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難以描述的尷尬氛圍裏, 鬱柏掌握住了局麵,他從兜裏摸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迷倒了本就很陶醉的巨頭之子。

工業糖的效用發揮極快,看起來使這位先生更為陶醉了。

茶梨驚奇地圍觀了一切, 道:“這是貨車上的東西嗎?你什麽時候藏在身上的?我都沒發現!”

“就那天把車藏好,離開之前。”鬱柏聲明道,“我沒想用它做壞事, 當時也是想備著沒準能對付下壞人,這不就用上了?”

不愧是他狡猾的實習男友!茶梨敬告道:“隻能在奈落這樣做, 回諾亞城之前,我一定要好好檢查你的衣兜。”

但兩人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跑路, 工業糖上頭這效果持續不了太久,要在受害人清醒之前離開這裏。

茶梨拉著鬱柏走到自己進來的窗,說:“原路返回就行,很容易的。”

鬱柏從窗口朝下看了看, 麵無表情道:“我看也是, 很容易就能摔斷腿。”

茶梨正色道:“以你的身體條件, 這真的不難, 我來示範給你看。”

他扶著窗框, 長腿一邁,敏捷地從窗口躍了出去,鬱柏忙探出半身去看。

這棟複古建築是一座宮殿式豪華酒店, 三層以上沒有陽台, 茶梨已經從五層跳到了四層的牆麵, 像隻壁虎一般貼牆而立,他腳下的那平台堪堪隻能容納一隻腳, 而後他又是靈巧一躍,穩穩地落在三樓的陽台邊沿,在那邊沿退後兩步助跑,飛身躍至隔壁下一層的陽台,最後抓著陽台的圍欄,順利地跳到了樓下的草地上。

他仰起頭,對鬱柏做了個“快下來啊!”的手勢。

“……”鬱柏心想,我老婆怎麽還是個成龍。

身為三次元普通英俊男子,鬱柏自問沒有這種本事。

他左右看看,窗邊一側,多半米開外,是垂直的外牆消防梯,寬度約五十厘米。

茶梨站在樓下,看到鬱柏從窗裏爬出來,小心地踩著窗台,試了幾次,才夠到隔壁的消防梯,伸腳過去的時候還差點踩空,最後成功地抓住了消防梯,一級一級朝下爬。

茶梨:“……”

鬱柏正全神貫注地爬梯,旁邊一陣風也似的動靜,轉頭一看,茶梨又壁虎漫步在旁邊的牆上。

“?”鬱柏道,“又上來做什麽?”

茶梨有點愧疚地說:“我剛想起來你恐高,我應該想辦法從樓道帶你離開這裏。”

“這也不是太高……”鬱柏為表無事,還朝下看了一眼,臉頓時白了,假作鎮定道,“隻要我不朝下看,就沒事。”

茶梨道:“我陪你慢一點下去。”

於是鬱柏謹慎地爬消防梯,茶梨跳來跳去二次元特技,畫風嚴重割裂地一起龜速下行。

茶梨為了轉移鬱柏的注意力,還與他聊了聊今天獲取到的信息。

鬱柏先說了下自己與假嵐君相處得來的情報。

假嵐君和在諾亞城時一樣的沒素質,並且到了這所整體素質堪憂的奈落市以後,近墨者更黑,他不但迅速融入,更是在原本基礎上,變本加厲,變得更壞了許多倍。

在諾亞城裏,這人就總覺得自己出身不凡,因為有在金融大公司擔任董事的父親和在知名高校做教授的母親,這樣的家庭背景之下,他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由於自身不夠努力不夠出色,沒能得到保研和大公司的offer,他也不認為問題是在自己身上,怨天怨地,怨父怨母,怨社會。

鬱柏道:“今天我聽了他不少高談闊論,很明顯他把在諾亞城的失敗,歸結於諾亞城的現行體製,讓他沒能享受到自己應得的特權。”

“什麽特權?”茶梨嗤之以鼻道,“在地鐵上搶占福利專座的特權?遛狗不牽繩的特權?還是擠掉同學的名額,保研名校?還是去公有製企業當蛀蟲啊?咦等等……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兩人已到了三樓,茶梨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踩著一間房的窗台,從窗簾縫隙裏看到有兩位紳士,正在進行一些紳士活動,但隔著紗簾又看不太真切。

消防梯上的鬱柏完全看不到,問:“什麽活動?”

茶梨觀察了下,輕聲描述道:“頭發長一些的先生坐在短發先生的腿上,抓著短發先生的領帶,正在上上下下,看起來好像是在騎馬。”

鬱柏備受震撼,道:“別看了!快走!”

“哦。”茶梨又跳到旁邊的狹窄平台上,微抬起頭,等著鬱柏下來。

鬱柏朝下爬了幾級,此時的位置,兩人是平行,隻有半臂不到的距離。

茶梨轉頭看著鬱柏,求知地問道:“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麽?我看了以後心跳變得好快!”

鬱柏:“……”

他裝聾作啞,繼續朝下爬消防梯。

茶梨便也隻好跟上。

到了二樓,消防梯到了盡頭,在茶梨的幫助下,鬱柏驚險地躍到了二樓陽台上去,連爬了四層樓高的消防梯,鬱柏這位三次元普通恐高帥哥的心率飆到了一百六,扶著欄杆大喘氣,需要休息一下再繼續下去。

這陽台對應的室內恰是一層宴會廳,燈火輝煌。天氣原因,陽台沒有開放,還在門內擺了大株綠植做阻隔,也很好地給陽台上的兩人做了掩護。

茶梨著實是個好奇寶寶,又隔著窗去窺探裏麵,鬱柏膽戰心驚地想這些所謂上流社會別是在開銀趴……他也走過去看了看。

廳內許多衣著華麗的人們,歡聚在一起慶祝什麽喜事,數人舉起程亮的餐刀,一起切開了一隻肥嫩流油的烤羊。

而樓下的街道上此時一陣喧嘩,兩人又走到陽台邊,朝下看去。

一名年老邋遢的流浪者,正被巡警趕走,當做“床”的紙殼被丟在路旁的汙水裏。

茶梨和鬱柏對視一眼,眼神都充滿了五味雜陳。

“這地方是假嵐君的天堂。”鬱柏道,“他來到這裏,頂替了嵐君的身份,搖身一變真的成了特權階層,他愛死這裏了。”

從假嵐君的很多表現中,包括他攻擊鴻議員出身的言論,能看出這人來到奈落市後,在諾亞城裏那些被壓製的人性惡劣麵,完全釋放了出來。

作為一個市長競選中的有力候選人,他毫不掩飾對底層民眾的惡意,媚上欺下,像今天這樣,在大學裏遇到一個高顏值的學生,就能為了奉迎背後的資金支持者,把學生誘騙出來當做物品上貢。可見普通人在他眼裏,猶如草芥。

“如果他真上位當了市長,”鬱柏道,“這裏隻會更糟糕。”

茶梨道:“我覺得鴻議員,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

他把鴻議員給他的良好印象描述一番,又說到自己最新了解到的情況,鴻議員和真嵐君是大學同學。

“這議員還說,”茶梨道,“他和嵐君在學校時還曾經是誌同道合的好友,參加過同一個激進的社會實踐組織,那時候他們希望能通過身體力行的改革和政治活動,給奈落人民爭取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鬱柏頗為意外,完全沒有想到這漫畫世界中的漫畫世界,會有這樣的內容。

茶梨道:“他沒有直說,但我覺得他對嵐君現在的變化,是有點失望的,應該也有點難過。”

陽台內的宴會廳裏,忽有位客人看到陽台上好像有人影,亮處看暗處不容易看清楚,那客人朝窗邊走過來,趴在窗邊仔細看了看,自語道:“嗯?是我眼花了嗎?”

此時的陽台外沿,茶梨和鬱柏艱難地蹲在狹窄的邊邊上,在被發現的前一秒迅速藏在了這裏。

“這裏真不是太高了,”茶梨朝下看了看,說,“草地很軟,跳下去沒問題的。”

鬱柏也看了眼,手立刻把陽台抓得更緊,說:“別騙我,這最少有四米!”

茶梨無奈地看看他,把手一撒,縱身跳了下去。

鬱柏:“……”

他聽到茶梨在下麵道:“鬱柏!你快下來!”

鬱柏:“……”

茶梨道:“鬱柏鬱柏,你真的好帥,你跳下來我給你的實習績點加十分……二十分!”

鬱柏還抓著陽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在三次元他也是喜歡運動的青年人,學生時期跑過環西湖半馬,打過三人籃球賽,工作後堅持每周健身,三不五時還和同事去打網球。

因此他應該有足夠的體力,能像二次元的茶梨一樣當飛簷走壁的超人,隻是三次元恐高思維,限製了他的大膽冒險。

好的,建設完畢。鬱柏深呼吸,閉上眼,鬆手,跳下。

茶梨一步上前。

鬱柏以為會摔在很軟的草地上,然而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茶梨穩穩地接住了……還是公主抱的姿勢!

鬱柏:“………………”

茶梨讚美道:“你太勇敢了!”

鬱柏的OS氣泡和泡內文字都發著抖:別說了!讓我SPA!

茶梨帶著生無可戀靈魂出走的鬱柏,離開這條街,轉了個彎,來到隔壁街道,赫然發現送自己過來的車還等在轉角處。

看到他倆過來,鴻議員放下車窗,對茶梨笑著說:“你朋友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

茶梨還有點驕傲呢,說:“是吧,我一點都沒誇張。”

鬱柏隱約懷疑茶梨說了什麽奇怪的話,但他沒有證據。

鴻議員也沒有問茶梨解救鬱柏的具體細節,隻道:“太晚了,你們兩個小孩回去路上也不安全,你們住哪兒?”

等在這裏,竟是要特地送這兩個“學生”回家。

茶梨有點感動,但一時支吾答不上來住在哪。

還是鬱柏說了個地名,是他聽旁人聊天記住的一個中產社區。

那地方不遠,鴻議員把他倆送到,又給茶梨留了個聯係方式,說:“有事需要幫忙,可以隨時聯係我。”

而後雙方道別,鴻議員的車便離去了。

鬱柏評價道:“這人看起來……還不錯。”

茶梨把議員的名片裝進兜裏,說:“你好像不是想說他還不錯,本來想說的是什麽?”

鬱柏說:“他……看起來像個top。”

茶梨很驚訝,問:“這都能看出來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你肯定看不出來。”鬱柏說,“你都看不出誰是直的,誰是彎的。”

茶梨道:“那倒是……我都沒看出我自己會喜歡上男生呢。”

丟臉了一整晚的鬱柏,聽到這話終於滿意了,牽起茶梨的手,去找地方過夜。

中產生活區附近的環境比之昨晚他倆待過的那一區要好一些,街道幹淨點,路燈也更明亮些。

兩人牽著手走了一段路,鬱柏想起什麽,從衣兜裏摸出兩塊用紙巾包好的馬卡龍,遞給茶梨,宴會上順手拿的。

茶梨吃著馬卡龍,又問鬱柏:“我們還有錢住旅店嗎?找個幹淨的橋洞,或者公園裏,都可以睡一下,有壞人來我可以打跑他們,我們還有槍。”

鬱柏示意他摸自己口袋,茶梨摸了摸,裏麵有一疊錢,還不少呢。

鬱柏說:“假嵐君身邊的大總管給我的,不要白不要。”

茶梨恍然道:“他們要送你去……所以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嫖資?”

鬱柏:“……”

茶梨又發出遲到的疑問:“剛才那個大塊頭先生為什麽要那樣?他是讓你用鞭子打他嗎?為什麽要那樣?”

鬱柏駐足,和茶梨耳語了幾句。

茶梨十分震驚,鬱柏說:“你以前沒聽說過嗎?”

“聽、聽過,”茶梨震驚稍減,又好奇起來,“第一次親眼看到,被人打,怎麽會舒服的?”

鬱柏不知該如何解釋,含糊地說:“有的人被打是會很爽。性癖這東西,就是很自由,因人而異。”

茶梨勉強理解了一番,點點頭,說:“也對,你的性癖是不是就想當狗狗?”

鬱柏震聲道:“不是!不要亂說!”

茶梨本來就是在逗趣,當即哈哈大笑,又過來挽著鬱柏的手,說:“那騎馬的兩個人又是在做什麽?你是不是很懂?那你教教我。”

“在外麵怎麽教你?”鬱柏差點樂開了花,不及時刹車隻怕臉色都要漸變黃,緊急轉移話題道,“等那個人清醒以後,也許會找我們麻煩,明天出門一定要小心一點。”

茶梨卻說:“那不會的,我以前在警務培訓裏學到過,那種東西的效用非常強烈,等醒來後,他都不會記得你給他用過藥。他隻會認為自己今晚被我們接力抽打了一整晚,他應該會很爽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爽什麽。”

鬱柏道:“那就別管他了。”

他帶茶梨走進一家比昨天那家看起來高檔一些的旅店。

茶梨提醒說:“我們省著點花啊,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

鬱柏卻很堅持,說:“我要立刻把這錢花幹淨。”

茶梨聽出他的意思,說:“你很介意啊?但是我到的很及時,你又沒被他占到便宜。”

鬱柏沒再回答,在前台辦好了手續,去搭電梯上樓,表情還是透露出一點鬱悶。

電梯門關上,兩人本來並肩站著,茶梨傾身、轉頭,對鬱柏做了個誇張的鬼臉,想逗鬱柏開心,鬱柏也隻是淡淡笑了笑,又揉了下茶梨的頭發。

等進到房間裏,比昨晚留宿的那裏各方麵都好了不少。

兩人先後洗過熱水澡,為在異世界的在外奔波,暫時畫上了安全舒適的今日句號。

鬱柏叫了洗衣服務,服務員來把兩人衣服拿走,順帶還送了水果。

茶梨穿著酒店裏的浴衣,赤著腳坐在床邊吃著一個香梨,兩眼看著鬱柏,上樓後兩人還沒交談過,他也不知道鬱柏究竟是在不開心什麽。

鬱柏似乎想了許久,這時被他盯著看,才說起:“是在外麵的事了,我工作遇到點麻煩,有個前輩說幫忙和業內大佬牽下線,這前輩可能是看出我是gay,介紹了的是一個也有這種癖好的老師。”

茶梨啃梨的動作戛然而止,愣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小聲問:“那……你最後抽打那個什麽老師了嗎?他給你機會了嗎?”

“沒有。”鬱柏說,“我沒同意,拒絕了他的要求。機會自然是黃了,我的合夥人也因為這事跑路了。”

茶梨記得他說過一次,他和合作最久的同事翻了臉,那同事帶著核心方案出走,導致項目也沒法做下去。

“你那同事怎麽這樣?”茶梨道,“他是怪你不肯為工作犧牲嗎?你不要聽他的,你是對的,他才是錯的。”

鬱柏道:“不,他以為我同意去見那位老師,是自願去做那種事,他看不起那樣的我。因為那老師的風評,我們都聽說過。”

茶梨不知該怎麽說了,慢慢吃著梨,道:“你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臨到眼前,發現做不到,是嗎?”

鬱柏略有些難堪,說:“你這樣理解也對。但如果我說,我真的隻是懷著僥幸心理,以為對方不一定會提那種要求,你相信我嗎?”

他注視著茶梨,眼神裏帶著一些期待,更有一些緊張。

茶梨沒有過多的思考,說:“我信啊,你這麽聰明,我相信你不會做那種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鬱柏明顯鬆了口氣,又笑了起來,如釋重負一般,雙眼明亮而溫柔地望著茶梨。

茶梨感覺他在說這事時一直委屈巴巴的。

被誤解的這件事,應該已在他心頭壓了很久,他願意說出來,是希望傾聽者能解開他的心結,從他的反應來看,他也得到了他期盼中的結果。

茶梨相信他不是那種人,但並不太明白三次元的法則,問:“如果你能抽那老師幾鞭子,是能賺到很多錢嗎?有多少錢?”

鬱柏輕鬆了很多,能笑著接話了,道:“不確定有多少,我又沒抽,這黃了的項目估值能賺到六七百萬。”

“真的好多。”茶梨道,“你還說你最愛錢呢,看來你也不是很愛。不過我很意外,你居然也會有賭徒的僥幸心理,我還以為你這麽有才華有能力,還是學霸,會穩紮穩打地做事,不會這樣投機。”

鬱柏道:“你說得對,是投機心理,隻有這一次,前麵二十五年太順利了,突然遇到點阻礙,我有點急了,這事從頭到尾就不該發生,全是我自己的錯。”

茶梨想到鬱柏今天這過激的反應,可能是三次元的事留下了心理陰影,他有點懊惱自己不該拿這事開玩笑,說:“三次元和奈落都很壞,諾亞城裏就不會有那種人,你父母和哥哥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我也不會,我們都會對你很好的,你忘掉那些不愉快吧,我們以後在諾亞城好好生活。”

鬱柏的黑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眼裏有些笑意。

茶梨一樂,指他頭頂道:“你又長出德牧耳朵了!還說不想當狗狗!”

鬱柏說:“是你一直在狗塑我,我的性癖真不是……算了,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隨便塑我,隻要你喜歡。”

茶梨去把果核丟了,擦了擦手,回來後想揪鬱柏的德牧耳朵,手指碰到就不見了,一收回手耳朵又長出來。

他在鬱柏頭頂上揉來揉去,把鬱柏頭發揉得亂七八糟。鬱柏隻是笑著,隨便他怎麽搞自己頭發。

“我很喜歡你,”鬱柏道,“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把我過去的每一件事,不管好的還是壞的,都講給你聽。我有很多不足,但是我覺得你不會和我計較,你真的很好。”

茶梨揪不到他的德牧耳朵,兩手滑下來捧著他的臉,道:“這種程度的不足,沒有什麽,你要是違法犯罪就不行了,我真的會送你去坐牢。”

鬱柏抿了下嘴唇,好似在表達不屑。

茶梨低下頭,在鬱柏的嘴唇上蹭了蹭,回憶之前接吻的細節,試圖深吻他,但是沒成功。

“你不想讓我親你嗎?”茶梨憤然道,“你給我張開嘴巴!快!”

鬱柏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眼睛望著茶梨,說:“這梨好甜。”

“……”茶梨當即也憤然不起來,感覺還有點妙,一把推倒了鬱柏,快樂地躍上床去,膝蓋分開坐在鬱柏腿上,俯身去嚐試和鬱柏接吻。

這次鬱柏倒是很聽話地張開了唇,可沒給茶梨深吻自己的機會,而是扣著茶梨的後腦勺壓向自己,把明明在上位的茶梨親得頭腦發熱,整個人飄飄然了好半晌。

“你是不是還藏了違禁品?”茶梨伏在他耳邊喘息,已被吻得麵紅耳赤,懷疑地質問道,“你在我剛吃的水果裏投毒了嗎?”

鬱柏也很有感覺,挑釁道:“投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茶梨放狠話說,“我可以把你綁著,拿鞭子狠狠抽你!”

鬱柏笑起來,說:“哦,你怎麽知道那樣我不會很爽?”

無心互撩的時候,什麽也不懂的茶梨由於無知者無畏,能立於不敗之地;正經鬥起了騷話,茶梨又因為知識麵過於狹窄而敗下陣來。

睡前,茶梨回了自己那張**去。

關燈後過了幾分鍾,茶梨有點不安,奈落這個地方讓他很沒安全感,昨晚和鬱柏一起睡的感覺是剛剛好的。

這時,鬱柏問道:“冷嗎?”

今晚完全不冷,茶梨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實話:“不冷啊。”

鬱柏頓了三秒才道:“好,睡吧。”

又過了半分鍾,茶梨禮貌地說:“可是我想去和你一起睡,可以嗎?”

鬱柏馬上道:“過來。”

茶梨便挪過去了。兩人擠一床被子,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身體散發出的溫熱。

鬱柏感覺很幸福,此時開燈的話,必能看到他正瘋狂發射怒放的心花。

“我保證今天晚上夢裏不打搭檔兒子,”茶梨道,“不會影響你睡覺。”

“好。”鬱柏笑著答道。

翌日清晨,鬱柏非常鬱悶,茶梨警官怎麽如此一諾千金?說話未免也太算話了。

這家旅店的早飯比昨天稍微好吃一點點,兩人在飯桌上甜甜蜜蜜勾著手,又悄悄討論今日份的回家計劃。

昨天一通信息采集,雖然茶梨對政治一竅不通,隻根據和幾個重要人物接觸後的感想,也分析出大概來,說:“我覺得真正的嵐君應該會更希望鴻議員當選,他對你哥鬱鬆的推崇,說明他還是希望城市能有個好的領袖。”

“確實。”鬱柏更是有個大膽的猜測,“我不知道總裁是怎麽說服嵐君和老板交換身份的,但是我想,嵐君是一個政治家,他願意以與政治毫無幹係的新身份,隱姓埋名定居在諾亞城,也許就是為了不和鴻議員在大選中對立。”

嵐君的家庭背景很複雜,是政治世家和幾大頂級富豪家族經過幾代結合孕育,到嵐君這一代,整個大家族中隻有他最適合被推上市長的位置。

他一定也和家族對抗過,最終認清單憑他個體,很難掙脫家族的束縛,即使他真的當選市長,恐怕也無法施展自己的抱負,隻能繼續做背後大資本的傀儡。

除了雄厚的資金支持,嵐君本人也相當富有魅力,翻看半年前的新聞,他的民眾支持率和鴻議員還旗鼓相當。現在“嵐君”一方被鴻議員完全壓製,純粹是假嵐君不行。

鬱柏道:“可能就是看清這一點後,他覺得不如退出,把在選舉中勝出的機會讓給鴻議員,這樣還能給奈落的明天留下一線生機。”

鴻議員的民眾支持率已經超過了六成,距離最終投票日隻有十天了,照這樣發展下去,應該會出現嵐君希望看到的結果,就是鴻議員當選市長。

茶梨明白了,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去給鴻議員搞破壞,最好能迅速拉低他的支持率,嵐君看到事態發展和他預期的不同,一定會很著急。”

“對!”鬱柏道,“嵐君絕不會想看到一個無比認同、推崇特權的假嵐君當上市長,他一定會出手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