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陣陣,阿堪挪開仲雪的臥室屏風。

“如果你總這個時點把我吵醒,又沒有千年神木等待在前,我會對你抱怨。”仲雪醒了。

阿堪說:“有一個地方,你該去看看。”

順海邊懸崖往上爬,山洞裏殘留著岩畫和懸棺,棺木內部畫著前人的事跡:乘坐獨木舟,射出梭鏢,隊長用帶弧度的獵鯨刀割開鯨魚肥厚的皮肉放血。一頭狡猾的鯨魚迅速下沉,力圖拖沉獨木舟,而英勇無畏的捕鯨人用漁叉和繩索將自己釘在鯨魚身上。不停刺殺,隨之沉入漆黑冰冷的海底也在所不惜,一次次隨著它浮出海麵換氣……“這也是一頭弓背鯨,一口氣吸入幾千斤海水,所以當鯨魚快斷氣時。這位英雄潛入水下,將它的上顎和下頜捆紮起來,以免灌滿海水而永沉海底。”阿堪解說道。

“你是特地帶我來看這個的嗎?”仲雪問,“從來沒人認為我們會成功,對嗎?”

“你自己也不認為能走到這一步,不是嗎?”

“我現在隻對必須殺死一頭鯨魚感到憋悶和自我厭惡!”仲雪緊握雙拳,轉頭看那組壁畫,仿佛要用目光將岩石腐蝕剝落一樣。你知道山**上排滿眾多的競爭人,等我一失敗就好侵吞瓜分大護法的財產,你知道神巫與大祝是為了拖延財產的流失才打出獵鯨的旗號,你還知道……想說的話很多,但決定還是什麽都不再說,“過去兩年,我對你時有不滿,但最後我還是更喜歡你這‘二十七個不堪重用的人’了。”

“我對你也一樣,”阿堪俏皮地撇撇嘴巴,“我以為你隻是一個庸俗財主,很快就鳴金收兵,回國去過一些墮落而俗氣的生活,如果是那樣,我會更容易書寫你。”

“你還在寫那冊不堪入目的《不堪抄》?”仲雪大感驚奇。

“偷偷地記錄。”

“走吧。”仲雪一笑。

“回會稽山不是朝那個方向走。”

“我要去句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