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電話亭裏, 鬱柏朝公用電話裏投了幣,茶梨把昨晚鴻議員留給他的聯係電話遞上去,鬱柏撥號。

電話接進了鴻議員的辦公室, 接電話的是位語氣沉穩的女士,說鴻議員正在開會, 問鬱柏是哪位。

鬱柏已經想好了計劃,信口拈來道:“我們是昨天大學裏的學生誌願者,鴻議員留了號碼給我和我的朋友……不不, 我們不是找他幫忙辦什麽事,是想問, 議員的競選團隊需不需要誌願者?……是的,隻有十天了, 我想你們可能會人手不足……我們都很支持議員,想力所能及地幫到他,而且這也是對我們非常有用的社會實踐……好的,謝謝。”

“她怎麽說?”看鬱柏掛斷了電話, 表情好像很失望, 茶梨忙道, “是沒上你的當嗎?……你不要灰心, 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鬱柏卻是在逗他, 失望是裝的,得逞後就露出狡黠的笑容,說:“她說人手緊缺, 讓我們到辦公室去麵試。”

“……好。”茶梨聞聽此言, 卻更加緊張了。

他在諾亞城的辦案方式多是直來直往, 因為犯罪分子也很少耍詐,警匪雙方有一說一, 雙方通常都是公正公開地違法和執法,很少需要騙人,來了奈落這幾天,每天都在騙人,簡直是茶梨警官生平從未有過的巨大挑戰。

“等下到了那裏,還是你來編。”茶梨道,“我少說話,也會少暴露一點。”

鬱柏道:“你隻要記著我們商量的說辭,別人問你問題,你就按那個來回答,不會暴露的,你相信我。”

茶梨又很擔心地說:“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會不會最後弄假成真?萬一鴻議員真的落選,被那個假嵐君選上當了市長,我們豈不是要變成奈落的千古罪人。”

針對鴻議員的競選情況,鬱柏想出了拉低他支持率的損招,非常損。

鴻議員的支持者,主要來自底層市民,原因自然是鴻議員的底層出身以及他一直以來堅持為平民發聲的政治形象。

這樣一個競選者,倘若被曝出早已脫離底層,實現了階級飛躍,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那他一貫的形象必然會迅速坍塌,這就無異於釜底抽薪。

甚至都不需要動搖太多人對他的信任,隻要有一成選民放棄對他的支持,就足以撼動現在他對嵐君那一方壓倒性的優勢。

這也是假嵐君團隊在媒體上抹黑鴻議員的時候,最常發布的就是鴻議員賄選拉票這類黑料。畢竟有錢人才能賄選,而賄選的有錢人自然不能繼續代表底層。

假嵐君的策略是對的,但因沒有實錘,欠缺說服力。就連鬱柏這不清楚實情的外地人,來這裏後第一次看到報紙上的黑稿,都能很快看出是鴻議員的對家在無中生有。

假嵐君一方未必不想搞到實錘,隻是沒有渠道近距離接觸鴻議員。雙方是敵對多年的關係,彼此團隊的核心成員都很熟悉,想要安插靠譜的間諜都很難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