hagi!降穀!”

大腦一片空白的鬆田陣平想要往前跑去,卻被一旁的同事攔了下來。

他差點和旁邊的同期打了起來。

直到鬆田陣平看見那隻似乎是他的幼馴染原型的起司貓和旁邊那個分外眼熟的暹羅貓同步氣喘籲籲的從門口跑了出來。

“解釋一下。”

等到鬆田陣平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手拎著一隻貓,開始凶巴巴的質問起來了。

“為什麽突然在電話裏嚇人!”

光是從說話的語氣,就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現在真的很火大。

“小陣平,別生氣。”

萩原研二幹笑了兩聲,說實話,他覺得自己今天這頓打是跑不了了。

“我沒生氣。”

鬆田陣平冷笑了一聲,邊說邊掰了掰拳頭。

萩原研二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你這幅樣子,完全就是生氣的快要打人了的樣子啊!

“也不能怪我吧。我那個時候是真的以為炸.彈要炸了啊。你看我的這幅樣子就知道了。穿著防護服太重了,根本跑不動,我還特意變回了敏捷的貓咪模樣。”

萩原研二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熟練的用自己現在的模樣企圖爭取減刑,“再說了,誰能想得到,降穀居然會把信號屏蔽器這種東西隨身攜帶啊。”

在一旁的安室透跳到了鬆田陣平的旁邊,顯然和他統一了陣線:那個信號屏蔽器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啊,萩。

鬆田陣平撿起了之前掉落的手機,上麵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聽到萩原研二的話,他麵無表情,手裏微微一用力,整個手機宣布徹底報廢。

“閉嘴,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