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乳婦鳥？”
因昨日與鍾豆豆有過交談，陶潛聽到那有些怪異的聲響後，記憶立時就對應上了。
站在雲頭，遙遙看向登仙島外。
果然，在距登仙島極近處的天穹上，五六隻極特殊的女妖正在雲層後鬼鬼祟祟往這裏瞧來。
她們身上似佩有異寶，可不虞受到九獄通幽風的傷害。
那雲層看似渾厚，但在陶潛毒辣目光注視下，與不存在也沒什麽兩樣。
很快的，陶潛看清了她們的真身，的確是半人半鳥，胸前露著兩乳，眼眸好似鮮血般殷紅。
雖然被鍾豆豆形容的極為可惡，此時倒也是探頭探腦，不似要做好事的模樣。
不過膽子卻都不大，在看清楚龍澤上方景象後，齊齊都是將腦袋縮了回去，各有言語。
“咕咕……我是看錯了麽？那位多寶小老爺，一夜之間就收服了大澤深處那隻九頭鼉龍？將靈機水府奪了回來？”
“沒看錯，我也瞧真了，那頭鼉龍好慘的樣子，被打沒了一顆頭。”
“不是說這位多寶小老爺隻有築基境修為麽，他如何做到的？”
“糟了糟了，他在看這邊了，我們快跑，別被他捉住了。”
“咕咕咕……快跑，我們雖然有靠山，但他靠山也不小，萬一他是個惡劣性情，捉了我們去**就不美了。”
“這位小老爺一看就是個凶的，連那九首龍王都被打得那般慘，我們被捉，說不定要被他扒光鳥毛了去。”
“咕咕咕……同意！”
幾隻乳婦鳥妖，你一言我一語。
很快就定了基調：陶潛是個凶人，快跑。
說罷後，她們轉身就打算飛走。
可偏偏就在此時，她們身前倏然一道身影顯現，由虛化實，正是陶潛這位清秀英俊，道韻天成的多寶一脈小老爺。
陶潛剛現身，這幾隻乳婦鳥嚇得齊齊尖叫，正欲四散而逃。
可很快，她們耳中便齊齊聽到了一道極其悅耳，讓她們完全安寧下來，並對陶潛生出好感的聲音來。
“幾位姐姐且看看我，我這般人，像是那種凶殘的麽？”
“這登仙島本就是雲華姑姑贈予我的，昨夜我與九首道友交涉一番，他已決意將水府歸還，並隨我修行，可謂是兩全其美，此是好事來的。”
“對了，聽說幾位姐姐都是萬事通。”
“正好我初來乍到，急需幾位姐姐指點一二。”
“不若隨我回那靈機水府坐坐，吃些酒水，如何？”
陶潛這番話說完。
也不知是他這美男計起的效用，還是他暗中釋放的靈音術法之效，或者是他提及“萬事通”這類關鍵詞，瘙到了這幾隻乳婦鳥兒的癢處。
原本還驚恐不已的幾隻女妖，在一陣咕咕咕聲後，竟是痛快答應了陶潛，隨他回了水府。
過程中，陶潛不斷發問，幾隻乳婦鳥妖也不斷回答。
這些女妖的確如鍾豆豆所說，知曉靈寶宗山門，這蓬萊海中的諸多八卦秘聞。
盡管鍾豆豆也知曉不少，但畢竟不是專精於此。
陶潛臨時動念，想加深對宗門了解，還非得是這幾隻乳婦鳥妖相助不可。
……
大澤深處，與仙家居所毫無二致的靈機水府之內，一場小宴正在進行著。
宴中小小歲、廉精兒、山九這三個，大快朵頤，理也不理其他。
新收的奴仆九首，因見著自己積攢多年的寶山落入晶妖少女之手，過度傷心之下，揪著那群龍屬妖族出氣去了，美其名曰：要為老爺煉出一支可堪一用的水兵來。
鍾豆豆則是扯著鮫女紗奴兒，兩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暗中說著乳婦鳥妖的壞話。
後者，是此時宴席的主角。
在陶潛刻意引導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將門內諸多八卦秘聞，一股腦的倒給了陶潛。
她們的聲名倒是絲毫無錯，陶潛問出的任何與門內相關問題，都得到了極為詳盡的解答。
如此時，陶潛問了句靈寶宗真傳弟子相關。
幾隻鳥妖聞言都是挺了挺胸，其中一隻頭頂有青色呆毛的乳婦鳥搶到頭籌，直接道：
“好教小老爺知道，如今門內除小老爺外，還有足足十七位真傳弟子，隻待那真傳大會到來，就都可定了身份。”
“小老爺提及楊介真人來過信箋，但小老爺必不知曉，楊介真人雖很是強大，據聞已快要達到蛻凡圓滿之境，不但修得諸多神通法門，更天生有一異眼，可看破世間諸多虛妄，更可放出恐怖神光，破盡仙體道體，可怕極了。”
“即便如此，在一眾真傳中，楊介真人實力也隻能排在第五位。”
“哦？以楊師兄之能，隻排第五？”
“快與我說說，前四是哪四位師兄師姐？”
毫無疑問，陶潛是一個很不錯的捧哏。
聽他這反問，幾隻乳婦鳥妖更是心癢癢，下意識發出咕咕聲響。
隨後對視一眼，先後開口道：
“此排名其實隻在暗中流傳，並沒有真正打過，隻是據聞有不少長老也認可就是。”
“排在第四位的，眾人猜測比楊介真人稍微強大些的，是玉塵真人，他師從五靈仙姑，靈寶宗一眾女仙以雲華仙子為首，其次便是精擅極多神通法門的五靈仙子。”
“傳言她所修煉的乃是大冊九經中的【上清五老赤書玉訣妙經】，莫要看五靈仙子平素深居簡出，實則戰力恐怖極了，便是雲華仙姑也不敢輕言可勝之。”
“玉塵真人雖還未正式去修那五老妙經，但早已準備齊全，非但修為已至蛻凡圓滿，更傳說他足足修煉了十三種神通法門，與人廝殺鬥法，向來都是用可怕神通硬生生砸翻對方，端的是生猛無雙。”
“排在第三位的，則是金烏仙子，她師從於金銅道長，金銅道長在門內地位也極高，不過金烏仙子能有如今聲名，卻多半是她自己闖出來的。”
“她雖入門極晚，隻比小老爺早了數年，而在小老爺到來之前，公認天賦資質最高的便是她，即便是小老爺來了，也仍有許多靈寶弟子認為金烏仙子的天賦資質更強。”
“她天生金烏法體，天下無物不可焚，更可怕的是，若仙子能一日日提純血脈，甚至有可能返祖而得金烏道體……屆時，她至少也可成就道化境。”
“據說金銅道長如今也在發愁，不知該為仙子選哪一種功法？”
一隻乳婦鳥妖說到這裏時，陶潛眸中已是興致勃勃。
不但迫切想知曉如今靈寶山門內，公認的真傳第一第二是誰，也想知曉完整的排名。
他倒是很識趣，沒有去問這些鳥妖自己的排名。
不需要問，結果自生：有多少位真傳，他陶大真人就排在第幾位。
緣由也簡單！
十八位真傳，除了他之外，個個都是蛻凡境。
就他一個築基小修士，孤零零的排在最後一位。
當然，陶潛實力遠不止築基。
但現在聽過這些，他也不會狂妄認定，自己能擠進前幾。
不說別的，便是那位天生神眼的楊介師兄，陶潛就無把握勝過。
至於玉塵真人和金烏仙子？
“若手段齊出，連佛禽舍利也用上，說不定能撐不少時間。”
“不過究竟結果如何，還真要打過才知曉。”
陶潛腦海，這般動念時。
終於輪到她的一隻乳婦鳥妖，興奮的連續發出咕咕聲，隨後大聲道：
“到我了到我了，小老爺快看我。”
“排第二的真傳弟子乃是閻魔真人，他師從於十方仙師，十方仙師在門內地位有些特殊，乃是宗主大人的隨侍仙長之一，地位甚至比多寶真君與雲華仙子還要高一些，也更加神秘一些，便是我等也窺不見十方仙師的秘聞，也不敢去窺。”
“話說閻魔真人也很是特殊，他是一眾真傳弟子中，經曆最為坎坷的一位，聽說初始是凡俗世界一位將軍，隻因命格問題，造成身邊親人好友盡數死絕，悲憤之下，他竟是入了魔道。”
“後來更意外得了魔道大派【孽宗】的些許傳承，很快便嶄露頭角，以散修身份卻可與大宗大派弟子廝殺而不落下風。”
“聽說他後來被孽宗所關注，為了將他搶回來，十方仙師甚至請動了宗主大人賜下仙劍，隔著數萬裏之遙，硬生生斬了孽宗的一位長老。”
“閻魔真人入山門後，身上孽宗法門竟未被廢除，甚至得了允諾可隨意去往經殿挑選魔道法門，隻需以靈寶根本法驅動，道魔雙修，戰力無雙。”
“楊介真人曾與閻魔真人有過一戰，楊介真人以神眼之光在閻魔真人身上開了個血洞，隨後就被閻魔真人拖拽著，直接填入海眼鎮了數個時辰，最終楊介真人認輸。”
……
當這乳婦鳥妖，嘰嘰喳喳的說完。
不止是陶潛大呼過癮，席間其餘人也紛紛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直不忿這些不知羞鳥妖的鍾豆豆，不知何時起也撐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
聽完後，更是直接驚歎道：
“哇，你們這些臭鳥妖，知道的是真不少啊。”
“來來，我來說第一位是誰，你們來補償秘聞事跡。”
插嘴完，鍾豆豆正欲吐出私底下靈寶弟子公認第一真傳為誰。
可就在這一刻，一道蘊著恐怖法力的聲音，驀地穿透龍澤禁法，直接響起在這水府之內。
“陶潛師侄兒可在？”
“酒肉道人李長樂來訪，還請師侄兒出來一見。”
當這聲音傳來，陶潛立時眉頭一挑，疑惑之色顯現眸中。
他當然知曉酒肉道人是誰？
就在昨日，二人還曾見過。
陶潛疑惑的是，這位曾當過長生天朝某一代皇帝的酒肉師叔，突兀來找他作甚？